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御药局“无间道”:一根舌下的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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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陈越的值房里飘着淡淡的竹木气息,他手里拿着个小锉刀,正对着几块不同质地的木料和竹片比划。小禄子轻手轻脚地引着一个人进来,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来人约莫四十上下,身材微胖,穿着一身浆洗得有些发白的御药局管事太监服色,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焦虑,眼神躲闪,刚一靠近,就不自觉地用袖子掩了掩口鼻。
“大人,这就是我本家叔叔,福贵。”小禄子低声介绍。
那太监福贵立刻躬身,声音带着点讨好,又难掩愁苦:“奴婢福贵,给陈大人请安。冒昧打扰,实在是……实在是没法子了。”他说话时,总下意识地侧过脸,不敢正对着陈越。
陈越放下手中的木料,神色温和:“福贵公公不必多礼,小禄子不是外人,你的事他跟我说了。来,坐下慢慢说,到底怎么个情况?”
福贵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屁股挨着半边凳子坐下,苦着脸道:“陈大人,您是不知道,奴婢这张嘴……唉,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味儿重!平日里在药局里,跟那些药材打交道,味儿杂,还不显。可这一出门,或是跟太医院那边的大人们交接……就,就惹人嫌了。”他越说声音越低,脸上臊得通红,“前儿个,太医院的刘太医,指着奴婢的鼻子说,‘福贵,你这张嘴比那陈年的药渣子还冲,再熏着贵人的药材,仔细你的皮!’扬言要禀明总管,把奴婢调去……调去刷洗恭桶呢!”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哀声道:“大人,您可得救救奴婢啊!真要去了那地方,奴婢这辈子可就完了!”
陈越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哪里仅仅是口臭的问题,分明是太医院那帮人借着由头排除异己。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福贵,发现他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些许药材碎屑,看来在御药局确实是个干活的。
“公公别急,既是病,就有治法。”陈越温声道,“你且张开嘴,我瞧瞧。平日饮食如何?可觉得口干口苦?”
福贵依言张开嘴,一股混杂着食物腐败和胃气的味道隐隐传来。陈越面不改色,凑近仔细观察,只见他舌苔厚腻发黄,舌体胖大,边缘还有齿痕,尤其是舌根和舌下那片区域,也就是舌下腺开口的那片区域,积聚着一层明显的黄白色黏腻垢物。舌下静脉略显迂曲,周围的黏膜还伴有轻微的红肿,唾液显得粘稠。
“是是是,”福贵连连点头,“奴婢在御药局当差,时常错过饭点,吃得油腻。夜里也常觉得嗓子眼发干发苦,饮多少水都不解渴。”
陈越心里有了谱,这病根,八成不在单纯的肠胃虚火,而是脾胃运化不利,湿浊内停,上泛于口,加上口腔自个儿没打扫干净,特别是那舌下腺开口、牙龈沟这些犄角旮旯,成了藏污纳垢的“贼窝”,日子久了,湿热交蒸,可不就发酵出这么一股子“陈年佳酿”的味儿么。
“福贵公公,”陈越直起身,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你这毛病,根子不在五脏六腑,也不在肠胃,就在这舌下的方寸之地。”
他心里暗爽,一个简单的口腔卫生问题,就成了许冠阳送上门来的一个绝佳的突破口。一个能让他把钉子,稳稳地扎进太医院后院的完美机会!
“不……不在肠胃?”福贵愣住了,满脸的不可思议,“可……可太医院的几位大人都说是咱家脾胃不和,给咱家开了好多清热败火的苦药汤子,喝得咱家现在看见药碗就想吐,可这味儿……还是一点没见好。”
“那是他们找错了方向。”陈越从自己的工具箱里,取出一件他花了一上午时间精心制作的“神器”——一根用上好的薄竹片,削得极其光滑,前端打磨成微微卷曲的弧形,看起来像个小小的刮板。
“此乃‘清舌竹刮’。”陈越向福贵展示着,“你的问题,在于舌下的这片区域,乃是咱们口水汇聚之处,也是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日子久了,食物残渣和口水里的脏东西混在一起,腐败生臭,自然就……气味不佳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亲自示范。他让小禄子又端来一碗用细盐和薄荷汁调配好的、温热的盐水漱口液。
“来,看着我的动作。”陈越对着铜镜,将那光滑的竹刮伸入口中,用极其轻柔的力道,从舌根下方,由内向外,轻轻地刮了一下。
福贵和小禄子都凑过去看,只见那竹刮的前端,果然刮下了一层极细微的、黄白色的黏腻垢物。
“看到没有?病根就在这里。”陈越将竹刮上的污垢在丝帕上擦净,然后用盐水漱了漱口,“福贵管事,你来试试。记住,力道一定要轻,如春风拂柳,切不可用力过猛,伤及黏膜。”
福贵将信将疑地接过那看似简陋却触手温润的竹刮,这东西能行?他在御药局多年,见过的珍奇药材不少,这等朴素的工具还是头回见。但看着陈越笃定从容的眼神,他还是学着陈越的样子,笨拙地操作起来。
起初他还不敢用力,试了几次后,胆子才大了一些。当他真的从自己舌下刮下那层厚厚的、积攒已久的污垢,再用那带着淡淡咸味和薄荷清香的盐水漱口后,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清新了!
“来,哈口气试试。”陈越鼓励道。
福贵忐忑地,轻轻对着手心哈了一口气,自己先闻了闻,随即眼睛猛地瞪大了!那股纠缠他多日、自己都能隐约闻到的浓重异味,竟然真的淡了大半!虽然还有些许残留,但比起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口中那股粘滞感也减轻了许多。
“这……这……”福贵激动得手都有些抖,站起身就要给陈越行大礼,“神了!真神了!陈大人,您真是扁鹊再生!奴婢……奴婢……”他语无伦次,几乎要落下泪来。
陈越笑着扶住他:“公公言重了,不过是找准了地方,因势利导而已。这竹刮你拿着,然后抬手将手里剩下的一小包自己配制的、混有干薄荷草叶的细盐也递给他:“这是我特调的漱口盐。你每日早晚饭后用一小撮配小半碗温水漱口,记住,吃完饭之后一定要按此法清洁。贵在坚持,不出三日,保你口气清新如雨后青草。
还有,饮食务必清淡,少食肥甘,睡前莫再进食。”
福贵接过竹刮和那包散发着清香的盐,双手都在颤抖。他“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给陈越跪下了,磕头如捣蒜:“陈大人!您就是咱家的再生父母啊!大恩不言谢!您救了咱家的命啊!”
陈越将他扶起,看着他眼中那充满感激与彻底依附的光芒,心中明了,这颗钉子,算是彻底埋稳了。
当晚,值房内灯火通明,福贵再次登门,这次他脚步轻快,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手里还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食盒。
“陈大人,奴婢又来叨扰了。”他恭敬地将食盒放在桌上,揭开盖子,里面是几样造型精巧、香气扑鼻的御膳点心,“这是御膳房刚出的枣泥山药糕、荷花酥,您出诊辛苦,尝尝鲜,垫补垫补。”他搓着手,脸上堆满笑,气色明显好了许多,“托大人的福,奴婢按您说的法子清理了两次,嘴里清爽多了!晚间去送药材,碰见刘太医,他盯着奴婢看了好几眼,愣是没再提那茬儿!奴婢这心里,总算踏实了!”
陈越拈起一块荷花酥,笑道:“有效便好,贵在坚持。湿性粘滞,非一日可除,还需耐心调理。”
福贵凑近几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推心置腹的诚恳:“大人,您是小禄子的主子,小禄子叫我一声叔,那您也就是我福贵的恩人!大恩不言谢,往后,御药局里,但凡是您用得上的药材、器具,只要不是宫禁里明令严控的,您开个单子,奴婢豁出脸去,也想办法给您弄来!”
他左右看看,确认无人,又补充道,语气带着几分隐秘的自得,“不瞒您说,我们御药局自个儿也有些采买的门路,有些各地进贡的好药材,或是西域商队带来的稀罕物,库存记账,跟太医院那边,不全是一本账。奴婢在局里经营这些年,几个关键库房的钥匙,还是能摸得到的。”
陈越心中一阵狂喜。这简直就是打通了一条隐蔽的、稳定的、还能绕开许冠阳监控的“战略物资补给线”啊!这意味着,他未来许多天马行空、需要特殊材料的“黑科技”牙科方案,都有了实现的可能!
但他面上却不显,只温和道:“那日后,少不得要麻烦福贵公公了。”
“不麻烦!不麻烦!能为大人效力,是奴婢的福分!”福贵连连摆手,脸上笑开了花。
送走千恩万谢的福贵,陈越在灯下铺开一本崭新的空白书册,这是下午他让小禄子特意去内务府领来的上等宣纸册子。这本册子,不同于那本必须上报给太医院备案的《铜针使用登记簿》,而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真正的“核心技术数据库”。他给这本册子起了个霸气的名字——《陈氏牙病百科大全》。
他提起笔,在第一页,郑重地写下了第一个非“铜针”疗法的病例:
“弘治十一年十月初九,患者福贵,御药局管事。症见:口臭浓烈,舌苔黄腻,舌下腺开口处污垢堆积,诊为湿热蕴结,口腔滞留。治法:清舌竹刮刮拭舌下腺开口区域,细盐配薄荷叶温水漱口。效果:异味立减,粘滞感消。备注:此案可见,局部洁治之于口臭,其效甚捷,非独清火一途。”
写完福贵的病例,他又翻开了那本官方的《铜针使用登记簿》。上面,已经记录了从李沣的深龋、到魏尚书的牙髓炎等两个成功案例。
他看着这些名字和病症,开始尝试用现代医学的思维进行归纳总结。他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宫中的太监和品阶较低的官员,多患蛀牙、牙髓炎等“硬组织”疾病,这可能与他们饮食不规律、卫生条件差有关;而像皇后、甚至李沣这种级别的官员,牙周问题和因饮酒、食甜导致的口腔酸环境问题则更为普遍。
他用炭笔,在另一张纸上,开始绘制一幅简易的“紫禁城牙病地图”。
他心里想,这张地图要是越绘越详细,将来简直就是一本“大明官场生活习惯与健康报告”啊。口臭……或许不仅仅是病那么简单,在某些需要近距离交谈的场合,它甚至可以成为一种社交武器,一种判断对方生活状态、甚至是获取情报的“利器”。
这种超越了单纯治疗的、更广阔的、甚至带有些许“暗战色彩”的牙科商业帝国可能性,让陈越感到一阵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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