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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晨雾中的确权之战


  清晨六点的镇政府大院还罩在薄雾里,两辆银灰色大巴车已稳稳停在旗杆下。

肖锋站在台阶上,白衬衫下摆扎得整齐,手里端着保温桶,桶里飘出热豆浆的甜香。

"张婶,您坐前排,靠窗不颠。"他弯腰帮提着竹篮的张婶扶了把车门,竹篮里的鸡蛋撞出轻响,"李叔,这是您要的降血压药,我让郑敏从镇卫生所拿的,放资料包里了。"

东岭西岭的村民陆续上车,帆布包、竹篓、沾着泥的胶鞋在过道里磕碰。

肖锋眼角余光扫到后排角落——东岭村支书老王缩在靠窗位置,灰夹克领子竖得老高,正用胳膊肘捅旁边的老周头。

老周头是西岭有名的直性子,此刻却皱着眉往后缩,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郑敏。"肖锋低唤一声。

镇综治办的姑娘立刻摸出手机,假装拍车外的晨光,镜头却对准了老王的方向。

手机屏光在她指尖明灭,把老王翕动的嘴唇、攥着座椅扶手的青筋,都收进了视频里。

"肖科,豆浆快凉了。"后勤老张提着保温桶过来,肖锋接过大塑料杯,往每个上车的村民手里递:"趁热喝,垫垫肚子。

资料包在座椅口袋里,有今天的议程,还有测绘图的简版——字大,您老看不吃力。"

老王突然提高了嗓门:"我说大伙可得留个心眼!

昨天刚签了调解协议,今儿就急着拉去开会,指不定是要咱们签什么卖地契呢!"他的声音带着公鸭嗓特有的破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格外刺耳。

前排的张大爷"啪"地拍了下座椅:"王支书这话可不对!

肖干部昨儿带着测绘队翻山越岭,界碑残片都挖出来了,咱东岭西岭的地到底咋分,技术说了算!"

"就是!"西岭的李婶从竹篮里掏出个玉米饼,"肖干部天没亮就蹲在村口等测绘队,我起夜看见他蹲在石头上啃冷馒头——哪有骗子这么拼的?"

老王的脸涨成猪肝色,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座椅皮套的裂缝。

肖锋站在车下,看着他发颤的手腕,想起昨晚在档案室查到的东岭村集体资产台账——连续三年的果园承包费都少了两万,而承包人正是老王的远房侄子。

"都上车吧。"肖锋敲了敲车门,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力,"今天就两件事:看测绘结果,签确权协议。

有疑问的,现场有公证员、有律师,当面问个清楚。"

七点五十分,大巴车拐进县会议中心停车场。

肖锋走在队伍最后,看着老王落后两步,假装系鞋带时摸出手机——屏幕亮了一瞬,映出"赵国栋"三个字。

赵国栋是县农业局的副主任,上周三刚被纪委叫去谈过话,原因是东岭村的高标准农田项目验收资料涉嫌造假。

"王书记。"肖锋突然出声。

老王手一抖,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肖锋弯腰捡起,屏幕上的通话记录还停在"未拨出"界面,"您手机屏裂了,回头我让镇里小张帮您贴个膜——他手艺好,防窥膜,您打重要电话也安全。"

老王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肖锋把手机递还时,指尖轻轻擦过按键锁,屏幕立刻黑了——他记得老王的手机密码是"196812",和他身份证生日一致。

八点二十八分,会议室的电子屏准时亮起。

肖锋站在台前,西装口袋里的U盘还带着体温——里面存着昨晚和测绘员孙工熬到凌晨三点剪辑的视频。

"各位叔伯婶子。"他按下遥控器,屏幕上跳出无人机航拍画面,"这是今天凌晨五点,测绘队用热成像仪拍的争议区域。"

画面里,两座山包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红点依次闪烁——"这是我们找到的七块界碑残片,最早的刻着'民国二十三年',最近的是1982年县***立的。"

肖锋点了点屏幕右侧的坐标图,"结合县志记载和卫星定位,最终确定的边界线,比现在东岭实际耕种范围往西退了15米,西岭往东退了12米。"

老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看见西岭的老周头直起腰,眼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吓人;东岭的张大爷摸着下巴,烟袋锅在大腿上敲得"哒哒"响——这两人可是他花了半个月才拉拢的"刺头"。

"技术手段还原的历史真相,不是谁一句话就能改写的。"肖锋的声音像敲在青石板上的晨钟,"昨天签的调解协议,是咱老百姓的和解;今天要签的确权协议,是法律给咱的保障。"

会议室突然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老王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要上厕所!"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不等肖锋回应就往门口走。

肖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八点四十三分,正好是他和郑敏预判的"刺头"离场时间。

他冲门边的工作人员点头,那姑娘立刻跟了上去。

"王书记。"工作人员在洗手间门口拦住他,"肖书记说您最近血压高,让我带您去小会议室歇会儿——那儿有血压仪,还有刚泡的菊花茶。"

老王的脸瞬间煞白。

他望着工作人员胸牌上"县信访局"的字样,突然想起肖锋昨晚发在镇干部群里的通知:"今日会议设个别沟通室,有特殊诉求的村民可单独反映。"

小会议室的门在身后关上时,老王听见走廊里传来孙工的声音:"李公证,GPS定位仪校准好了,咱们这就去现场?"接着是公证员李娟的应答:"我带了便携式打印机,勘测结果当场出确认函。"

肖锋站在主会议室的玻璃幕墙前,看着孙工的测绘队鱼贯而出。

他们背着黑色仪器包,反光马甲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像一把把即将出鞘的利刃。

十点十五分,肖锋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扫了眼微信——是孙工发来的定位图,七颗红色标点在地图上连成线,旁边附着一行字:"新界碑位置确认,误差0.1米。"

他转身回到台前,投影仪的光映得他眉骨发亮:"现在中场休息二十分钟。"

话音刚落,东岭西岭的村民就凑成了几堆,张大爷拉着老周头看资料包里的测绘图,李婶举着手机拍屏幕上的界碑残片,连最不爱说话的赵奶奶都凑过去,用拐棍戳着地图说:"这地儿我熟,当年我和老头子种过南瓜......"

老王被"请"回主会议室时,额角还挂着汗。

他刚坐下,肖锋的手机又响了——是县自然资源局的备案通知:"测绘报告已归档,法律编号2023-1178。"

十二点整,肖锋合上笔记本电脑。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桌上,把"和岭村集体土地确权协议"几个字照得发亮。

"各位。"他的声音比上午更沉了些,"今天上午十一点零七分,测绘报告已完成系统归档。

根据《土地管理法》第十四条,这份报告具有法律约束力。"

会议室里响起抽气声。

老周头猛地站起来,把椅子撞得向后滑了半米:"那咱们现在签的协议......"

"是对法律结果的确认。"肖锋指着屏幕上的法律条文,"简单说,地怎么分,不是你我说了算,不是王支书说了算,是法律和事实说了算。"

老王的手在桌下死死攥成拳。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能看见西岭的李婶把协议翻得哗哗响,能闻到隔壁桌张大爷抽的旱烟味——可他说不出半句话来反驳。

"现在,愿意签的,我让公证员和律师在旁边解释;有疑问的,咱们一条一条抠。"肖锋扫过全场,最后把目光落在老王身上,"王支书要是有别的想法......"他顿了顿,"等会散了我陪您去县纪委,正好把东岭村集体资产的事儿说清楚。"

老王的脸"唰"地白了。

他想起昨晚肖锋在微信里发的语音:"王书记,您侄子承包果园的合同,我让县农经站的同志看了——土地流转费按十年前的标准算,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窗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肖锋走到窗边,看见孙工正和两个村民扶着新立的界碑,红漆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碑身上"东岭西岭界"五个字刚描过,墨香混着松针香飘进窗来。

"肖干部!"张大爷举着签好的协议站起来,"我签!

这地分得明白,咱心里也敞亮!"

"我也签!"老周头挤到桌前,笔在纸上戳出个小坑,"早该这么着了,省得年年为这点地红脖子涨脸!"

李婶举着协议冲老王笑:"王支书,您不签?

那我可帮您把名字报给纪委张主任了——他昨儿还问我东岭的果园承包费咋回事呢。"

老王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抓起笔。

笔尖触到纸的瞬间,他听见窗外传来界碑落地的轻响,像一声闷锤,砸碎了他攒了半年的算计。

阳光透过玻璃,在新界碑上镀了层金。

碑身投下的影子里,几个孩子正围着跑,笑声撞在碑上,又散进风里。

会议室里,纸张翻动声、签字声、偶尔的询问声,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把这场拖了三年的纠纷,牢牢网进了法律的框架里。

肖锋摸出手机,给苏绾发了条消息:"和岭的地分清楚了。

晚上请你吃镇西头的铁锅炖——我让张婶留了她刚摘的白菜。"

手机屏幕亮起,是苏绾的回复:"等你。"简单两个字,却让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窗外,新界碑在阳光下泛着暖光,像一枚盖在大地上的公正印章。

而屋内,村民们举着协议核对条款的声音渐高,一场关于未来的谈判,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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