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顶的罡风刮得人睁不开眼，王磊抱着最后一块巨子令，手掌被青铜边缘硌得生疼。三块令牌在他怀里发烫，像揣了三个小火炉  ——  这是从墨家山密室、泰山秘库和老王尸体上找到的信物，边缘都刻着半阙古纹，拼起来正好是  “天工”  二字。

“对不准！”  苏清瑶的手指在石门上摸索，指甲缝里嵌满了石屑。十米高的青铜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墨家古纹，像电路板似的交织成网，只有三块令牌凹槽的位置泛着青光，“你看这纹路走向，应该要顺时针旋转令牌！”

王磊依言将令牌嵌入凹槽，顺时针一转。青铜门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  “咔嗒”  声，古纹像活过来似的亮起红光，顺着纹路游走，在门中央拼出个玄鸟展翅的图案  ——  跟手机照片里的飞船标志一模一样。

“成了！”  赵姬的剑鞘拍在石门上，震得她手心发麻，“比开我父王的宝库简单多了，那破锁得用三根钥匙还得念咒语……”

话音未落，石门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从中间裂开道缝隙，白汽从缝里喷涌而出，带着股铁锈和机油混合的味道，像小区汽修厂的后院。王磊隐约听见里面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比蒸汽战车的锅炉声低沉得多，却透着股更精密的气息。

“小心机关！”  他拽住想往里冲的赵姬，消防斧横在胸前。从缝隙里瞥见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  ——  门后是条甬道，两侧的石壁上嵌着青铜管，管口闪着幽蓝的光，显然装着暗器。

“我先上！”  王磊矮身钻进缝隙，斧刃在身前划出半圆。果然，刚踏入甬道三步，两侧的青铜管就射出密集的短箭，箭簇带着倒钩，擦着他的盔甲飞过，钉在对面的石壁上，箭尾还在嗡嗡颤。

“墨家的‘万箭阵’！”  苏清瑶紧随其后，手里的银针精准地扎进青铜管的发射口，“按住管壁上的圆点能让它卡住！”

赵姬的连弩也没闲着，箭簇射向甬道顶部的石钟乳。那些看似天然的石头其实是机关触发装置，被射中后  “哗啦”  落下，露出里面藏着的齿轮组，转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三人配合默契得像演练过千百遍。王磊在前劈砍暗器，苏清瑶破解机关，赵姬殿后防备追兵，很快就穿过了三十步长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  ——  是间圆形石室，中央矗立着个三米高的青铜台，上面铺着张巨大的兽皮，盖着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  赵姬的剑尖指向青铜台。兽皮下面的轮廓像是某种兵器，长条形，有扳机和箭匣，跟王磊造的连发弩很像，却更精巧。

王磊刚想走过去，石室两侧的暗门突然打开，冲出四只机关兽！这些家伙比之前见过的更灵活，铁爪上淬着剧毒，眼睛是用雷电石做的，亮得吓人，显然是守护石室的最后防线。

“送上门来的菜！”  王磊的消防斧劈向最前面的机关兽，斧刃砍在它的铁壳上，迸出火星。这畜生的反应极快，侧身避开要害，铁爪横扫过来，撕开了王磊的  sleeve，留下三道血痕。

“有毒！”  苏清瑶的银针及时射中铁爪，毒液溅在地上，冒出白烟。她拽出腰间的药粉往空中撒，白色粉末遇空气膨胀，迷住了机关兽的  “眼睛”，雷电石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赵姬趁机绕到机关兽背后，长剑刺进它的齿轮组。那畜生的动作立刻变得僵硬，王磊抓住机会，消防斧从上往下劈，将机关兽劈成两半，里面的零件散落一地，还在  “滋滋”  地冒着电花。

另外三只机关兽见状扑过来，却被王磊用同样的方法解决  ——  先破眼，再毁齿轮，最后用斧头劈断核心部件。不到一刻钟，石室里就只剩零件残骸，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

“终于清静了。”  王磊喘着粗气，走到青铜台边，掀开了兽皮。

下面果然是张图纸，用某种防水的兽皮绘制，上面的线条比王磊画的更精密，连发弩的机括里加了个弹簧装置，射程标注着  “百步穿杨”，还画着十几种不同的箭簇，有的带倒钩，有的裹着火药，显然是墨家失传的改良版。

“这才是真正的连发弩！”  王磊的手指抚过图纸上的弹簧结构，突然想起小区里的弹弓，“加了这个，射速至少能再翻一倍！”

苏清瑶的目光却被图纸角落的符号吸引：“你看这个，跟星轨图上的标记一样。”  她指着个小小的飞船图案，旁边写着行墨家古字，“翻译过来是‘启动钥匙’……  难道这弩箭能启动飞船？”

赵姬突然指向石室的穹顶：“那是什么在发光？”

三人抬头望去，只见穹顶的壁画正在亮起，原本模糊的星轨图变得清晰，北斗七星的位置各有个凹槽，大小正好能放下连发弩的箭簇。更诡异的是，壁画边缘出现了行新的文字，像是刚浮现出来的：

“七星归位，天门启。”

王磊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吕不韦执着于找到这里  ——  不是为了连发弩图纸，是为了用它启动星轨阵，打开所谓的  “天门”。而手机里说的  “祭品”，恐怕就是用来填充凹槽的……

石室入口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吕不韦阴恻恻的笑声：“墨渊，多谢你替本相打开石门。现在，把图纸和巨子令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王磊抓起图纸塞进怀里，消防斧在手里转了个圈。他看见吕不韦身后跟着队青铜面具军，每个面具上都刻着星轨符号，手里还拖着个铁笼  ——  里面关着墨尘和其他几个墨家遗孤，孩子们的额头上都被画了朱砂标记，正好对应北斗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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