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克莱蒂亚狂想曲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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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朱也没想到自己有机会见证一对新人。
卡德里薇饱含赧意,向他说了自己正在筹备与密尔沃的婚礼,她从南半球来,一直在远离市井的教堂旁居住,除了必要的交际,她几乎偏安一隅。
“五年前,舒斯特神父收留了我和密尔沃,我们想入乡随俗,但又有些留恋。”
早餐结束,她解开了身上束的围裙,低声和遗朱说,“密尔沃最近总是躲着我,但我知道他正在攒钱给我买一颗珍珠。”
“他都藏得这么严实了,你怎么看出来的?”正在帮忙收拾碗盏的遗朱问。
“他会去教堂下面的啤酒地窖装瓶盖,这些我都知道。”
即便在没有办法缩短距离的时代,相爱的人总会心有灵犀。
遗朱觉得奇妙,往下问道:“那你能猜到珍珠是颜色吗?”
“银白色,还会是项链。他知道我喜欢这个。”卡德里薇无比笃定,又喃喃道,“爱比阴谋更难隐藏。”
卡德里薇在爱这方面表现得像个侦察大师。
遗朱忍俊不禁:“西朗斯神父会很乐意为你主持婚礼的。”
“他会吗?神父是大主教,我请不起的吧?”
私下给神父些辛苦费是约定俗成的事, 遗朱知道海因茨不会收这类酬劳的。
他眉梢舒展,向卡德里薇提起了格兰的风俗:“有新有旧有借有蓝。既然珍珠是新的,我去为您借一对受到祝福的银色耳环。”
将黛绮在佩洛西郡说的话复述出来的时候,遗朱才领悟其中深意。
原来黛绮和伊芙琳是一对恋人。
回顾佩洛西郡的种种,遗朱被自己笨笑了。
爱果然比阴谋更难隐藏。
-
今日下午,海因茨和舒斯特开了布伦达教堂祭坛旁边的藏书廊,让慈心院的孩子们来读书。
学业不能荒废,但镇上的财政支出覆盖不了,贵族们要读的文法学校也耗资巨大,根本兼顾不了底层。
遗朱随海因茨坐在藏书廊的外边,提起卡德里薇的婚礼。
还不熟悉本地风俗的海因茨,在主持仪式上仍是往日的程式。他在这些守则上有些古板,连年长的舒斯特神父都有说他“虔诚地有些拘谨”。
就是小古板呗!
但他还是应下了卡德里薇的托付。
遗朱一直屏息等他下一句驱赶自己,没想到海因茨似乎忘却了这件事,自顾自地交代了日程:“我下午要去郡上,市长家,你要不要……”
遗朱:我懂了,因为太忙没空管我。
怕他玩转折,遗朱即刻截断:“嗯?早去早回。”
海因茨犹豫着邀他同行,悬在嘴边又咽回去,迟迟未说。
他还在纠结措辞,藏书廊里的琳琪出来了,卡德里薇给她扎麻花辫,现在却成了一顶小鸟巢。
她一出来,其余几个捣蛋鬼也出来,围在祭坛旁喂舒斯特神父养的鸽子。
琳琪趴在遗朱旁边的石板上抱怨着,手里还拿了两根红色的花绳:“好蓝(难)读呀,我头发要掉光了。乔,让我歇歇,咱俩来比赛翻花绳吧?”
遗朱接过了琳琪手里的花绳,舒斯特神父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了银色小梳子。
遗朱目睹着海因茨亲自给女孩扎了新辫子,手法很娴熟。他看得瞠目结舌:“真漂亮。”
海因茨眼都没抬,好像习以为常:“桃乐西的发饰也都是我来挑。”
不愧是张嘴就说要给孩子当教父的人。
遗朱也想不遑多让,但败北。
因为琳琪说着想要花绳“蜘蛛”,他最多只能编出一只“蝴蝶”,窸窣的翅膀看起来萎靡不振。
陡然间,一阵巨大的响动传来,祭坛上方盘旋着一只通体棕色的直升机,螺旋桨像在天幕把云层搅出漩涡。
喂鸽子的孩子把鸽食撒了一地,急赶着就去追飞机了:“大画眉!大画眉!”
带孩子们翻花绳和喂鸽子这两样事,都不如这只“画眉”来得有吸引力。
不过话说回来,绿林郡空域应该管控得更加严格,这片地域没有人造停机坪,也没有规划民用机场。
所以此次降落多半是经过批准,或者说打过招呼的。
教堂的管控区,能批准的人只有眼前这一位。
明显知道内情的海因茨,此时自顾自端着银色的盏碟去喂鸽子。
他说:“你们吃饱了先歇一歇,不要急着抛弃我去找玩伴……”
遗朱:神父还会吃醋呢?
屈膝蹲伏着的神父,冷不防地问了一问:“你和他走吗?”
遗朱没反应过来:“谁?去哪里?”
海因茨:“战争公墓那里——”很偏远。
遗朱应激道:“怎么像一日三餐一样准时准点!你又赶我?”
“那不说这个。”海因茨擦拭了手,坐回位置上,“他们都走了,没有人和你玩翻花绳。”
“海尼,你很英俊,但你真不风趣。”遗朱故意带些审视,“像一枝没有香气的花。”
海因茨的英俊,让遗朱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日耳曼血统,淡青色的眼眸无悲无喜,时刻带着不容侵犯的秩序感,像一尊餐风露宿的雕像。
明明是循规蹈矩的品格,却更容易招蜂引蝶。
这尊雕像又说不中听的话了:“倘若你住在教堂,我们要少见面。如果做不到,我不知道把你安置在哪里。”
遗朱承诺:“我做得到。”
海因茨叹息着:“我是说我做不到。”
话没听完的遗朱以为他又要开始念经,自顾自地转身调整手上的花绳,选择给自己保留一份清净。
海因茨看着旁边献上来的大扑棱蛾,听见遗朱说:“看我这只蝴蝶,它喜欢馥郁点的花。”
明知道的结果,劝也没用。
海因茨的手指绞着另一根花绳,慢条斯理地编织出一张漂亮的网,把遗朱手上的大扑棱蛾子兜牢了。
海因茨难得地开了个玩笑:“再飞呢?被我逮捕了。”
再飞呢?
再飞呢?
缠住蝴蝶的每一个孔眼,都像在咧嘴嘲笑遗朱。
遗朱扣着海因茨的手,从孔眼里穿出来一只大不敬的中指,骂他。
“幼稚鬼。”
-
遗朱领着琳琪,去看了盘旋在教堂上的“画眉”。
直升机的气动布局是单旋翼,直降的时候带起一股势要摧枯拉朽的风。
琳琪刚梳的麻花辫朝一个方向挥去,舒斯特神父的修士袍被带地老高,遗朱刚系的领带,险些被风从过低的夹克拉链里刮出去。
目力所能及,驾驶舱上的男人戴着黑框护目镜,头上是棕色的夏季头盔,他正在对颈项处的麦克风讲话,确认和塔台的联系。
他随手解开了四个定点的安全带,卸下了携行背心,银黑色的鞣制飞行员夹克展露无遗。
护目镜下,塔菲石一样的眼睛因笑意而成了月镰形状,他高耸的眉骨不再凌厉。云丛筛落的日光,有生命意识一般麇集到他身上。
从直升机的驾驶舱跃下,在摘掉耳机和麦克风前,他没有低头看表盘。
因为这翠绿成茵的草甸上,有一名头发被吹得蓬蓬乱的青年把绿浪踩在脚底、敞着怀抱奔过来。
遗朱不是教堂的遗鸥,不属于这个世纪。
他此刻唯独属于克劳德的生命历。
降落的云和塔台再见,和遗朱问好。
“皇家空军飞行员克劳德·斯洛温,巡航完毕。”
“遗朱,CiaoC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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