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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怕一事啊


……

    出征!

    准备之物极多,燕京城外水泄不通,不仅仅是军汉与战马,还有无数的车架,辅兵也征召了六七万人。

    乃至如今苏武还把辅兵也细致来分,有随从辅兵,就是跟着骑士身边的辅兵,帮骑士喂养马匹,帮骑士打理物资,乃至帮骑士保养甲胄兵刃,要上阵的时候帮着骑士穿甲以及准备诸多兵器。

    自也还有后勤辅兵,就是带粮草物资以及箭矢器械补给的,随着车架走……

    行军,自是骑兵在前,随从辅兵骑马跟在身边,辎重辅兵在后。

    辎重辅兵甚至会远离前线二三百里或者三四百里在后,这是很科学的,后来的蒙古人西征,一路打到欧洲,就是这种模式,身后三四百里之处,会带着巨大的部落赶着羊群之类跟着,一边放牧一边做后勤。

    能抢的时候自是抢掠,抢掠不到的时候,身后还有得补给吃食。

    也是因为从蒙古高原一直到欧洲,沿线,都有极好的平原草场可供放牧,比如后来的金帐汗国之类,或者就是东欧的大平原,比如基辅罗斯,就是乌克兰……

    苏武这回,也会在二百里到四百里的身后,带着巨大的辎重部队。

    往大同去的路,铺不开这般巨大的军事集群,自是前面的骑兵先锋在鲁达的带领下已经出发了,后面的骑兵还要几个时辰之后才能动。

    乃至辎重部队明日才会集结。

    一旦真进了河套之地,这个集群就可以成扇形铺开,前后就不会脱节了,但左右却又铺得极广,需要不断的去拢……

    这些事,苏武都在脑海里想了许多遍。

    苏武在中间,还有几个时辰才轮到他出发。

    却是苏武人已然在城外了,却还频频转头去看那燕京城池。

    因为燕王府内,也正在忙碌,许多侍女进进出出,还有许多仆妇更是忙碌不止,小厮们的脚步也在上下翻飞……

    王府门外,一彪骑兵等得是着急不已。

    只因为燕王妃、琅琊郡主程霁月,正在临盆!

    倒也不知是程霁月在急,还是程霁月腹中的孩儿在急,就得赶着今日了,再不赶着就赶不上……

    燕王殿下也是无奈,早早定好的出征,十万之军,数十万人在忙的事,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孩子要降生而改变时间……

    来往的游骑在奔,也不断给苏武报告临盆之事!

    王府里的稳婆与大夫准备了一大堆,口中在催的,手也帮着摁的……

    一队一队的骑士从苏武面前走过,便也轮到苏武了,倒是左右的军将与护卫并不催促,奈何苏武大手一挥:“该走了!”

    马步就动,入了队列去,往前望,视野尽头,是望不到边的旌旗与骑士。

    往后望,更是忙碌不止呼喊来去等着出发的无尽人群。

    旌旗迎风,呼呼拉拉作响。

    无数骑士们时不时也回头看一眼,是离别,别的是故国,别的是亲眷……

    往前看,也有期待,期待腰间多攒几个贼头,换成抬都抬不动的赏钱归来,归来的时候,置办田地,置办大宅,娶妻生子……

    亦或者多纳个妾室,给儿子请个好的先生……

    多扯几尺好丝绸,买好笔好墨给儿子,儿子要什么书就买什么书……

    许,再买一个丫鬟,买两个能干活的小厮!

    当然,升个官职也是应该!

    大胜,自家大王也高兴,相公成大王了,要什么官职有什么官职,只要能立功,大王说加几等就能加几等!

    不过堪堪十七岁半的副都头龚直,打马走在队列里,脑海中正想一大堆。

    自是指挥使与他说,也与大家说,如今的官职,不过大王一支笔,大王大笔一挥,写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有功勋,大王大笔就挥,别说什么五品从五品,二品三品也给得……

    也说你看武将军,而今可了不得,从三品不过大王一句话。

    不说多了,挣个将军回去,这一辈子也不白活,而今军中,将军十几人去,从五品的,正四品的,都有……

    这话,从指挥使那里听来,许多军汉迁徙了家眷来的,自也回家去说,说给父母听,说给妻儿听。

    如今这燕云骑兵之中,但凡是老卒,多少有些官职在身,高低不一,自也都往上能看看……

    高一点的想个军将,低一点的自也想个六品七品,如此入个真正的品级,那多少也是个官了。

    就等着吧,等着去挣,昨日父母相送入军营,自是泪来流……

    只管说没事,大王百战百胜,只管用命,用命就有军功!

    没有不胜的道理!

    死不了什么人去!

    呵呵笑着入了营,回头也笑呵呵让父母赶紧回去吧……

    明日就出征了,当真出征了,骑马走在队列里,走着走着,忽然在看到了谁?

    竟就是自家大王,大王再往后看,许是在看后面的队列吧。

    嗯?

    大王入队列来了,嘿,就在身后不远!

    回头就能看到,大王好生威武,一身紫金龙蟒在身,腰间玉带在扣,还带了一个紫金冠,冠上有龙蟒在盘……

    许天子也不过是这般了吧?

    可惜,上次大王入汴京,没抽调了同去……

    听他们回来的说,可都见过天子,也见过太上皇……

    私下里也说,天子……不好说……只能私下里悄悄说,但想一想无事……

    便说天子……不过尔尔,不及咱家大王!

    看起来就没什么威势!

    咱家大王,那是眉目一挑,不怒自威!

    咱家大王上阵杀敌,那更是悍勇无当!

    “莫要多瞧!”指挥使在轻声呵斥。

    那就不多瞧了,自也不好多瞧,不免到时候大王还觉得咱是个畏缩之辈。

    再瞧一眼……

    “还看!”

    “不看不看了……”

    “只待你立了功勋,入了大帐能听议事了,瞧都瞧不够……”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倒是也有别的法子,就看大王身后那一彪骑士,亲卫军,入亲卫军,听说隔三差五就随大王奔走。

    “大王!大王!”

    忽的有快骑一边追来一边在喊,回头看一眼去,来了十几骑,直奔而来……

    也有人回:“此处此处!”

    快骑近前激动在呼:“大王,许先生让来报,说是弄璋之喜,六斤三两!”

    怎么回事?什么弄璋之喜?六斤三两?哦……是听说王妃有身孕,生儿子了!

    就看大王一脸激动在说:“好,回去就说我知道了,取名……苏凯!凯旋之凯,乳名就用个……健儿!”

    一个小旋娘,大名大概就是苏旋了。一个苏凯,乳名健儿,若是旁人来称,自就是“健官”……大一点了,健哥儿,再大,就会有表字。

    苏武这军汉,着实是做得彻底。

    “记下了,卑职这就去回!”快骑就跑。

    苏凯,凯旋之凯,大王真会取名,好听,健儿也好听,比什么大牛二狗黑臀好听得多……

    怎么王妃临盆,还出征?

    大王这真是……

    晚一天又何妨啊……

    许也是大王一心为公,不愿折腾兄弟们。

    许也是战况紧急,拖沓不得……

    反正大王,就是好!

    “恭喜大王!”也不知是哪个军将先喊一声。

    那就跟着喊吧:“恭喜大王!”

    大家都在喊,一喊去,好几里地连续跟着喊,声势震天响!

    大家也高兴,指挥使也高兴来说:“这回好了,咱大王有后了!咱都有个着落了!”

    倒也是没太明白,有后自是高兴,自也是好了,怎么就有个着落了?

    想一想去……

    一时还是不解,大王有儿子了自是好得紧,反正高兴就是。

    只待宿夜时候,问一问指挥使,这话语到底是何意……

    大王在说话呢:“不必呼喊了,好好行军,也省一些力气。”

    便有那两侧游骑沿路去奔:“大王有令,不要呼喊,不要呼喊……”

    想来也有趣,头前之人,自是不知道什么事,就跟着喊“恭喜大王”,喊得好几里地去了。

    还有人在前面从马镫站起一边呼喊一边摇旌旗呢,摇得激动不已,他肯定啥事都不知道……

    哈哈……

    军中有趣,只待坐在马背上摇头晃脑走久了,也就无趣了,先去长青城,往大同去……

    这条路倒是熟,上次是这么来燕云的……

    回头再看看备用之马,也看看箭囊有没有绑紧……

    最近多练射术,这回上阵,一定要多射死几个才是。

    顺带再偷偷看一眼大王……

    大王那身衣裳,真好看,金线还能反光,刺眼!

    大王马上还看公文呢……哎呦,着实辛苦!

    大王说话:“快,发往大同,着王总管把补充的粮草一定准时备好,到了就要装车,一斤也不能少,不得拖沓大军行程!”

    自有那游骑背着装有公文的竹筒飞奔而去。

    游骑也是辛苦,日日来去飞奔……

    大王可饿不着咱兄弟们……哈哈……

    这回出征,回来怎么也弄个都头……都头小了,营副指挥使吧,得升,不升可慢了,隔壁吴老二,已经都头了,出征前刚成的亲……

    唉……家中老母着实没有眼光,非说下杨树村的喜娘好,哪里好?不是没见过,一点都不好……

    还是上杨树村的梅娘好,可惜他爹死要钱!

    直娘贼,这回再回来,用钱砸死他去!

    唉……这走到哪里的是,怎么回头还能看到燕京城,怎么还不到作战之处……

    大王,大王闭着眼睛了,还是威武不凡。

    大王闭着眼睛也笑,也不知道是想得什么事去,莫不又是想得儿子了?

    定是!

    唉……可惜了,大王也要出征,其实,大王可以不出征的,而今军中,善战的将军多的是,大王派遣就是,哪里总是需要大王亲自出征!

    大王莫不是担心兄弟们上阵不卖力气?

    那大王是担忧有多,兄弟们怎么可能不卖力气?

    大王许是喜欢打仗!

    大王喜欢带着兄弟们冲杀来去?

    定是!

    “急报急报!”又有快马奔来。

    开心开心,此番幸运得紧,刚好大王队列就在身后不远,时不时还能听到点事。

    快马来了,上的是公文,快马也有话语:“大王,兴庆府急报!”

    大王接过在看,大王说话了,与左右军将还有那个什么吴相公在说:“女真前锋快骑已经出现在了旧辽西北招讨司东边的可敦城!”

    显然,如今草原与昔日还真有不同,草原上如今有了不少城池,有昔日回鹘所建,也有后来契丹人所建。

    那吴相公在说:“大王,看来女真许在追耶律大石!”

    大王却是摇头:“当不是,咱们看重耶律大石,但女真此时此刻,倒也不一定真把耶律大石放在眼中,女真的目标,当是阻卜大王府,要的是达旦九部之臣服!”

    耶律大石,当记下这么名字,大王与吴相公显然都觉得此人重要!

    就听吴相公又说:“还是大王高明,达旦九部,散落在草原中部与南部,着实是掌控草原重中之重,看似九部齐心,却是九部从来被契丹分化,并不齐心,那白达旦人丁最多,但也难以服众,那阻卜大王铁剌里,不过空有其名了,女真此去,若是大军先到,自是轻松横扫……”

    莫不是遇到难事了,回头看看,看看大王果真在皱眉,也在说:“过了大同,要分前锋加速过阴山北去!”

    吴相公在点头,两人话语就不说了。

    唉……还想多听点,肯定是大王遇到难事了,不过……也不必着急去,什么难事到大王那里,自都不难了,大王用兵如神!

    大王又闭着眼了,那就也学着大王闭着眼走,哈哈……

    ……

    燕京城里,快马回来了,传的消息就是大王收到弄璋之喜的消息了。

    许贯忠往里去报,便有顾大嫂一直报到房中去,只管说:“王妃,大王收到消息了,传了话来,大名唤个‘凯’字,凯旋之凯,小名健儿……”

    躺在床上刚刚擦洗了满身汗水、吃了一些甜食的程娘子,稍稍抬头来问:“哪个健儿?”

    “军中健儿,长征健儿,许先生说的……”顾大嫂答着。

    “刚硬了一些……”程娘子自顾自说着,却也脸上带喜。

    顾大嫂笑着来说:“咱家的乖官,那是何等身份?才出生就有节度使的官职,那命里,自当刚硬非常,健儿正合适!”

    程娘子点点头,忽然又有几分悲伤:“唉……从京东紧赶慢赶而来,终是不白赶,我儿也争气,赶上了!来看看,抱来再看看……”

    顾大嫂连忙去抱,圆头圆脑,还有满身褶皱,顾大嫂只管笑着说:“像,与大王长得一个模样,手脚也健硕。”

    程娘子只管微笑:“我儿争气,健儿好,健健壮壮长大成人!”

    自也是这个时代,很大一部分孩童,难以长大成人,从皇家到达官显贵,都是如此。

    若是举例,不说仁宗赵祯,便是赵佶的儿子夭折也有几个,包拯的儿子也一样……

    寻常人家,乃至底层百姓,更不用说,孩子能养活长大就是万幸之事。

    顾大嫂只管笑着说:“那定是如此!”

    “与孟姐姐说,当去赏赐了……”程娘子微微抬手,今日府中,自人人有赏。

    “嗯!王妃不必事事挂心,这些事,自都省得……”顾大嫂也是知道,家中这大娘子,天生操心的命,不论大小,事事记挂,刚生孩子都闲不下心,

    却也不得不说,真是好娘子啊!

    门外有人在喊:“霁月啊,你可好啊?”

    是大娘子的兄长在喊,闻声也急,自也该急,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岂不就是鬼门关里走?不知多少女子临盆而亡……

    大宋此时此刻这超越历朝历代的万万人丁,何其来之不易……

    程霁月闻声,鼻头一酸,刚才的疼痛,哪里是人能忍受?

    兄长来了,好似能让人有片刻的柔弱,只管努劲使力气去:“兄长,我好……”

    “好就好,好就好啊!”却是不想,门外程浩抹起了泪水,一户人家,就这兄妹二人,二人一母同胞,不比那种深宅大院里,兄弟姐妹几桌都坐不下。

    “兄长可莫这般,教人看了笑话去!”程霁月也听出了兄长语气里的哭腔。

    “嗯,你好就行!”程浩忍了忍,自也就正了色,只有眼眶稍红。

    “怎么兄长竟还能在此处啊?军中公事为重!我无事……”屋内又有话语。

    “我明日才开拔,抽空来看看你,看了就走!这就走了!”程浩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去走,却又一步三回头。

    “嗯,兄长速去,莫要误了公事,我自无妨……”

    “走了,走了啊……”

    声音也远,程浩当真走了,马匹就在府外,上马再奔,着实是公事无数,他处处要去看,就怕误了明日开拔……

    妹子也不让人省心,大着肚子,非要从京东到燕京来……

    唉……

    ……

    兴庆府里,小种相公从环庆赶来,便是老种相公一直在此坐镇。

    兄弟二人当面,一来是大军再出征之事,兴庆府也要备粮草,更也派骑兵同去,此番西北诸多州府,除了公务要用的马匹快骑之外,其余骑兵,一应都抽调了。

    都在赶来兴庆府聚集,也是轻重一万四五千骑之多。

    所以小种从环庆亲自来了一趟……

    二来,两人有一件事,一直默契不言,但心中都默契着一定要见一面认真说一说……

    所以,种师中更要来一趟。

    兄弟二人对坐,先说一番公事,然后吃茶沉默了许久……

    才是老种、种师道开口:“那事吧……不知如何来说是好……”

    种师中自也皱眉点头:“是啊,却又是许多人在说,麾下军将在说,四处官员也在说……私下里都在论……”

    “都是怎么说的?”种师道问。

    “有人说……说天子是赵家之事,争夺也是父子在争,苏相公做得也无甚不对。不免也有人说……”

    种师中说到这里,就顿住了。

    种师道自己接话:“不外乎是天家之事,不该臣子插手,臣子若是插手了,那就是僭越,然否?”

    种师中点头:“嗯,大概是这么说的……兄长,但我看来,天家之事,哪里有不假手臣子的?若不假手臣子,那天家之事能办成什么?兄长,你说呢?”

    种师中一脸期待看着兄长,这个种家,自还是老种为大。

    但显然,小种对苏武,格外……喜欢,也是格外对脾气。

    真说起来,自也是老种真是儒家士大夫,读书读得多。小种相比而言就读得少了……

    种师道紧皱眉头,心中难受纠结不已,他着实有些说不来……

    为何说不来?

    这件事,苏武做得对错,难以言说……

    对中有错,错中有对,真是把儒家经史典籍翻烂了,让圣人活过来评判此事,当也是纠结无比。

    “兄长,你也说一句啊,如此,我回头去,也好与众人去说……”种师中有点急了。

    自也是老种相公在这故乡之地,名望之高,无以复加,读书人也马首是瞻,武夫更也心悦诚服。

    那自是老种一句话,就是定论,也就能让那些议论来去的人立马闭嘴了。

    种师道却还是久久不言……

    “兄长!”种师中这急脾气,岂能不催促?

    “唉……这件事,就不说了,往后也不问,苏相公来了见了也不提,就这么过去了。”

    种师道如此一语,种师中显然有些不太满意,但也只能点头。

    却听种师道忽然又道:“但有一些话,我不得不言,与你一人来言,出来这个门,你不可对第二个人言!”

    “兄长说就是!”种师中点着头。

    “也是我年岁大了,许来去就这一二年,多不过去二三年,说走就走了,不得不与你提前叮嘱……”种师道还在说前言。

    “兄长,你怎么忽然说这些,你这是怎么了?”种师中不快。

    “唉……别急,也是这番话,不好说,不好说出口去……”种师道显然心中无数的纠结。

    “兄长是越老越麻烦了,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要你说的你不说,你要说的,又这么一大堆……”种师中急切之语,但他并不真走。

    “怕一事啊……”种师道看着弟弟。

    “我走了!”种师中好似真要起身。

    “坐吧……我开始说了,你别吓着……”种师道稍稍抬手安抚。

    (兄弟们,么么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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