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垂怜 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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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坐着龙辇离开启祥宫,在暮色渐沉的宫巷中平稳行进。乾清宫总管太监史辅明和司礼监秉笔太监杨松泉一左一右,紧跟在辇后。
史辅明微微侧头,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杨松泉:“杨公公,主子原不是说在启祥宫歇了吗?怎么又改了主意去储秀宫?”
杨松泉目光平视前方,声音同样低沉:“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应该跟你送进来的那份奏疏有关。”
“那奏疏里……”史辅明忍不住追问,“写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杨松泉缓缓摇头,眼神坦荡。“没主子吩咐,我岂敢私自拆看外臣密疏。不过.”他顿了一下,猜测说:“既然主子看完奏疏要去储秀宫‘说正事’,那多半是因为朝鲜的事情。”
史辅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杨公公说的是。那……主子今晚可是要在储秀宫过夜了?”皇帝若是改宿别宫,那很多事情就要跟着改。
“应该是了。”杨松泉答道,“主子临走时,亲口对恪嫔娘娘说了‘明天再来启祥宫’。”
“明天再来?”史辅明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杨公公您没听错吧。按前几日排定的行程,主子明天可是预备去翊坤宫看康妃娘娘的。”
“是啊。”杨松泉轻轻叹了口气,顺嘴就把难题抛回到了史辅明的手上:“之前确实是这么安排的。但主子也确实说过,明天要再来启祥宫。要不……史公公您去问问主子,翊坤宫那边是否照旧?”
“呵,是,该我去。”史辅明略一沉吟,轻笑一声。他紧走两步,靠近龙辇的垂帘,正斟酌着开口请示——
但皇帝的声音已从辇内传出:“翊坤宫改期。明天还是来启祥宫。”
“是!奴婢遵旨!”史辅明立刻躬身应道,随后,他又主动问道:“启禀主子,内阁诸公还在值房候着,您看……”
皇帝沉默片刻后说:“派人去内阁传话。就说朕已经看过那东西了。让他们暂且散了,回去歇着。旨意明……改日会有。”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史辅明恭声领命,迅速后退两步。接着转过身,冲着跟在后面不远处的史方达招了招手。
“干爹什么吩咐?”史方达立刻小跑上前。
“去内阁,让先生们回去歇着。”史辅明说,“如果他们追问,就主子已经看过那东西了,旨意改日会有。”
“是,儿子这就去。”史方达立刻转身,沿着宫道快步跑去。
吩咐完毕,史辅明重新跟上龙辇。此时,杨松泉又靠了过来,他脸上带着一丝斟酌,声音还是如先前那般,既轻盈又清晰:“史公公,方才在启祥宫……那个失手泼水的小宫女,主子似乎……格外宽宥了些.”
史辅明疑惑地看向杨松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史辅明也没有多嘴发问,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杨松泉继续低声道:“那丫头看着年纪虽小,倒也有几分颜色。您看,今晚储秀宫安置妥当后,是不是也安排她过来侍候?”
史辅明了然了,杨松泉这是委婉地在往皇帝的床上塞新人。
史辅明没有答话,而是静静地望着前方不远处的龙辇。
过了几息,皇帝的声音再次飘了过来,只有简短的五个字:“你想太多了。”
杨松泉与史辅明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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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后殿东梢间内,空气闷热。为了降燥,襄嫔朴媋和定嫔朴媝,都只穿着轻薄的素纱中单与罗裙。
朴媋斜倚在靠窗的矮榻上,手里捧着新刻的《闺范图说》,因为炎热而不甚专注的神情中,带着一丝少女强作的沉稳。
她与妹妹朴媝几乎一模一样,皆是乌发如云,肤若凝脂,眉眼精致如画,带着朝鲜女子特有的温婉。只是朴媋的眼神更为沉静,身量虽也娇小玲珑,却自有一股长姐的端凝之气。
朴媝则随意多了。她赤着双足,侧坐在竹席上,一双小巧秀美的脚丫子悬在半空,无意识地晃荡着。她脚踝纤细,足趾圆润,如贝如珠。她手里握着《牡丹亭还魂记》,青春洋溢的脸上泛着些许桃色。
“阿姐,”朴媝放下书,光洁的脚趾蜷了蜷。“也该到吃饭的时候了吧?”
“吃吃吃,一天到晚知道.”朴媋侧过头,责备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皇上驾到!”
殿外,一声尖利急促的通传,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在两姐妹的心湖中激起巨大的波澜。
两姐妹同时一惊,随即是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朴媝反应最快,“呀”地一声轻呼,赤着脚就从地上跳起来,像只欢快的小鹿,不管不顾地就要往外冲去迎接。
“媝儿!不可!”朴媋急忙放下书,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妹妹的手臂,压低声音急道,“你这般衣冠不整,赤足散发,成何体统!赶快收拾一下!”说罢,她自己也慌忙地低头整理微敞的衣襟。
朴媝被拉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仪。脸上一红,也急了:“来人!快!伺候更衣!”
皇帝显然没耐心,也不必等待她们慢条斯理地梳妆打扮。就在朴媋手忙脚乱地试图系好腰间丝绦,朴媝急着寻找那只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的绣鞋时,梢间的门帘就已经被人轻轻地掀开了。
皇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目光一扫,便看到殿内两个惊惶失措、衣衫不整的美人,以及旁边几个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驾临惊得手足无措、慌忙下跪的宫女。
朴媋和朴媝瞬间僵在原地,脸上飞起红霞,羞窘难当。她们的身上只胡乱套了件薄薄的外衫,腰带尚未系紧,发髻松散,首饰更是丁点未戴。
姐妹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窘迫。但皇帝既然已经来了,她们也只得裹紧外衫,红着脸,带着几分嗔怪和羞赧,屈膝向皇帝行礼:“贱妾见过皇上。皇上怎么怎么不先派人通知一声.”
“要是通知了,不就看不见你们现在的样子了吗?”皇帝的脸上挂着明显的笑意,似乎很满意看到她们这副少有装饰的天然模样。他挥挥手,对跪着的宫女们说:“都出去,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宫女们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最后一个出去的宫女还很贴心的带上了门。
皇帝走到屋子中央,目光在两姐妹发红的脸上流连片刻,最后又移到她们匆忙套上的外衫上,眉头微挑:“大热天的,穿这么厚实做什么?也不嫌捂得慌。扔了吧。”
朴媋和朴媝闻言,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但皇帝的话就是命令。两人只得顺从地,在皇帝的注视下,将那件多余的外衫褪下,重新露出里面清凉的素纱中单和罗裙。一向大胆活泼的朴媝甚至踢掉了刚穿上的绣鞋,赤足踩在微凉的地板上。
皇帝随意地走到朴媋刚才坐的矮榻边坐下,目光却一直未曾离开两姐妹。她们青春美好的胴体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光洁的肌肤,纤细的腰肢,特别是朴媝那双不安分晃动的赤足,仿佛充满了未经世事的纯真,看得他一时有些失神。直到朴媝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怯地微微侧身,小声问道:“皇上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皇帝回过神,朝她们招了招手:“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想你们了。过来。”
两姐妹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欣喜,依言走到矮榻边。朴媋挨着皇帝坐下,朴媝则习惯性地半跪在榻前的地上,将小巧的下巴搁在皇帝的膝盖上,像只温顺的小猫。
朴媋想起刚才的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您今天不是要去启祥宫那边吗?”
“哦?”皇帝眼神微动,目光落在朴媋的眸子里:“你怎么知道朕要去启祥宫?”
朴媋被他看得心头一跳,连忙解释:“启祥宫离储秀宫又不远,一条街走到头就是了,宫人们往来走动,自然自然就看见了。前前后后,不少人张罗呢。”
皇帝忽然伸手,一把将朴媋揽入怀中,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笑着问:“怎么?朕来储秀宫,你不高兴?”
朴媋被他揽在怀里,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能听到沉稳的心跳,鼻息间是正经男人特有的阳刚之气,和淡淡的龙涎香气。朴媋的脸更红了。“妾不是不高兴!妾只是.只是觉得启祥宫那边,李姐姐她们.怪可怜的。”
“可怜?”皇帝挑了挑眉,语气听不出喜怒,手臂却松开了些,“既然你可怜她们,那朕这就遂你的心意,回启祥宫好了。”说着,作势便要起身。
“不要!”朴媝立刻急了,一把紧紧搂住皇帝的胳膊,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仰着小脸撒娇道,“皇上都来了,哪里还有再走的道理!您都好几天没来看我们了!妾妾也想您得很呢!”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扭头瞪了朴媋一眼,嗔道:“姐姐要是真那么可怜启祥宫,您自己过去陪她们好了!”
朴媋看着妹妹娇憨任性的样子,心中一时百味杂陈,不由得苦笑一下。她不只是可怜启祥宫的潜邸旧人,还担心那些潜邸旧人会因为皇帝突然改变行程而怨恨她们。不过,她最担心的,还是因此惹得皇帝不快。朴媋踮起脚尖,撑高腰肢,表忠似的地吻了一下皇帝的侧脸。
“皇上,求您不要走。”如兰的气息擭住了皇帝的耳垂。
“你现在不觉得她们可怜啦?”皇帝淡淡地问道。
“妾还是觉得李姐姐她们可怜,”朴媋飞快地斟酌了一下,“但这会儿,皇上要是过去垂怜她们,那可怜的就是我们了。”
“你这张巧嘴啊.”皇帝伸出拇指,不轻不重地按在朴媋的唇上,然后一滑。“.真的越来越会说话了。”
就在朴媋以为皇帝将要像以前那样恣意采撷自己的时候,皇帝却同时放开了她们姐妹二人。
“还是先说正事吧。”皇帝走了两步,在朴氏姐妹对面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接着随手掏出奏疏,扔到身侧的茶几上。“朕临时改道过来,主要是因为有个叫李庆全的朝鲜书状官,上了一道告御状的奏疏。”
“告御状?!”朴媋和朴媝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
朴媝那张原本泛着桃色的脸立时变得煞白。她心脏狂跳,身子一软,下意识地就要从矮榻滑跪到地上。不过朴媋反应更快,一把抓住了妹妹的手臂,将她牢牢按回榻上。
朴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恐惧,脸上硬是挤出一丝强撑的笑意,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敢敢问皇上,那个李老爷,告的是什么御状啊?”惊惧之下,她还算清醒的脑中飞快地闪过了一个念头:若真是告她们的身份,皇帝应该不会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跟她们说话。
皇帝没有回话,而是将茶几上的奏疏往边缘推了推。他的视线随着奏疏的移动而偏移,正好看见朴媝那双原本微微晃动的赤足瞬间绷紧。圆润的脚趾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如同受惊的贝类。
朴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缓缓起身,没有去碰那奏疏,而是走到皇帝脚边,轻轻地跪坐下来。朴媋仰起脸,努力维持着温婉的笑容:“皇上,祖宗规矩,后宫不得干政。这奏疏……妾若是看了,怕是有些不合规矩呢。”
皇帝看她这副小心翼翼又强作镇定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他主动拿起那本奏疏,直接递到了朴媋的面前:“是不是干政,不是你说了算。朕让你看,你看便是。”
朴媋的心猛地一沉,又强行提起。她不敢再推辞,只得高高举起发凉的双手,以一种极其恭顺的姿态接过了那本仿佛重逾千斤的奏疏。
朴媋颤抖着翻开奏疏,强自镇定地阅读起来。起初的几行字入眼,她瞳孔猛地一缩,震惊之色溢于言表!但很快,这份震惊就被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巨大安心感所取代——奏疏里告的,不是她们的身份!她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大半,几乎要虚脱。
朴媋原本想像之前那样,用女人不问政事,不议君上的托词来搪塞皇帝。不过这时,她眼角的余光却发现,皇帝的目光并未落在她身上,而是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矮榻上,蜷缩着脚趾的朴媝。
朴媋心中警铃大作,生怕皇帝一声责问就把那些不能说的事情吓出来。她想让妹妹安心,但又不敢直接把奏疏递给妹妹看。念头急转,她故意发出一声带着震惊的轻呼:“啊?这……这件事……竟然是真的吗?”
果然,皇帝的注意被她的轻呼牵走了。视线从朴媝的脚上移开,投注到了朴媋的脸上。“哪件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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