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大营的辕门被踹得咚咚响，吕成的怒吼像炸雷似的滚过来，震得门楼上的瓦片都在颤。

“墨渊匹夫！敢不敢出来单挑？！”

这家伙不知从哪捡了面残破的帅旗，斜插在地上当标杆，自己则骑着匹白马，在营门前溜来溜去。红甲上的血渍还没擦干净，手里的长剑抡得呼呼响，活像小区门口撒泼的醉汉。

王磊趴在秘库的箭楼上嚼着干饼，蒸汽战车就停在身后，烟囱里的白汽懒洋洋地往上飘。他用望远镜瞄着吕成，嘴角撇了撇：“这货是不是昨天被打傻了？单挑？他配吗？”

苏清瑶正在给连弩上毒箭，闻言抬头笑：“人家好歹是吕不韦的义子，总得找回点面子。你看他身后的亲兵，举着十几个火把呢，明显是等着记录‘英勇事迹’。”

“记录？我让他变成纪录片。”  王磊把最后一口饼塞进嘴里，拍了拍战车的方向盘，“清瑶，帮我把斧柄撞角再磨磨，等会儿给这小子开个瓢。”

赵姬抱着胳膊靠在箭楼栏杆上，看着营门前耍威风的吕成，突然嗤笑一声：“他要是知道自己亲爹的密信在你手里，怕是得当场吓尿。”

“那可不行。”  王磊跳上战车，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蒸汽机  “咔嗒”  启动，“我还等着用他换万户雷呢  ——  昨天被抢走的那三车，够炸平半个咸阳了。”

说话间，吕成的叫阵声又传了过来，这次更嚣张：“墨渊！你要是不敢出来，就自断一臂，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老子或许还能饶墨家弟子一命！”

“聒噪。”  王磊踩下油门，蒸汽战车的活塞发出刺耳的嘶鸣，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像扯断的钢缆。他猛地扳动操纵杆，战车突然调转方向，对着秘库的暗门撞去。

“你干什么？！”  苏清瑶吓了一跳。

“抄近道。”  王磊的笑声混在轰鸣声里，“正门太堵，从后山的密道冲出去，给他来个惊喜。”

暗门的青铜锁在战车的撞击下瞬间崩裂，木屑混着白汽漫天飞。战车冲出密道的瞬间，王磊突然拉起手刹，车身在草地上划出半圈弧线，正好停在秦军大营侧面的斜坡上。

吕成还在营门前唾沫横飞地演讲，压根没注意侧后方的动静。他的亲兵们举着火把，正给主子拍  “英勇特写”，连弩都斜挎在肩上，防备松懈得像小区保安离岗抽烟。

“坐稳了！”  王磊猛地推下油门。

蒸汽战车像头脱缰的野狗冲下斜坡，车轮卷起的草皮和泥土飞溅，吓得坡下的秦军战马连连嘶鸣。王磊探出身子，消防斧在手里转了个圈，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那是什么？！”  有亲兵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手指着冲来的战车，声音都变调了。

吕成不耐烦地回头，嘴里还骂着  “大惊小怪”，看清战车的瞬间，脸上的嚣张笑容戛然而止，瞳孔缩成了针眼。

“是……  是那辆怪物车！”  他记得这玩意儿，昨天撞塌了三座营门，连黑风营的铁皮盾都被轧成了废铁。

王磊可没给反应时间。战车冲到营门旗杆前的刹那，他猛地跃起，消防斧带着风声劈下去。

“咔嚓！”

碗口粗的旗杆应声而断，上面的秦军帅旗飘落的瞬间，正好盖在吕成的脑袋上。

“我靠！”  吕成扯掉帅旗的瞬间，迎面扑来的是蒸汽战车的车头。他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长剑  “哐当”  掉在地上，调转马头就跑，连马鞍上的令旗都顾不上捡。

“别跑啊！”  王磊在战车上笑得张扬，操控着战车追上去，“我这战车带自动驾驶功能，保证追得上你！”

所谓的自动驾驶，其实是他昨晚加的小机关  ——  用铁链把方向盘固定住，只要不碰到障碍物就能直线行驶。此刻战车在后面紧追不舍，烟囱里的白汽喷了吕成一后背，烫得他战马乱蹦。

“放箭！快放箭！”  吕成的怒吼都带了哭腔。

亲兵们慌忙举弩，却被战车的速度晃得准头全失。箭矢射在铜板车身上，只留下几个白印，反而被反弹回去，误伤了好几个同伴。

“清瑶，给他们加点料！”  王磊对着通讯铜管喊。这铜管是用秘库的传声筒改造的，能把声音传到半里地外的箭楼。

箭楼上的苏清瑶立刻会意，挥动令旗。隐藏在两侧山林里的墨家弟子突然现身，将手里的陶罐狠狠砸向秦军。罐子里的不是火油，是苏清瑶特制的  “痒痒粉”——  用荨麻和蝎子草磨的粉，沾着点就浑身刺痒，比小区的毛毛虫还厉害。

“痒死我了！”  亲兵们纷纷扔下武器挠痒，有的甚至当众脱甲，阵型瞬间乱成一锅粥。

王磊趁机加速，战车猛地撞上吕成的马屁股。战马吃痛人立而起，把吕成甩了下来，结结实实地摔在泥地里，溅了满脸的黑泥。

“抓住他！”  王磊跳下车，消防斧指着倒地的吕成。

墨家弟子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吕成捆成了粽子。这家伙还在挣扎，嘴里骂骂咧咧：“墨渊！你敢动我！我义父不会放过你的！他已经请了‘天工阁’的高人，很快就会……”

“很快就会给你收尸？”  王磊蹲在他面前，用斧刃拍了拍他的脸，“别跟我提吕不韦，你那点家底，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他突然注意到吕成的靴底有块凸起，用匕首挑开一看，里面藏着半张羊皮纸，上面画着个复杂的阵法，中心位置标着  “天工炉”  三个字。

“这是什么？”  王磊的眼神冷下来。

吕成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王磊抬头，只见秦军的援军正从官道上赶来，领头的将领穿着银甲，手里的长矛闪着异样的光泽，远远望去，矛尖竟像是透明的。

“是天工阁的‘琉璃矛’！”  苏清瑶的声音从通讯铜管传来，带着罕见的慌乱，“那是用西域琉璃掺玄铁锻造的，能刺穿任何甲胄！”

王磊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看着越来越近的银甲将领，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羊皮纸，突然意识到  ——

吕成的叫阵根本不是为了单挑，是为了拖延时间，等援军赶来！

而那个银甲将领，看他的架势，目标似乎不是救吕成，是直奔秘库的方向！

“清瑶，带弟子撤回秘库！”  王磊猛地站起来，消防斧在手里握紧，“赵姬，你带骑兵断后！我去会会那个银甲的！”

蒸汽战车的轰鸣声再次响起，但这次，王磊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轻松，只有凝重。

他看着银甲将领越来越近的身影，突然想起吕成刚才没说完的话  ——

天工阁的高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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