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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高昌政变,贵妃探亲


“逆子,你这逆子干的好事!”

    国相府正厅里响起了阿尔库斯的咆哮声。

    他抓起案几上的东西,劈头盖脸就向跪在地上的裴罗砸去。

    “谟措乌拔乃是我高昌勇将,战功赫赫,对为父更是忠心耿耿,岂容你这畜生如此欺辱?”

    “来人,拿鞭子来!”

    亲卫不敢怠慢,立马拿来一根鞭子。

    阿尔库斯一把将其夺过,转身走到谟措乌拔面前,将鞭子硬塞进他手里。

    “谟措乌拔,拿着!”

    “给我狠狠抽死这畜生,本相就当没生过他!”

    谟措乌拔死死攥着鞭柄,看着跪地的裴罗,脸色虽然惊慌却还带着未褪的猥琐,他顿感胸腔里的怒火像岩浆一样翻滚。

    这畜生不仅玷污了他视若珍宝的女人,此刻看向他的眼神里还藏着几分轻蔑。

    他恨不得杀了这个狗东西,可他也不是傻子。

    阿尔库斯这话听着解气,实则是做给他看的体面。

    真要打死了裴罗,老贼肯定饶不了他。

    看着阿尔库斯‘暴怒’的样子,裴罗也是赶忙对着谟措乌拔求饶道:“谟措乌拔将军,我错了,是我不对!”

    “是我猪油蒙了心,对不起您!以后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我都给您寻来,送您十个、一百个!”

    裴罗嘴上说得恳切,心里却满是不以为然。

    那个女人不过是谟措乌拔养在外宅的小妾,穿得再光鲜也改不了卑贱出身。

    这种女人在贵族圈子里,向来是用来相互赠予的玩意儿,让自己玩玩又能怎么了?

    谟措乌拔这般小题大做,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闭嘴,休得狡辩!”

    阿尔库斯一脚踹在裴罗后腰上“谟措乌拔将军心善,为父可饶不得你!”

    说罢,他一把抢过鞭子,兜头就往裴罗背上抽去。

    鞭子抽在锦袍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裴罗顿时像杀猪般惨叫起来,在地上滚来滚去。

    可才抽了两鞭,谟措乌拔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攥住了阿尔库斯的手腕。

    “国相,住手。”

    “公子年幼,不谙世事,此事就此作罢吧!”谟措乌拔低沉的声音说道。

    他知道,这两鞭是打给自己看的,再打下去,就是真要撕破脸了。

    “那怎么行?不打死这个畜生,难消本相心头之恨。”

    “国相容禀~”

    一番拉扯之后,鞭子终究还是没能继续落下。

    “畜生,还不谢谢谟措乌拔将军?”

    “过两天,带着十名美人再去向谟措乌拔亲自道歉。”

    然后,又赏赐给了谟措乌拔一些金银财物当做赔礼。

    谟措乌拔走出大门,回望戒备森严的相府,也只能愤愤的转身离去。

    而正厅里,阿尔库斯看着儿子狼狈的模样,冷哼说道:“记住今日的羞辱,等老子登上王位,别说一个谟措乌拔,整个高昌的女人,还不是任你取夺?”

    裴罗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欣喜,重重地点了点头:“儿子不要其他女人,儿子就要谟措乌拔的小妾。”

    而就在谟措乌拔回到了外宅之时,却是得到了一个噩耗。

    心爱的女人留下了一封书信走了。

    “将军,妾身被畜生玷污,身子已不干净,无颜再侍奉将军左右。唯愿寻一古寺,削去青丝,了此残生。将军不必寻找,忘了妾身便是……”

    最后几个字歪歪扭扭,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谟措乌拔看完之后,更加的激动,对着奴仆吼道:“夫人往哪边走了?”

    奴仆指了指城外的方向,谟措乌拔立马带人追赶。

    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任何踪影,谟措乌拔知道,自己将永远失去那个挚爱的女人。

    “啊~”

    ……

    腾格里节是回鹘人的重要节日,祭拜天地与祖先,祈求一年风调雨顺、水草丰美,类似于中原的春祭。

    就在这节日前夕,一封来自金州的书信送抵国相府。

    阿尔库斯打开书信之后,眼眸瞬间一缩。

    “塔吉古丽有身孕了!”

    他猛地拍案而起,花白的胡须因狂喜翘得老高,眼角的皱纹里都漾着笑意:“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塔吉古丽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自嫁去北疆,虽得李骁宠爱却迟迟未孕,这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如今喜讯传来,意味着他与北疆大都护府的羁绊,又多了层血脉牵连。

    “若是这丫头能为大都护诞下麟儿……”

    阿尔库斯抚摸着山羊胡,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他仿佛已看见外孙身着北疆金甲,在万军簇拥下接受朝拜。

    若这孩子将来能执掌北疆,他阿尔库斯就算是死,也能笑着闭眼了。

    可这念头刚起,便被现实浇了盆冷水。

    李骁的正妻可是辽国公主萧燕燕,那可是个凶悍的女人。

    且在北疆根基深如磐石,她的儿子金刀还是嫡长子,天生就握着继承的优先权。

    自己的外孙想要上位,难如登天。

    “但却不是没有可能。”

    阿尔库斯暗自咬牙,指尖重重叩在地图上的高昌疆域,眼中闪过狠厉。

    继承人之争,一半看自身能耐,另一半拼的便是背后势力。

    金刀的母族势力虽强,但自己外孙也差不太多。

    “我若能坐上高昌国王的宝座,整个高昌的兵员、粮草、商路,都将是外孙的后盾。”他猛地攥紧拳头暗自说道。

    北疆向来依赖高昌补给,李骁即便偏爱嫡子,也不能轻慢高昌这南疆屏障。

    高昌越强,外孙在继承权的天平上,分量便越重。

    而一旦外孙执掌北疆,也能反哺高昌。

    先定一个小目标,让高昌国成为北疆麾下最强大的附属国,推举外孙上位。

    然后就是等待天时……

    这念头如野火燎原,瞬间烧旺了阿尔库斯的野心。

    篡位之心变得无比坚定,最迟年底,高昌国王必须换人。

    “来人!”阿尔库斯扬声高喊,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亲卫应声而入,垂首侍立。

    “去库房挑最好的补品,天山雪莲、鹿茸虫草一样不能少,再备上两车金银绸缎,连夜送往金州。”

    阿尔库斯走到案前,提笔疾书:“告诉塔吉古丽,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养好身子,定要给我生个健壮的外孙。”

    信纸折好入封,火漆在烛火上熔成金红液珠,“啪”地盖在封口。

    “再让裴罗过来。”

    阿尔库斯声音陡然转沉,眼中藏着对后代的期许:“老大不小的人了,不能整天胡闹下去了。”

    “腾格里节的护卫事宜,可以让他历练一番。”

    ……

    腾格里祭典的鼓声震彻哈密力城,太庙前的广场上挤满了身着盛装的回鹘人。

    祭台高耸在太庙前的广场上,鎏金的高昌旗帜在朝阳下闪着寒光。

    “吉时到,献祭!”

    礼官的唱喏声刚落,九只雪白的羔羊被抬上祭台,刀锋划过脖颈的瞬间,鲜血喷涌而出,顺着祭台的凹槽蜿蜒而下。

    契俾多看着这一幕,脸上虽看着镇定自若,可实际上心思早已飞出了太庙广场。

    成败与否,就在今日。

    他眼角的余光悄悄扫过身旁的阿尔库斯,那老贼正捻着胡须,对着跪拜的百姓露出志得意满的笑。

    若能除贼,高昌将重归正统,可一旦事败,万事皆休。

    看着面前高耸的祭台,契俾多摆出虔诚的模样,缓缓跪在冰凉的青石板上。

    心中默念:“腾格里在上,列祖列宗在上,契俾多恳请庇佑。”

    “阿尔库斯窃国弄权,百姓流离失所,高昌危在旦夕,今日之举,非为私怨,实为家国。”

    “契俾多愿以性命相搏,只求高昌重归正统。”

    祭拜仪式结束,一切安然无恙。

    阿尔库斯瞥了眼身旁的契俾多,见对方始终低垂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冷笑:“这家伙,越来越有自知之明了。”

    但无论他如何顺从,篡位之后也绝对留他不得。

    随后又对着心腹挥了挥手:“陛下身体抱恙,快送陛下回宫。”

    在他眼里,契俾多不过是个摆样子的吉祥物,露个面让百姓知道王室还在就行,朝堂之事根本轮不到这傀儡置喙。

    更是极力隔绝契俾多与外臣相见,连句多余的话都不许他们说。

    契俾多默默登上马车,提前回宫。

    阿尔库斯则留在原地继续主持腾格里祭典,篝火席上载歌载舞,一派欢乐的景象。

    直到半下午,所有仪式才宣告结束。

    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金红,阿尔库斯已有七分醉意,被百人护卫队簇拥着返回相府。

    他靠在马车软垫上,昏昏欲睡,嘴角还挂着得意的笑,今日祭典平顺,契俾多乖顺如猫,看来篡位之事已是板上钉钉。

    就在马车刚刚走出太庙大街的刹那,车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甲胄碰撞声,夹杂着亲卫的怒喝:“什么人?!”

    阿尔库斯猛地惊醒,醉意消散大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支羽箭飞来,直接洞穿了他的马车,好在阿尔库斯一向怕死,早就在马车夹层中安装了一层铁板,怕的就是别人暗杀。

    此刻,街上十几名身穿回鹘百姓服饰的人突然动手,两侧房屋里也冲出一群男人,

    手持刀枪弓箭向着卫队杀来,齐声叫嚷着:“杀贼!”

    “有刺客!保护相爷!”护卫队统领大声嘶吼。

    马车外瞬间乱作一团,刀剑相击的脆响、惨叫声、战马嘶鸣声响成一片。

    阿尔库斯扒着车缝向外张望,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太庙大街遇袭?

    为了腾格里节,他让裴罗带人提前布防:挨家挨户排查百姓,城门盘查严密防备兵器流入。

    连库迪那颜这群‘逆贼’的府中都安了探子,监控其家人奴仆的一举一动,丝毫没发现异常。

    若是库迪那颜安排刺杀,肯定会首先调动府中的死士、奴仆,但偏偏没有。

    而眼前这些杀手,个个年轻力壮,配合默契,显然久经战阵。

    阿尔库斯想不通,这般精锐到底从何而来?

    好在刺客虽悍勇,但有无甲胄的战力差距,却是截然不同的。

    面对铁甲卫队的反击,这些刺客们渐渐落入下风。

    阿尔库斯正稍稍松气,远处忽然传来低沉的马蹄声。

    他眯眼望去,百余名甲胄骑兵疾驰而来,看装束正是禁卫军。

    “是谟措乌拔来了!”阿尔库斯嘴角扬起笑意。

    有这百余名精锐增援,刺客必死无疑。

    “留下活口,本相要亲自审问主使!”

    他冷哼一声,心里早已断定是库迪那颜等人作祟,正好借此一网打尽。

    可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时,马车外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只见谟措乌拔勒马挺枪,厉声喝道:“放箭!”

    数十名骑兵弯弓搭箭,箭雨瞬间倾泻而下,但射杀的目标并非是那些刺客,反而是阿尔库斯的护卫。

    他们虽着铁甲,但也只是保护身体的重要部位而已,更没想到自己人会下杀手,瞬间吃了大亏。

    其他护卫们惊恐地望向谟措乌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马车里的阿尔库斯更是如遭雷击,脸上血色尽褪。

    “谟措乌拔!你要造反?”

    阿尔库斯的声音因震惊而发颤,万万没想到,这个被他视作忠犬的将领,竟会在此刻对自己挥刀相向。

    谟措乌拔却从怀中掏出一份明黄诏书,厉声喝道:“国贼阿尔库斯,勾结外敌,意图篡位,今日我等奉陛下诏令,特来取其狗命!”

    他扫过那些护卫,声音陡然转厉:“禁卫军统帅拙罗斤已经伏诛,禁卫军各部已经投降,尔等孤立无援!”

    “不会有人再来救你们了,放下武器投降,陛下亲谕,尔等所做之事,既往不咎。”

    “若负隅顽抗,全家处斩!”

    谟措乌拔对的护卫们劝降喝道,不过是想尽快拿下阿尔库斯。

    因为他说的是假的,他只是灌醉了拙罗斤,没敢杀他,否则被阿尔库斯提前得知消息,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更没办法控制所有的禁卫军,只能迟滞禁卫军出兵的速度。

    但只要能将阿尔库斯拿下,其他一切都不成问题。

    果真,看着他手中的明黄卷轴,又迟迟不见其他禁卫军前来支援,很多护卫们开始动摇了。

    不是所有人都对阿尔库斯忠心耿耿,这些护卫们也要考虑家人。

    “不可能!假的!”

    阿尔库斯在马车里嘶吼:“他说的是假的,禁卫军很快就会来支援,挡住他们,本相重重有赏。”

    在金钱的激励下,护卫们的抵抗再次强烈了起来。

    但谟措乌拔毕竟是一员猛将,身披战甲,骑着高头大马,就像是一辆坦克,带着身后骑兵狂暴冲杀。

    他知道,若是不能及时拿下阿尔库斯,等到禁卫军到来,自己就肯定会死。

    既然动手,他们就没有了回头路。

    他手下的众多兵将也是同样想法,他们都是跟随谟措乌拔东征的回鹘士兵,很多人都经历过删乐城之战,战斗力不弱。

    再加上人数的优势,很快便将护卫们解决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只能被迫投降。

    很快,谟措乌拔骑着战马,带人杀到了马车前。

    “一群乱臣贼子!”

    阿尔库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谟措乌拔的鼻子骂道:“本相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我?”

    “待我不薄?”谟措乌拔冷笑一声。

    长枪指向他的胸前:“你那畜生儿子玷污我爱妾,逼得她削发为尼,你却只当是家奴互殴,草草了事。”

    “这种恩情,我谟措乌拔受不起!”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锋利的枪尖瞬间洞穿阿尔库斯的胸膛。

    阿尔库斯低头看着胸前露出的枪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他算计了一辈子,连国王都成了他的傀儡,怎么也没算到,自己会栽在儿子做的蠢事上。

    ……

    王宫,烛火已燃过半盏。

    契俾多在大殿里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宫门方向,心乱如麻。

    突然,宫门处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夹杂着甲士的呼喝,且声音越来越大。

    契俾多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

    庆幸的是,在生与死的等待中,腾格里终归还是给了他一条活路。

    片刻后,殿外传来熟悉的声音:“陛下,国贼已诛!”

    库迪那颜带着一群官员快步走入,身后跟着谟措乌拔等“反正”的禁卫军,玄甲上的血迹尚未干透。

    他走到殿门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举托盘:“国贼阿尔库斯已死,请陛下亲政!”

    托盘里,阿尔库斯的头颅双目圆睁,嘴角还凝固着临死前的恐惧,狰狞的模样看得人头皮发麻。

    “请陛下亲政!”众臣和将士们齐声高呼。

    契俾多看着那熟悉的头颅,又看看阶下躬身的群臣,突然浑身颤抖起来,脸上爆发出狂喜的神色。

    他踉跄着上前,手指几乎要触碰到阿尔库斯的脸颊,喃喃自语:“老贼死了,老贼真的死了……”

    “太好了!”

    “腾格里保佑,祖宗保佑,我做到了!”

    他猛地后退两步,放声大笑,眼泪却顺着脸颊滚落:“老贼,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的下场!”

    那笑声里有压抑多年的愤懑,有死里逃生的庆幸,更有重掌大权的激动。

    他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声音陡然转厉:“传朕旨意,奖赏有功之臣!”

    谟措乌拔被封为禁卫军统领,库迪那颜晋封为新的国相,其余参与起事的官员各有封赏。

    而阿尔库斯的余党则迎来了雷霆手段,家族男丁全部处斩,女眷发配为奴;普通兵丁官员既往不咎,只追究核心骨干。

    大殿里一派欣喜若狂,官员们互相道贺,仿佛高昌的春天已提前到来。

    就在这时,库迪那颜上前一步,沉声提醒:“陛下,当务之急,是尽快联络北疆。”

    “言明我高昌国将一如既往臣服于北疆,上缴贡赋、随从征战,一切与之前不变。”

    听到“北疆”二字,契俾多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方才的狂喜像被泼了盆冷水,瞬间冷却下来。

    无论他如何挣扎,高昌国的头顶上始终悬着一个庞然大物。

    若是惹得北疆发怒,铁骑南下,高昌王国倾覆只在朝夕之间。

    所以,目前的北疆对于高昌来说,是绝对不能冒犯和挑战的,只能继续屈服。

    而阿尔库斯又是李骁的便宜岳父,李骁那狗贼肯定会拿此作为要挟。

    这一次,高昌王国必须要大出血了。

    送钱、送粮、送地、送女人~

    必须送到李骁那狗贼满意为止。

    但这还不是最让契俾多愤怒的。

    此刻的他,在听到北疆二字的时候,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时李骁还在哈密力城的景象。

    那晚,他被叫到了王宫之中。

    自己最疼爱的贵妃,也就是库迪那颜的女儿阿依莎,就那般趴在契俾多平日批改‘奏折’的桌子上。

    衣衫散落一地,眼神迷离,浑身颤抖,仿佛神游天外。

    而桌子似乎是遭受过接连重击,摇摇晃晃,一副要散架的样子。

    李骁则是站在桌子后面,俯视着跪地的自己。

    略带玩味的声音说道:“阿依莎很不错,本都很满意。”

    “你能将贵妃献给本都,这份孝心,本都领了。”

    “念你献妃有功,本都给你个许诺。”

    “不干涉高昌内政。”

    听到这话的契俾多,心中满是悲愤,狗屁的献妃有功,分明是你这狗贼抢走的阿依莎。

    不过,后面的话却让契俾多来了精神。

    不干涉高昌内政?

    就是说,任由他和阿尔库斯争斗,谁胜利了都行,李骁不管。

    这个承诺,让契俾多欣喜若狂。

    因为阿尔库斯能够执掌朝政,除了手握兵权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北疆的支持。

    如今,不知道那个老贼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李骁狗贼。

    但只要北疆不支持他,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啊。

    那一刻,契俾多就在谋划着如何除掉老贼。

    但在他临走之前,李骁却又拍着他的肩膀,笑呵呵说道:“本都不日便将返回金州,对阿依莎甚为不舍。”

    “但她毕竟是你的贵妃,本都也不好夺人所爱。”

    “所以,日后高昌在向北疆进贡的时候,可以将阿依莎一起带来,留她在金州做客一段时间,本都会派人送她回去。”

    “阿依莎是你的,本都只是借用一段时间罢了。”

    那晚,契俾多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王宫的,浑浑噩噩,心中一直在唾骂李骁的无耻。

    借用?

    分明就是明抢!

    “李骁狗贼,无耻狗贼~”

    此刻的大殿之中,契俾多依旧在心中骂着李骁。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他之所以能重新夺回权力。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姐姐和母亲在北疆以身饲虎,而且还有着阿依莎的功劳。

    李骁那狗贼,对人七似乎有着特殊的兴趣。

    高昌对北疆的供奉是每年一次,也就是说每年都需要将阿依莎送去北疆‘做客’一次。

    想到这里,契俾多便是心如刀绞,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自己的无能。

    但是没办法,现在的高昌,惹不起北疆。

    于是,就像是被打断浑身骨头似的瘫软在了王座上,低声说道:“拟国书吧。”

    “就说……高昌愿永世为北疆屏障,一如往昔。”

    “愿送上金银财宝、粮饷棉花……”

    “另外,本王挂念母后和王姐,特命阿依莎贵妃随同前往北疆探望。”

    话音落下,契俾多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痛如绞。

    高昌的天虽变了,可北疆的日月,依旧悬在头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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