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长剑在手江湖任我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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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撞开了,十几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日在悦来客栈遇到的青衫女子。她的软剑上还在滴血,看到萧琰之手里的信,眼睛亮了亮。
“看来我们找的是同一个东西,” 女子收剑入鞘,踢了踢地上的李总管,“萧大人,好久不见。”
萧琰之这才认出,她腰间的腰牌上刻着 “锦衣卫北镇抚司” 的字样。“原来是锦衣卫的同僚,” 他拱了拱手,“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苏轻寒。” 女子的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奉命查抄织造局,没想到被萧大人抢了先。”
李总管还在地上哭喊,苏轻寒一脚踩在他脸上,声音冷得像冰:“魏忠贤的狗,也配在这儿叫?”
库房外传来更大的动静,似乎有大批人马正在靠近。苏轻寒皱了皱眉:“是东厂的大队人马,我们得赶紧走。”
萧琰之将信塞进怀里,看了一眼那些堆积如山的云锦:“这些贡品怎么办?”
“烧了。” 苏轻寒的语气不容置疑,“留着也是给魏忠贤敛财的工具。”
火是苏轻寒点燃的,火苗舔舐着华丽的绸缎,发出噼啪的声响。萧琰之站在火光外,看着那些曾经象征着江南富庶的云锦化为灰烬,突然觉得,这把青萍剑,或许真的能劈开些什么。
他们从织造局的后门逃出时,正撞见几个穿着东厂服饰的番子。苏轻寒的软剑快如闪电,转眼间就解决了对方。萧琰之握着青萍剑跟在她身后,脚步竟比来时沉稳了许多。
“你到底是谁?” 跑过狭窄的巷弄时,苏轻寒突然问,“一个书生,带着御赐的剑,敢查魏忠贤的案子,不简单。”
萧琰之想起皇帝李新宇在金銮殿上的眼神,那里面有期待,也有警告。“我只是个替陛下传话的人,” 他说,“江南的事,陛下都知道了。”
月光从巷子顶上的天空漏下来,照在青萍剑的剑鞘上,龙纹仿佛活了过来。苏轻寒看着那柄剑,突然笑了:“看来,这江湖和朝堂,都要不太平了。”
离开镇江后,萧琰之和苏轻寒结伴而行。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却握着御赐宝剑的书生,一个是身手不凡的锦衣卫女校尉,这样的组合在官道上格外引人注目。
“我们要去杭州,” 苏轻寒勒住马缰,指着前方的岔路,“魏忠贤在西湖边有座别院,据说藏着他贪赃枉法的账本。”
萧琰之望着另一条通往徽州的路,那里有他童年时居住过的老宅。离开京城前,母亲托人带信,说老宅的墙塌了一角,让他有空回去修修。
“我想去徽州看看。” 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怅然。
苏轻寒挑眉:“现在可不是寻亲访友的时候,魏忠贤的势力遍布江南,我们随时可能遇到危险。”
“我知道,” 萧琰之看着青萍剑在阳光下的影子,“但有些事,总要去做。”
苏轻寒沉默了片刻,调转马头:“也好,徽州离杭州不远,我陪你去看看。”
徽州的老宅比萧琰之记忆中更破败。院墙上的爬山虎已经枯萎,堂屋的门板掉了一块,露出里面蛛网密布的梁木。他推开虚掩的柴门,脚下的木板发出吱呀的**,仿佛随时会断裂。
“看来你小时候日子过得不错,” 苏轻寒打量着院子里的石榴树,“这宅子,当年也算是大户人家。”
萧琰之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东厢房。这里曾是他读书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张破旧的书桌,桌面上还刻着他年少时写的 “天下” 二字。他抚摸着那些模糊的刻痕,突然想起父亲 —— 那个正直的御史,因为弹劾魏忠贤的党羽,被诬陷下狱,病死在诏狱里。
“令尊是萧御史?” 苏轻寒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我在卷宗里见过他的名字,是个难得的忠臣。”
萧琰之的眼眶有些发热。他转过身,看见苏轻寒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册子:“这是什么?”
“在你父亲的床板下找到的,” 苏轻寒翻开册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是魏忠贤党羽的名单,还有他们贪赃枉法的证据。”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那些墨迹上,仿佛能看到父亲伏案疾书的身影。萧琰之突然明白,母亲让他回来修墙,根本不是为了那座破败的老宅。
“我们得把这个交给陛下,” 他握紧册子,指节泛白,“这是父亲用性命换来的证据。”
话音未落,院墙外传来弓弦震动的声音。苏轻寒脸色骤变,拉着萧琰之扑倒在地。一支羽箭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钉在对面的柱子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
“是东厂的神射手,” 苏轻寒低声说,从靴筒里抽出匕首,“看来魏忠贤早就盯上这里了。”
更多的箭射了进来,穿透破旧的窗纸,在地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孔洞。萧琰之看着青萍剑,突然想起皇帝李新宇说的话:剑是死的,人是活的。真正能定天下的,从来不是剑,而是握剑的人。
他猛地站起身,青萍剑出鞘的瞬间,青碧色的光华笼罩了整个院子。他没有学过剑法,却凭着一股本能挥舞着长剑,箭雨竟被这无形的剑气挡在了外面。
苏轻寒看得目瞪口呆。她纵横江湖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剑法 —— 没有招式,却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至理,每一剑挥出,都恰到好处地避开箭矢,又恰好护住周身。
“愣着干什么?” 萧琰之喊道,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我们得出去!”
苏轻寒回过神,从腰间解下几颗***,用力掷向院外。浓烟升起的瞬间,她拉着萧琰之冲出柴门,身后传来东厂番子气急败坏的叫喊。
他们在徽州的小巷里穿梭,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光滑,萧琰之好几次差点摔倒,都被苏轻寒拉住了。跑过一座石桥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在暮色中愈发模糊的老宅,突然觉得,有些东西,比仇恨更重要。
“你刚才的剑法,” 跑出很远后,苏轻寒喘着气问,“是谁教你的?”
萧琰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只知道,握着青萍剑的时候,仿佛有无数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 —— 太祖爷在战场上厮杀,父亲在朝堂上据理力争,还有那些在诏狱里死去的冤魂。
“是这把剑自己在动。” 他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剑说。
苏轻寒看着他手里的青萍剑,眼神复杂。月光下,剑鞘上的龙纹仿佛在游动,像是有了生命。
杭州的西湖,比萧琰之想象中更美。
画舫在荷花丛中穿行,采莲女的歌声顺着水波飘过来,甜得像蜜。苏轻寒换上了一身粉色的衣裙,珠翠环绕,看起来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只有腰间那柄软剑,还在提醒着萧琰之他们此行的目的。
“魏忠贤的别院在孤山,” 苏轻寒抿了一口西湖龙井,目光扫过岸边的游人,“守卫森严,我们得晚上才能进去。”
萧琰之望着远处的雷峰塔,夕阳给塔尖镀上了一层金边。“你说,” 他突然开口,“我们做这些,真的能改变什么吗?”
苏轻寒放下茶杯,眼神变得锐利:“至少能让那些作恶的人知道,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被掩盖。”
夜幕降临时,他们借着月色潜入孤山。魏忠贤的别院果然守卫森严,墙角下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巡逻的护卫,手里的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跟我来。” 苏轻寒压低声音,像只灵猫般窜到一棵大树后,萧琰之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避开巡逻的护卫,来到别院的后院。这里有一座假山,苏轻寒说,假山后面有个密道,可以直通魏忠贤的书房。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萧琰之小声问,心里有些不安。
苏轻寒的动作顿了顿,声音有些低沉:“我有个师兄,曾经是这里的护卫,后来因为发现了魏忠贤的秘密,被灭口了。”
萧琰之不再说话,跟着她钻进密道。里面又黑又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他们只能摸索着往前走。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
苏轻寒示意萧琰之停下,自己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然后对他做了个安全的手势。他们从密道里出来,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布置奢华的书房里,书架上摆满了古籍,墙上挂着一幅《上林图》,画得极其精美。
“账本应该在书桌的暗格里,” 苏轻寒走到书桌前,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我师兄说,暗格的开关在砚台下面。”
萧琰之站在窗边,警惕地望着外面。月光下,西湖的水面像铺了一层碎银,远处的画舫上还传来隐约的歌声。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宁静,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
“找到了!” 苏轻寒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萧琰之回头,看见她从暗格里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果然放着几本厚厚的账本。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十几个东厂番子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面色阴鸷的中年人,手里把玩着一把折扇。
“苏千户,萧大人,别来无恙?” 中年人的声音尖细,像砂纸摩擦玻璃,“魏公公早就料到你们会来,特意让小的在此等候。”
苏轻寒将账本塞进萧琰之怀里:“你先走,我掩护你!”
她的软剑再次出鞘,化作一道流光,与东厂番子战在一处。萧琰之握紧青萍剑,看着苏轻寒在刀光剑影中穿梭,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
他想起父亲的册子,想起织造局的工匠,想起徽州老宅里的那本账册。他举起青萍剑,朝着最近的一个番子刺去,动作虽然笨拙,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青碧色的剑光再次亮起,这一次,萧琰之仿佛看到了无数的人影在剑光中闪现。他们有的穿着官服,有的穿着布衣,有的面黄肌瘦,有的神情悲愤。这些人,都是被魏忠贤迫害的冤魂。
“这… 这是太祖爷的剑意!” 那个阴鸷的中年人失声惊呼,手里的折扇掉在地上,“不可能,这不可能!”
萧琰之不知道什么是剑意,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他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准,那些东厂番子在他面前,仿佛不堪一击。苏轻寒也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剑法,仿佛每一剑,都承载着无数的怨恨和希望。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书房里一片狼藉,东厂番子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萧琰之拄着青萍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
“我们得赶紧离开杭州,” 苏轻寒捡起地上的账本,脸色凝重,“魏忠贤很快就会知道这里的事。”
他们再次从密道离开,西湖的月光依旧温柔,却照不进人心的黑暗。坐在前往京城的船上,萧琰之看着手里的青萍剑,突然明白,这把剑,从来都不属于他。
它属于那些在历史长河中,为了公道和正义而牺牲的人。
回到京城时,已是深秋。
落叶铺满了紫禁城的石板路,踩上去沙沙作响。萧琰之和苏轻寒捧着账本和名单,跪在勤政殿前,等待着皇帝李新宇的召见。
金銮殿上,气氛肃穆。万历皇帝李新宇看着那些厚厚的账本,脸色越来越阴沉,手指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魏忠贤,” 皇帝李新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他好大的胆子!”
满朝文武吓得瑟瑟发抖,没有人敢说话。萧琰之低着头,能闻到龙涎香的味道,和青萍剑上的铁锈味混合在一起,有种奇异的感觉。
“萧爱卿,苏千户,” 皇帝李新宇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你们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苏轻寒拱手:“臣只想铲除奸佞,还朝堂一个清明。”
萧琰之抬起头,看着御座上的皇帝李新宇,突然想起了江南的织造工,想起了徽州的老宅,想起了西湖的月光。“臣恳请陛下,”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而坚定,“废除织造局的苛政,让江南的百姓能安居乐业。”
皇帝李新宇沉默了片刻,然后笑了:“准奏。”
魏忠贤的倒台,比想象中更顺利。或许是那些账本和名单太过确凿,或许是皇帝李新宇早已忍无可忍,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太监,最终被抄家下狱,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朝堂上的空气仿佛清新了许多,官员们不再小心翼翼地说话,脸上也有了笑容。萧琰之依旧是那个翰林院编修,每天在案牍间忙碌,只是偶尔,会摩挲一下书箱里的青萍剑。
苏轻寒来看过他几次,每次都带着江南的新茶。他们会聊起杭州的西湖,徽州的老宅,镇江的水鬼帮,仿佛那些刀光剑影的日子,只是一场梦。
“陛下说,青萍剑可以留给你,” 苏轻寒临走前说,“作为你立功的赏赐。”
萧琰之摇了摇头:“这把剑,不属于我。”
他捧着青萍剑,再次来到勤政殿。皇帝李新宇看着他手里的剑,眼神复杂:“你不想留着它?”
“臣只是个书生,” 萧琰之将剑放在地上,声音平静,“治国安邦,靠的不是刀剑,而是民心。”
皇帝李新宇沉默了很久,然后叹了口气:“你说得对。”
青萍剑最终被送回了皇宫的宝库,和那些象征着王朝荣耀的文物放在一起。萧琰之偶尔会路过宝库,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剑鸣,像是在诉说着江南的烟雨,徽州的秋风,西湖的月光。
他知道,有些东西,比剑更锋利,比权力更持久。那是民心,是公道,是无数普通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而他,一个曾经握着青萍剑闯荡江湖的书生,能做的,就是在这朝堂之上,用自己的笔,守护这份向往。
窗外的落叶还在飘,萧琰之拿起笔,在奏章上写下:江南织造局,宜减赋,轻徭,以安民心。
笔尖划过宣纸,留下清晰的字迹,像极了青萍剑划破黑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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