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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碑泣血与心脉碎裂


溶洞的震颤还未平息,活土心的绿光突然剧烈闪烁,石台上悬浮的晶石竟开始寸寸龟裂。墨影刚将石碑残片塞进怀里,就见那暗紫色的土煞王核心碎片突然爆开,一股浓稠如墨的邪气化作利爪,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直扑他心口——那速度太快,快到铁兰的箭还未离弦,星澈的金苔藤蔓刚抽出半寸,刘哔的锤子只举到半空。

“墨影!”

惊呼声中,墨影只来得及侧身,邪气利爪擦着他的肋骨掠过,带起一串血珠。但那邪气压根没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碎裂的核心碎片化作无数细针,如同被狂风裹挟的铁雨,密密麻麻扎向他的后背。

“噗——”

墨影向前踉跄三步,喉头涌上腥甜,一口血溅在身前的石板上,绽开如红梅。后背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碾过,剧痛顺着脊椎往上窜,连带着双脉感知都剧烈震颤,眼前阵阵发黑。他强撑着没倒下,星纹钢刀拄在地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墨哥!”刘哔扑过来想扶他,却被墨影挥手挡开。

“别碰我……”墨影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那邪气会传染。”

众人这才看清,那些扎进他后背的细针正在融化,化作黑色的纹路往他心口蔓延。星澈急忙将金苔叶碾碎,汁液滴在墨影伤口上,滋滋的灼烧声中,黑色纹路的蔓延慢了些,却并未停止。

“是蚀骨邪纹!”星澈的声音带着哭腔,“古籍上说这邪纹会啃噬灵脉,一旦侵入心脉……”

话音未落,溶洞突然剧烈晃动,头顶落下簌簌的碎石。活土心彻底碎裂,绿色的灵气如潮水般涌出,却在接触到墨影身上的邪纹时瞬间变黑。铁兰一箭射向洞顶的裂缝,星纹钢箭爆发出的光焰暂时撑住了坍塌的趋势:“先出去!在这里待着就是等死!”

刘哔解下自己的外袍,撕下里衬用力按住墨影的后背:“我来背你!”

墨影刚想拒绝,后背的剧痛突然翻涌上来,眼前一黑,竟真的晕了过去。模糊中,他感觉自己被人背起,耳边是刘哔急促的喘息,铁兰的箭破空声,还有星澈小声的啜泣。

再次睁眼时,他们已在黑风岭外围的破庙里。夕阳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墨影躺在铺着干草的石台上,后背的疼痛减轻了些,但心口像是压着块冰,每呼吸一次都牵扯着五脏六腑疼。

“你醒了!”刘哔端着陶罐凑过来,里面是用星澈带来的灵草煮的药,“星澈说你不能动,这药得慢慢喝。”

墨影想坐起来,却被铁兰按住肩膀:“老实躺着!你后背的邪纹刚稳住,乱动会让它扩散得更快。”她的眼眶通红,箭囊里的箭少了大半,胳膊上还缠着渗血的布条。

星澈正蹲在角落,用金苔的藤蔓编织护心符,指尖被藤蔓的汁液染得发绿:“金苔说这邪纹是用怨气化的,必须找到同源的净化之物才能彻底清除。它还说……你的心脉已经被邪纹啃噬了三成,再拖下去……”

“再拖下去会怎样?”刘哔追问,声音发紧。

星澈别过脸,没敢说下去。

墨影咳了两声,牵动伤口,又是一口血咳在草上。他抬手按住胸口,能清晰地感觉到双脉灵力运转滞涩,像是有无数细沙堵在经脉里。“石碑残片……”他哑声说,“拿给我。”

刘哔赶紧从怀里掏出用布包着的残碑。墨影颤抖着展开,夕阳的光落在残碑的血污上,那些干涸的血迹竟慢慢渗进石纹里,浮现出一行模糊的字:“血祭万魂,地脉归墟……”

“这是什么意思?”铁兰皱眉,“难道有人要用血祭污染整个四域的地脉?”

“不止。”墨影的指尖抚过残碑,那里的邪气与他后背的邪纹产生共鸣,让他疼得倒抽冷气,“这石碑是山神碑的下半截,上半截肯定还在黑风岭深处。他们打碎石碑,就是为了释放地脉里的戾气,再用万魂血祭把戾气炼成邪器……”

话没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蜷缩成一团,额头上布满冷汗。星澈急忙将刚编好的护心符按在他心口,金苔的绿光闪烁不定:“别再说了!你的心脉快撑不住了!”

护心符的绿光刚稳住墨影的气息,破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三人瞬间戒备——铁兰搭箭上弦,刘哔握紧锤子,星澈将金苔藤蔓缠在门框上。

来的是镇魔城的信使,看到破庙里的景象,那小兵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墨……墨大人!城、城里出事了!城西的地脉突然塌陷,好多百姓被埋了,城主让您立刻回去!”

墨影心头一沉。城西是镇魔城的灵脉枢纽,地脉塌陷绝不是偶然。他挣扎着想下床,却被邪纹反噬,疼得闷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

“你这样怎么回去?”铁兰急道,“我先带信使回去支援,星澈留在这里照顾你,刘哔,你去附近的村落找辆马车!”

“不行。”墨影抓住她的手腕,掌心冰凉,“城西地脉塌陷是调虎离山……他们的目标是镇魔城的灵脉核心,你回去只会中圈套。星澈,你的金苔能暂时稳住地脉吗?”

星澈点头:“金苔的根须能暂时锁住地脉流失,但撑不了三个时辰。”

“足够了。”墨影看向刘哔,“去村落借马车,我们一起回去。镇魔城不能没有双脉守护者,我就算爬,也要爬回去。”

刘哔还想说什么,却被墨影眼中的决绝堵住了话。他咬咬牙,抓起锤子就往外跑:“我这就去!”

铁兰看着墨影后背渗出的血染红了干草,眼眶又热了:“你非要这样吗?你的心脉……”

“我是墨影。”他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是镇魔城的双脉守护者。”

夕阳彻底沉下去时,刘哔赶着一辆破旧的马车回来了。墨影被小心翼翼地抬上车,躺在铺着干草的车厢里,每颠簸一下,后背的邪纹就像活过来的蛇,往心脉钻得更深。他咬着牙没吭声,手里紧紧攥着那半块山神碑,残碑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让他保持着清醒。

星澈坐在他身边,不断用金苔汁液擦拭他后背的伤口,绿色的汁液落在黑色邪纹上,激起阵阵白烟。铁兰骑马护在车旁,箭囊里只剩下最后三支箭,却依旧挺直着脊背。

马车驶进镇魔城时,夜色已浓。城西的方向果然火光冲天,哭喊声远远传来。守城的士兵看到墨影的样子,都惊呆了:“墨大人!您这是……”

“别管我。”墨影推开车门,扶着车辕想下来,刚站直就腿一软,差点摔倒。刘哔赶紧扶住他,发现他的手心里全是血——不知何时,那半块山神碑竟被他攥得嵌进了掌心,与血混在一起。

“去灵脉核心!”墨影甩开刘哔的手,一步一踉跄地往前走,“城西的塌陷是假的,他们想趁机毁了核心阵眼!”

通往灵脉核心的路很短,墨影却走得异常艰难。每一步落下,都像有把刀在刮他的五脏六腑。后背的邪纹已经蔓延到脖颈,带来阵阵寒意,双脉感知越来越模糊,连身边的铁兰和刘哔都快要看不清了。

“墨哥,我背你吧!”刘哔哽咽道。

墨影摇摇头,指着前方那座笼罩在绿光中的石塔——那是灵脉核心的入口。塔下站着个黑袍人,正用一把骨杖敲击地面,石塔的绿光随着敲击声一点点变暗。

“是他!”星澈的声音发颤,“炼化土煞王的邪气,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

黑袍人转过身,兜帽下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竟是镇魔城的老药农!众人都愣住了——老药农平时在城东摆摊卖草药,待人温和,谁也想不到他藏着这等本事。

“墨影,你果然没死。”老药农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本想让土煞王替我解决你,看来还是得亲手送你上路。”

“为什么……”墨影的声音嘶哑,后背的剧痛让他几乎站不住,“镇魔城待你不薄。”

“待我不薄?”老药农突然狂笑起来,骨杖猛地往地上一敲,石塔的绿光瞬间暗了一半,“三十年前,就是你们所谓的守护者,为了稳固灵脉,把我妻儿当成祭品埋进了地脉!我守在这里三十年,就是为了等今天,让整个镇魔城为他们陪葬!”

骨杖再次落下,石塔发出一声哀鸣,裂开一道缝隙。墨影知道不能再等了,他猛地推开刘哔,将全身仅剩的双脉灵力凝聚在星纹钢刀上。后背的邪纹趁他灵力动荡,瞬间窜向心脉,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刀差点脱手。

“墨影!”

在铁兰和刘哔的惊呼声中,墨影却笑了。他想起刚成为守护者那年,师傅对他说:“守护不是要你永不倒下,是哪怕倒下,也要护住身后的人。”

他迎着骨杖挥出的邪气冲了过去,星纹钢刀拖着长长的光焰,像一道流星撞向老药农。邪纹已侵入心脉,每走一步,血就从嘴角溢出,滴在地上,晕开一朵朵血花。

“噗嗤——”

刀刺穿了老药农的黑袍,却没伤到他分毫。老药农冷笑一声,骨杖击中墨影的胸口。墨影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塔上,又是一口鲜血喷在塔壁上。

心脉像是被生生震碎,双脉灵力瞬间溃散,后背的邪纹彻底蔓延到心口,黑色的纹路在他胸口结成一张网,将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牢牢裹住。

“墨哥!”刘哔扑过去抱住他,发现他的身体正在变冷。

墨影看着石塔的裂缝越来越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掌心的山神碑残片按在塔壁上。残片接触到石塔,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与石塔的绿光融为一体。老药农惨叫一声,被金光弹飞出去,骨杖落在地上断成两截。

“原来……上半截碑在石塔里……”墨影笑了笑,咳出最后一口血,“星澈,用金苔……封住裂缝……”

星澈哭着扑过去,金苔的藤蔓疯长,瞬间缠住石塔的裂缝。铁兰一箭射穿老药农的肩膀,刘哔的锤子砸断了他的腿。

墨影躺在地上,感觉身体越来越轻。他看到铁兰和刘哔在他身边大喊,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心口的邪纹还在收紧,却不那么疼了。他想起第一次握住星纹钢刀的那天,阳光很好,师傅说:“这刀认主,你要护好它,更要护好握刀的初心。”

他好像做到了。

意识渐渐模糊时,他感觉有人在轻轻抚摸他的额头,是星澈的金苔叶,带着熟悉的清凉。还有铁兰的箭囊蹭着他的胳膊,刘哔的锤子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不小心砸坏铁匠铺门板的声音。

“别吵……”他想说,却发不出声音。

黑暗彻底吞噬意识前,他仿佛看到石塔的金光中,有无数光点飞出来,落在他胸口的邪纹上,那些黑色的纹路,竟一点点变淡了。

或许,守护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就像此刻,他倒在地上,却有三双手,正拼尽全力,想把他从黑暗里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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