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灯台的火苗突然窜高半寸，王磊捏着那半块智能手机的手指在发抖。碎玻璃碴扎进掌心，渗出血珠滴在屏幕上，竟奇迹般地让暗下去的屏幕亮了个角  ——  百度地图的  LOGO  在裂痕里闪了下，像小区便利店的霓虹灯坏了一半。

“这啥玩意儿？”  赵姬凑得太近，发梢扫过屏幕，吓得往后蹦了半步。她刚才用剑尖戳了戳这  “铁疙瘩”，冰凉的触感跟青铜器完全不同，边缘的塑料壳被她当成了某种玉石，“比我见过的所有机关盒都怪，还会发光。”

王磊没理她，指尖在裂开的屏幕上滑动。触摸键早就失灵了，但屏幕上的地图还能勉强看清，泰山的轮廓被红线标出来，旁边的注释写着  “墨家秘库入口（疑似）”，标注时间是  2077  年  6  月  12  日  ——  比老王手腕上的刺青日期早三天。

“穿越者果然不止我一个。”  他突然想起小区楼下的快递柜，每次取件都能看到不同的名字，原来这战国时代也是个  “快递点”，只是来的不是包裹，是来自未来的人。

苏清瑶的手指轻轻拂过屏幕裂痕，动作轻柔得像在触摸蝴蝶翅膀。她指着地图旁边的照片库图标：“点开这个，刚才亮起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建筑图。”

王磊用指甲抠开卡住的电源键。屏幕闪了三下，终于跳出张照片  ——  是座悬浮在云端的青铜建筑，飞檐上挂着齿轮，穹顶镶嵌着巨大的琉璃镜，正中央的玄鸟雕塑跟泰山秘库壁画上的一模一样，只是壁画上的建筑缺了顶，而照片里的完整无缺。

“是飞船！”  苏清瑶的呼吸突然急促，她从怀里掏出临摹的壁画，对比着照片上的细节，“你看这齿轮排列，还有琉璃镜的角度，跟壁画上的机关纹完全对应！墨子说的‘天工’不是传说，是真的能飞的船！”

赵姬突然抢过手机，举到灯台底下翻来覆去地看：“这叫手机？比墨家的木甲鸟还快？能直接飞到泰山？”  她的剑鞘敲在屏幕上，吓得王磊赶紧抢回来，“小心点！这玩意儿比十架连发弩还值钱！”

“值钱？”  赵姬挑眉，“能比我父王的夜明珠值钱？”

“能买你父王十个赵国。”  王磊把手机塞进防水袋  ——  这是他用墨家的油布做的，专门用来装重要物品。他突然想起老王临死前的眼神，那不是特务被识破的绝望，是藏着秘密的急迫，“这手机里肯定还有别的东西，老王故意让我找到的。”

帐篷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李牧将军的亲卫：“墨先生！秦军的投石机又架起来了，这次的石弹上裹着油布，像是要放火箭！”

王磊拽起消防斧就往外冲，手机被他塞进盔甲内侧贴着心口的地方。刚冲出帐篷，就看见三颗裹着油布的石弹在空中划过弧线，拖着黑烟砸向军械库的方向，落地时  “轰”  地燃起大火，显然浸了煤油。

“这群孙子！”  王磊操控着蒸汽战车冲过去，铁犁在地上划出深沟，把燃烧的石弹推到空地上。赵姬的连弩精准地射断秦军的投石机绳索，石弹掉回他们自己的阵营，炸出片火团。

混战中，王磊的盔甲被流矢划破，手机硌得他胸口发疼。他突然想起刚才没看完的照片库，还有个加密文件夹没打开，密码提示是  “星轨”——  跟老王最后说的话对上了。

“清瑶！”  他喊住正在包扎伤员的苏清瑶，“泰山秘库的星轨图你记下来了吗？”

“画在羊皮纸上了。”  苏清瑶从药箱里翻出图纸，上面的星图用朱砂标注，北斗七星的位置被圈起来，旁边写着墨家的注释，“怎么了？”

王磊接过图纸，对着手机屏幕上的星图对比。果然，照片里的飞船穹顶琉璃镜排列，跟星图上的北斗位置完全重合：“这是导航系统！琉璃镜是用来定位的，就像小区里的  GPS，有了这个，飞船就能找到方向！”

赵姬突然指着手机角落的信号格：“这三个小格子是什么？刚才亮了一下。”

王磊的心脏猛地一跳。信号格显示  “1  格”，旁边的基站标识写着  “未知”。这意味着附近有信号塔，要么是其他穿越者留下的，要么是……  飞船本身就在发射信号。

“给我找块磁铁！”  他突然大喊。墨家弟子赶紧递过来块从黄河堤坝捡的磁石，王磊把它贴在手机背面  ——  这是他在小区修电器时学的土办法，有时候能激活失灵的设备。

屏幕果然闪了下，跳出条未读信息，发件人是乱码，内容只有一行字：“星轨补全之日，天门开。”

“天门？”  苏清瑶的脸色瞬间苍白，“墨家古籍里说，天门是连接天地的通道，打开需要……  活人献祭。”

远处的秦军阵营突然响起号角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响亮。王磊抬头望去，只见吕不韦的帅旗旁竖起面新的黑旗，旗上画着个巨大的星轨图，跟手机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他也知道星轨的事。”  王磊握紧手机，防水袋被汗水浸得发软，“老王不只是黑冰台的人，他还是吕不韦和其他穿越者之间的双面间谍。”

赵姬的连弩突然对准西北方向：“那是什么？”

王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夜空里突然亮起道绿光，不是流星，是某种飞行器的尾焰，正朝着泰山的方向坠落，坠落点恰好是手机地图标注的秘库位置。

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屏幕上的地图自动放大，绿光坠落的位置被标成红色，旁边弹出行新的文字：

“补全者已至，祭品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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