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宫的金銮殿比小区物业办公室还让人窝火。

王磊踩着白玉台阶往上走，消防斧在掌心转得呼呼响。斧刃上的寒光映着廊柱上的盘龙，把那些张牙舞爪的龙纹照得像条死蛇  ——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墨家山被秦军围困的消息，赵军的三万援兵拖了三天还没动静，再不来，苏清瑶他们怕是要弹尽粮绝。

“站住！擅闯宫殿者斩！”  禁军统领横矛拦路，玄铁甲胄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身后的卫兵齐刷刷举起长戟，戟尖组成道密不透风的铁网。

王磊懒得废话，斧柄横扫。没等对方反应过来，领头那杆长矛已经被砸得弯成了月牙，禁军统领闷哼着倒飞出去，撞在龙纹柱上，吐出的血沫溅脏了柱础的浮雕。

“让开。”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消防斧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火星。卫兵们吓得连连后退，没人敢再上前  ——  这家伙三天前单枪匹马闯进城时，一刀劈断了北门的青铜锁，那力道至今没人敢忘。

赵姬跟在他身后，裙摆扫过散落的兵器，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攥着剑柄的手泛白，指节抵着剑鞘上的凤纹，显然也憋着股火  ——  她爹赵王这三天躲在后宫装病，连亲女儿的面都不见，明摆着是想坐看墨家被秦军吞掉。

“父王要是敢偏帮秦国……”  她低声说，话音被王磊的脚步声盖过。

金銮殿的大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酒杯碰撞的脆响。王磊猛地踹开门，烛火被气流掀得剧烈摇晃，照亮了殿内的景象  ——  赵王穿着龙袍坐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个玉杯，对面站着个穿秦服的使者，正拿着卷竹简唾沫横飞。

“……  只要大王肯交出赵姬公主，相邦说了，不仅送三座城池，还许赵国五年无战事……”

“放你娘的屁！”  王磊的怒吼打断了秦使的话。他几步冲到殿中，消防斧  “哐当”  砸在案几上，斧刃劈进坚硬的红木半寸，震得杯盘摔了一地，酒液溅了赵王满脸。

赵王吓得一哆嗦，玉杯脱手落地：“墨、墨渊！你敢在邯郸宫放肆？！”

“放肆？”  王磊俯身，一把揪住赵王的衣领，把他拽到秦使面前，“你闺女在墨家山跟秦军拼命，你在这儿跟敌人喝交杯酒？老赵，你这国王当得比小区里蹭  Wifi  的还窝囊！”

秦使显然没料到会有人闯进来，脸色发白却强装镇定：“你是谁？敢对赵王无礼，就不怕挑起两国战事？”

“战事？老子现在就给你挑一个！”  王磊突然拽过秦使的手腕，将他按在案几上，消防斧贴着对方的手指劈下。木屑纷飞中，秦使那卷竹简被劈成两半，露出里面的密信  ——  上面赫然写着  “待灭墨家，即取邯郸”。

“这就是吕不韦给你的承诺？”  王磊把半截竹简甩在赵王脸上，“老东西，你家邻居都比你清醒！”

赵王看着密信上的字，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他不是傻子，只是舍不得眼前的安稳，总觉得能在秦墨之间踩钢丝，却忘了吕不韦从来不是讲信用的人。

“父王。”  赵姬走到他面前，长剑  “噌”  地出鞘，剑尖指着地面，“儿臣在墨家山亲眼看见，秦军把石洼村的百姓绑在木桩上当靶子练箭。他们今天能屠墨家，明天就能踏平邯郸  ——  您还要等吗？”

“我……”  赵王的目光在女儿和秦使之间游移，最终落在王磊那把滴着木屑的消防斧上，喉结滚动了一下，“调兵……  需要国相同意……”

“我替你同意。”  王磊突然抬手，消防斧擦着赵王的耳边飞过，“咔嚓”  一声劈在龙椅扶手上。木屑溅了赵王满头，他却连躲都不敢躲，只是瘫坐在榻上，脸色惨白如纸。

“再废话一句，下次劈的就是你的龙椅。”  王磊活动着手腕，“三万兵，现在就点。粮草武器我们墨家自己带，不用你掏一分钱  ——  就当是你借你闺女的，以后连本带利还。”

秦使突然尖叫起来：“赵王！你不能听他的！相邦不会放过你的！”

“闭嘴。”  赵姬的剑突然转向，剑尖抵住秦使的咽喉，“再敢说一句，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送给我父王当下酒菜。”

她的眼神冷得像冰，和三天前那个只会拍手叫好的公主判若两人。赵王看着女儿眼里的决绝，又看看龙椅上那道狰狞的斧痕，终于咬了咬牙。

“传旨！”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命上将军即刻点三万锐士，随墨渊先生驰援墨家山！粮草军械……  按最高规格配给！”

王磊这才露出笑，弯腰捡起消防斧，斧刃在烛火下闪了闪：“早这样不就完了？非要逼我动粗  ——  你这国王当得，还不如我们小区业委会主任有魄力。”

秦使被卫兵拖下去时，还在疯狂咒骂，声音越来越远。赵王看着空荡荡的殿门，突然瘫坐在地上，喃喃道：“吕不韦……  他不会放过赵国的……”

“放心。”  王磊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赵王龇牙咧嘴，“等收拾完秦军，我们就去咸阳拆了他的相府。到时候给你留个好位置，让你亲眼看着他掉脑袋。”

赵姬忍不住笑出声，剑鞘轻轻敲了敲王磊的胳膊：“别吓我父王了。我们得赶紧去点兵，再晚就来不及了。”

两人转身往外走，刚到殿门口，王磊突然停住脚步。他回头看向被劈开的案几，烛光从裂缝里漏出来，照亮了块不起眼的木片  ——  上面刻着个微型的  “吕”  字，显然是秦使趁乱塞进去的。

“有意思。”  他不动声色地把木片踹进靴底，嘴角勾起抹冷笑。

赵王刚才的妥协，恐怕没那么简单。

***  三日后，邯郸城外的校场。

三万赵军列成整齐的方阵，甲胄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王磊坐在蒸汽战车上，看着赵姬给上将军交代战术，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魔幻  ——  三天前还在逼宫，现在居然真的带着赵国大军出征了。

“在想什么？”  苏清瑶的声音从通讯铜管传来，带着电流般的杂音  ——  这是她新改进的传声装置，能隔着十里地通话。

“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学会用这玩意儿。”  王磊对着铜管笑，“昨天教你调频率，你居然把它调成了秦军的频道，差点把我们的计划全说出去。”

铜管里传来苏清瑶的嗔怪：“再取笑我，就不给你带伤药了！对了，墨家山这边发现秦军在挖地道，好像想绕过正面防线……”

“知道了。”  王磊的眼神凝重起来，“让弟子们在地道口埋炸药，等他们钻进来就炸个正着。我们这边最多两天就能到，你们撑住。”

挂了通讯，他突然注意到赵军队伍里有个骑兵有点不对劲。那人戴着斗笠，始终低着头，手里的长矛比别人的短半截  ——  更奇怪的是，他的马鞍上挂着个包裹，形状像极了秦使常用的密信筒。

“赵姬。”  王磊碰了碰身边的公主，“看左数第三列那个骑兵。”

赵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眉头瞬间皱起：“是禁军的人……  不对，他的靴底是秦国的云纹！”

王磊的消防斧握紧了。他看着那个骑兵悄悄调转马头，往后方的密林溜去，突然明白了赵王的算盘  ——  这家伙一边派兵，一边给吕不韦报信，想坐收渔翁之利。

“想玩两面派？”  他冷笑一声，猛地踩下蒸汽战车的油门，“给我站住！”

战车的轰鸣声惊得战马嘶鸣。那个骑兵见状不妙，策马狂奔，斗笠被风吹掉，露出张熟悉的脸  ——  是秦使身边的随从，居然混在赵军里！

“追！”  王磊操控战车冲进校园，车轮碾过校场的黄土，卷起漫天烟尘。赵军将士们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这刚结盟就要内讧。

骑兵钻进密林的瞬间，王磊突然掷出消防斧。斧刃带着风声飞过，精准地劈中对方的马腿。战马惨叫着倒下，骑兵被甩出去，包裹里的密信散落一地。

王磊跳下车，踩着骑兵的后背捡起密信，上面的字让他瞳孔骤缩  ——

“赵军有诈，望相邦速派‘影卫’截杀，务必将墨渊与赵姬……”

后面的字被血浸透了，骑兵不知何时咬碎了嘴里的毒药，已经没了气息。

王磊捏紧密信，抬头看向密林深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他突然意识到，这场驰援之路，恐怕比想象中更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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