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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圣光深处的利刃


“圣光垂落,如细线缝合喉咙;

    圣母低笑,赐下火与枷锁;

    王冠在神座下,静静发霉。”

    ——摘自《卡尔克萨的残页·第四折》

    阿莱斯顿清晨,雾未散尽,圣母大教堂尖顶在灰蒙天光中刺入高空,仿佛要撕裂那层凝重的沉默。

    教堂广场上,钟声悠长,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这座信仰之城的心脏。

    钟声是祷告的召唤,却也是恐惧的号角。因为每敲响一次,就意味着又一场审判即将开始。

    在圣母教会的深处,一座隐秘的石制审判所被幽暗烛火照亮。

    墙面布满燃烧留下的灰痕与铁锈,四周静悄悄地,只能听见锁链轻响、湿冷水滴滴落的回声,还有偶尔某个房间中传出的低低哀鸣。

    红衣主教安东尼·菲莱尔正坐在审判席后方,面容如石雕一般冷漠。

    他是这片信仰疆土上,梅黛丝女王最忠诚的剑与火。

    他面前跪着一位中年神父,脸色苍白,身披忏悔衣,头低垂着,神情木然。

    “你承认你私下阅读异端文本,质疑女王的神圣性,并宣称‘信仰应当归于神而非人’?”

    菲莱尔的声音低沉,像从棺木中传出。中年神父喉咙轻动,几乎是用尽所有勇气才开口:“我只是……祈求神怜悯。”

    “神的怜悯,需要经过圣母的恩准。”

    菲莱尔微微一笑,那笑意如刀,“带去地牢,明日礼拜之前,我要听到一份书面认罪。”

    周围几名穿着肃黑教袍的异端审判者默然将那神父拖走,血色的忏悔衣在石砖上拖出一串刺眼的痕迹。

    菲莱尔将手中的权杖轻轻一顿,蜡烛焰火瞬间被风撕扯得不稳,仿佛连圣光本身都在低语:

    “异端必须清除。”

    这不过是清晨的一宗审判,而在这片教会支配的城市中,每一日、每一夜,都有相似的故事悄然发生——不被记录,也无须记录。

    雷克斯·海斯,正站在大教堂的一侧回廊中,目睹着这一切。

    他仍披着他的牧师长袍,右眼戴着那枚幽蓝色镜片,透过它,连圣母雕像的背后也仿佛浮现隐秘的血痕与密语。

    他没有说话,只是注视。记忆在眼前闪回——四位司祭被女王以“平息星灾”为名强行献祭的那个夜晚,那滔天血雾,那神不应有的低语,至今仍在耳边回响。

    梅黛丝,是他们的主教,是女王,是引导者,是屠夫。

    雷克斯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今天,是时候开始下一步了。”

    “异端是瘟疫。”

    “怀疑是罪。”

    “圣母的目光无所不在。”

    这三句话,已然成为了阿莱斯顿城内随处可见的“信仰格言”,

    被镌刻在每一座教堂的门槛、每一张教令布告、甚至是每一个信徒孩子的书本扉页之上。

    它们是信条,也是警告,是圣言,也是枷锁。

    而雷克斯,行走在这座信仰被悄然腐蚀的圣城中,如同走在一座巨大的哀悼教堂的断裂肋骨之中。

    梅黛丝用宗教的黄金涂料,粉饰着一座即将崩塌的恐惧帝国。

    他穿过一条回廊,那是红衣主教专用的通道,地面上仍残留着昨日拷问时飞溅的血迹,血已经变黑,粘腻如诅咒。

    墙上悬着一副圣母显灵图,图中梅黛丝女王身披白袍,跪坐圣光之中,

    但雷克斯的单片镜片却看到——在圣光之后,有一双手缓缓伸出,紧紧缠绕着她的脖颈。

    “那不是神明,”他在心中喃喃,“那是星灾的触须,在吞噬她。”

    在他身后,一群信徒正在接受“虔诚忠诚测试”。

    他们排成整齐的队伍,低头,不发一语。审判者们逐一问询:

    “你是否曾有异梦?”“你是否听见夜里有谁在念诵‘非圣典经文’?”“你是否见过晨星时报的‘剧目连载’?”

    雷克斯不动声色地看着那群人逐个被带走,仿佛牲畜进入审判场。

    而他知道,那些问题本身就构不成罪,但“动摇的神情”足以让一个人消失。

    他曾见过某个老修士,因为在讲经时语气一顿,被判“心志不坚”,活活被捆在火刑柱上,在钟声中化为炭灰。

    “火与光照亮道路,但也吞噬影子。”

    他心里默念着,这是他在旧日海盗生活中从未理解过的东西——在这里,真正的恐惧不在于刀剑,

    而在于那些仿佛来自深渊的目光,深深注视你的一举一动,等待你的一丝动摇。

    而此刻,他的耳边再次响起了她的声音。

    米拉,女海妖,窥见命运的幽影。

    他的右眼镜片微微泛起水银般的波动,一道模糊的画面浮现眼前:

    他看见一座圣坛,而在圣坛之上,不再是神像,而是那四位曾被“献祭”的司祭,

    他们睁着空洞的眼睛,嘴角血迹未干,却在无声地吟唱祈祷。

    “神啊,赐我圣洁……

    神啊,为何你遗弃了我?”

    那画面一闪而过,雷克斯的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呼吸,继续前行。

    “他们还活着,在命运之河的死水里。”

    他低声咒语般念出这句话,而后神情恢复从容。

    作为牧师,他习惯了在人前演讲;作为策反者,他也必须学会在群魔环伺中维持微笑。

    而他的内心,正在悄然种下一颗种子。

    不是信仰的种子,而是疑问的。

    那疑问,会沿着地缝渗入整座教会,最终……崩裂这座以神之名构建的恐惧剧场。

    午夜之后,圣凯瑟琳修道院的钟声沉重地敲响了三下。

    回廊尽头的忏悔室内,一支白蜡烛尚未熄灭。

    雷克斯坐在黑暗的长椅上,他身前跪着一位年轻神父,满脸泪痕、颤声细语:

    “……他们说我不够虔诚,只因为我曾为一名平民妇人祈祷。她的丈夫在火刑柱上化作灰烬,仅因她藏了两本旧圣典……”

    雷克斯没有立刻回应。他闭着眼,听那神父哭诉,像在聆听一首撕裂人心的挽歌。

    等对方话语停歇,他才低声开口,语调轻如教堂钟摆间的回响:

    “信仰不该是锁链。”

    神父猛地抬头,看着雷克斯的脸。

    他眼神中混杂着绝望、痛苦、渴望和隐隐不安的希望。

    “可我们还能相信什么?雷克斯神父……圣母的意志,还是女王的命令?她们……不再是同一位存在了。”

    雷克斯缓缓睁开右眼,一道银白的光芒在镜片中流转。

    他没有回答那神父的问题,而是反问:

    “如果你的良知无法接受神的审判,你愿意相信命运的裁决吗?”

    神父没有立刻回应。但他的眼神中,开始有了些许燃烧的光。

    “我们之中,终会有人先发声。”雷克斯低语,“而我,愿意做第一道火种。”

    他说完,起身为神父披上一袭灰蓝色旧斗篷,一如流浪修士所用的那种,看起来极其朴素,却是某种宣誓的象征。

    “这不是背叛。”雷克斯俯下身,轻声道,“这只是将信仰还给神,而非献给魔鬼。”

    随后他走出忏悔室,推门离开,脚步在寂静的石板上发出回响。

    月光洒落在长廊地砖上,雷克斯望着那片泛黄的光,仿佛看到金袍在风中掀起。

    “黄衣之王只需要三句谎言,便能让真理在火中化为灰烬。”

    雷克斯轻声呢喃。

    他知道,这不是夸张的隐喻——这是一场真实存在的、正在酝酿的祸灾。

    司命播下了黄衣之种,而他雷克斯,则要在教会的心脏埋下另一枚果核:真理的变种,名为反抗。

    一封密信藏于教义圣书中,通过神学院某位沉默寡言的修女之手,传至一位老主教的祈祷垫下。信中只有一句话:

    “四大司祭的血,正悄然流进你的圣杯——你会继续饮下吗?”

    与此同时,教堂彩窗上的图案——圣母赐福的右手——不知被谁换了一块新彩玻璃。

    圣光照耀之下,那只手缓缓裂开,染上了血色。

    没人知道是谁做的,但从这一天起,整个教会上下流传起一种说法:圣母已对教会动怒。

    雷克斯知道,那不过是一点红油染料和他安排的一盏灯光。

    但谎言不需要复杂——它只需要在恐惧中被人看见一次,便能生根发芽。

    而教会那根从不曾动摇的圣柱,已经,在微微颤抖。

    圣露西亚神学院的大礼拜堂内,晚祷钟声尚未落下,钟楼下的群鸦却已飞起。

    红衣主教席上的彩绘玻璃,在火焰般的夕阳中泛出不祥的血光,投射在高墙之上,形成一尊巨大的圣母投影。

    那面容慈悲,却神情模糊不清,只有一条苍白的微笑线清晰得近乎诡异。

    有教士私下称之为“第二圣像”——它不是教义中那尊仁慈圣母的形象,而是…另一个被无声默许的版本:

    圣母已下凡,化身女王。

    女王即圣母,命令即启示。

    如今的祈祷词里,那句古老的开头“愿神赐恩于我们”,早已被悄然替换为:

    “愿圣母以陛下之威,照耀万民。”

    没有人反对。

    因为他们早已分不清,自己是在向信仰低头,还是在向王座屈服。

    ——甚至他们早已不在乎。

    雷克斯坐在祭坛后的灰石柱旁,静静看着前方的信众席,一位年迈的主教正低声宣讲“圣母的谕旨”:

    “异端如蛆虫,藏于信仰之皮囊内。唯有火与血,方能洗净不洁之名。”

    雷克斯的眼皮微微一跳。

    不是因为这段话的残酷,而是因为这段“宣讲”来自教会内部文书,从未公开发布。

    这段话他认得,因为曾经…是他替红衣大主教誊写的密卷之一。

    如今,这份密卷被公然读出,意味着教会内部的忌讳,已经在某个默许的指令下被抛弃。

    “她在加速。”雷克斯低语。

    他所指的“她”,并非圣母,而是梅黛丝——那位将王冠戴在神像之下的女人。

    大礼拜堂的天顶上,那幅“圣母赐命之景”的壁画,如今已悄然更换为新的版本。

    雷克斯抬头望去,看到壁画中圣母不再举手赐福,而是垂眼俯视,一手握权杖,一手持火焰。

    赐福变为审判。恩典变为焚刑。

    “你来了。”

    一道微弱声音从雷克斯身后响起。他回头,看到站在灰石柱另一侧的身影。

    那是一名身披旧教衣、面容瘦削的老修士。

    他戴着一副裂了框的眼镜,脚步微跛,却在靠近雷克斯时,眼神格外锐利。

    “雷克斯神父,你用光照亮别人,也用谎言遮住自己。”老修士说。

    雷克斯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安多修主教,前任财务大主教的秘书,在四大司祭献祭事件中失去主子后,沉默了整整半个月。

    然后,他开始独自祷告,再无人搭理,甚至被认为已经疯了。

    “你的主教,在大祭坛上化为尘土。”雷克斯轻声,“你不恨?”

    “我恨。”安多修喉头颤动,声音仿佛从肺腑拧出,

    “但我更怕我不恨。若连恨意都没了,我便不再是人。”

    他转身离去,临走时却留下了一句话:

    “那幅圣母新像,是昨天才换的。”

    “画师是谁?”

    “没有人知道。”安多修说,“但有个神父说他在画中看到了一只眼睛,正盯着他笑。”

    雷克斯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望着那尊巨大的圣母影子,它披着王袍,笑容温柔,

    却不知为何,他看见那笑容里有一丝熟悉的狠意。

    那是他在断头台上,看过的那种微笑。

    午夜的钟声尚未敲响,圣露西亚大教堂的彩窗却先一步晃动。

    不是风,也不是雨,而是一种…雷克斯从未在此处感知过的压迫感。

    仿佛空气被什么无形之物扭曲拉伸,连光都开始变得迟缓。

    他坐在静谧的忏悔间内,指间轻抚那枚古老的单片眼镜——窥见命运的女海妖。

    镜片冰冷,指尖却微微灼痛。

    “又来了。”

    镜中投影缓缓浮现,一道模糊不清的画面缓慢映入视野——

    红衣主教厅,三张交错的烛影下,有一名主教正举杯祝圣。

    光线透过圣水,映出他脸上的微笑,却是那种熟悉的、被迫露出的笑意。

    而在他背后,一道诡异的光影站立。

    它没有面孔,也没有声音,但在那镜中画面中,它却…披着一层浅金的长袍,浑身缠绕着仿佛纸张撕裂般的回响。

    “……黄衣。”

    雷克斯几乎瞬间关上镜片。

    他心中清楚:这不是女海妖秘诡的正常反馈,这是“另一个剧场”的余波影响到了这里。

    “司命,你已经把雾撒到教会了。”他低声道,“你真的……疯了吗?”

    不,他其实明白,司命并未疯,而是在以他的方式,让阿莱斯顿…提前迎来剧终的谢幕。

    而他雷克斯,只能继续演下去。

    他推开忏悔间的小门,穿过长廊,脚步声在走道上如同鼓点。

    他刚转过转角,便有一封无名信函出现在他脚边。

    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烙印,只有一枚白色面具的印记。

    他打开信。

    只有一句话,用极深的阿莱斯顿古语写就——是秘诡术法里最古老的“剧场文”:

    “请于圣典之夜,回到神座之下,演出真正开始的地方。”

    雷克斯握紧信纸,低语:

    “是时候编织我自己的剧本了。”

    他不再回头。

    “火刑柱上的灰烬,未曾冷却;圣坛下的剧场,尚未落幕。”

    “他们以为圣光是拯救,殊不知,那只是命运之幕下的聚光灯。”

    ——《雾都哀歌·圣光深处的利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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