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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许冠阳陷害陈越的阳谋“出炉了”


就在陈越沉浸在自己的“大数据分析”中时,紫禁城的另一端,许冠阳也正展开着他的新一轮阴谋。

第二天上午,乾清宫暖阁内,许冠阳正躬身向皇帝呈递一份精心准备、装帧精美的奏陈。他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簇新的仙鹤补子官袍,显得格外郑重。

“陛下圣明!”一见到朱祐樘,他便先送上了一顶高帽,“自陛下下旨规范铜针以来,太医院上下无不感佩陛下整饬医典、防微杜渐之远见!”

朱祐樘听了,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许冠阳见状,立刻话锋一转,图穷匕见:“只是……臣近来听闻宫中嫔妃、公主们私下议论,言说铜针虽好,终究是金属利器,用于凤子龙孙、六宫粉黛之金口玉齿,总显得有几分‘刚硬’,与我宫中温润雅致之风尚,略有不符。”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的表情。

“臣斗胆设想,”他抛出了精心准备的诱饵,“若能研制出一种‘非金非玉’、晶莹剔透、既能有效洁牙、又能作为精巧摆件赏玩的‘水晶洁牙匕’,那才真正能彰显我天家之气度,与宫中的美玉名瓷相得益彰。此物若能功成,亦是陛下仁德教化、泽被苍生之体现啊!”

“晶莹剔透”、“赏玩之趣”、“泽被苍生”……这几个词,直接挠到了朱祐樘这位文艺皇帝的痒处。他本就对各种精巧的器物抱有浓厚的兴趣。

“哦?”他的眼中,果然流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此物……当真能造得出来?”

许冠阳心中大喜,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一个借着皇帝的“兴趣”而设下的、全新的、更具杀伤力的难题,即将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陈越的肩上。

皇帝的口风很快传到相关衙门。陈越拿着那道“着陈越酌情办理,各相关衙门予以配合”的模糊口谕,踏进了工部衙署。接待他的是位姓钱的工部郎中,乃是许冠阳远房侄女婿的同窗,面上客气,言语却滑不溜手。

“陈大人,久仰久仰!您这‘水晶洁牙匕’的构想,真是别出心裁,听着就雅致非常,令人神往啊!”王郎中捧着官窑青瓷茶盏,慢条斯理地吹着浮沫,笑容可掬,“可这水晶雕刻,非是寻常匠人能为之,需得寻访苏杭或是滇地的顶尖巧手,这些大师傅,工期排得满满当当,价钱嘛……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再者,要雕琢器具,需得通透无瑕、毫无绵裂的水晶料,这等料子本就难得,多用于贡品,价格堪比黄金啊,而且数量有限,需得提前一两年预定。”

最重要的是,”他放下茶盏,双手一摊,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工部行事,最讲究个规矩章程。您这‘洁牙匕’具体是何形制?长短、厚薄、弧度有何讲究?有何特殊功用?需得先有详细的图纸说明,明确用料、工时,做出预算核算,再经御用监批准备案,纳入采买序列,工部才好依例承办呐。这一套流程走下来,顺利的话,没个一年半载,怕是……”

他语重心长,字字句句都在程序、技术和成本上打转,背后若隐若现的,是许冠阳那张阴郁而得意的脸。

很快,司礼监又传来更明确些的口谕,皇帝肯定了这设想,让陈越“尽心竭力,务必制成”,但话说的好听,依然没有追加一分一厘的拨款,意思很明显:东西我要,面子我要,钱你看着办,事你得给我办成、办好、办漂亮!

一道看似是“恩宠”的圣旨,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技术、材料、程序三重壁垒,外加资金断流的无解死局。许冠阳的这一招阳谋,玩得确实高明。

从工部回来,陈越一头扎进了值房,在桌上铺满了桑皮纸,拿起炭笔开始写写画画。

小禄子气得脸颊鼓鼓,一边给陈越换上新沏的六安瓜片,一边忿忿道:“大人!这分明就是许冠阳那老匹夫使的绊子!水晶?还要晶莹剔透?他怎么不让您直接上天摘星星,用那北斗七星给您磨一把呢!工部那钱郎中,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跟许冠阳肯定是一伙的!”

陈越接过茶盏,掀开盖碗,一股清冽的茶香扑鼻而来。他呷了一口,感受着那微苦回甘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反而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这就是许冠阳的阳谋。他知道我没钱没人没资源,所以故意捧杀我,给我出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想用这冗长的技术研发、高昂的成本和复杂的衙门流程,活活拖死我,耗尽我在陛下那里的恩宠。”

他将手中的炭笔一扔,靠在了椅背上。

水晶?开什么玩笑,别说大明朝,就算是在现代,用纯水晶手工雕刻精密医疗器械,那成本也得飞上天。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死路。

他摒弃了“水晶”这个华而不实的思路,开始逆向思考。皇帝要的,是“晶莹剔透”、“非金非玉”、“赏玩之趣”。满足这几点,不一定非得是水晶啊!

他的脑海里,飞速地闪过各种可能的替代材料。琉璃?太脆。玛瑙?不够透明……

突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琥珀!

他想起了之前为王公公补牙时,从许冠阳那里“勒索”来的那块琥珀!融化后的琥珀,不仅具有一定的透明度,而且冷却后也有相当的硬度,最关键的是,它具备热塑性,可以通过模具来塑形,大大降低了加工难度!

他心里豁然开朗:水晶玩不起,琥珀或许可以想想办法?这玩意儿,在御药局应该不算顶级珍品。福贵那边,不知道能不能帮我搞到一些品质稍次、或者加工剩下的琥珀边角料……

一条巧妙绕过工部技术壁垒,利用御药局私下渠道和自身化学知识的全新破局路径,在他的脑海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们设下的是材料的死局,那我就从材料里,杀出一条生路来!

夜深了,值房内只点着一盏孤灯,灯花偶尔爆开一个小小的亮光。陈越不再用桑皮纸,特意铺开一张雪浪纸,用镇纸压平,借着昏黄而温暖的光线,手持兼毫笔,开始细细勾画“琥珀洁牙匕”的初步构想图。他思考着如何利用琥珀加热软化的特性,将其塑造成适合刮舌、按摩牙龈的流畅造型,如何设计手柄处的防滑纹理,甚至考虑是否可以融入些许银丝作为装饰和加固……

就在这时,小禄子匆匆推门进来,带起一阵微凉的夜风,脸色带着几分从外面带来的凝重:“大人,刚听慈宁宫那边相熟的小柱子传来的消息,太后娘娘的头风病又犯了,这次疼得尤其厉害,据说凤额两侧搏动跳痛,畏光畏声,连帐幔都放下了两层,太医院院判亲自带了人去看,用了平肝熄风的汤药和针灸,效果不大,宫里上下都提着心呢,万岁爷都亲自去探视过了!”

陈越手中的笔猛地顿住了,一滴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小点。太后头风?他蹙起眉头,放下笔,指尖无意识地在砚台上摩挲,陷入沉思。

严重的口腔疾病,比如未萌出的智齿压迫神经,或者深度的、接近牙髓甚至已引起根尖周炎的龋坏,其引起的放射性疼痛,有时症状确实会表现得如同剧烈的偏头痛,甚至精确到颞部(太阳穴附近),伴随畏光、畏声……太后凤体尊贵,日常诊疗未必细致到口腔深处,太医院那帮人,思维定势,只盯着头风治,也是有可能的……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头浮现。

他拿起笔,在那晕开的墨点旁,缓缓写下两个字,笔力透纸:“牙源?”

他看着那跳跃的、昏黄的灯花,思绪如同被点燃的引线,飞速蔓延。太后反复发作的头风,再加上之前修复金牙时,太后亲赐的那块可以“每月自由出入御用监金库一次”的“金牙御守”金牌……这两者碰到一起,或许不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麻烦,而是一个能将许冠阳那“水晶洁牙匕”的华丽陷阱彻底填平,甚至反过来利用,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绝佳机会?

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若是能解太后风疾之苦,这功劳,岂是区区一个华而不实的“水晶洁牙匕”所能比拟的?届时,陛下面前,谁才是真正的“有心人”,可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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