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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公正化解山林纷争


  清晨五点半,镇政府大会议室的顶灯刚亮起,肖锋就站在深棕色会议桌前,食指关节抵着下颔。

空气里还浮着夜色残留的凉意,混杂着木蜡与纸张陈旧的气息。

他的目光扫过桌沿——昨天连夜擦的木漆还泛着潮意,确权图上“东岭村”“西岭村”的红章像两簇小火苗,和旁边《调解协议书》上镇政府的钢印挨得极近。

他能听见自己轻微的呼吸声,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肖科。”镇党政办的小刘抱着一摞暖水瓶进来,瓶口腾起的白雾模糊了他的眼镜,“李公证员和孙工到了,在接待室喝茶。老王被纪委张主任‘请’来了,这会儿在走廊抽烟,烟蒂扔了一地。”

肖锋低头整理桌角翘起的图纸边,指腹压过“1982年原始地契”的扫描件,那行“县***土地管理科”的旧章在晨光里泛着暗黄,指尖触到纸面时微微发涩,像是摸到了一段沉睡的岁月。

“把****和律师的座位牌再往中间挪半寸。”他头也不抬,“要让村民看得见他们胸前的证件。”

小刘应了声,刚弯下腰,会议室门被撞开条缝。

老王的烟味先涌进来,混着股潮湿的草腥气——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领口皱巴巴地翻着,左手背还留着昨晚掐灭烟头的红印。

他走路带风,却在进门后刻意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动什么。

“肖干部,我可把话放前头。”他扯了扯衣领,眼睛却不敢往肖锋脸上落,“要是这协议不公道,我带着村民去县信访局……”

“王支书。”走廊传来纪委张主任的声音,带着点公事公办的冷硬,“镇党委请您来是见证调解,不是来谈条件的。”

老王的后颈猛地一缩,像被人拎住了脖子的老母鸡,灰溜溜蹭着墙根坐进最末排的木椅。

椅子吱呀一声,像是也对他不满。

九点整,挂钟的铜摆刚晃到“9”的位置,肖锋按下投影仪遥控器。

测绘视频的蓝光泼在墙上——无人机掠过青灰色山梁,1983年登记范围的红圈和现状的蓝圈在画面里重叠、分离,最后停在老松树的树围上。

影像清晰得几乎能闻到山林的泥土气息。

“偏差三亩,问题出在这棵长粗了的树。”他的声音像根绷直的弦,“《物权法》第一百零三条明确,土地归属以合法登记为准,变更需走法定程序。”

台下传来窸窸窣窣的翻书声——肖锋让司法所提前发了法律条文单页。

纸页翻动间夹杂着指甲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西岭村的张大爷扶了扶老花镜,用指甲在“法定程序”四个字下划了道印子:“那咱们当年的地契呢?”

“在这儿。”肖锋点击鼠标,1982年的地契扫描件占满整个屏幕。

泛黄的纸页上,毛笔写的“东岭西岭以老松树南根为界”几个字清晰得能看见墨晕,右下角“县***土地管理科”的红章虽然褪了色,边缘的锯齿纹路却分毫毕现。

那抹红色仿佛还带着几十年前油墨未干的温度。

“这是我昨天让档案室调的原件扫描件,编号0037,存根在县档案馆。”他转向老王,“王支书说图改过,难道1982年的档案也能改?”

老王的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木椅扶手,指缝里渗出点血珠。

空气中多了丝铁锈味。

台下突然炸开声抽气——东岭村的李婶把条文单页拍在桌上:“我家老头子当年参与过登记!这字就是他替会计写的!”

孙工扶了扶老花镜站起来,测绘杆的金属头敲在地面上“当”的一声:“83年登记时我跟着县工作组来过,老松树那会儿才手腕粗。现在树围三尺,当年的人没算树本身的占地,这才差了三亩。”他掏出个磨旧的笔记本,“我这儿还留着当年的测量记录,数字都对得上。”

公证员李娟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云盘里的测绘数据:“全程录像存证,我以公证员的职业操守保证,没有剪辑。”她的声音清凌凌的,像山涧的溪水,“如果各位有疑问,现在可以提出。”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那声音仿佛成了倒计时,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

老王突然站起来,木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我……我要上厕所!”他踉跄着往门口走,却被西岭村的赵二叔拦住。

“王支书急啥?”赵二叔摸出烟袋锅,“当年你说‘地界不清怪政府’,现在政府把账算明白了,你倒要溜?”

老王的脸涨成猪肝色,又坐回椅子里,指甲把裤缝抠出个洞。

肖锋看了眼手表,指针刚过十点半——比他预估的“一个半小时压制异议”还早了二十分钟。

他翻开调解协议书,推到两村代表面前:“签了这协议,东岭西岭往后就是‘和岭’,寓意和睦。”

东岭村的老村长最先伸手。

他的手背上爬满老人斑,捏着钢笔的样子像在捧个易碎的瓷瓶。

他签字时,钢笔尖在纸上轻轻一顿,墨迹在“东岭村代表”栏晕开个小圆点。

“我签。”他重重按下笔,“当年为这点地,我和西岭的老周头打了两架,现在能握手,值。”

西岭村的妇女主任跟着拿起笔,笔尖悬在纸面上停了三秒,突然抬头:“肖干部,这协议能管多少年?”

“管到地老天荒。”肖锋指了指公证员手边的公证书,“李公证员当场出公证书,法律效力写得明明白白。”

妇女主任笑了,笔锋一沉:“那我签。”

接下来的十分钟像被按下了快进键。

村民代表们排着队签字,有人用钢笔,有人用圆珠笔,还有个小年轻掏出手机拍了照,说要发家族群。

老王缩在椅子里,看着自己名字被排在“见证方”栏,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拿起笔,在纸上蹭出团墨迹。

李娟盖上公证章时,阳光正好穿过窗户,在红章上镀了层金边。

那一瞬间,整个会议室仿佛都被染上了温暖的色调。

“现在起,这份协议受法律保护。”她的声音里带了点暖意,“有争议,法院见。”

会议室突然爆发出掌声。

掌心击打桌面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暴雨落在屋檐。

张大爷抹了把眼角,烟袋锅往桌上一磕:“肖干部,我们西岭村要给你送锦旗!”“东岭也送!”李婶扯着嗓子喊,“写‘公正如秤,民心如镜’!”

肖锋的耳尖有点发烫。

他低头收拾桌上的文件,指腹触到“和岭”两个字,这才发现自己掌心全是汗。

汗水黏湿了纸张,留下一圈淡淡的指纹。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宣传办陈姐发来的微信:“本地新闻台改播调解现场了,观众留言都在夸‘肖干部有办法’。”

傍晚的山风卷着松针香吹进村子。

风中还夹杂着远处田野的清香和炊烟的味道。

肖锋站在村口老松树下,看着东岭的老张头和西岭的老周头勾着肩膀递烟。

烟草燃烧时的微光在他俩脸上映出柔和的轮廓。

老张头往老周头兜里塞了把花生:“我家后院的白菜熟了,明儿摘两筐给你送过去。”老周头拍着他后背笑:“我家的土鸡蛋攒了半篮,正好给你孙子补补。”

“肖科。”镇综治办的郑敏走过来,手里攥着个笔记本,“刚才广播里说‘和岭纠纷圆满解决’,好多村民打电话来问,啥时候能办集体土地流转手续。”

肖锋望着山脚下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影子被拉得老长。

风吹得他衣角猎猎作响。

“明天开始村级治理整顿。”他摸出根笔在郑敏的本子上画了个圈,“先查各村的集体资产台账,尤其是王支书管的东岭村——他昨晚和张记者的录音,我还没交给纪委呢。”

郑敏愣了愣,随即笑出声:“您这是早备着后手呢。”

晚风吹得老松树沙沙响,把远处的广播声送过来:“……肖干部公正为民获赞誉,接下来将推进……”肖锋转身往镇政府走,路过门口时脚步突然顿住——

两辆银灰色大巴车停在路灯下,车身被暮色染得发暗,挡风玻璃上贴着“县农业考察团”的红纸,却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信访”两个模糊的字迹。

他盯着那两辆大巴看了三秒,摸出手机给纪委张主任发了条消息。

山风掀起他的衣角,吹得镇政府门口的国旗猎猎作响。

肖锋整理了下领口,往办公室走去——旧的恩怨散了,新的挑战,该接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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