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箭塔的齿轮转得比小区快递车还急，王磊踩着发烫的铁梯往上爬，靴底与铁板摩擦发出刺啦声。怀里的连弩机括硌得肋骨生疼，这是他连夜改造的家伙  ——  把秘库的青铜弩臂换成玄铁锻造，弓弦缠了三层牛筋，射程直接翻倍，箭头淬了苏清瑶配的  “见血封喉”，沾着点就得躺三天。

“快！再快点！”  他低头吼道。塔下的墨家弟子正拼命摇动绞盘，将箭塔顶端的望楼升得更高，铁链绷紧的声响像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崩断。

离塔顶还有三级台阶时，王磊突然听见  “咻”  的破空声。他猛地侧身，一支火油箭擦着耳朵飞过，钉在塔顶的木柱上，火苗腾地窜起半尺高。

“操！准头不错啊！”  他抹了把被燎到的头发，翻身跃上望楼。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  数百只木甲鸟遮天蔽日，翅膀扇动的风声像暴雨前的闷雷，每只鸟喙里都叼着浸油的火折子，远远望去，像一群燃烧的萤火虫。

更要命的是，地面上的秦军也动了。黑压压的步兵方阵正往村子推进，前排的盾兵举着铁皮盾牌，组成移动的铁墙，后面的弩手已经搭箭上弦，箭头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是吕不韦的‘黑风营’！”  赵姬的声音从另一座箭塔传来，她正指挥赵国骑兵列阵，长剑直指敌阵，“他们的盾甲能防普通箭矢，硬冲就是送死！”

王磊没理她，手指在连弩的刻度盘上飞快转动。这连弩是他按小区安防弩改造的，加了个简易瞄准镜  ——  用秘库的水晶片磨的，能放大三倍视野。此刻镜片里，黑风营的红甲将领正举着令旗喊话，腰间的玉佩晃得刺眼。

“清瑶！”  他对着楼下喊，“毒箭上膛！给我轰掉他们的弩兵队！”

苏清瑶的回应混在齿轮声里传上来：“早就备好啦！保证一箭一个准！”

箭塔底层传来  “咔嗒”  的装填声，三十支毒箭顺着输弹槽送进连弩机括。王磊猛地扳下扳机，玄铁弩臂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毒箭带着破空声射出去，在空中划出道笔直的银线。

“噗嗤！”

第一箭精准穿透最前面那个弩兵的咽喉，箭簇从后颈穿出，带出的血珠溅在后面同伴的盾牌上。更绝的是，毒箭上的引线被气流点燃，在落地瞬间炸开一团绿雾，离得近的秦兵顿时捂着脸惨叫，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

“漂亮！”  王磊吹了声口哨，迅速调整瞄准镜，“这‘爆破毒箭’效果比小区灭蚊喷雾还猛！”

他连续扣动扳机，毒箭像雨点般射向秦军阵。有的穿透盾牌缝隙钉进胳膊，有的擦着头皮飞过钉在地上，绿雾炸开的地方，秦兵成片倒下，原本整齐的方阵瞬间乱成一锅粥。

“放箭！快放箭！”  红甲将领气得用令旗砸盾兵的脑袋。但黑风营的弩箭根本够不着箭塔高度，最多射到塔腰就坠了下来，像挠痒痒似的。

空中的木甲鸟终于冲了过来。王磊瞥见它们翅膀下的机关  ——  是微型连弩，显然吕不韦也玩起了空中压制。他赶紧转动箭塔的转向轮，望楼开始缓缓旋转，连弩的射界随之扩大。

“尝尝这个！”  他抓起旁边的火箭筒  ——  这是用万户雷的竹筒改的，里面塞着火油和硝石，射程虽近，威力却惊人。

火箭拖着黑烟射向鸟群，在木甲鸟中间炸开。火油溅在翅膀上，瞬间点燃了十几只机关鸟，它们失控地撞向同伴，带着火焰坠向地面，有的正好砸在黑风营的方阵里，引发一阵混乱。

“妈的，这比打游戏开外挂还爽！”  王磊笑得咧开嘴，突然注意到红甲将领正偷偷往后退，似乎想溜。

“想跑？”  他迅速切换回连弩，瞄准镜死死锁住那抹红色，“那个红甲的，给我留活的！”

旁边协助装箭的墨家弟子愣了下：“巨子，留着干嘛？”

“小区缺个看大门的。”  王磊扣下扳机，这次射的不是毒箭，是特制的网箭  ——  箭簇散开后会弹出细网，用牛筋编的，专捕活口。

网箭精准罩住红甲将领的上半身，牛筋网越收越紧，把他捆得像只待烤的螃蟹。周围的秦兵想上来救，却被连弩的毒箭逼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将军在地上挣扎。

“清场！”  王磊大喊，连弩开始横扫。玄铁箭簇穿透铁甲的噗嗤声此起彼伏，像在撕布。黑风营的方阵彻底崩溃，活着的秦兵扔下武器就跑，连滚带爬地往后方的密林逃。

空中的木甲鸟也慌了神，有的掉头往回飞，有的撞在箭塔上被撞得粉碎。王磊抓起最后一支火箭，瞄准鸟群最密集的地方射出去，彻底打散了它们的阵型。

“赢了！”  赵姬在楼下举剑欢呼，赵国骑兵趁机追杀逃兵，长剑劈砍的脆响和秦兵的惨叫混在一起，像支诡异的胜利曲。

王磊靠在箭塔栏杆上喘气，连弩的后坐力震得肩膀发麻。他低头看向被网住的红甲将领，对方正恶狠狠地瞪着他，嘴里骂着污言秽语。

“骂够了？”  王磊扔下根绳子，“自己爬上来，不然就把你挂在村口当稻草人。”

将领显然没受过这等屈辱，梗着脖子不肯动。王磊懒得跟他废话，对楼下的弟子使了个眼色。两个墨家弟子立刻上前，用长矛把网兜挑起来，像拖死猪似的往箭塔下拖。

“放开我！我乃吕相麾下中郎将！你们敢动我，秦国大军必踏平墨家！”  将领的嘶吼声越来越近。

王磊掏出打火机，咔嗒一声打着，火苗在风里摇曳：“知道这玩意儿吗？比你们的火折子厉害十倍。再吵，我就把你那身红甲融了，打个新的茅厕井盖。”

将领的脸瞬间煞白，果然不敢再骂。

苏清瑶这时爬上箭塔，手里拿着块从秦兵身上搜来的令牌：“王磊，你看这个。”

令牌是青铜的，背面刻着个奇怪的符号  ——  像只展翅的鸟，鸟嘴里叼着把剑。王磊看着眼熟，突然想起第  22  集从吕伟使者身上搜的铜管，里面的羊皮纸上也有这个符号。

“这是什么鬼？”  他皱眉。

“好像是‘天工阁’的标记。”  苏清瑶的脸色凝重起来，“我师父的药箱夹层里，也有个一样的符号……”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号角声。不是秦军的进攻号，也不是赵国的集结号，那旋律诡异得像用指甲刮过青铜器，听得人头皮发麻。

王磊猛地看向号角声传来的方向  ——  是秘库的位置！

“不好！”  他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是声东击西！木甲鸟和黑风营都是幌子，真正的目标是秘库！”

红甲将领突然发出一阵狂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晚了！天工阁的‘焚天弩’已经架设好了，此刻秘库怕是已经……”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王磊一拳砸在脸上，牙齿混着血喷出来。

“焚天弩是什么？！”  王磊掐着他的脖子，眼神像要吃人。

将领咳着血，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能把整座山……  炸平的弩……  哈哈哈……”

王磊的心脏瞬间沉到谷底。他猛地看向秘库的方向，那里此刻正升起一道黑色的烟柱，不是火，是某种粉末状的东西，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快回秘库！”  他拽起苏清瑶就往箭塔下冲，连弩都顾不上收，“赵姬！带着你的人断后！”

蒸汽箭塔的齿轮还在转动，但王磊已经顾不上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  那座藏着无数秘密的秘库，绝不能毁在吕不韦手里。

而被绑在箭塔下的红甲将领，看着他们匆忙离去的背影，突然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巨子……  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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