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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选秀(二)


瑯嬛,仙境,相传为天帝之藏书处。相传晋代张华曾游洞宫,观览藏书之室,所藏如《三坟》《九丘》《梼杌》《春秋》等,皆汉以前奇书。问其地即“瑯嬛福地”也。

问起名讳,瑯嬛不卑不亢,不惊不喜,缓缓道来。

肃宁道,“嬛字不好,窈窕好容,质性嬛佞。”  轻佻而长于口才。

瑯嬛心底一紧,但还是装作平静的站着,直腰、挺胸、收下巴,低垂着眼眸。

宁安看了他一眼,握了握他的手。她看向站在瑯嬛身边的姑娘,“你姓何名何,谁家的女儿?”

姑娘上前一步,“小女姓谭,布衣,父亲是城外的木匠。”此番选秀,并非限定朝臣之女,平民之女也可去衙门报名参选。她与邻居家的一个姐姐两个妹妹均报名了,只有她走到了最后。

宁安细细看着她,眼神温静,不似徐秀儿清俐动人,也不如瑯嬛娇媚;面色带着微微紫黑,不似徐秀儿白净红润,也不似瑯嬛细嫩。鼻梁高高的,嘴唇厚厚的,说话间露出的牙齿也没有那么白,倒是整齐。初看没什么动人的地方,看的久了,便会觉得她可爱。这是一种自然朴素的美,端整、合宜。

宁安启唇缓缓道,“我瞧着她不错,皇上觉得呢?”

“你瞧着好便好。”前朝后宫势力交错,前朝需要借着女人探查帝王心意,帝王何尝又不是借着女人将消息传出。他登基时,虽万民畏服,但亦要通过女人传递出帝王爱民如子、视民为子之像。他需要选出平民女子,让她们一步步向上,以此来告诉百姓,他的一视同仁。“谭氏,封为宝林,即日迁入寿昌宫。”

谭氏跪地谢恩,而后退后一步,跟着太监退下。

入选的秀女,当时便会退下,交由负责的嬷嬷、姑姑派人带回秀女处收拾行礼,等待迁入后宫。宝林是并非主子,充其量只能算作是小主子,住不了一宫正殿,只能住在一宫东西两侧配殿。谭氏暗中祈祷,寿昌宫正殿的主子是个好相处的人。

瑯嬛手心微微冒汗,她对自己一贯自信,不曾想过一个远不如自己的人入选了,自己还没有入选。她心中猜测原因,是皇上不喜,还是皇后不喜?亦或是,已经有了为妃的瑯姚,不能再让她入选?

徐秀儿也是满手汗,她们这一批,是六人一排。与旁人不同,她是因怕入选而紧张害怕。她有些不懂瑯嬛,后宫有什么好的,规矩多,这也是主子,那也是主子,走去哪儿都要跪、都要拜。她更不明白,为何瑯嬛嘴上说着她不愿为妾,却又说着要家世间最好的男儿,相守白头。世间最好的男儿,不是在她心中,便是皇上。谁人能比得过皇上呢?住在她们西侧的一个李姓姑娘也是如此,说着并非自愿,却事事争强。

这一日,选出了两个宝林,两个御女,四个采女。一个宝林一个御女均为民间女子,余下宝林一,御女一,一为边疆李姓将军的长孙女,一为朝堂之上文官之首的幼女。四个采女一人是端王府送来的,余下三人则是六七品小官的女儿或孙女。

徐秀儿落选了,待三日后再选。

瑯嬛也落选了,待三日后再选。

徐秀儿落选开心异常,根本不去想选不中归家之后父母会如何。她性子乐天,一贯信封,车到山前必有路。

瑯嬛落选并没有多失落,更多的是愤怒,一股骄傲被打破的愤怒。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如今的她不过十九岁。她是家中长女,自幼时便被母亲细心教导,她貌美、聪慧,见过她的人谁人不夸赞几句,便是比她清丽的小妹也比不过。她自幼便知晓,寻常男子配不上她,她要嫁,便要嫁世间最好的男子。有能力、有权势、有地位、年岁又不会很大。她想着,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她要站在他身边,同他一起,接受世人祝贺,接受世人的仰视。

那一日,应州打开了封闭三个月的城门,昭示着瘟疫的结束。百姓欢呼雀跃,还不是帝王的摄政王牵着王妃的手,走上高台。他们的脚下,是无边无沿的百姓,他们所有人都恭顺臣服于他的脚下。百姓高呼他为天神,唤她为神女。这是一场无上的荣耀。

她想,世间女子之贵无过于此!

她想,若高台之上,被称为神女之人是她该有多好。

她想,为何站于高台之上的人,不能是她?

她想,眼前的男人,便是世间最好的男子……她要嫁世间最好的男子,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她摸着自己的脸,一路顺风顺水,她难免性子娇些,一路走来安稳不说,万事亦是足矣。真论起不足,便是皇上突然纳了瑯姚,又给了她四妃之位。

瑯姚比不过她,既没有她的容貌,也没有她的聪慧,性子更是无趣。为何皇上不曾见过她,却偏偏主动将她要了去?

徐秀儿已经准备睡了,她看了一眼瑯嬛。“姐姐,你不睡吗?”

瑯嬛回神,笑道,“你先睡吧。”她借着梳洗之由,走入了夜色中。

入宫这些日子,她一直避免与瑯姚接触,一来如今她们身份不同,二来则是心中的骄傲嫉妒作祟,让她不知该怎么面对瑯姚。

瑯姚原已经睡下了,听闻她来了,忙披了衣服迎了出来。“长姐。”

瑯嬛看着她,笑的温柔,“过些日子我可能便要回家了,想着也许日后都见不到了,来看看你。”她打量着她,“怎么这么晚才睡?”她特地等到过了子时,徐秀儿睡熟了后才偷偷出来。

瑯姚两靥微红,“皇上刚走。”

瑯嬛问,“这么晚了,怎么还走了,可是有事?”

瑯姚拉着她坐下,轻轻摇头,“皇上从不留宿。”熄灯、室内遮得不见一丝光,悄悄地来,匆匆地走。她心中奇怪,却也不敢多说多问。便是面对亲姐,这些事也不好说,红着脸,嗫嚅一声,便岔开了话题。“姐姐,我听闻穆王妻子病故,皇上有意从这批秀女中选一人为他续弦。”穆王今年二十五六岁,与皇后娘娘的弟弟交好,得皇上看重,府中的人员也干净。“前些日子皇上生辰,我远远瞧了一眼,身材魁梧、匀称,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眼睛明亮,倒是个良人。”

瑯嬛笑问,“怎么,这么想将我嫁出去呀?”

瑯姚点头,“为妻总好过为妾,穆王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是真心为瑯嬛打算的。如今瑯嬛还有几个月便二十了,若是选不上怕是也不好嫁了。她也知晓母亲想要让她嫁入高门,主掌一家事务的心思。她想着,与其找一些不了解的,倒是不如把握住穆王。

瑯嬛只仔细听了前句,问道,“怎么,皇后娘娘给你委屈受了?”她压低了声音,“你可是做错了什么事?”

瑯姚摇头,“皇后娘娘和蔼温宁,待我们都很好。”

瑯嬛拉过她的手,“那你这是怎么了?”她见瑯姚流泪,忙为她擦了眼泪,“我可是听说了,每个月,皇上来找你的最多。一入宫便是妃,又得皇上宠爱,有什么不好的。”她将手空覆她的小腹,“日后有了孩子,便更有倚仗了。”

瑯姚低声道,“皇上又不喜欢我。”

瑯嬛轻斥,“胡说什么。”

瑯姚看着她,“皇上只是喜欢我性子同皇后年幼时。”不用瑯嬛费心套话,她便将一切都告诉她了。“皇上说我懦弱的模样,与皇后年幼时极像,又言我不通文墨,甚好。”她虽胆小内向,却也知道这并非什么好话。“我去笔墨纸砚,想去藏书阁寻一两本书来看,都不被允许。”他说,他不喜欢聪明的女子。他说,他只喜欢安守本分的女子。

“哦?”

史芊在皇后宫中同她核算后宫账目,一直到了子时才结束。她一边算账,一边看着皇上吩咐小七派人去贤妃与史棠的宫中“宠幸”她们,一边又带着几个孩子,乘着夜色练武,待到练完,差人带他们下去洗漱,又看着他们睡着,才回来催促皇后。

宁安道,“今日不算清楚,明日又有,一日日积累下去,岂不是怎么都算不完。”她打着算盘,头都不抬,“你若累了,便先去睡。”

史芊看着英明神武的帝王坐到皇后身边,孩子似的将下巴放到她的肩上,带着些撒娇的意味道,“你哄我睡?”

史芊识趣的起身,“皇后娘娘,余下的账目臣妾带回去算就行了。”

宁安偏头看了眼肃宁,无奈又纵容的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好。”

史芊与捧着账本的蕙绣离开,她们身后,皇上闹着要安慰,皇后笑着覆上了他的唇。

蕙绣道,“娘娘,咱们这样也挺好。”皇后之下便是她们娘娘,吃得好,用的好,无须争宠,也落得一个清净。

史芊看着她笑了笑,“是啊,这样也挺好。”她们过着她们的日子,只要皇上对皇后始终情深不变,她们便有大树可乘凉。这些难道不比独子在外,要为之后的每一日算计筹谋轻松的多了。或许旁人会觉得她失去了自由,可她们又如何知晓,这便是她要的自由呢?

宁安洗漱完回寝室,便见他侧躺在床上,一边盘着核桃,一边等着她。她笑问,“不是让你先睡吗?”

肃宁将核桃放到床边的矮几上,伸手一把抱住她。“我等你。”

宁安明知故问,“你等我做什么?”她嘴角微勾,美眸流沔,带着一丝促狭,“怎么,一晚‘宠幸’了两位妃嫔,还有精力吗?”

肃宁看着她,这样的她让他想起北域独有,拥有一身银色毛皮的雪地雌狐,那样的美丽,伴随着狡狯与危险,又有着说不出的雍容华贵。“我的精力可都是你的,我都好好攒着了,哪里能给旁人。”

他解开她的衣结,拉开她的寝衣。内里并没有穿肚兜,那双腴白软嫩的妙物就在他眼前。他忍不住伸出手,而后又将脸埋入其中。“我都是你的东西了,你不说好好看着,怎么还往外推。”他深嗅一口,“今日用了什么洗澡?”前些日子一直都用羊乳皂,满身甜香。

“紫草雪松皂。”夏日了,蚊虫多,雪松紫草活血、清热止痒。

肃宁放下床帐,抱着她温润柔软倒在床上。“好好闻。”之前的羊乳甜香好闻,如今的雪松清冽依然好闻。“算了,你既然看不好了,我便只能好好保护自己了。”他清楚宁安,以往可以不论,可自她接受他那一日起,她所要的便只是唯一,无论是感情还是身体。她接受不了有二,也接受不了什么三妻四妾,更不接受世人对女子大度的要求。只因她嫌脏。她的东西,便只能是她的,只能由她碰,只能由她玩。他的小妻子,最是霸道,也最爱干净。

衣衫褪去,浑身剥得赤条条的,搂着心爱的人,紧紧交缠,再无一丝罅隙。……

他的小妻子,只有这种时候身体才是热的。

宁安极少主动,可若兴致来了,每每都能勾的他呲牙抽搐,无法区分疼痛和快美。“祖宗,别玩了,快给我吧。”  肃宁搂着她的腰便不放了,脑子热烘烘的无法思考,似婴孩索乳,一径低头衔她香软的唇瓣,吮得无比陶然,又湿又热。

宁安调皮的挑逗着他,……她似孩童拿到玩具一般,反复摩擦把玩,爱不释手。

……

……

肃宁吃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却被她推倒在榻上。

……

“小妖精。”他抬手撑起上身,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覆上她的小腹。“都给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即便知道她不易有孕,心底还是有些担心。他爱她,才不愿意让她再一次有孕。她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了又一次怀孕生子。……

他抱着她翻身,将她压在床榻上,一边舔吻她的耳垂一边低声问,“这是怎么了?”她的屈指可数的几次主动,都是捏酸吃醋,心中不快,“报复”在他身上。

朦胧如雾的星眸一凝,咬唇低道,“后宫又进了不少人,日后她们生孩子了,我也要生。”说白点,还是捏酸心理不舒服,即便她们怀的孩子不是她丈夫的。

说着说着,便委屈起来了。“便是假的,我也不喜欢。”她想任性的要求他不要选秀,不要后妃,她更想要他将所有她讨厌的人都杀掉。可她不能。她知道他走到今天有多难,她也知道他要维持前朝平衡,要拉拢朝臣、百姓,便要选秀,便要广开后宫。她更知道,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再贪心。

肃宁胸口满胀,又满足又心疼,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含住了她的唇。宁安圈住了他的颈背,将脸深深埋入他的肩头。

喘息间交杂几声娇吟,动人心魄。

……

……

肃宁趴在她的粉颈间喘着粗息,鼻尖磨着汗湿的雪肌,发香、汗潮,混着肌肤的香泽钻进鼻孔,除了满足和虚脱,不知为何,还有一种极其悍猛的盎然生气。

心满意足闭上眼睛,浸满两人汗嗅的发香一阵轻晃,柔丝拂过他赤裸的胸膛,酥痒难当。宁安趴在他胸膛上,诱人的胴体压着手臂,咬着他的耳珠细声喘道,“夫君,我是真想要孩子。”她拿起他的手放在小腹上,“你让我生好不好。”她问过阎老了,只要好好调养,寒症缓解,还是可以怀孕的。只是需要重新调整药量。“孩子们大了,要不了几年便要成亲了,我不想孩子离开。”孩子大了,哪里还有幼时可爱。虽然有他陪在身边,不会寂寞,但她仍怀念禾苗与想想幼年时的吵闹与淘气。

肃宁认真道,“寒症另说,你若要调理身体,便要减了药中的蛇毒。”没有蛇毒这味药,她的血液病根本控制不住,即便是控制住了,生产时凶险,也比旁人更容易血崩而亡。“你知道的,我只要你。我并非不想跟你生,而是太危险了。”孩子于他而言是锦上添花,有更好,没有也不会觉得遗憾。“咱们如今已经有三个儿女了,日后他们成亲了,你若是想孩子陪着,便将孙儿们养在膝下就是。”

宁安不愿意,又知晓他说的是事实。干脆转了身,背对着他,不回答。肃宁见她闹性子的模样只觉得好笑,伸手抱住她,“这样,不减药量,你慢慢养身子,日后若是有了咱们就生。”他知晓她的心思,不外乎是没有安全感,觉得自己生下的孩子,才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禾苗、想想大了,要不了几年便要成亲,长大成人,组成自己的家庭,不再完全的属于她,才会执拗的想要再生一个孩子。

宁安没有说话,却拉过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许久之后才道,“我总觉得,我们应该还有两个孩儿。”一儿一女,女儿肖男,儿子肖女,嫩生生的喊娘,娇滴滴的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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