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横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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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定城外,朔风卷着沙尘掠过城头。
李景隆率一众将领立在南门之下,目光齐刷刷投向江南方向。数十人聚在一处,竟无半分言语,静得连风过甲胄的轻响都清晰可闻,倒像是等着挨训的兵卒。
他们在等,等一个从江南来的人——京都来的人。
“少主,来了!”福生的声音陡然划破沉寂。
众人循声望去,脸色愈发沉凝,远处尘烟滚滚,一队兵马正踏尘而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如擂鼓般敲在人心上。
李景隆眯起眼,望着为首那骑在马上的中年将领,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淡笑。
分别数月,没想到与他再见时居然会是在战火燃烧的北境。
“吁——”
战马嘶鸣着收住脚步,人马列阵停下。
为首者一身玄甲,马鞍旁悬着长剑,抬头望见李景隆,脸上瞬间绽满笑意,翻身跃下马来。
“李兄!”
“徐兄!”
两人各趋几步,抱拳相揖,眼底皆是久别重逢的热络。
京都来的,正是奉旨北上详查的徐辉祖。
“京都一别数月,徐兄在京中一切安好?”李景隆笑意温然,仿佛全然没把对方北上的使命放在心上。
“这话该问你才是。”徐辉祖面色凝重,上下打量着他,满眼关切,“与燕军数度交锋,战况惨烈,听说你还受了重伤?”上次井陉关抗旨时,李景隆谎称重伤的消息,早已传回京都。
“早已无碍。”李景隆摆摆手,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不说这个,先入城,接风宴早已备好。”
徐辉祖笑着应下,转身对其余将领抱拳:“耿老将军,诸位将军驻守北境,大小数十战,辛苦了!”
“魏国公言重了,都是分内之事。”耿炳文抱拳回礼,笑容却有些勉强。
周围将领更是反应寥寥,有的随意抬了抬手,有的干脆别过脸,脸色铁青。
徐辉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没再多说,跟着李景隆进了城。
李景隆住处,一桌佳肴热气腾腾。
徐辉祖看着满桌菜色,浅笑道:“没想到这战火之地,竟能有如此美味。”
“别误会。”李景隆连忙摆手,招呼他入座,“战乱时节,北境粮草本就吃紧,这是我自掏银子,让人跑了上百里地,特地为你筹备的,平日里我们可吃不上这些。”
“粮草吃紧?出了问题?”徐辉祖眉头一皱。
“没有。”李景隆举杯,“只是真定偏远,运粮需些时日。第一批快耗尽了,第二批已在路上。放心,我不会让弟兄们挨饿,自己却在这儿独享佳肴。”
徐辉祖举杯回敬,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他扫了眼厅内——偌大的屋子只摆了两张椅子,桌上的菜却远超两人食量。
“只你我二人?”他看向正为自己倒酒的李景隆。
“怎么,我陪你还不够?”李景隆笑问,“好不容易重逢,总不能让旁人扰了兴致。来,今夜不醉不归!”
“燕军虎视眈眈,你不怕他们趁你醉了攻城?”徐辉祖的声音沉了几分。
“有耿老在,无妨。”李景隆语气笃定。
“是因为我带了陛下的旨意来吧?”徐辉祖望着他,眉峰微蹙,“所以他们才这般排斥我,像防敌人似的。”
李景隆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顿,嘴角浮起一丝苦涩。
城门外的气氛,徐辉祖显然早已察觉,除了他,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位魏国公带着敌意,连长兴侯这位老相识都神色异样,徐辉祖当时想必就已明白了。
“还望徐兄莫要怪罪,他们对你并无恶意。”李景隆望着徐辉祖,语气恳切。
“我怎会怪他们?”徐辉祖摇头,笑容里浸着苦涩,“他们这般待我,只因早已真心把你视作主帅,事事都为你着想。”
“先前我还忧心你统领北境五十万大军会吃力,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他望着李景隆,眼底浮出真心的赞许,“我该为你高兴。”
李景隆苦笑一声:“不瞒徐兄,我初到真定时,境遇与你此刻相差无几,也是处处遭受冷遇。”
“但时日长了自会明白,这些人没什么弯弯绕,你以真心待之,他们便会掏心相报。”
徐辉祖颔首认同:“做一军主帅,从不是单凭令行禁止便能成事的。你做得很好,比我当年头回上战场时从容多了。”
他话音稍顿,话锋陡然一转:“你该也听说了,我此番北上,明着是驰援,实则是奉陛下旨意来查你。”
“朝中已有人弹劾你屡次抗旨、无视圣意,还说你私造火器、拥兵自重。参奏的不光有都察院的御史,连六部都有人掺和。”
“你信么?”李景隆撇了撇嘴,冷笑一声,举杯仰头饮尽。
“抗旨是真。”徐辉祖定定望着他,目光恳切,“但我信你。我知道你抗旨必有缘由,只是你锋芒太露,不该一次次硬顶陛下的诏令。”
“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毕竟你是臣,他是君...”话到嘴边,徐辉祖蓦地顿住,眉宇间凝满了沉重。
“若让我在抗旨与丢掉北境之间二选其一,我只能选前者!”李景隆深吸一口气,字字如铁,“燕军骁勇,麾下将官个个能以一敌十,若要强攻,南军必败!”
“到那时,就算没有抗旨的罪名,我又如何向陛下,向千万百姓交代?”
“可他未必如你这般信我。”李景隆话音落时,眼底翻涌着难掩的失望。
“无论君臣,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徐辉祖轻叹,“他才二十出头,初登帝位,要学的还有太多。”
“至少我信你,北境五十万南军也信你!”他抬手按在李景隆肩上,语气铿锵,“只要能平定燕乱,今日朝中那些构陷污蔑,终将沦为世人笑柄!”
“我会留在北境,把查到的实情奏禀陛下,也会陪你一同抗击燕军!”
李景隆撇嘴冷笑,摇头道:“我只在乎北境胜负,那些污蔑之言,从未放在心上。”
“但搅出这些是非的人,我断不能饶!”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因为他们坑害的不只是我,是整个北境大局!”
“王忠。”徐辉祖毫不迟疑的吐出两个字,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寻常小事,顺势端起了酒杯。
李景隆没再多言,举杯与他相碰,烈酒入喉,灼烧得五脏六腑都泛起热意。
厅门外,福生紧攥着腰间的火铳,指节泛白,眼底压着熊熊怒火。
...
酒过三巡,李景隆提议带徐辉祖在真定城内走走。
徐辉祖望着眼前满目疮痍的城郭,脸色愈发凝重,眉峰间拧着化不开的沉痛。
他曾来过真定,那时的繁华犹在眼前,如今却被战火啃噬得只剩断壁残垣。
恍惚间,一股怒火窜上心头——为那些暗中作祟的内鬼,也为朝中那些见风使舵的投机者。
这座城能牢牢握在南军手中,全凭李景隆一己之力。先前他本不信什么“平燕十策”,此刻却不得不信。
若非如此,南军怎会连战连捷,将燕军死死拦在真定城外,半步难进?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如今的南军早已上下一心,拧成了一股无坚不摧的铁索。
这样的军队,离胜利还会远吗?
“你的伤当真好了?”良久,徐辉祖忍不住再问,语气里满是关切。
“有些伤痛,是永远好不了的。”李景隆抿唇轻笑,语气淡得像风。
徐辉祖闻言默然。
他懂这话里的深意,却不知如何安慰,因为这些年他已经见过太多。
正沉默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撞入耳中。
耿炳文麾下一员部将踉跄奔来,脸上满是焦灼。
“景帅!不好了!新运到的粮草出了岔子,耿老让末将即刻请您过去!”
这话如惊雷落地,并肩而行的李景隆与徐辉祖同时一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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