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静岛之下,命运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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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权未坠,血脉未绝,命运从不真正沉睡。”
“在静岛拒绝呼唤她的那一刻,梅黛丝终于意识到,
真正的恐惧,不是来自敌人,而是来自尚未出生的未来。”
——摘自《特瑞安隐史·断血之卷》
阿莱斯顿皇宫,王殿之中,寒鸦静立,红地毯尽头的王座被淡金与猩红的丝缎覆盖。
圣像之下,梅黛丝端坐,手执权杖,神情平静而幽深,宛如一尊被封于时间中的女神。
红衣主教·安布罗斯悄然踏入殿中,深深俯身行礼:“陛下,有一则意外消息……‘伊索李·巴列塔’,似乎,活着回到了阿莱斯顿。”
殿中沉寂良久,只有焚香在金炉中升起,缓慢吐出丝丝血红色的烟雾。
梅黛丝没有动,只是抬起一根手指,轻点权杖的顶端。
“他?”她声音冷淡,像是不经意的低语,“一个没死透的玩偶而已。”
安布罗斯迟疑了一下:“属下已派密探确认,他目前留在巴列塔庄园之中,行为尚无异常。家族方面……似乎默认了其身份。”
“呵。”梅黛丝笑了,嘴角微扬,眼底却没有半分喜色。
她站起身来,慢慢踱步至窗前,俯瞰着阿莱斯顿朦胧的晨雾与雾中教堂的钟楼。
晨钟未响,街道尚眠,但她的眼神却穿透这层虚静。
“就让他跳舞吧,”她淡淡道,“让伊索李在那堆贵族灰烬里尽情蹦跶。但命运之火,早已点燃。”
她右手微张,一张浑圆幽黑的秘诡卡在掌心浮现,其上铭刻着不动之岛的轮廓与十三枚黄金符文。
第十三的静岛。
可那卡面却冰冷沉寂,无声抗拒着她的触碰,如一座封闭的神殿,拒绝异端者踏入其门槛。
“……这张卡,始终不承认我。”
梅黛丝的眼神第一次显露出一丝讳莫如深的恼怒。她咬字极轻:
“如果它不属于我,那就只能属于另一个人。”
安布罗斯微动嘴唇:“皇子……?”
梅黛丝点头,轻声回应:
“苏菲体内的遗腹子,已经被这张卡选中。静岛选择了奥利昂的血脉。那孩子还未出生,命运却已经刻在卡上。”
她转身,缓缓坐回王座,声音却忽然凌厉:
“所以,在他出生之前,不能有任何意外。让苏菲活着,也让她继续疯着,不要让她接触任何人,特别是——贵族。”
“遵命,陛下。”
“伊索李?”梅黛丝微微一笑,“暂且留他一条命。他以为他在布局,其实,不过是剧本里的配角罢了。”
权杖轻轻一敲地面,整个王殿仿佛微微震动。
红衣主教退下,圣母像在香烟中朦胧,仿佛血月在天,黑潮在城,一切棋局,皆已布好。
而苏菲腹中的孩子,才是真正让女王夜不能寐的那一枚未眠的静岛。
巴列塔家族庄园书房内,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落,在地毯上勾勒出斑驳的光斑。
诺维尔坐在桌后,眉头紧锁,面前摊开的,是家族名下最后几项仍未被冻结的产业文件,以及一封来自教会的“财政审查”通告。
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的霉味和压抑的焦虑。
曾经富丽堂皇的巴列塔庄园,如今只剩半空的走廊和默不作声的仆从。
诺维尔手指用力攥紧公章,却最终只能无奈地放下。他轻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对面的“伊索李”。
“你为什么回来?”诺维尔的声音低哑,带着警惕,也带着难以掩饰的怀疑,
“你应该知道,回到阿莱斯顿,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司命依然扮作伊索李的模样,面容平静、声音柔和,“但也正因为知道,我才必须回来。”
他语气不紧不慢,如同一位正为家主讲述星盘的军师,
“诺维尔,我回来不是为了自保,而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族。”
诺维尔冷笑了一声:
“为我?你知道家族已经被梅黛丝女王盯上了吗?她让我们苟活,仅仅是为了展示宽恕,还是为了展示她权力的残酷。”
“这正是重点。”司命目光如刃,俯身向前,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梅黛丝真的不在意我们,为何不干脆铲除?”
诺维尔皱起眉头,迟疑:“你是说,她……顾忌什么?”
司命轻轻敲了敲桌面:“苏菲。”
那名字一出口,书房内的气息仿佛骤然凝结。
“你还记得静岛的继承仪式吧?”司命压低声音,
“那张秘诡卡,现在不在你、不在我,也不在梅黛丝手中。而它的名字上,写着的,是——奥利昂。”
诺维尔瞬间睁大双眼。
“但奥利昂已死。”
“正因为他死了,静岛才将目光转向了他未出生的儿子。”
司命低声如咒,“那孩子,就是现在梅黛丝不敢动苏菲的真正原因。”
“你是说——”诺维尔喃喃,“梅黛丝害怕我们?”
司命点点头:
“在某种意义上,是的。不是害怕我们手中的力量,而是害怕我们死得太早。害怕,我们身上的那一丝‘正统性’引发连锁反应,触动整个贵族阶层最深处对‘王权继承合法性’的焦虑。”
诺维尔后背轻轻一颤,坐回椅子,整个人陷入沉思。
司命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角帘布,看着远方雾霭中的阿莱斯顿城心,低声说道:
“正因如此,我们才有机会。”
“当她以为一切都掌控在手中,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她掌控之外,写下我们自己的剧本。”
诺维尔慢慢抬头:“你……到底是谁?”
司命微微一笑,回头,“我是你的朋友,是你伊索李哥哥,也是——你想成为真正‘巴列塔之主’的那支笔。”
诺维尔沉默了很久,最终轻声说道:
“好,那我们,就用梅黛丝最忌惮的东西,做一场漂亮的赌局。”
窗外雾气愈加浓郁,仿佛城市正在缓慢闭上眼睛,又似在等待什么被唤醒。
苏菲·巴列塔坐在窗前的高背椅中,纤细的双手交叠在微隆起的腹部上,目光穿过厚重的玻璃,望着远处阴霾密布的天空。
她的神情仿佛石刻,一动不动,嘴角甚至未带丝毫生气。
灰蓝色的眼眸空洞地注视着阿莱斯顿的天际线,那仿佛永远不肯散去的雾气,
就像附着在她意识上的浓墨,把所有现实的光都遮蔽了。
旁边站着两名女仆,一人端茶,一人执书,却谁也不敢靠近。
忽然,苏菲微微偏过头,耳边仿佛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低沉、温柔,却又遥远得如同隔着另一个世界。
“苏菲……等我……等我回来……”
她的瞳孔骤然收紧,喃喃地吐出几个字:“奥利昂……”
女仆们一惊,彼此对视一眼,却又无言退后半步,仿佛这座屋子里响起的并不是人语,而是某种幽冥的神谕。
苏菲的手指缓缓贴上自己的腹部,声音极低:
“他还在……他一直都在……我们之间有过命运的契约,阿莱斯顿的命运还没有终结……”
她忽然站了起来,动作过快,几乎让身后的侍女扑过去扶她。可她只是摇了摇头,轻声说:
“我没事。”
她缓缓走到那张古老的嵌金木桌前,桌面上摆着一本厚重的祈祷册,教会赠与的圣典,
但她从未翻开过。她只是低头,用指甲在桌面上缓慢刻下一行字:
「静岛的主,尚未降生。」
然后,她仿佛满足地微笑,喃喃:“他还没出生,所以所有人都在等我。”
就在这时,窗外的雾突然浓得几乎看不见屋顶轮廓。
整个天空仿佛蒙上了一道薄黄色的幕布,有什么东西正在城市的边缘低语。
苏菲静静地看着那片黄色,她的瞳孔在黄光映照下似乎有些泛红,却并非血色,而是一种如同夕阳沉入海底的沉郁光泽。
她轻声哼唱起来,曲调古老而忧伤,不属于任何教会的颂歌,也不属于她记忆中的童谣:
“静岛沉于深渊之海,王权载着未生之子浮起。
血月低垂,黄衣飘落,谎言之下,无人能辨真伪。
当剧目开始,你将听见命运最后的低语。”
身后的女仆愣住了,那旋律不知为何,竟然让她们心头隐隐作痛,像是听见了童年最深的梦魇。
苏菲却缓缓回身,对着她们微微一笑,仿佛从未说过什么。
“茶凉了,去替我换一壶吧。”
她坐回原位,腹部轻轻起伏。窗外的雾更浓了,仿佛在城市上空,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正缓缓睁开眼睛。
夜幕低垂,巴列塔府的书房被厚重的灯光切割成深与浅的两重暗影。
墙角的壁炉静静燃烧,火光在金边书架上投下摇曳的光斑。
诺维尔·巴列塔站在窗前,背对着房间,双手负在身后,面色沉静,却难掩眼底的迟疑。
而他身后的沙发上,司命正以“伊索李”的身份安然坐着,指尖轻轻敲击扶手,像是在审视一场尚未布完的棋局。
“诺维尔,”他终于开口,语调悠然,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锋利,“你是否意识到,苏菲与她腹中的孩子,是你们这个家族唯一真正的筹码?”
诺维尔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干涩:“我明白。但这也意味着,梅黛丝早晚会对他们下手。”
“恰恰相反。”司命缓缓起身,踱步来到诺维尔身侧,
“正因为梅黛丝不敢下手,才是你应当反攻的最好时机。”
诺维尔侧目看他,眼神里有着本能的戒备与不解。
“你还不懂,对吧?”司命轻轻一笑,眼中却无半点笑意,
“你以为你在苟延残喘,她掌控一切。但事实上,现在的她,恰恰如履薄冰。”
“你以为她放过苏菲,是出于怜悯?不。”
司命的声音压低,“她怕。她怕苏菲死了之后,静岛会转而归属于远在海外的艾德尔。”
“艾德尔……”诺维尔喃喃重复,眼中渐渐浮现理解与惊愕,
“他是梅黛丝唯一无法掌控的兄弟。”
“他掌军,持有圣特瑞安号,他若再得静岛……”司命轻声道,
“你觉得阿莱斯顿的贵族们,会不会立即倒向那位‘真正的王’?”
诺维尔的喉结动了动,握紧了拳头:“她怕他比她更有正统性。”
“所以她宁愿让皇子出生,也要掌控他。”
“她不会杀这个孩子,但她绝不会让他自由。”
司命顿了顿,“而你们——只要握住苏菲,就等于握住了一个她不敢轻举妄动的信物。”
诺维尔低头沉思,片刻后喃喃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编织一个故事。”司命嘴角扬起,“一个没人能说破的谎言。”
“告诉贵族,苏菲的孩子是王室真正的继承人。”
“告诉议会,她腹中的皇子已得神选,将继承静岛的王命。”
“告诉平民,这是来自‘神明的正统血脉’,将为这个被悲伤吞噬的国度带来光。”
“而你,”司命转身望向炉火中跳跃的火光,“就是这个‘希望故事’的开篇者。”
诺维尔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光——那不是从前的骄矜,也不是后来的颓败,而是一种真正属于“未来之主”的觉醒。
他轻声问:“而你,又是谁?”
司命低声笑了:“我?我是剧场里的写手,是谎言中的叙述者,是你的副笔。”
他看向诺维尔,语调古怪而温柔:
“你只要照我说的做,等你站上贵族的议会讲坛,等你召回那些因恐惧而散去的家族旧部,
你会明白:一个谎言,如果有足够多的人相信,它便是真实。”
火光中,诺维尔的影子在墙上逐渐拉长。
午夜时分,阿莱斯顿陷入了浓雾之中。
四面八方的钟塔已停止鸣响,唯有夜风穿过街巷的狭缝,卷起一片片被丢弃的报纸,悄然在城市各处飘散。
一张破裂的《晨星时报》页角翻动,字迹扭曲而模糊,那是一篇残缺的短文,只剩下数行意味不明的段落:
“黄衣在城东露面,他望着雾,雾望着他。”
“静岛在梦中浮现,宫墙之下,一双未睁开的眼正低语。”
“在血月之下,唱诗班失去了声音,悲伤成了咒文。”
“你们以为的现实,不过是我随意改写的剧本……”
城市在这篇无题之文的余音中,仿佛产生了异样的变化。
街角的面包师在夜里醒来,窗外浓雾如雪,墙上却多出一行涂鸦般的黑字——“黄袍在飞舞,命运在沉默。”
他惊恐地擦去文字,却发现自己手掌染上一层褐黄的粉末,像是残破衣袍的灰烬。
他彻夜未眠,第二天早上,人们说他疯了,因为他再也无法停止低语。
阿莱斯顿大学的图书馆内,一名藏书员半夜独自归档时,在某一排禁书架上发现一本未登记的笔记本,封面写着:
《剧目未终·黄衣之王的真容》
他强忍好奇翻开第一页,只看到一行苍老的手书:
“看见祂的人,将再也无法分清梦与真实。”然后他仿佛听见了剧院的钟响,耳边有观众在低声窃笑。
他用衣物盖住那本笔记,却发觉自己已无法将它归还原处——它始终躺在那,盯着他。
而在破塔街,一名巡夜的守卫队员跌跌撞撞从某条死胡同跑出来,眼中布满血丝。他口中喃喃重复一句话:
“那孩子没脸……他没脸,他……只有一张面具……”
他很快被带走,消息没有传出,但同夜开始,街头的孩子开始做同一个梦:
一个披着黄袍的男人在梦中剧院对他们微笑,手里拿着一张崭新的面具,说:“戴上它,你就能说出你想要的真相。”
那一夜,阿莱斯顿的天空染上了四色交叠的雾:
鲜红,是血月残光,是宗教暴力的高压,是教会裁判所的烙印。
苍蓝,是哀伤流泪,是民众心中化不开的抑郁与虚无。
暗金,是黄衣之王的迷雾,是剧本之外诡谲的改写与混乱。
灰白,是真实与虚妄交织的剧场,是司命织下的命运之网。
四色交叠在雾中翻滚,如染上神明梦魇的剧幕,在城市上空层层盘绕。风吹过雾气,仿佛掀起了帷幕。
一场看不见的战争,已悄然开场。
“恐惧不是来自怪物的咆哮,而是来自那一句你永远不确定是否真的存在的低语。”
“当你开始怀疑故事的结局是否写定,那正是你已身处剧本之中的证明。”
——摘自《黄衣剧场·雾中启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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