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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平阳之战


  内史各县的集结点在洛阳。内史并不带兵,而是由尉府派出官员统领。他们在洛阳稍加休整后,立即过河,到怀县接受进一步训练。

怀县城外设了可容纳两万人的军营,整训各路人马。河内、东郡和上党的士卒不在怀县集结,他们在朝歌接受集训。

最先到达的是河东郡一万人和三川郡五千人。经过十天集训后,他们被派往朝歌接受进一步训练。

十天后进驻的是关中和太原士卒。关中地域过于广阔,先行到达的是较近的几个县。尉府控制着各县的行动,抵达一万人后,就组织过河。

十天后,关中和南阳的士卒也到了。尉府于十天后,再两万人过河。如此循环,保证集训基地紧张有序地开展训练。

怀县集训十天后,部队出发到朝歌,在那里进行攻城训练。开始五天是进行模拟训练:在一个土围子或土山旁边进行火力掩护、冲锋、爬城训练。后五天则是进行实战训练:部队被拉到中牟城下真刀真枪地冒着箭矢进行冲锋。士卒必须保持阵型,冲到城下,在城墙上爬到一人高,待敌军掷下石块才许撤回来。

实战训练就是比模拟训练效果好。真正地在箭矢下进行过冲锋,并看见同伴被箭矢射倒,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的严肃的神情。

以进攻中牟作为训练手段,是上党守王翦想出来的办法。中牟远离赵地,孤悬于外几十年,一直为赵国所有。现在,邯郸与中牟之间的联系被完全切断,攻克中牟已经有了基础。但如果立即强攻,可能损失巨大;重兵久围,又可能师老兵疲。拿中牟练手正合适!每一批两万人,攻打五天后撤下来,继续开往前线,士卒损失不大,也不会产生什么疲劳。但中牟则不然。既不敢出城反击,也不敢不认真守城,一个不小心,城池可能就被攻破了。身不由己地成了秦军的陪练。

桓齮觉得这个办法很好,让王翦和上党士卒留下,一边防止中牟人出来冲击模拟训练,一边作为教练,教授那些新到的士卒进攻技巧。两千上党士卒这次成了“老油条”,带着一帮新兵在城下来回奔跑,犹如儿戏;爬起城来直如猿猴,数丈高墙转瞬即至。

朝歌训练完毕的士卒即开往安阳。在进行短暂的整训后,即投入攻打邺地城邑的作战中。

邺,泛批赵长城外漳水与黄河之间的大片区域,在特殊情况下,太行山以东的河内地区也被泛泛地包括在邺地之内。这里是魏国最早从戎狄手中夺取的山东之地,著名的西门豹就因为治理这片区域而成为一代名臣。这里地处漳、河两条河流之间,水源不缺,只是经常泛滥。如果水利工程完备,这里就是良好的农作区,也具备优良的交通条件;而如果水利失修,那就是一片泽国,苍荑遍地。基础设施的投入,对这里的经济影响很大。

随着魏国的衰微,这里的投入越来越少,水利失修的情况越来越多。但这里由于临近邯郸和两条河流,商业十分发达,农业也还有老本可吃,人口并不少,城邑一处连着一处。

杨端和一般安排五千或一万人,先行进攻那些较小的城邑,让士兵们积累经验和信心。夺取一座城邑后,一般安排占领了城池的部队进驻这座城邑。随着后续部队源源推进,邺地的城邑一座座被攻克。

随着这片区域内最大的城邑平阳被最后到达的陇西、北地、关中的士卒攻克,邺地的城邑已经被秦军完全控制。在这一过程中,赵长城守军严阵以待,邯郸内外再次被动员。但赵军始终不敢出长城与秦军野战。

但是东武城的平原君府却收到了赵王的文书:“秦人肆妄于邺,邯郸谨守其城邑,君其击之!”

平原君的封地东武城在邯郸东北三四百里赵、齐边界,但平原君的封地可不只限于一城,大致上漳水以北的河间区域,也可以说河间部分不属于魏国的区域,都是平原君的封地,人口取整有十万户,实际可能更多。这块封地是邯郸东北的门户,属于邯郸外围防御的一部分,但也有极强的独立作战能力。这片区域处于齐、魏两大强国的半包围之中,边界地带有周密的防御设施。

当秦军向邺地推进时,东武城和邯郸一样,也进行了紧急的动员,全体邑民都被编入行伍,进入各城邑准备作战。现在赵王令东武城主动出击,完全超出了东武城的能力许可。平原君与赵王之间进行了反复讨价还价,最终决定邯郸与东武城各出兵五万,共十万人进入邺地作战。

按理,当秦军在邺地展开军事行动时,平原君就应该发兵进入邺地;这时,秦军大军未集,邺地还有大批城邑可守,是反攻的好时机。但赵军是邯郸、东武城两地联合作战,邯郸部队要进入东武城,粮草都到位后,平原君才同意出兵。这就耽误了出兵的时机。等到东武城的大军出动时,邺地已经只剩下平阳一城。

反击邺城的大军统由平原君的大夫扈辄统领。扈辄用兵极为谨慎,他从漳、河两河之间渡过黄河,用两条河流掩护他的侧翼,只以一条宽不过三十里的正面,稳步向前推进。

在当时,一个五百人的营作战正面大约为二里,三十里的正面只需要十五六个营约八千人就能填满,而扈辄手里有十万人,这样的战线可以铺出十多条来。扈辄的算计是,沿漳、河两岸进军,可以最大限度地保卫邯郸和东武城,同时,密集的阵型也能对秦军造成巨大的压力。秦军再凶猛,也不可能一下子杀透十余道战线吧!

基于这种保守的思路,扈辄行动极为缓慢,军队呈线形层层推进,秦军已经完全夺取了平阳,扈辄还没有将军队完全渡过河来。已经前进至邺城的桓齮可以从容地应对扈辄的进攻。

他见扈辄这种类似缩头乌龟似的阵法,心中暗暗好笑。他只以关中军五万人正面迎战,其他人监视长城内的赵军,不令他们出城助战。

桓齮的战术十分简单:弩手以密集的箭矢杀伤赵军,逼赵军冲出来作战。而当赵军走出河弯区域时,他的侧翼就暴露了,秦军可以从两翼向赵军发起进攻。

五万秦军,一万都是弩手,戈戟兵四万人,除了什伍长拥盾外,没有特殊的盾牌兵,也不配长矛兵。他们部伍整齐地从所在的各城邑前出到距离赵军三十里的城邑周围宿营。

这一夜,双方都在紧张焦灼的战前准备中渡过。

第二天鸡鸣,秦军开始点军,在城邑中吃饱餐一顿,开始列阵。

秦军分成两队,正面三万人,弩手一万列在最前,两万戈戟兵列在后面。右翼靠近黄河一侧布置了两万戈戟兵。士兵们按照新的战法,相互之间间隔五步疏散排列。赵军则以盾牌兵居前,弓箭兵在后,矛、戈戟兵夹在两者中间。

秦军率先前进,而赵军阵型不动。当两军相距约百步时,赵军中间射出一阵箭雨。秦军听到弓弦声和箭矢飞出的呼啸声,迅速跪伏在地。赵军的箭射程不足,几乎都落在秦军阵前,只有少部分落入阵中,但几乎没有射中任何人。

弩兵以跪射姿势射出手中的箭。由于弩可以直瞄,一万弩手几乎个个都有神箭手的准确性,箭贴着盾牌的上方、下方、侧方穿越而过,射中了后面的赵军,受打击最大的就是站立起来射箭的赵军弓箭手:拉弓射箭可不能蹲着或跪着,只有双腿发力,才能保证拉满弓。而秦军的弩都是蹶张弩,要坐在地上,用脚蹬开张弩,这不仅降低了受箭面积,而且射程远较弓箭为远。赵军的弓箭几乎都落在秦军阵地的前沿,而秦军的弩则可以越过赵军的四层步卒,命中最后一排的弓箭手。当前面一排弩手射出箭,重新拉弓时,后面一排弩手的箭也有充足的杀伤力。

这种不对称的杀伤力几乎在第一轮齐射时,就清除掉大部分弓箭手(一线的弓箭手只有二千人),而弓箭手一般是什伍长,他们的损失对于赵军是致命的。当第二轮齐射从盾牌边缘透入,射中普通步卒时,赵军一线就动摇了,他们大叫一声,拖起中箭的同伴,就往后跑。在他们的身后,是装备精良的亲卫,他们喝令后退的赵军返回前线作战,并斩杀跑到阵前的逃兵。

在亲卫的督战下,已经失支斗志的赵军只得重新掉过头来,在鼓声的催促下向秦军阵地冲锋。而秦军阵中的弩手不慌不忙,沉着地射出手中的箭,待赵军冲到距离秦军阵地不过二十步时,秦军一线步卒杀出。

大部分赵军都在冲锋的过程中中箭,秦军冲出后,赵军几乎没有抵抗,就被砍翻在地。第一线的一万赵军就此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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