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战车的铁轮碾过秦军帐篷时，王磊正站在车头的瞭望台上，把消防斧绑在撞角上。斧刃被晨光擦得雪亮，每劈开一顶帐篷，帆布撕裂的声响都像撕开秦军的脸皮，爽得他想吹声口哨。

“左前方三百步！有箭塔！”  赵军骑将李牧的吼声从左侧传来。他的  “黑云骑”  正呈扇形展开，马蹄扬起的黄尘裹着墨家战车喷出的白汽，在旷野上画出道诡异的灰雾带，活像小区拆迁时的工程队开道。

王磊猛打方向盘，蒸汽战车突然左拐，撞角上的消防斧精准地劈中箭塔的木柱。“咔嚓”  一声脆响，三丈高的箭塔轰然倒塌，上面的秦兵惨叫着摔进地里，被紧随其后的赵军铁骑碾成肉泥。

“给力！”  王磊拍了拍战车的铁皮，这玩意儿经撞得很，刚才连撞三座营门都没掉漆，比小区里的越野车结实十倍。他往下扔了个火药包，引线烧到尽头时，秦军的粮草堆  “轰”  地炸成火团，热浪烤得他脸上发烫。

“墨教主这战车，比我们的胡服骑射还猛！”  李牧策马跟上来，手里的长枪挑飞个试图逃跑的秦兵，“昨天我还不信，现在服了  ——  这铁家伙开道，骑兵两翼包抄，简直是秦军的噩梦！”

王磊大笑，操控战车冲上土坡。从高处往下看，墨家的十辆蒸汽战车像把铁梳子，在秦军的营地里犁出条条血路，赵军的铁骑则像梳子齿，把漏网之鱼全兜进包围圈。这种组合战术是他昨晚跟李牧合计的，用战车的冲击力撕开防线，骑兵负责收割，效率比单独作战高了三倍。

“第七座营寨了！”  赵姬的声音从后斗传来，她正用连弩点名似的射秦兵的瞭望哨，银甲在火光里闪得像星星，“再往前就是吕不韦的中军大营，斥候说那边的帐篷比宫殿还结实！”

王磊调整好战车角度，撞角对准营寨的木栅栏。这栅栏是用整根松木做的，外面还包着铁皮，普通战车根本撞不开。他往锅炉里加了把煤（这是从秦军营地缴获的，没想到还挺好用），压力表的指针瞬间飙到红线，铁轮转动的声音像闷雷滚过。

“给我开！”

战车撞上栅栏的瞬间，王磊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颤。消防斧的刃口陷进松木里，他猛地倒车再加速，反复冲撞了三次，终于把栅栏撞出个缺口。缺口后面的秦兵举着盾牌想堵，却被突然喷出的蒸汽烫得惨叫，阵型瞬间乱了套。

“冲进去！”  李牧的吼声带着兴奋，黑云骑像潮水似的涌进缺口，长枪刺穿秦兵的胸膛，马蹄践踏着散落的兵器。有个秦将举着长戟冲过来，被王磊从战车上扔出的铁链缠住脖子，活活拖死在车轮下。

混战中，王磊注意到秦军的旗帜在往后退。不是溃败，是有秩序地收缩，像被收起的渔网。他心里咯噔一下，这老狐狸肯定在玩花样，哪有主力不战就退的？

“不对劲！”  他突然拽住李牧的缰绳，“让骑兵慢点推进，派斥候看看两翼！”

李牧刚派出斥候，左侧的山林里突然传来号角声。不是秦军的调子，倒像是……  赵国的军号？王磊的目光扫过去，只见树林里冲出队骑兵，穿着赵军的盔甲，却举着玄鸟旗，箭簇正对着他们的后背！

“是黑旗营的人！”  赵姬的连弩瞬间射出，箭簇穿透了领头者的咽喉，“他们果然反了！”

王磊突然想起邯郸城外的黑旗，赵王那老东西果然留了后手。这些叛军显然是吕不韦安插在赵军里的钉子，就等他们深入营地时捅刀子。

“战车掩护！骑兵后撤！”  王磊的消防斧从撞角上解下来，劈断迎面射来的箭矢，“清瑶，放信号弹，让后面的弟子抄他们后路！”

苏清瑶点燃火箭，红焰拖着尾烟冲上天空。埋伏在附近的墨家弟子立刻推动投石机，石弹砸进叛军的骑兵队，把阵型搅得七零八落。蒸汽战车则调转方向，用铁犁在地上犁出深沟，阻断了叛军的追击路线。

“吕不韦的中军动了！”  李牧指着远处的高坡，那里突然竖起面黑旗，玄鸟纹在风里抖得厉害，旗下的秦军像蚁群似的涌出来，少说有五万人，还拖着十几架投石机，“这老东西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儿！”

王磊的目光却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  ——  秦军阵后有个巨大的阴影，被黑布盖着，轮廓像座移动的小山，底下的轮子比蒸汽战车还粗，显然是某种新的机关兽。黑布被风吹起一角，露出里面的青铜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幽蓝的光。

“那是什么？”  赵姬的声音发紧，手里的连弩不由自主地对准了那东西，“比泰山秘库的机关兽还大！”

王磊没说话，握紧了手里的消防斧。斧柄上的金线在发烫，像是在预警。他突然想起老王临死前的眼神，还有手机里那张模糊的飞船照片  ——  这玩意儿该不会跟墨子的飞船有关吧？

就在这时，高坡上的黑旗突然下压，秦军的投石机开始发射。石弹呼啸着砸过来，王磊赶紧操控战车躲避，却看见其中一颗石弹没往他们这边来，反而飞向了那些反水的黑旗营  ——  吕不韦这是想灭口？

“他想让我们跟叛军两败俱伤！”  王磊突然明白了，“李牧，跟我联手先收拾叛军！”

李牧的长枪一挥，黑云骑突然转向，对着反水的赵军发起冲锋。王磊的蒸汽战车则从侧面迂回，铁犁扫倒叛军的战马，消防斧劈断他们的旗帜。两军合璧的威力再次显现，不到半个时辰，叛军就被剿杀干净，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燃烧的帐篷。

高坡上的吕不韦显然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解决叛军，黑旗又挥动了两下，秦军的主力开始往前推进。王磊数了数，至少有十辆跟他们类似的战车，但更大更笨重，车身上还架着铜炮，炮口闪着寒光。

“准备好打硬仗了吗？”  王磊拍了拍李牧的肩膀，消防斧在手里转了个圈，“让吕不韦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合璧。”

李牧的长枪直指秦军大阵：“黑云骑，随我冲！”

蒸汽战车的白汽和铁骑的黄尘再次混在一起，像条愤怒的黄龙，朝着秦军的主力扑去。王磊站在车头，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阵营，突然发现那巨大的机关兽动了，正缓缓抬起头，露出两只灯笼大的眼睛  ——  是用雷电石做的，亮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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