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十八盘的石阶被晨露浸得发滑，王磊趴在悬崖边的老松树上，看着秦军像蚂蚁似的往上爬。最前面的工兵正用铁钎凿开岩壁，想拓宽仅容一人通过的山道，铁石碰撞的脆响在山谷里回荡，惊得群鸟扑棱棱飞起。

“这帮孙子是属蜗牛的？”  赵姬的银甲蹭着松树皮，留下道白痕。她手里的连弩已经上弦，箭簇对准了秦军的后队，“再让他们爬半小时，就得摸到秘库入口了！”

王磊没说话，手指在膝盖上敲着节奏。他脚下的山谷深不见底，云雾像棉花糖似的翻滚，墨家弟子正在谷底忙碌  ——  二十根粗麻绳缠着碗口粗的树干，另一端连着块巨大的木板，活像小区工地的简易吊桥，只是这  “桥”  下面是万丈深渊。

“杠杆组准备得怎么样？”  他低头问。谷底传来苏清瑶的回应，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没问题！配重石块加了三倍，只要秦军敢上桥，保证让他们体验自由落体！”

说话间，秦军的先锋已经爬到了吊桥对面的崖壁。为首的校尉举着青铜盾，小心翼翼地踏上木板，木板  “咯吱”  一声弯出弧度，却没塌  ——  这是王磊故意留的破绽，吊桥的承重刚好够单人通过，多人同时上桥就会触发机关。

“上钩了。”  王磊拽了拽手里的麻绳，绳结处传来轻微的震动，是弟子们在发信号。他数着秦军上桥的人数，一、二、三……  直到第七个兵踏上木板，突然大吼一声：“放！”

谷底传来闷响，配重石块被松开，吊桥瞬间倾斜成四十五度。桥上的秦兵像下饺子似的往下滑，惨叫声被风声撕得粉碎。最前面的校尉反应快，死死抱住木板边缘，却被王磊扔出的消防斧劈中手腕，嚎叫着坠进云雾里。

“漂亮！”  赵姬的连弩连射，箭簇精准地钉在试图砍断绳索的秦军手上，“再来一波！把他们的梯子掀了！”

秦军的后队立刻举起盾牌防御，工兵则推着架云梯往崖壁上靠。王磊注意到云梯顶端缠着铁链，显然是想固定在岩壁上，搭建更稳固的通道。他突然笑了，从怀里摸出个陶罐  ——  里面是苏清瑶特制的  “滑腻粉”，撒在岩壁上能让铁甲都站不稳。

“给他们的云梯加点料！”  王磊把陶罐扔向云梯，罐子在铁架上摔碎，白色粉末像面粉似的散开。刚爬上云梯的秦兵突然惨叫，手脚一滑全摔了下去，有的撞在岩壁上，有的直接滚回山道，把后面的人撞得人仰马翻。

就在这时，山道顶端传来号角声。王磊抬头看见面黑旗，玄鸟纹在晨光里抖得厉害，吕不韦的主力到了。更要命的是，秦军推出来辆投石机，石弹被裹在油布里，显然浸了火油，正对着吊桥的方向调整角度。

“不好！他们想烧桥！”  苏清瑶的声音带着急意，“快把备用吊桥推过来！”

墨家弟子立刻推动另一块木板，用滑轮组吊到半空。王磊踩着晃动的吊桥往对面冲，木板在他脚下弯出危险的弧度，风灌进盔甲的缝隙，吹得他睁不开眼。他看见秦军的投石机已经启动，石弹被吊到半空，火折子正往油布上凑。

“给我停下！”  王磊的消防斧突然脱手，旋转着飞向投石机的绳索。斧刃精准地劈断麻绳，石弹  “哐当”  掉在地上，砸扁了两个秦兵的脑袋。但更多的石弹被推了上来，这次没裹油布，是实打实的巨石，显然想直接砸断吊桥。

“王磊快回来！”  赵姬的箭射穿了投石机旁的秦兵，却挡不住越来越多的巨石被吊起，“桥要断了！”

王磊刚冲到吊桥中央，就听见木板断裂的脆响。他低头看见一根承重绳已经绷断，木板开始剧烈摇晃。与此同时，秦军的巨石呼啸着砸过来，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

“就是现在！”  王磊突然转身，借着巨石飞来的气流腾空跃起。他像只大鸟掠过谷底的云雾，消防斧在手里转了三圈，精准地劈在秦军固定吊桥的木桩上。木桩  “咔嚓”  断裂，原本砸向王磊的巨石失去目标，反而顺着惯性砸向秦军的阵营，惨叫声瞬间炸响。

“卧槽这操作！”  赵姬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连弩都忘了发射。王磊已经落在对面的崖壁上，正用消防斧凿着岩缝，给自己搭落脚的地方。

秦军的阵型被巨石砸得大乱，吕不韦的黑旗往后退了三丈。王磊趁机沿着岩壁往上爬，手指抠进石缝，指甲盖都磨出了血。他看见苏清瑶在吊桥另一端抛来绳索，绳头系着个铁爪，在空中划出道弧线。

“快！”  苏清瑶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山顶有异动！刚才好像有光柱冲天而起，跟手机照片里的飞船尾焰一模一样！”

王磊心里咯噔一下，抓着绳索猛地发力，身体像荡秋千似的飞过峡谷。他的脚刚踏上对岸的石阶，就听见山顶传来沉闷的轰鸣，不是雷声，是某种巨大机械运转的声响，震得崖壁都在掉碎石。

“吕不韦那老东西肯定解开了星轨图的秘密！”  王磊拽起苏清瑶往山顶冲，消防斧在手里攥得发白，“他不是要抢秘库，是想启动飞船！”

赵姬的连弩射断了追来的秦军长戟，银甲在晨雾里闪着光：“等等我！启动飞船是什么意思？能直接飞回邯郸吗？”

三人往山顶冲的同时，山道另一侧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王磊回头看见队青铜面具军，正沿着秘道往上爬，领头的面具上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手里托着个黑盒子，盒子里隐约有红光闪烁  ——  是雷电石，而且能量比之前见过的都强。

“他们在搬运启动钥匙！”  苏清瑶指着黑盒子，“壁画上说，飞船启动需要‘七星引’，就是用雷电石激活星轨阵！”

山顶的轰鸣越来越响，云雾开始旋转，形成个巨大的漩涡。王磊看见漩涡中央有青光闪过，像手机照片里的飞船穹顶在发光。他突然想起那条未读信息  ——“补全者已至，祭品就位”，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祭品……  难道是指那些墨家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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