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玉佩在掌心沁出凉意，王磊盯着那道严丝合缝的缺口，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的画面  ——  母亲临终前把玉佩塞进他襁褓，嘴唇翕动着说  "墨家...  清瑶..."，当时他以为是胡话，现在看来全是伏笔。

"这玉佩是子母佩。"  苏清瑶的指尖划过拼接处的纹路，声音带着颤抖，"我师父的那半刻着  '  守'，你这块该是  '  护'...  合起来是墨家最高信物，能打开禁地的  '  非攻阁  '。"

王磊突然一拍大腿："难怪那面具人要杀我！他不是要抢玉佩，是怕我把两块凑齐！"  他拽起苏清瑶往营地深处跑，消防斧在夜色里划出冷光，"去非攻阁！现在就去！"

墨家禁地藏在药庐后的瀑布里。王磊劈开藤蔓的瞬间，水花突然溅起道银弧  ——  又是青铜面具人！这次他手里没握剑，而是举着个火把，火苗舔着旁边的油桶，显然想烧了入口。

"你大爷的！"  王磊将苏清瑶推到巨石后，消防斧横扫过去。面具人侧身躲开，火把  "哐当"  砸在地上，油桶瞬间燃起大火，热浪把瀑布的水雾都烤得发烫。

两人在火圈里缠斗，青铜剑每次劈来都带着  "非攻"  剑法的影子，却总在最后一刻变招杀招。王磊越打越心惊，这货分明对墨家武学了如指掌，甚至比苏清瑶的招式更老辣，像是...  亲身参与过剑法创立。

"你到底是不是她师父？"  王磊一斧逼退对方，故意用斧刃蹭过面具裂缝，"要是就摘了面具说话，藏着掖着算什么好汉？"

面具人动作猛地一僵。就是这刹那迟疑，苏清瑶突然甩出银针，精准地钉在他握剑的脉门。青铜剑脱手的瞬间，王磊的消防斧已经抵住他咽喉，斧刃顺着面具裂缝往里陷，"咔吧"  一声裂开更大的口子。

月光从裂缝灌进去，照亮了面具后的半只眼睛  ——  瞳孔里映着苏清瑶的身影，竟闪过一丝痛苦。

"师父..."  苏清瑶的声音带着哭腔。

就在这时，面具人突然用尽全力撞向王磊。两人滚作一团撞进瀑布后的石窟，水花混着血腥味溅了满地。王磊死死摁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撕面具，却摸到片冰凉的皮肤，还有道熟悉的疤痕  ——  和苏清瑶给的画像上，她师父虎口的月牙疤分毫不差！

"真的是你！"  王磊的怒吼刚出口，就见面具人突然往嘴里塞了个东西，嘴角溢出黑血。

"别让他自尽！"  苏清瑶扑过来想抠他的嘴，却被面具人猛地推开。他最后看了眼苏清瑶，突然抓起地上的青铜剑，不是刺向敌人，而是反手劈向王磊掌心的玉佩！

"咔嚓！"

两块玉佩同时碎裂，断口处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在流血。王磊还没反应过来，石窟突然剧烈震动，石壁上的机关纹路开始发光，组成个巨大的  "非"  字，把三人圈在中央。

"是  '  自毁阵  '！"  苏清瑶的脸瞬间惨白，"玉佩碎了会触发禁地机关！我们都要被埋在这！"

面具人突然扯掉自己的面具。王磊和苏清瑶同时僵住  ——  那张脸确实是墨家巨子，只是左眼变成了空洞，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

"清瑶...  走..."  巨子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突然从怀里掏出卷羊皮纸塞给她，"内鬼...  在...  高层..."

话没说完，他突然推了苏清瑶一把，自己冲向摇摇欲坠的石壁。王磊眼睁睁看着他用身体顶住坍塌的巨石，青铜剑插进石缝当支撑，最后看过来的眼神里，有愧疚，有决绝，还有...  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轰  ——！"

石窟彻底塌了。王磊拽着苏清瑶钻进旁边的侧道，身后传来巨石滚落的轰鸣。苏清瑶手里紧紧攥着羊皮纸，泪水混着灰尘糊了满脸，羊皮纸边缘的火漆印在颠簸中蹭掉，露出个极小的  "吕"  字。

王磊的心脏猛地一沉。吕不韦？他怎么会和墨家内鬼扯上关系？

侧道尽头的微光里，突然窜出十几个黑影，全是穿墨家弟子服的人，手里却举着秦军的连弩。为首的那人摘下面罩，露出张王磊见过的脸  ——  是营地负责膳食的厨头，昨天还给他端过肉汤。

"墨渊先生，别来无恙。"  厨头的笑容比面具人还阴森，"相邦说了，抓住你和苏姑娘，赏黄金百两。"

连弩机括的脆响在狭小的通道里回荡，王磊将苏清瑶护在身后，消防斧在掌心转了半圈。他突然注意到那些弟子的脖颈，都有块淡淡的青斑，和巨子眼窝的颜色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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