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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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所长和赵亮不知道恋童癖这个词的具体含义,但变态两个字他们是懂的。
而且他们怀疑的方向,和周奕的意思差不多。
毕竟继父再喜欢继女,视若已出,晚上睡一张床,还给孩子洗澡。
要么是心大到一定程度了,要么就是有问题。
“我闺女才四岁,我现在就已经不给她洗澡了,都是她妈来弄。我老婆说是儿大避母,女大避父。”赵亮愤愤不平地说。
周奕问道:“苗根花母亲说的这两件事,还有其他人证明吗?”
赵亮点点头:“我们问过苗根花的弟弟苗壮,他的表述虽然没有他母亲那么详细,但意思基本上差不多。”
“哦,苗壮就在采石场工作,不过不是干苦力,平时替他姐夫跑个腿开开车啥的。他说马伟昌对他挺好的,对他姐他妈都挺好的,所以对他外甥女好,他也没觉得有啥不对劲。”
周奕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苗壮二十一岁,大概率没什么文化和见识,估计不会往那方面想。
陈所长开口了:“我们都觉得,马伟昌对葛芳芳好像好得有点过头了,但想来想去,这件事好像跟葛芳芳失踪也扯不上关系。正好小赵提到了你,说你是大城市来的,又是刑警,见多识广。正好他也要来还自行车,所以我就顺便跟着来了,听听看你有什么想法。”
陈所长这话说得很坦诚。
周奕从先前的信息中也能分析出来他们的困境。
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莫名其妙失踪了,这案子对派出所来说,可不算小了。
然后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异常的信息,但这些信息又只是可疑的现象,不是结论。
那就没法改变这件事的性质,也就没理由让县局出面,往更严重的方向去调查。
而本地派出所又人手不够,经验不足。
再加上他们的观念里,也并没有很强的纪律意识。
以及前面发生的事情让赵亮对周奕产生了信任,所以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找上了周奕。
要不然全国每天那么多案子,哪儿有这么巧的事。
“两位,我其实警龄不算长,你们都是值得我学习的前辈,尤其是陈所长,应该年过半百了吧?”
陈所长点了点头。
“在您这么丰富的从警生涯面前,我这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嘛。”周奕把话说得漂漂亮亮的。
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可能您在基层扎根更深,以及在领导能力方面是我望尘莫及的。但在一些刑事案件上,我确实也有幸跟着我的领导和同事耳濡目染得多一些,所以我就简单说说我的想法。要是说得不对,你们也别见笑。”
两人连连点头:“好,你帮我们分析分析。”
陈所长不想让他有压力,还补充了一句:“但说无妨。”
“葛芳芳是个六岁的小女孩,本身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如果可以排除意外和拐卖这两种情况,那剩下来的唯一可能就是被人为控制了。
人为控制的话,无非就是两种情况,要么绑架、要么谋杀。
事发是七月二十二号,已经过去四天了,如果是绑架勒索赎金的话,早就应该通知孩子家人了,不可能等到现在都没有动作,这不符合绑架犯罪的逻辑。
所以用排除法,剩下的答案就只有谋杀了。
如果怀疑谋杀的话,那就得分析犯罪动机了。之前我怀疑马伟昌的理由,是他可能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和苗根花有分歧,因此怀恨在心,把葛芳芳视为了阻碍。
但从目前发现的种种线索来看,我承认我分析错了,至少马伟昌对葛芳芳并没有敌意,或者说没有表现出敌意。
至于他是否有着病态的恋童癖,这个待会儿再分析。
犯罪动机无非就是情杀、仇杀和财杀。
没有绑架勒索,孩子失踪或死亡这件事也不太可能会引起金钱上的变化,那为了钱杀人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情杀和仇杀在这起案件里,理论上是一回事,因为一个六岁的孩子不可能引发这种犯罪动机,针对孩子的真正目的其实是针对大人,也就是针对苗根花。
至于为什么不是马伟昌呢。
原因也很简单,虽然马伟昌很喜欢葛芳芳这个继女,但如果有仇人针对马伟昌,那首选目标必然会是马伟昌和前妻生的亲儿子,而不是一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
所以针对苗根花的可能性更大。
苗根花结婚生育都比较早,今年才二十八,也就是说在她当寡妇的三年里,她只有二十二到二十五岁。
这个年龄在城里,很多女人甚至都还没有结婚,加上她小寡妇的身份,是很容易招蜂引蝶的。
虽然我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尊重人,但通常情况下,同样的年龄阶段,未婚女性和离异女性在对两性关系和婚姻关系上的态度是不同的。
俗话不是说嘛,寡妇门前是非多。
这个是非指的就是男女关系。
所以我认为,因为苗根花再婚之前的情感纠纷,导致有人对苗根花伺机报复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下一步可以找苗根花,重点了解一下她的社会关系,看看有没有对她进行长期纠缠,爱而不得的人,以男性为主。
另外村里面苗家的人际关系,最好也找村长了解下,看有没有什么仇家,跟什么人发生过矛盾之类的。
毕竟,农村里普遍文化程度较低,很容易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结仇报复。”
这还真不是周奕危言耸听,上一世类似的事情可没少见,祖祖辈辈生活在同一个村子里的人、还有妯娌之间、兄弟之间,为了一块地、甚至一棵树,最后酿成惨剧的事情可不少。
当然城里也有,楼上楼下,为了噪音,为了晾衣服滴水,最后动刀子的事情周奕也没少处理。
陈所长连连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这个方向是该好好查一查。”
赵亮疑惑地问:“那这个马伟昌就不查了?”
显然,他对马伟昌疑似猥亵葛芳芳这件事很在意。
“马伟昌对葛芳芳的态度,确实不太正常,可以进一步调查一下,尤其是问苗根花本人,她作为孩子的母亲,真有异常,不可能毫无察觉的。”
周奕皱着眉说:“但如果马伟昌真的对葛芳芳有猥亵行为,那他杀害葛芳芳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兴许是苗根花发现了他的变态行径,所以他恼羞成怒,杀人灭口?”赵亮说。
周奕缓缓摇头:“不对,如果是苗根花或者其他人发现了马伟昌的行为,他想杀人灭口,那不应该是杀害发现这件事的那个人吗?没道理对葛芳芳下手啊,这样不仅不能杀人灭口,反而会更容易暴露。”
赵亮听完周奕的话,忍不住同意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
突然他又问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呢,就是目前还没人发现,但是马伟昌对葛芳芳做的事情,不仅仅只是猥亵而已。而他害怕被人发现,所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只要葛芳芳不见了,那就算死无对证了。”
“赵哥,你说的这个可能性确实有可能存在。不过里面还有几个细节在逻辑上无法成立。”
周奕知道赵亮所谓的“不仅仅是猥亵”的意思是什么。
“什么细节?”
“首先,马伟昌待在西坪沟的时间并不长,这个很容易证实的。我虽然不知道他和苗根花结婚的原因是什么,但结婚之后,苗根花并没有跟着他搬到城里去,而是依旧待在西坪沟,苗家对马伟昌而言,似乎更像一个旅馆,隔三差五来住一阵子。”
“这种情况下,马伟昌能和葛芳芳单独相处的机会有多少呢?就算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是要做出强奸这种犯罪行为,且当时及事后不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呢?”
“苗家可不止苗根花一个人,还有她母亲和弟弟。而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可能未必分得清什么是猥亵,但强奸这种暴力行为,是会造成实质性的痛苦和伤害的,这么小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马伟昌经营西坪沟附近的采石场,村里很多人都靠他吃饭,包括他的小舅子苗壮。也就可以肯定,苗家应该就是靠他供养的。这就意味着,马伟昌在苗家应该是座上宾一样的身份。就算退一万步说,看在钱的面上,苗家人把这件事给隐瞒下来了,那马伟昌就更没有理由对孩子痛下杀手了。”
“何况让孩子的妈妈、姥姥和舅舅都忍气吞声,这种概率几乎为零。真忍气吞声了,面对你们的问话时,孩子的姥姥也就不可能提到洗澡这种事了。”
“其次就是案发时间,七月二十二号当天,葛芳芳失踪时的行为轨迹是和村里其他小孩一起玩耍分别后失踪的。”
“如果马伟昌是激情犯罪,没把持住做了禽兽行为,然后想毁尸灭迹。那就应该是在强奸行为发生的同时或紧接着,那样的话葛芳芳当天就不可能出去玩了。”
周奕顿了顿说道:“除非……”
赵亮忙问:“除非什么?”
“除非,七月二十二号当天,又发生过什么事,导致马伟昌情绪失控,冲动之下做出了伤害葛芳芳的事情。”
周奕觉得,单从谋杀的角度而言,马伟昌杀害葛芳芳的动机并不充分。
但如果是激情杀人,情绪失控之后失手杀人,事后为了掩盖罪证,毁尸灭迹,反倒是有可能的。
那这种情绪失控,最大的出现可能,自然就是和苗根花的争吵了。
“可是……”赵亮显然还是执着于马伟昌的嫌疑。
这时陈所长开口了:“我觉得周奕说得很有道理啊,就往这几个方向调查就行了。反正如果有发现什么葛芳芳疑似被害的线索,就可以往县里报了,这种涉及人命的刑事案件,还是得县里来办,这也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情。”
陈所长的态度其实相当明确了,如果是失踪案,那现在可以说毫无头绪。
所以就要找线索,确认是不是命案。
一旦找到线索了,那也就不用他们操心了,上报到县局,让县局的刑侦队来处理就行了。
这是一个典型的基层领导思维,责任划分,泾渭分明,没什么毛病。
唯一的问题,就是案子到了县局手里,他就不可能继续了解情况了。
这玩意儿对一个老刑警来说,就像兴致勃勃地看一本书,结果就剩最后几页了,没了,最后几页被人撕下来烧火做饭去了一样难受。
既然所长表态了,赵亮自然也就不再坚持己见了。
陈所长倒也爽快,摸着晒得黑黝黝的秃脑门,当场就给赵亮安排工作,说自己带人再去一趟西坪沟,找村长了解苗家在村里人际关系。
让赵亮回所里再叫一个人,去县医院找苗根花和马伟昌谈话。
还要再派两个人去市里,想办法找到马伟昌的前妻和儿子,了解情况。
说完之后,陈所长拍拍裤腿站了起来,笑着伸手。
“周奕同志,感谢你帮我们分析案情啊,到底是大城市来的,就是不一样,虽然年轻,但是我看你比县局那几个草包强多了。”
周奕刚站起来伸手,不由得愣了下:“草……草包?”
心说能让一个所长这么评价,看来这是以前有点过节啊。
但这是人家的事情,他就当没听见,只是谦虚地和对方客套。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而且聊得也差不多了,两人便准备告辞。
周奕问道:“赵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县医院啊?”
赵亮抬手看看表,又看了看身边的陈所长问道:“所长,要不我去隔壁镇政府借辆车?这个点没公交车了,去县里不方便。”
陈所长点了点头:“也行,你看看老刘那边的车在不在,找他借。哎,咱这条件没办法,要是没借到,那就明天上午再去吧。”
“好的。”然后赵亮扭头问周奕,“怎么了,你有事儿?”
“我想蹭个车,顺便去开点过敏药。”
周奕当然不是想去开药,他也没有什么过敏,他就是想找个借口去当面看看这个苗根花和马伟昌是什么样的人。
因为目前自己听到的都是二手信息,容易存在一些描述者的主观判断。
反正自己就在旁边看着,不插嘴就行了。
赵亮和陈所长都没多想,陈所长说既然这样的话,那赵亮索性就明天再去县医院吧,免得一会儿借不到车,周奕跟着他们白跑一趟,到时候回来也不方便。
听陈所长这么说,赵亮立刻笑着连连点头答应。
周奕刚才就看出来了,赵亮不想“加班”。
这下子正合他意,也算是托了周奕的福,赵亮热情地跟周奕约定明天早上来接他的时间。
陆国华前面已经还自行车回来了,只是看他们在聊正事,就没有来打扰。
现在见他们要走,便上来热情地留他们吃晚饭。
对方当然不会留下,客套了两句后便开着警车离开了。
周奕目送他们离开,一回头,发现陆小霜站在夕阳下看着自己。
“奕哥,那个孩子,还有救吗?”
“你都听到了?”
陆小霜点点头:“一开始稍微听到了一点点,后面没敢往下听。这孩子让我想起了许欣欣。”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和许欣欣的情况不一样。但是……这孩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个六岁孩子失踪整整四天了,生还的可能性基本微乎其微了。
周奕安慰道:“凡事都有个万一,也许人还活着呢。”
只是这安慰多少有些苍白,陆小霜叹了口气说道:“我妈让我喊你吃饭了。”
夕阳西下,这世上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悲欢离合在上演。
……
第二天,就是七月二十七号了。
周奕和陆小霜买的是二十九号的返程票,差不多二十八号中午吃过午饭,就得走了。
相聚的时光总是让人觉得短暂,今天早上周奕就发现陆国华和苏秀英眼里有了对女儿的不舍了,以及即将离别的伤感。
苏秀英已经开始准备路上吃的,以及给女儿织的毛衣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正常父母都是这样的。
周奕对陆家这一家三口倒不担心,毕竟最大的死劫已经过去了。
他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西坪沟的案子,自己在沙草镇只剩下不到两天了,就怕没有查清楚这案子的机会了。
七点多,赵亮就开着警车来接他了。
随行的还有一位老警察,周奕见过,就是那天自己刚到沙草镇去派出所找赵亮时,替他喊人的那位老警察。
赵亮相互介绍了下,三人就上路了。
因为从杨家屯开车到县里,得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老警察话不多,性格比较憨厚,主要是赵亮和周奕说话。
“哎呀,周奕,昨天我真得谢谢你了。”负责开车的赵亮感慨地说。
“谢我?为什么?”周奕好奇地问。
“昨天晚上,我丈母娘家有事儿,喊我们回去吃饭。我要是不去,又得被我老婆数落了。”
周奕笑道:“赵哥,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妻管严啊。”
“哎,也不是,主要就是怕她又跟我唠叨,嫌我当警察挣不了大钱呗。”
“你不知道,我丈母娘生了七个女儿,所以免不了就会把七个女婿做比较。这七个人要是条件都差不多那还好,可偏偏有两个做生意发财了,那剩下的日子就都不好过了。”
“我老婆动不动就让我跟这两个连襟学习,还想着让我辞了工作去市里跟他们做生意。”
赵亮撇撇嘴说道:“打死我也不去受这份窝囊气。”
周奕淡淡一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女人的唠叨,那是最烦人的事儿。哎,我现在跟你说也没用,等你以后结婚了就知道了。”
周奕没反驳,但他知道,这种事其实和家庭环境有关,子女的价值观一般情况下都是受父母的影响。
“赵哥,昨天后来你们有没有去西坪沟?”
赵亮点点头:“去了,我们所长带人去的。对了,刚好跟你说说新的发现,今天一大早陈所长就跟我夸你来着,说你太厉害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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