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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8 章 黄县长出面威慑,杨伯君马失前蹄


晓阳与臧登峰的夫人徐小燕相互寒暄了几句后,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雷红英。雷红英,虽在与齐永林的婚姻历程中,未能收获圆满,可多年市长夫人的身份,早已铸就了她那令人难以忽视的强大气场。雷红英所散发出来的这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追根溯源,一方面得益于她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环境,另一方面则是丰富的人生阅历在她身上沉淀出的独特气质。

杨伯君,此前虽说已与雷红英有过两次碰面,可在她面前,每次都犹如芒刺在背,连说话都不自觉地压低了音量,更何况他本就是个出身农村,在县政府里默默耕耘的小秘书呢。

雷红英的一番话,恰似一盆冷水,将杨伯君心中那原本炽热的念想与希望,彻底浇灭。但杨伯君只能强忍着内心的失落与不甘,硬着头皮完成了这顿难以下咽的饭。饭后,晓阳并未与杨伯君、戚晓婷一同返回东洪县,而是径直踏上了回平安县的。

齐永林入职东投集团,拿着丰厚的工资,比担任市长时候,收入多了几倍,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再度为齐晓婷购置了一辆红色的两厢轿车。齐晓婷驾驶着崭新的轿车,目光望向杨伯君,轻声说道:“伯君啊,你可别把我妈的话放在心上。今天我妈这么做,不过是想考验考验你,看看你对我究竟是不是真心实意。她们说几句、骂几句,咱们都别往心里去。”

然而,杨伯君的内心,早已遭受了沉重的创伤。身为男人,尤其是身为知识分子的男人,自尊对他们而言,犹如生命一般重要。在这县城之中,自从当了秘书之后,杨伯君一直备受众人尊崇。县委副书记刘进京、县委常务副县长刘超英见到他,都会和颜悦色地唤一声  “伯君”;曾经的主任在退休之际,还是多亏了他从中周旋,才顺利解决了副县级待遇的问题;如今,虽说他还未正式拥有科级干部的身份,可在县城里,已然成为了众人眼中的有为青年。但,今天杨伯君的内心彻底受挫了,别说是没担任科级干部,就是当上了县级干部,在雷红英和徐小燕的眼里,也是没资格上桌吃饭的。

此刻,杨伯君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微微闭上双眼,内心深处也在暗自思索,这段恋情究竟还有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必要。回想起今日所经历的  “考验”,在他看来,这无疑是一场让自己颜面扫地的羞辱。

齐晓婷深知杨伯君此刻心情不佳,不愿多言,多半是因为在饭桌上,徐小燕对杨伯君冷嘲热讽,让他心里憋闷。于是,齐晓婷开口安慰道:“伯君呀,你千万别太把徐婶的话当真。徐婶以前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后来才进了商业局,这两年刚当上农信社的副主任,说到底,她骨子里还是个农村人。”

杨伯君沉默了许久,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着激烈的挣扎,才艰难地憋出一句话:“晓婷啊,我觉得咱俩不太合适。”

齐晓婷听闻此言,满脸诧异,急忙说道:“伯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都跟了你这么多年了,你现在居然说咱俩不合适?就这么点委屈你都受不了?你好好想想,今天晓阳嫂子不是也说了嘛,当年朝阳县长还只是个临时工的时候,人家都没有选择抛弃和放弃,看看现在,日子过得多美满。你呀,只要坚持下去,我让我爸给家里打个电话,家里的事儿,终究还是我爸说了算。”

杨伯君缓缓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感慨:“县长和我,虽说都是农村出身,对象也都是市长的闺女,可人家有通情达理、知书达理的父母,这差距,没法比啊。”

齐晓婷有些急了,提高了音量说道:“伯君,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父母不知书达理吗?我可告诉你,我爸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知识分子出身。我妈虽说没什么大文化,但这些年她结交的可都是些手握资源的官太太,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一点,你可不能胡乱评判他们。”

杨伯君此刻心情烦闷到了极点,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只是疲惫地说道:“算了,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晓婷啊,我觉得齐叔叔他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你看,到现在为止,咱们的婚事,你们家里人从来都没提过,这不明摆着,他们心里不满意嘛。”

东光公路虽说尚未正式通车,但已勉强能够通行车辆。两人驾驶着车,行驶在这条公路上。途中,有一段路还未完全贯通,需要绕路行驶,不过即便如此,相比绕道临平县,还是节省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在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车便抵达了东洪县城。

齐晓婷看着杨伯君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满心都是心疼,轻声说道:“伯君呀,你可别这样,你这个样子,我会担心的。要不,你今天就别去上班了,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吧。”

杨伯君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啊,沈鹏这个组长基本上不管事,他向来对工作不管不顾的。我要是再不去,调查组那边就没人管事儿了。”

齐晓婷听了,心中满是不满,抱怨道:“这个沈鹏也太不像话了,明明身为县委常委,还挂着组长的名头,却从来不履行组长的职责。他是组长,人却不在,到时候你们要是搞出什么事情来,责任可都得落到你头上;可要是做出了成绩,倒成了他的功劳。这沈鹏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呀,以后可得多留个心眼儿。石油公司的事儿,本来就错综复杂,里面的水很深……”

杨伯君接过话茬,说道:“县长给我这个机会,我要抓住啊,要是没有这个机会,我至少得干两三年端茶倒水的工作,才有机会外放出去当领导啊。所以,正因为他们有问题,咱们才能跟他们‘对着干’。要是他们没问题,那我的价值又该如何体现呢?”  杨伯君心里明白,石油公司的这笔烂账,不需要细查,从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就足以让石油公司的负责人丢进大狱。

齐晓婷将车开到了石油公司门口,望着杨伯君。此刻的他,虽说精心打扮过,像个新郎官一般,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极为颓废,仿佛被彻底击垮了一样。

齐晓婷满心的心疼,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父母为何就是不同意她和杨伯君在一起。她思来想去,回到工业局办公室后,便拿起座机电话,拨通了齐永林的号码。

此时的齐永林,正在中央党校参加学习。此次学习,时间安排并不紧凑,课程内容也不算满,多数时间还安排了交流活动与实地教学。此刻,他正在东投集团的办公室里,听取方建勇与胡晓云的工作汇报。齐永林的办公室非常宽敞,里面有一台彩色电视,正播放着省电视台制作的电视广告小片。

齐永林全神贯注地看完广告后,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广告,不太符合我们的预期啊。”

胡晓云轻轻拂了拂额头的碎发,满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行呢?我觉得拍得挺不错的呀。”

方建勇同时还兼顾着东投集团的诸多事务,一直等待着齐永林培训结束后,才会正式进行工作调动。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齐永林说道:“是啊,我也赞同晓云老总的看法。从广告的画面呈现,到广告用语的设计,都非常新颖独特。”

齐永林再次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商业竞争,不应仅仅局限于存量市场的争夺,更重要的是要创造新的市场需求。这个广告,没有精准地凸显出我们高粱红酒的独特优势,也没有将‘高粱红’深厚的历史底蕴展现出来。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广告片,别说用来推广‘高粱红’了,即便把主角换成五粮液或者茅台,似乎也并无太大差别。我们必须牢牢把握当下的消费特点和高粱红的特点,重新调整广告策略。”

方建勇和胡晓云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显然还没有完全理解齐永林所表达的核心观点。

齐永林见状,伸出手指,指了指电视屏幕,进一步阐释道:“这样吧,这是我们调整的第一个方向。具体的细节,你们还得和负责拍摄广告的团队进行深入沟通。我们要明确一点,我们打的不是‘价格战’,而是要塑造出与众不同的商品形象。一定要深度挖掘‘高粱红酒’背后上百年的酒文化,让消费者一看到‘三年陈’‘五年陈’这样的标识,就能联想到其独特的品位与深厚的历史内涵……。”

就在三人热烈讨论之际,齐晓婷的电话打了进来。齐永林一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齐晓婷的声音,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缓和下来,语气也变得温和许多。然而,听完齐晓婷在电话里的抱怨后,齐永林只是平静地说道:“晓婷啊,这件事你妈说得没错,我和你妈的意见是一致的。就这样吧,我这边还在开会呢。”

挂断电话后,胡晓云满脸笑意,主动问道:“市长,您家的小棉袄看来和您关系很亲密呀,这时候还打电话来和您交流想法呢。”

齐永林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唉,家里的事儿,都是些琐碎的家事罢了。”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胡晓云一眼,便不再多言。

杨伯君来到县石油公司后,刚在办公室坐下没多久,一同参与整顿工作的一个年轻小伙子便推门走了进来。小伙子手中拿着一叠文件,进门后,他小心翼翼地轻轻关上了门,随后神色神秘地走到杨伯君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杨哥,你今天上午出去,是不是没请假啊?”

杨伯君此刻心里正窝着一团火,心情烦躁到了极点,看到这小伙子,语气不自觉地变得强硬起来:“怎么了?”

小伙子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小声说道:“沈常委来了之后,没看到你人,可生气了。他说你外出连个假都不请,太不把他这个领导放在眼里了。”

听到这话,杨伯君这才猛然想起,自己今天去市里的事儿,确实没有向组长沈鹏汇报。不过,这并非是他故意为之,实在是压根儿就没见到沈鹏的人影,人都找不到,又怎么汇报呢?但现在看来,沈鹏肯定是误会自己了。

杨伯君连忙问道:“怎么,沈常委还因为这事儿说我了?”

县财政局的这位干部一脸认真地说道:“哎呀,杨哥,我跟你说,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胡玉生、田利民、吕振山他们几个一起作陪。饭桌上,沈组长可一直在说,你眼里只有县长,根本不把他这个常委放在眼里,还说既然这样,他打算把你退回原单位呢。”

杨伯君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感觉更加心烦意乱。毕竟,自己确实只给县长请了假,而疏忽了向沈鹏汇报。他急忙问道:“现在沈常委在不在?我得赶紧给他解释解释。”

财政局的干部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沈常委中午吃完饭就走了,说是晚上再过来。组长,我再给你汇报个事儿,胡总今天中午说了,今晚石油公司会派两辆车,带咱们一起出去放松放松。”

杨伯君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说道:“放松?放松什么?这才刚开始工作没几天,就要出去放松?我可不去。”

财政局的干部面露难色,说道:“杨哥,不去恐怕不行啊。沈常委都已经表态了,说今天所有整顿领导小组的同志都得一起去,还说是晚上的集体活动,谁都不准请假。”

杨伯君内心烦闷不已,可又不好发作。毕竟,自己只是个副组长,虽说心里明白和石油公司的人走得太近,对工作的开展极为不利,可在这个论资排辈的时代,“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自己连科级干部都算不上,就算有县长撑腰,在这种事情上,他也实在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杨伯君无奈地站起身来,伸手在额头上用力按压了几下,试图缓解一下内心的烦躁,最终只能无奈地说道:“既然沈常委都已经决定了,那要去就去吧。”

下午,我正在办公室里专心处理文件,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我抬起头,只见县政府党组成员、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彭凯歌,陪着一位老者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彭凯歌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如今正式回归岗位,履行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职责。此前,我已经和他谈过话,计划将他调到工业开发区担任工委书记。虽说我心里清楚,彭凯歌并非这个岗位的最佳人选,但在东洪县,总需要有人挑起这副担子。只能让新选拔的工业副县长多费心,把这块工作抓紧抓好,尽量弥补工业开发区班子能力上的不足。

看着眼前这位老者,我总觉得有些面熟,隐约记得他应该是一位离退休的老干部。

彭凯歌敏锐地察觉到我眼中的疑惑,连忙笑着介绍道:“朝阳县长,我来给您汇报一下,这位是咱们县政府的老黄县长,也是我的老领导,他以前主管过办公室工作。”

听到这话,我瞬间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在教育领域颇具威望的老领导黄县长。

对于老领导这个特殊群体,每一位现任领导都会格外重视,至少在表面上,一定会给予足够的尊重。毕竟,老领导们虽然政治影响力大不如前,但凭借着  “老领导”  这一特殊身份,在办事时往往无所顾忌,说话也直来直去。这其中,既有积极的一面,能为地方发展出谋划策;但也存在一定风险,若处理不好关系,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拿定丰县来讲,新县长因为得罪了某位老领导,老领导一气之下,喊了七八个老伙计直接把垃圾堆到了县长办公室门口,让前任县长颜面尽失,最后不得不做出妥协。

黄老县长身材魁梧,身高约莫有  1  米  8,体重少说也有  180  斤。虽然看起来虎背熊腰,气势不凡,但行动却十分灵便。他整个人精神抖擞,只是眼袋有些重,微微下垂,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我见状,主动起身,热情地说道:“黄老县长,这几天我去调研,可听说了不少您当年的事迹啊。东洪县的教育事业能在全市名列前茅,您当年打下的坚实基础,那可是功不可没啊。”

老黄县长听了,脸上露出一丝谦逊的笑容,客套道:“哎呀,县长,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啊,没人记得我们这些老家伙为东洪的发展做过什么贡献,倒是有人整天盯着我们过去的问题不放。我觉得这种风气可不好,一个人做了  100  件好事,不见得有人会记得;可要是做了  1  件坏事,别人就会揪住不放,这太不公平了。”

黄老县长深蓝色中山装洗得发白,上衣口袋别着一枚钢笔,随着他的步伐微微颤动。皮鞋底蹭过水泥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朝阳县长啊,”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老旧收音机里传出的电流声,带着岁月的沧桑。嘴角微微下垂,眼底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我们这些老干部虽然在政治上没什么话语权了,但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嘛。要是县里需要我们这些老干部做什么工作,我们这些老家伙非常乐意啊。”

这话轻飘飘地落在空气里,却带着无形的重量。我能感觉到他话里有话。

彭凯歌丢掉拐杖不过两天,走路时膝盖还会不自然地僵直,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像是踩在棉花上,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朝阳县长,我得给您汇报一下,”  他扶了扶滑落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谨慎,像是在权衡着每一个字,“这位黄老县长在老干部中很有威信。他是咱们县老干部协会的会长,经常组织大家开展活动。逢年过节组织聚会,平日里还牵头搞些文体活动,老同志们都很敬重他。”

黄老县长用食指摩挲着中山装的铜纽扣,继续说道:“唉,有时候不得不服老啊。你看同样是出了车祸,县人大的老焦到现在还在省城的医院躺着,再看看小彭,彭凯歌主任都已经活蹦乱跳了。”  他说着,还朝彭凯歌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那眼神里既有赞赏,又似乎暗含着某种深意。“我们这些老干部打算派两个代表到省城去探望一下老焦主任,希望您能在公车上给予支持。我们这些老干部身体都不太好,坐大巴车不仅晕车,还不方便。路上颠颠簸簸的,万一出点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我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看着彭凯歌说道:“彭主任,这事你来安排。一定要处理好。”

“老焦可是一位很有担当的干部。”  黄老县长挺直了佝偻的背,眼神里闪过一丝追忆,仿佛回到了和老焦并肩作战的岁月,“当年我担任副县长时,我们就提出了解决干部后顾之忧的事情,县委、县政府于是做出决定,要给科级以上干部的家属解决工作问题。当时可是县委主要领导拍的板、定的调,老焦具体负责抓执行呢。他做事认真负责,为不少干部解决了难题,大家都记着他的好呢。”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明白他句句都在为老干部考虑,希望能顾及他们的历史贡献,在民办教师这件事上网开一面。但我也清楚,他这是在恩威并施,话里话外都带着威胁意味,就像一把看不见的刀,隐隐架在我的脖子上。不过我心里憋着一股劲,就是不怕别人威胁。嘴上却只能客客气气地说:“黄老县长,县委、县政府是尊重老干部的。彭主任,正好您也在,用车的事情就由您来负责到底,一定要选派技术过硬、态度又好的同志去出车。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多照顾着点老同志。”

黄老县长摩挲着下巴,停顿片刻说:“朝阳县长,像您这么关心老干部的领导啊,不多了。”

彭凯歌连忙接话:“朝阳县长是一直关心老干部,焦主任在省城治病很不容易啊,县长都去看过他三次了。”

黄老县长满意地点点头,语气变得语重心长:“朝阳县长,咱们老干部是支持您工作的,看得出来,您也重视老干部的工作。大家相互支持、相互配合,才能做出成绩嘛。朝阳县长,我还是那句话,在东洪县,要是有什么需要老干部出面的,您尽管说,我们一定全力支持。但要是有些事做得不地道,寒了老同志的心,大家心里也都有杆秤啊。”

我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在盘算着应对之策:“还是那句话,我们会全力做好服务保障工作。一定不会让老同志们失望。”

另一边,在县石油公司那间狭小昏暗的办公室里,杨伯君正对着窗外发呆。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  5  点,而他  3  点才到单位。这两个小时里,他握着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纸张上凌乱地涂满了各种符号和字迹,就像他此刻纠结又扭曲的内心。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得他面前的照片越发清晰。

杨伯君看着齐晓婷的照片,照片里齐晓婷笑靥如花,眉眼弯弯,嘴角上扬的弧度仿佛能融化世间的一切。可一想到她是齐永林的女儿,他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开来。他提笔写下一句古诗:“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  字迹苍劲又带着几分落寞,每一笔都像是他内心痛苦的宣泄。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杨伯君像被惊到的兔子,手忙脚乱地将信纸揉成一团,丢进桌子下的垃圾桶。他的动作慌乱而急促,仿佛自己是被人捉奸在床一般。

沈鹏单手插兜,将包扎着绷带的手夹在腋窝下,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眼神里满是傲慢。他的皮鞋擦得锃亮,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在宣示着他的地位。“杨秘书,上午您去哪里公干了?”

杨伯君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哎呀,不好意思啊,沈常委,上午我和晓婷回了一趟市里。”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沈鹏的眼睛。

沈鹏冷笑一声,眼皮下垂斜目看了一眼杨伯君,整了整领带:“伯君啊,你现在可是脱产在这里搞工作,还是副组长。说句不好听的,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其他同志会怎么看你呢?一点规矩和纪律都没有,这支队伍我还怎么带啊?”

杨伯君涨红了脸,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辩解。他不敢说出是给县长请了假,生怕沈鹏误会他拿县长压人,只能局促地搓着手道歉:“沈常委,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下次一定提前向您汇报。”

沈鹏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杨伯君肯定是给县长请了假。这两天他正和毕瑞豪忙着工业园区设企业的事,那项目需要的资金像个无底洞,银行贷款利息又高得吓人,所以毕瑞豪想拉些有头有脸又有实力的人入股。

沈鹏瞥了眼杨伯君,故意刁难完后说:“今天晚上石油公司做东,大家一起去曹河县吃点特色。你作为副组长,要注意不能脱离群众,不然的话,这次工作干完,你在县长面前的表现我可不好汇报。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这前途可就悬了。”

杨伯君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却只能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本想给齐晓婷  打个电话,还没等行动,胡玉生就和田利民、吕振山走了过来,吕振山大嗓门一喊:“汽车已经准备好了,各位领导可以出发了。”

出了办公楼,三辆锃亮的轿车停在大院里。沈鹏迈着四方步,胡玉生很快为沈鹏拉开了车门。杨伯君看着胡玉生和田利民也跟着上了那辆车,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自己之前观察有误,沈鹏和胡玉生之间的关系不错?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就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杨秘书,走吧,怎么样,坐后面的那辆桑塔纳?”  吕振山拍了拍杨伯君的肩膀,他身上浓烈的烟味熏得杨伯君皱了皱鼻子。

杨伯君对桑塔纳并不陌生,自从当上县长秘书,跟着县长出门坐的都是桑塔纳。他拉开车门,动作熟练又自然。车子发动,朝着曹河县驶去。路上,吕振山是个自来熟,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讲着各种奇闻轶事,从哪个领导又换了新车,到哪家饭店的饭菜最可口,唾沫星子乱飞。杨伯君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倒也长了不少见识,只是心里的烦闷却丝毫没有减轻。

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车子驶入曹河县城时,天边只剩下一抹暗红,像是被鲜血染红的绸缎。街道两旁的路灯陆续亮起,昏黄的灯光将人影拉长又缩短。酒桌上,推杯换盏声此起彼伏,划拳行令的声音震耳欲聋。杨伯君喝得头晕脑胀,本想借酒消愁,却没想到愁绪更浓。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流下,烧得胃里火辣辣的,可心里的苦涩却怎么也冲不散。

酒足饭饱后,沈鹏大手一挥:“走,带你们去放松放松!”  众人跟着他来到一家卡拉  OK  歌厅。霓虹灯在夜色里闪烁,五颜六色的灯光不停地变换着,门口穿着暴露的迎宾小姐朝他们抛着媚眼,那眼神勾人魂魄。杨伯君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走进这种灯红酒绿的场所,心里既紧张又好奇,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包间里,五颜六色的灯光不停变幻,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胡玉生拿起话筒,一首《上海滩》唱得豪情万丈,颇有大哥风范。他的声音浑厚而有力,仿佛真的置身于那个风起云涌的上海滩。沈鹏也不甘示弱,一曲《笑傲江湖》唱得撕心裂肺,那高亢的嗓音在包间里回荡,震得杨伯君耳膜生疼。杨伯君缩在角落里,像只落单的丑小鸭,看着眼前纸醉金迷的场景,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自卑感。他盯着沈鹏和胡玉生潇洒自如的样子,越发觉得普通家庭的孩子和领导干部子女之间,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他们举手投足间的从容、豪放与大气,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而自己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眼神渐渐变得迷离。酒精在体内作祟,让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几个穿着暴露的妙龄少女走了进来。她们眼神轻佻,举止大胆,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香水味。不一会儿就各自找目标坐了下来。有个长发女子挨着杨伯君坐下,身上廉价的香水味直冲他的鼻腔,那味道刺鼻而浓烈,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杨伯君本就喝了不少酒,此刻更是晕头转向。女子甜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软软糯糯的,像是带着钩子,勾得他心里痒痒的。包间里混乱的场景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音乐声、谈笑声、女子的娇嗔声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他转头看向吕振山,只见这个快  50  岁的工会主席,一手拿着话筒唱着《迟来的爱》,一手在怀里女子身上肆意游走。那女子娇笑着,扭动着身体,配合着他的动作。唱完一曲,两人竟然在昏暗的灯光下热吻起来,那画面看得杨伯君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仿佛有无数只手在里面搅动。

他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出包间,刚到走廊就扶着墙吐了起来。胃酸涌上喉咙,烧得他眼泪都出来了。那个长发女子贴心地跟了出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又似乎隐藏着某种不易察觉的善意。

等杨伯君吐完,擦了擦嘴,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他的声音虚弱而沙哑,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女子咯咯笑着,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哥哥,您还挺有礼貌。”

这一声哥哥,让杨伯君身体都要酥了。  两人就在走廊里聊了起来,杨伯君得知她家中有个弟弟要上学,父母都瘫痪在床,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不得已才干这一行。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奈和辛酸,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重锤,敲在杨伯君的心上。他心里一软,对这个苦命的女子生出几分同情。

杨伯君摸出钱包,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三百多块钱,那是齐晓婷让他买礼品的钱。他犹豫了一下,手指在钞票上轻轻摩挲着,内心在挣扎。但看着女子那期盼又带着一丝绝望的眼神,他还是抽出三张百元大钞递给女子:“妹妹,我也不宽裕,只有这  300  元了。以后,找个正当工作吧。”

女子难为情的道:“家里没有门路,去找什么工作?还是干这个,遇到像哥哥这样的好心人,我受点苦和累,也是值得。”说着,就在杨伯君的胸膛上抚摸起来。

走廊里灯光昏暗,少有人经过,杨伯君看着这善解人意的女子怦然心动,不知不觉间,说话也大胆了一些。妹妹,你要是愿意,就到东洪来找我,给你安排个工作还是没问题。

这女子抬起头,一脸深情的看着杨伯君,说道:“哥哥,一看你就是领导,不是买卖人吧?”

杨伯君好奇的道:“这都能看出来”。

这女子道:“哥哥,你和那些臭男人不一样,你是正人君子。”

这女子干这行这么久,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又不毛手毛脚的客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激,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两人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间竟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仿佛找到了久违的知己。

等他们回到包间,里面早已空无一人。灯光依旧闪烁,音乐却已经停止,只剩下一片寂静。杨伯君傻眼了:“不会吧,这领导怎么都走了呢?”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女子挽着他的胳膊,娇笑着说:“哥哥,您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我们这里唱歌喝酒只是开胃小菜,他们都在楼上的单间里享受生活呢。”  她的语气暧昧而挑逗,眼神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杨伯君心里  “咯噔”  一下,顿时明白了女子话里的意思,一股燥热从脚底窜上头顶。但他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喃喃道:“太不像话了,都是些领导干部,喝酒怎么能这样呢?”

“哥哥,您年龄不大,原则性还挺强。实话告诉您,我们这里接待过厅级干部呢。”  女子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得杨伯君脑袋嗡嗡作响。他脑海里闪过政法委书记李显平的脸,心里的防线开始摇摇欲坠。他一直坚守的原则和价值观,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女子见他犹豫,直接挽起他的胳膊往楼上走。她的力气很大,拉着杨伯君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移动。说道:“哥哥,他们要明天早上才走,我送您上去休息吧。”

杨伯君无奈摇了摇头,只得跟着这女子出了包间,上了楼梯,楼上和宾馆无异。推开包间门,粉色的床单、暧昧的灯光,一切都在刺激着杨伯君的神经。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和情欲的气息,让他感到窒息。

这女子进门口,轻轻关上门,一把将杨伯君按在墙上,顺势也就亲吻了起来。杨伯君压抑许久的不满和欲望瞬间爆发,他一把抱住女子,将她丢在床上……

就在两人即将赤裸相对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快开门,警察!”  那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将杨伯君从欲望的深渊中惊醒。

女子反应极快,滚下床抓起衣服裹在身上,看了一眼在床上惊魂失措的杨伯君,轻声道:“哥哥,对不起了。”接着,就躲在床边大声喊道:“救命啊,有人强奸!”

说出这句话时,她同情地看了杨伯君一眼,那眼神里,不知是愧疚还是心疼。杨伯君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这时,紧紧关着的包间门被一脚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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