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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镇江大捷


与此同时。

    鸭绿江,圣安娜号船艉甲板,当林浅看到镇江西门城楼着火时,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陈良策死守镇江之心已定,林浅劝说不动,便在二人最后一次见面时,提出了这个炮击镇江城的计划。

    具体来说,就是陈良策以身为饵,吸引鞑子兵在佟养真府邸前聚集,以冲天花与火药为信开炮,尽可能多杀些鞑子兵。

    为了引鞑子上当,就要避过鞑子哨骑眼线。

    林浅命圣安娜号停泊在李朝境内的一处海湾中,在鸭绿江只留一条鸟船关注镇江动向。

    陈良策需要做的,就是在圣安娜号驶来之前,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为此,林浅将此行携带的所有碳热剂都给了陈良策,又给了他一桶掺了铅弹的火药。

    虽然圣安娜号为准确轰击佟养真府邸,已进行过多次练习,但这年代影响舰炮命中率的因素实在太多,炮弹又都是实心铁弹,杀伤力有限。

    林浅无法保证仅靠一两轮炮击,就将鞑子统帅轰死,为此又制定了放火烧城楼的计划。

    林浅让陈良策以易燃物封堵城门,又让他往城中撤退前,在四个城楼中,各藏一名士兵,等城中火炮一响,就用碳热剂在城门放火。

    若看到鞑子统帅逃窜,就将城楼引燃。

    这就是林浅留的最后一个后手了。

    此时看,圣安娜号单舷十四门火炮,终归是弹药投射量太低了,竟没能将鞑子将军当场轰死,还是让他跑到了西门。

    虽说西门也在火炮射程内,但离圣安娜号足足一公里,已经是极限射程了。

    这个射程内能否射中目标,基本全看天意。

    林浅没有更新命令,火炮甲板就一直朝着西门极限距离发射。

    距离太远,加上天黑,林浅拿着望远镜,都看不清炮弹落点。

    又过五轮炮击,林浅终究放弃幻想,命令雷三响朝镇江城内发炮。

    就算轰不死鞑子将军,把鞑子兵轰死一些也好。

    此时镇江城四门皆燃起熊熊烈火,鞑子兵围困城中,无处可去,正适合关门打狗。

    火炮甲板上,雷三响不停催促士兵装填发射,青铜炮身烫的吓人,手离得近些都能感到炙热,若不小心碰上,恐怕都得掉层皮。

    有炮兵用沾了淡水的棉布棍擦拭炮管,发现水珠在炮管上根本待不住,刺啦刺啦的来回滑动,不一会工夫便被蒸干净了。

    炮兵连忙汇报道:“梢长,炮管过热了!”

    雷三响已杀的脑袋发烫,眼睛发红,闻言心中一惊,急忙叫停发炮,亲自把手放在炮管上空试,只觉片刻工夫,掌心就已烫的发痛。

    炮管热到这种程度,再装填火药,很可能会直接引燃、炸膛。

    雷三响忙向上层甲板喊道:“炮管过热了!”

    白浪仔将火炮甲板的情况传递给林浅。

    林浅:“命令船只转向,右舷对敌!”

    命令一层层下达,小半个时辰后,大帆船完成转向,右舷火炮发出怒吼。

    后面一个时辰,右舷火炮又进行了二十多轮炮击。

    林浅再次命令掉头,换左舷炮击。

    一整晚下来,这种转向掉头足足进行了三次,左右侧船舷火炮轮流冷却开炮,实心铁弹足足射出了八百多发,从底仓往火炮甲板运火药的船员,累的筋疲力尽。

    其实林浅知道,过了这么长时间,城内的鞑子死的死、逃的逃,困在城中的鞑子即使有,也定然很分散,强行开炮杀伤有限。

    只是这次杀鞑子的机会,是明军以性命换来的。

    区区炮弹、火药的消耗,与陈良策率及手下一百明军的性命相比,根本无足轻重。

    哪怕城中还有一个鞑子,他的炮火就不会停。

    日出东方,照亮鸭绿江畔。

    借着晨曦阳光,可见镇江镇已是千疮百孔,硝烟弥漫。

    整片东面城墙已大片垮塌,连带着城下的夯土都矮了一截。

    肉眼望去,城中几乎看不到一座完好的屋舍,甚至大部分街道都被瓦砾废墟覆盖,真如一片绝地。

    林浅拿出望远镜,看向城中,此地本是佟养真府邸,此时仅剩一片断壁残垣,几乎无法辨认,甚至连明军、鞑子兵的尸体都看不到,全都被废墟、瓦砾盖住。

    林浅又望向西城门,这是塞壬炮射程极限,受损较轻,整个城楼都垮塌下来,周围能看到不少残肢碎尸,两侧营房、民居受损不重。

    整个城内、以及周围荒野,都没见到一个鞑子兵。

    想必是经过一夜狂轰滥炸,已然撤退了。

    林浅收回望远镜,抬头望天:“陈兄弟,安息吧。”

    随即沉声下令道:“向广鹿岛航行。”

    接替大副岗位的白浪仔传递命令:“升帆,航向西南,左舷迎风!”

    出鸭绿江后,圣安娜号至广鹿岛与船队汇合,一同向南澳岛方向驶去。

    ……

    与此同时,镇江以西的驿路上,一队镶蓝旗残兵正骑马前行。

    这队兵马约有十几人,士气萎靡,低着头前行,人人都是灰头土脸,身上衣甲大多残破,还有人负了伤。

    兵马正中,有一个单马拉的简易车架,车架上铺着茅草,茅草上躺着一人。

    此人光头留辫,身着镶蓝旗棉甲,面庞上满是煤黑,双眼闭合,神情安详。

    正是大金四大贝勒之一,镶蓝旗旗主阿敏。

    阿敏上半身并无伤口,只是自胸口起,都已烧的焦黑,自小腹以下更是不翼而飞,只剩下半截了。

    只有半截身子的好处是,马拉车轻松,速度不慢。

    坏处是人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昨晚阿敏本已逃到西门,结果被城门大火拦住去路,又突遭火炮袭击。

    整个西城门楼垮塌下来,正将阿敏和他的巴牙喇亲军尽数埋在其下。

    阿敏骑术精湛,在城楼倒塌的一瞬就向后躲避,这才没被完全埋在废墟中,留了个半尸。

    周围的鞑子骑兵,见旗主贝勒爷被埋在城楼废墟之下,纷纷来救。

    只是阿敏胸口压了根大梁,其重何止千斤,根本抬不动,而且其上还燃着熊熊烈火。

    鞑子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能将阿敏尸身拽出一点,眼看再不当机立断,阿敏非给当场火葬了不可。

    只得拿出手斧,将阿敏小腹以下砍断,带着半截尸体在城中东奔西走,终于等到城门火势小了之后,逃了出来。

    阿敏尸体,由骑兵护送,行进很快,仅三天后,就运抵辽阳努尔哈赤的行营。

    当看到阿敏的半截尸体后。

    行营中所有贝勒、大臣的脸上,都布满了震惊。

    要知道在四大贝勒中,阿敏一向以能征善战,勇猛无畏著称,其弓马骑射无一不精,是巴图鲁中的巴图鲁。

    他二十余岁就与努尔哈赤长子褚英率兵五千攻克罕山城,二十七岁将乌拉部覆灭。

    三十三岁在萨尔浒、尚间崖等地大败明军,击溃刘綎部,逼的明军游击乔一琦自缢身亡。同年随努尔哈赤灭亡海西女真叶赫部。

    可谓是战功赫赫。

    而且他战时最喜身先士卒,常亲率巴牙喇亲军冲锋,历经大小战争无数,多次亲身涉险,都奇迹般的挺过来了。

    这样的人,本应是翱翔天际的雄鹰,震慑山林的猛虎。

    怎么会在一小小的镇江战死?

    与阿敏光辉璀璨的前半生相比,身死镇江,实在反差太大,实在过于荒唐,乃至令人不敢相信。

    就连一向以沉稳谋略著称的四贝勒皇太极,都是一副诧异神情,两次确认阿敏尸首,才接受事实。

    与众大臣的震惊慌乱相比,努尔哈赤还算镇静,他问过镇江之战的详情,又问了两军战损,明军动向等。

    运阿敏尸体回来的女真兵道:“明军守城的有一百余人,已尽数战死。镶蓝旗死伤……约有五百余人,基本都是被明军炮舰轰伤。”

    话一出口,营房里的气温,仿佛都低了几度,周遭越发安静,都能听到众贝勒大臣的呼吸声。

    “旗主战死后,镶蓝旗大军就退出了镇江城,据哨骑报,那明军炮舰对镇江城,整整轰击了一晚,因旗主战死,各牛录无人统帅,所以炮舰后续动向,无人知晓……”

    本已压抑到极点的气氛,愈发恐怖了。

    明军炮舰不仅神乎其技的出现在镇江城外,还莫名其妙的消失,那岂不是说,辽东每一个沿海堡垒,自此都在那炮舰的威胁之下了?

    金州、复州、盖州,岂不是自此都不再安全?

    他们大金历经与大明多番血战,好不容易打下了辽东,本想以此为基业争霸天下。

    却不想刚到手的基业,还没在手中捂热乎,就要四处受明军侵扰?

    此时此刻,全体贝勒大臣,心中都不免升腾起一股绝望,他们女真人少,强于汉人的只有弓马骑射一条。

    如今汉人有了此等火炮,未来该如何与之抗衡?

    浑河血战的场面,众贝勒大臣都还历历在目,那一战明军还没此等火炮,就已经强的可怕,如今岂不是如虎添翼吗?

    而且入冬后,大汗大概率要进军广宁,若是广宁城上有这等大炮驻守,到时别说能不能攻下。

    就连守卫辽东都成了问题。

    努尔哈赤将众人神色看在眼中,不屑的笑道:“再厉害的弓箭,拿在猴子手中,也只是块木头;再圆滑的鹅卵石,拿在勇士的手中,也是能取敌人性命的利器!

    汉人取胜,依仗的无非是水师和火炮,真在陆地上动起真格的,汉人绝不是对手,萨尔浒的战果,还不够令人信服吗?”

    听了这话,贝勒大臣们又重新燃起希望。

    是啊,想当年,大汗十三副铠甲起兵,不也把手持火器的大明军队在萨尔浒全歼吗?

    决定战争胜利与否的条件,不在兵器,而在将士,只要士兵勇猛效死,将领赏罚严明,大明就是有再多神兵利器又能如何?

    努尔哈赤沉声道:“皇太极!”

    “大汗!”四贝勒皇太极出列。

    “我命你率兵前往镇江,一来重新夺回镇江,二来查明那炮舰、火炮的消息,想办法为我大金所用。”

    “是!”皇太极大声应道。

    议事已毕,努尔哈赤下令厚葬阿敏。

    三贝勒莽古尔泰站出来道:“大汗,镶蓝旗的这些残兵怎么办?他们没保护好旗主,理应处死!”

    努尔哈赤目光扫过,运阿敏尸身回来的牛录额真吓得浑身颤抖。

    努尔哈赤开口:“他们不是阿敏的巴牙喇亲军,又将旗主尸体运回,不仅不该罚,还应重重奖赏其勇敢,退下领赏吧!”

    “谢大汗!”牛录额真跪地磕头。

    努尔哈赤又对皇太极寒声道:“去了镇江,把所有汉人都杀了,给阿敏陪葬!”

    “是!”皇太极苦涩应下。

    众贝勒大臣退下后,努尔哈赤回到后院,终于强撑不住,只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身子左右摇晃,跌坐在地上。

    侍从连忙上前搀扶。

    “滚开!”努尔哈赤厉声怒喝,而后他望着天空,心中默默立誓。

    无论是谁杀了阿敏,今后定要将其千刀万剐!

    ……

    数日后,皇太极乘快马,在百余亲军保护下,到了镇江。

    早在路上,他就通过哨骑得知,现在的镇江已是一片废墟,明军已弃城而走。

    故他才敢只带百余亲兵,轻装前行。

    即便已听了镶蓝旗牛录额真的汇报,可亲眼见到那炮舰对镇江的破坏时,皇太极还是不免心中剧震。

    他是不认可大汗的那套“猴子”、“勇士”的说法的。

    在皇太极心中,落后就是落后。

    想战胜大明,除了要学他们的文化、语言,笼络住他们的官吏、地主,更重要,还要把大明先进火器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

    皇太极立马于镇江城外,哨骑禀报不绝。

    “贝勒爷,奴才沿鸭绿江北上百里,沿途拖克索尽数毁弃,没见到汉人身影。”

    “下去吧。”

    皇太极面无表情,内心却在滴血。

    此番镇江失陷事小,阿敏死了也不算大事,鸭绿江畔的农庄毁弃,人口流失,才是对大金的沉重打击。

    辽东虽土地肥沃,可天气严寒,本就粮产极少,加上人丁稀薄,更是难以供给大军。

    大汗为减少粮食损耗,甚至不惜在辽阳、沈阳等地开展“杀穷鬼”的行动。

    可以说,鸭绿江畔的这几十处农庄,是大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是大金产粮的大后方,是明年征广宁,未来攻破山海关的军粮关键。

    就这么一役就没了……

    明军这招釜底抽薪,果然够狠!

    “贝勒爷!”

    心中哀嚎之际,又有哨骑来报:“奴才在城里发现了这个!”

    哨骑说罢翻身下马,从马兜中取出一物来。

    皇太极定睛看去,只见是个圆形的铁疙瘩,有双拳大小,想来就是明军的炮弹了。

    皇太极伸手接过,掂了掂,约有十余斤重。

    他在萨尔浒、辽沈、浑河都见过明军火器,从无一个能发射这么重的炮弹。

    皇太极又道:“城中还有其他火器吗?”

    哨骑道:“镇江城都被瓦砾埋住了,奴才只找到这个,贝勒爷若有命,奴才再派人去细找。”

    皇太极摇摇头,大金有限的人力要用于耕种、战争,哪有去翻瓦砾的工夫,将炮弹交给身边巴牙喇壮达:“拿着这个去辽阳,找汉人将领、工匠,问明白是什么火器。”

    “是!”巴牙喇壮达听令,带着本队人马,往辽沈方向飞驰而去。

    身旁有人提醒道:“贝勒爷,大汗让我们把这镇江的汉人杀尽……”

    皇太极冷冷道:“镇江还有汉人吗?”

    他手下本想说,镇江四周没有汉人了,还可以去杀别处的,总之汗命不可违抗,大汗只想让汉人死,至于死的是哪里的,大汗不会在乎。

    只是看见皇太极冰冷面孔,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

    皇太极所部在镇江查探之际。

    十余条水师战船悄然登陆皮岛。

    受辽东巡抚王化贞命令,来收复镇江的毛文龙,在看到皮岛百姓,得知镇江大捷,再亲眼看到镇江城惨状和四散探查的鞑子兵后,完全惊呆了。

    皮岛百姓口中的何千总,从头到尾,里里外外,彻彻底底,透着邪门。

    首先,辽东是三月份陷落的,王化贞第一时间得知消息,调集兵马,就派了毛文龙来镇江。

    那何千总,怎么可能比他还早到一步?

    要知道,调集船只、准备船员、征调粮草都要时间。

    那何千总,莫非有未卜先知之能吗?

    其次,何千总自称是辽东经略熊廷弼手下。

    熊廷弼手下有没有这号人,他毛文龙还不清楚吗?

    况且辽东经抚不和,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巡抚王化贞主攻,所以积极的派毛文龙来镇江。

    而辽东经略熊廷弼主守。

    这不仅仅是策略问题,这背后还牵扯到党政,王化贞是反东林党的。

    在大明,万事万物都可以糊涂,唯独党争是一板一眼毫不含糊的。

    熊经略要是愿意派人到镇江,也不会被人认为是态度暧昧的骑墙派了。

    最后,也是最让毛文龙震惊的一点是。

    这位何千总,凭一己之力,生生将镇江城轰成一片废墟,将三万余鸭绿江畔的辽东难民接到皮岛。

    这种大手笔,究竟是谁做的?

    连他毛文龙,辽东的正牌游击将军,此行东拼西凑,仓促成行,也只带了不到两百人啊!

    这所谓的何千总……区区一个千总,能做出此等大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事已至此,毛文龙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询问了皮岛居民,听到的都是何千总如何平易近人,如何救苦救难,如何气度不凡,如何令人心驰神往。

    有用的信息当真是少之又少。

    唯独知道的是何千总麾下,大多为南方口音。

    这条信息基本没用,大明九边战事频发,常有南兵北调的例子。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浑河血战,就有四川白杆兵、广西狼军参战。

    尤其是水师中,南方人更多。

    就连他毛文龙自己都是浙江人,手下也大多是南方兵。

    总之,这何总兵身份成谜,来历成谜,去向也成谜,立下这惊世大功,不声不响的就走了,竟然只带走了三千余难民,连动机也成谜!

    毛文龙心底装满疑问,当真是说不出的别扭。

    犹豫许久之后,还是迫不得已,照实给巡抚写战报。

    他是有贪下这惊世大功的想法,只是皮岛三万百姓都是何千总大功的见证者,他没胆子谎报军情。

    战报很快随船送往广宁。

    巡抚王化贞,见了眉头皱成川字,若是毛文龙在面前,非要破口大骂。

    如今党争何等激烈,他这巡抚与经略也已是势如水火,这关口上,来个莫名其妙的“何千总”,这不是平白给局势添乱吗?

    是以王化贞略一思量,改了战报,将镇江大捷、转移难民的种种功劳,全都安在了毛文龙身上。

    这样毛文龙得了战功,他王化贞也能在经抚之争中,压熊廷弼一头!

    ……

    七月中旬。

    巡抚王化贞的战报送达京城,顿时朝野震动,一扫辽沈陷落的巨大阴霾,群臣百姓,无不欢欣鼓舞。

    这可是自努尔哈赤起兵,誓师伐明以来,大明的唯一大捷了。

    首辅叶向高奏折中,将毛文龙比作古之班超、耿恭,赞其真乃“奇侠绝伦”,其战术“稍得兵家用奇用寡之法”。

    兵部尚书王在晋,盛赞此捷为“空谷之音“,闻之令人心驰神往,茶饭不思。

    连久在深宫不出的天启皇帝也破例放下木工活,赞叹毛文龙乃“忠臣良将”。

    内阁当即按圣上的大政方针,破格提拔毛文龙为副总兵,同时号令登莱水师接应毛文龙,并令辽东巡抚王化贞和经略熊廷弼“酌议进止”。

    所谓“酌议进止”,就是商讨反攻之策的委婉说法,也即朝廷实际上支持了王化贞的策略。

    这也就意味着,反东林党势力经此一役,气焰大涨。

    同时,司礼监秉笔太监魏进忠因深受圣上宠爱,赐名为“魏忠贤”。

    朝野中的反东林党势力,也隐隐有往魏忠贤身边靠拢的趋势,“阉党”这个称呼渐渐成型。

    镇江大捷,本是好事,但由于带来的战略转变以及党政加剧,对大明朝廷却是喜忧参半。

    只是这种深层次的危机,已被大胜的喜悦完全掩盖住了。

    整个京师,都沉浸对“中兴盛世”的幻想之中。

    ……

    在朝廷诸公,弹冠相庆之际。

    圣安娜号已于七月底,返回了南澳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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