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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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英瞧出李景隆神色凝重,抬手拭去脸上的血污:“战争本就是你死我活,大将军初临战阵,不习惯是常事,多经历几场便好了。”
“朱棣这是铁了心要谋逆篡位!什么'靖难',什么'清君侧',不过是他谋夺天下的借口罢了!”李景隆的声音淬着寒意。
"太祖爷在世时便说过,燕王朱棣是诸子中最有能力的,却也是最让他忌惮的。"郭英沉声道,“只是没想到他的野心暴露得这么快!”
李景隆眯起眼,语气冷硬:"他想要宏图霸业,得先过我这一关!只可惜今日让张玉侥幸逃脱,否则必能斩去朱棣一条臂膀!"
郭英摇头劝道:"张玉乃朱棣麾下虎将,大将军万不可轻敌。朱棣手下三员猛将——丘福、张玉、朱能,这张玉稳居第二!"
"他带十万兵马来奇袭井陉关,如今能活着带回去的不足五成,恐怕在朱棣面前也难辞其咎!"郭英话锋一转,"来日方长,迟早取他狗命!"
李景隆颔首不语,随即下令清理战场、清点伤亡,自己则随郭英返回关隘驻地。
...
夜深人静时,李景隆独自伫立在关隘城楼之上,放眼望去,方才激战的硝烟尚未散尽,零星火光在夜色中摇曳,仿佛在为阵亡的将士送行。
与燕军两战皆胜,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好,还是上天眷顾,但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知道,这场内战绝不会就此终结。
他甚至能预感到,南军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是燕军更为疯狂的反扑。
他身后是京都,是李氏一族,更是大明千万无辜百姓,一旦让朱棣篡位得逞,建文朝的忠良怕是全都要死无葬身之地,甚至满门抄斩!
史书里记载的永乐王朝,不过是冰山一角,帝王要巩固皇权,总要做些见不得光的事,而杀人,不过是最寻常的手段。
阵前殒命的将士固然可悲,可既已从军,马革裹尸本就是宿命。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时至今日,若能保住李家、救下万千百姓,纵使身死,亦在所不辞。
他不算什么好人,却分得清是非,辨得出该做与不该做。
回想史书上那个"李景隆"惨败的缘由,他暗自总结出几点:治军不严,军纪涣散,上下离心;更兼自负过甚,总以为天下无敌,到头来,只落得个"刚愎自用"的评语。
再者,南军将士多不适应北方严寒,粮草军备又准备不足,他必须尽快结束这场耗时耗力的内战,绝不能拖延太久,
否则,即便如今连战连捷,南军的胜算也只会日渐渺茫。
他本是北方人,深知北地寒冬的酷烈,这年月可没有什么取暖的法子。
更要命的是,那“李景隆”贪功冒进,又对麾下将官缺乏信任,久而久之便在军中失了威信。
就连曾经支持他的朝臣,后来也对他失望透顶,甚至强求天子将他问斩。
最后便是南军内部良莠不齐,多是奸佞小人,混乱无序,常有将领投降燕逆。
新帝登基未久,朝局本就不稳,军中自然人心涣散,各怀鬼胎。
这几点,正是建文朝最终覆灭的症结所在。
而今他从五百年后而来,一心要改写这段历史。或许是阴差阳错,或许是上天赋予的使命。
但无论如何,既然来了,他便不会悄然退场,总要留下一段属于自己的故事,做自己想做的事。
仅此而已。
这时,脚步声自楼下传来,郭英缓步登上城楼,径直走到李景隆身侧,与他并肩而立。
郭英伤得也不轻,双臂都缠着厚厚的绷带,年过六旬尚能上阵搏杀,这份悍勇实在令人心折。
“大将军在想什么?”郭英望着远处摇曳的火光与未散的硝烟,声音轻缓地问道。
李景隆沉默片刻,语气淡然:“我在想,如何保这天下,救这苍生。”
郭英猛地一怔,转头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
“大统领若觉得可笑,便笑吧。”李景隆自嘲地牵了牵嘴角,忽然觉得有些矫情——自己不过是个穿越而来的异乡人,本不属于这片天地,何苦要操这份心。
“不。”郭英重重摇头,“年少时怀抱这般宏愿的人不少,可真能放下私利去践行的,寥寥无几。”他望着远处沉沉夜色,“也有许多人将这话藏在心里不敢说,怕被耻笑,大将军能随口道出,已胜过世间太多人。”
“虽与李家往来不多,但我知道令尊便是这样的人。”郭英目光恳切,“将军不愧是曹公的儿子。”
李景隆挑了挑眉,笑意真切了些:“如此说来,能生在李家,倒是我的幸事。只盼没辱没了先父的名声。”
“将军先前虽多受非议,遭人诟病,可一到北境便展露锋芒,足见那些流言都是错的!”郭英语气愈发恳切,“不出几日,井陉关大捷传到京都,将军便是万众敬仰的英雄,再无人敢妄议半句!”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只是‘天下苍生’这四个字太重,许多事非你我所能左右,末将只愿将军所思所想,皆能得偿所愿。”
李景隆深吸一口气,仰头望向满天星辰:“那就借大统领吉言,愿有朝一日,天下太平,再无战乱。”
郭英没再说话,只是望向李景隆的眼神里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无奈。
身为洪武旧臣,他见惯了权力倾轧的残酷,只盼眼前这位赤诚之人,莫要被世事辜负。
从耿炳文到郭英,李景隆南军统帅的位置愈发稳固,这并非因他是天子自幼的玩伴,也不是因他是曹国公李文忠之子,而是他凭着自己的血汗,亲手挣回的尊严。
李景隆也陷入了沉默,离京时的画面不经意间浮上心头——朱允炆眼底深藏的期待,袁楚凝告别时泛红的眼眶,嫣儿挥手时噘着嘴的不舍...
想到这些,他的心中便又多了几分坚定与释然,无论前路多难,他都要全力以赴,为了那些自己在乎的人。
他清楚平燕之路绝非坦途,白沟河的尸山血海,金川门洞开时的冲天火光,史书上那刺眼的“草包将军”四个字...
过往的记载历历在目。
可此刻,他已全然不在乎。
他只想赢。
虽然等待他的,不仅有朱棣的铁骑,还有太后撺掇天子安插的监军,以及军中潜藏的内奸,接下来的路注定步步荆棘,但他并不在乎,而且胸有成竹!
看来回到真定后,是时候该处理那份名单,好好整顿一下军纪了。
当李景隆不再是草包,当历史的齿轮开始错位,大明的天空,又将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
休整两日后,李景隆率领两万兵马返回真定。
刚抵达城下,一个不算好的消息便传来了。
“大将军,朝廷八百里加急,陛下的诏令到了!”入城时,迎面遇上了伤势渐愈的铁铉。
“陛下有何旨意?”李景隆眉头微蹙,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铁铉压低声音,面色凝重:“陛下命南军集结全部兵力,即刻对燕军发动总攻,不给对方丝毫喘息之机。”
李景隆眉头瞬间锁死,这与他的部署全然相悖!
“大将军,耿老将军已在议事厅等候,说有要事相商。”一名副将快步赶来,躬身禀报。
“知道了。”李景隆眯了眯眼,带着铁铉、盛庸与福生直奔议事厅。
一进门,便见厅内已聚了不少人。
众人见他进来,纷纷起身行礼,脸上满是真切的崇拜,井陉关大捷的消息早已传回真定,南军上下士气大振,对这位新统帅已是心服口服。
输了太久,他们终于能扬眉吐气了。
“井陉关一战,大将军辛苦了!”耿炳文快步迎上,抱拳行礼,“大将军料事如神,若真如末将最初所想那般迟缓,后果不堪设想啊!末将实在佩服!”
李景隆笑着还礼:“耿老过誉了,不过是运气好,赌对了而已。郭大统领率五万兵力死守井陉关,寸土未失,他才是首功。”
“为防万一,离开井陉关时,我又留了三万人马给他,只要井陉关不失,我等在真定便有足够的周旋余地。”
两人寒暄几句,分坐左右主位,众将也依次落座。
厅中众人见李景隆进来时皆起身相迎,唯有一人始终端坐椅上,神态倨傲——正是监军太监王忠。
当他望向李景隆时,眼神里甚至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李景隆冷冷扫了一眼,并未理会,但他心中清楚,京都来的那道诏令,定然与这王忠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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