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宋言,必须死(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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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
五月的阳光在新后县外卷起阵阵炎热,冬日的酷寒,在进入五月之后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退。
风吹过,树叶摩挲,传来慵懒的沙沙声。
绿树如茵,野花野草在林间茂密的生长着,蚱蜢之类的虫子跳出来又消失,偶尔发出略显尖锐的嘶鸣。鸟儿展开翅膀,扑棱棱朝着远处飞去,林间更能瞧见一些兔子,松鼠之类的小东西,一边跑还一边发出略显急促的叫声。
震天雷的轰鸣是停了下来,但恐惧并未就此散去。
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和硫磺的气味。
大单于索绰罗坠马,躺在地上,胸腔快速的起伏着,满是横肉的一张脸扭曲着,配上猩红的血迹,多少便有些狰狞,瞪大的眼睛里更是充斥着怨毒和仇恨。
军师缩了缩脖子,总感觉这时候的索绰罗看起来有点吓人。
他该不会吃人吧?
匈奴这样的异族本就凶残,兽性未消,吃人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他便有些疑惑,感觉自己这话说的已经算是很委婉了啊,国师说话那才叫一个直来直去呢,怎地大单于还是被气成这般模样,吐血了都,他明明还有一些话没来得及说呢。
呼哧,呼哧,呼哧……
索绰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有些不爽的瞪了军师一眼,不过也知晓军师本就是这性子,若是在这种事情上和军师斤斤计较,这辈子基本上就不用做别的了。眼看军师嘴唇翕动着,索绰罗挣扎着从地上起了身,调整了一下心跳,用力吸了口气这才开口:“军师可还有其他话要说?尽管开口,本单于能承受得住。”
想要和国师指导出来的人说话,必须要有一颗足够坚韧的心脏。
这方面,索绰罗经验十足。
军师便点了点头:“大皇子被抓了。”
索绰罗眉头一皱:“这我知道。”
他不仅仅已经知道自己最勇武的大儿子被抓了,更知道身为匈奴第一勇士的阿巴鲁,即将变成一个太监!
该死,这样的事情只是想一想就感觉很糟糕。
军师便摊了摊手:“如此甚好,那大单于最好再想一想,大皇子为何会被抓?”
索绰罗一愣,为何会被抓?自然是打仗没打过,被俘虏了呗。
忽地,索绰罗脑海中灵光一闪。
不对。
事情没这么简单。
阿巴鲁的那些小动作,自是瞒不过索绰罗的眼睛,阿里布,阿格桑都是五万人马,阿巴鲁是九万,这一点索绰罗一清二楚,但他并没有插手的意思,能让麾下的部落心甘情愿拿出更多的战士为他卖命,也是能力的一种。
九万匈奴战士,不敢说各个都是精锐,但也绝不是普通宁国士兵能比的,就算在和宋言对上之前会有所折损,至少也能留下六七万的兵力……有这样一股强横的军力傍身,为何阿巴鲁还会被活捉?
阿巴鲁自身极为勇武就不用说了,身边亲兵也都是漠北草原之上百里挑一的勇士。
更有他安排的实力极强的武者。
纵然战争失败,军队崩溃,也不至于被俘虏,想要逃还是很有机会的。
除非……
全军覆没。
就连那宗师级的高手,都没能带着阿巴鲁逃走……骤然间想到这一点,阿巴鲁身子都是一颤,只感觉心头都在滴血,那可是好几万的匈奴勇士啊。
这一次出征之前,他是对安州,平阳,乃至彭州,定州都做了充足的了解,四大州府加起来兵力都比不过自己,平阳虽因为宋言坐镇,军力有所提升,但妄图和匈奴铁骑对抗依旧是自寻死路。以宋言的兵力,便是抵挡阿巴鲁的进攻已经是极为困难,又何谈让阿巴鲁大军全军覆没?
难道说,在平阳的另一边,同样也有……想起那奇怪的黑色金属球状物,想起爆炸瞬间的火光和冲击,想起匈奴的勇士四分五裂的血腥……索绰罗身子猛地一颤,面色惨白。
这种奇怪的东西,破坏力难以想象的强大。
而且还天克匈奴的骑兵。
一旦铁球爆炸,声若惊雷,战马惊惧不安,四散奔逃,根本无法维持冲击阵型。
若是在平阳另一边也有足够多的铁球,让阿巴鲁全军覆没也不是不可能。
不对,不仅仅只是这些……阿巴鲁全军覆没了,那阿里布呢,阿格桑呢?索绰罗的身子颤抖的愈发厉害,纵然匈奴基本算是全民皆兵,控弦之士百万,可若是安州府三路大军全部覆灭,对匈奴一族来说也是难以承受的损失。
“撤,快撤。”
骤然间,索绰罗一声咆哮,声音都变了腔调。
死伤惨重,却没有半点斩获,镇九州而御宇内的皇帝梦更是戛然而止,这一次出征已然是全盘失败。纵然心中不甘,索绰罗也不得不接受血淋淋的事实,现如今对索绰罗来说,该思考的事情已经不是如何占领面前这座县城,而是如何将匈奴的损失降至最低。
用力吸了口气,索绰罗立马叫来了身边亲兵,这些亲兵都是匈奴一族中最优秀,最勇武的战士,要求他们骑乘战马,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安州府,同时阿里布,阿格桑撤离宁国境内,不要留下一兵一卒。
望着亲兵迅速消失的背影,索绰罗下意识握了握拳头。
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就在撤离之前,索绰罗又远远看了一眼新后县的城墙。
他不知道这短暂的冲突,宁国究竟是哪个将领在指挥……然,不管是谁,平阳乃至于宁国的改变都和宋言脱不了干系。
索绰罗知道,那个名为宋言的少年,将会是他登临帝位最大的障碍。
宋言……必须死。
无论用怎样的手段。
……
索绰罗的祈祷,没能传达给长生天。
就在撤退的命令刚刚下达的同一时间,一直在沙坪县休整,训练的阿格桑终于动了,率领麾下四万精锐,以及汉奴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县城,绕路向南,进入了老林河的区域。
看着身后浩浩荡荡的八万大军,饶是阿格桑心性沉稳,嘴角也是不由自主就勾起了弧线,略显得意。
匈奴兵自不必多言,都是最优秀的战士。
就连那汉奴军,经过几日的操练,虽还比不得真正的军队,但身上的气质,却也比之前更为沉稳,凶狠。这样一支军队,足以所向披靡,他承认宋言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但宋言的厉害之处在于阴谋诡计,只要自己别像阿巴鲁那般没脑子,眼瞅着是陷阱还傻乎乎的往下跳,正面对轰,他绝对不会输。
怀抱着这般绝对的自信,浩浩荡荡的军队开始顺着老林河前进。
漫长的河道上,是排成一排的兵卒。
一眼望不到头,就像是一条黑色的长龙,顺着蜿蜒的河道盘旋。
河边酥软的泥沙,并不适合战马行走,是以行军的速度较为缓慢。
加之从沙坪县到老林河距离也不算太短,行军没多长时间,天色便已经暗沉下来,阿格桑不得不下令暂时安营扎寨,待到翌日天明再行前进。
深夜行军着实太过危险,还是在河边这种地方,阿格桑并不想队伍中出现太多毫无意义的减员。
于绝大部分的兵卒来说,能在河边安营扎寨倒算得上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一座座帐篷迅速扎好,昏暗之中,河岸旁边便多出了一个个鼓包。
火头军开始生火做饭。
一簇簇篝火,于河畔点燃。
火光连在一起,就像是一条弯弯曲曲的长龙。
炊烟在月光中缓缓升起。
一些兵卒已经按捺不住胸腔中的冲动,于欢呼声中褪掉了身上的盔甲,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就这样光溜溜着身子……毕竟这地方都是男人,有啥不好意思的?
到了河边,纵身一跃便跳入老林河。
老林河算不得多宽,因着上游河坝的缘故,也不算湍急,至少河边的位置,水流清澈舒缓,用来洗掉一身的疲惫和污垢倒是刚刚合适。五月的天气虽然已经日趋变暖,然河水还是清冽中透着丝丝凉意,尤其是到了晚上凉意更甚,骤然跳进河水当中,立马便是一阵呜哇乱叫。
有人一头扎进水里,大抵是想要浑水摸鱼。
有人则是较为斯文,拿着一条抹布,擦拭着干巴巴的身子。
亦有人掀起一蓬水花,便泼向不远处的同伴,每每便会惹来愈发激烈的报复。
“卧槽,谁把沙子弄到老子的眼睛里了?”
“鱼……有鱼……”
“沃日,谁他娘的在上面撒尿,灌了老子一嘴,艹……”
欢呼声,咒骂声,混在一起,一眼望去倒也有几分和平喜乐的意思。
营帐处,阿格桑随意的坐在地上,瞧着这一副画面,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线。做一名兵卒,其实是一件颇为压抑的事情,除却杀戮,纵欲之外,若是还有其他的法子能宣泄一下胸腔中积攒的压力,倒是不错。
只是不知怎地,明明是一副颇为喜庆的画面,可阿格桑的胸口却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他感觉很不舒服。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也变的越来越强烈,甚至让阿格桑难以喘息。
眉头皱起,阿格桑有些烦躁,他也不清楚这种不舒服究竟从何而来,只是下意识的前后左右的张望……面前就是老林河,这不是阿格桑第一次见着这条河,前些年入秋时节,南下劫掠的时候也来过这边,只是那时候的老林河远远没有现在这般宽绰,河流量也没这么大……多半是因为去岁冬日,雪下的较大,积雪较厚,雪融之后雪水汇入河川的缘故吧。
身后,则是一座山。
山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树丛。
连日的晴天,地上的落叶,枯枝都已经被晒干,极容易诱发火灾,是以火头军做饭的时候,都更靠近河边。山林中也有不少动物,傻狍子,猪獾,野兔之类,便有一些兵卒入了山林,准备晚上加餐。
下游便是通往平阳,这条河岸很长,想要绕开那一片崇山峻岭,大抵是要沿着老林河走上好几天的。
至于上游……若是没记错的话,上游似是有一座水坝。
说起来,今年这水坝,应是蓄满了水。
水库中的水流,尽数奔流而下的话,大抵是能将整个河岸,乃至于半边山坡都给吞噬的吧。
自己这七八万大军,怕是没几个能活下来的。
心中忽然生出的念头让阿格桑心头不舒服的感觉又再次增加,莫名的皮肤上都涌现出一层鸡皮疙瘩。
不过很快,阿格桑便摇了摇头。
水坝,不可能凭空坍塌。
再者说了,老林坝可是很大的,想要将老林坝挖开,没有几百上千人根本做不到,北陵县那边他也时刻安排斥候盯着,并未瞧见有大部队离开。
之前也安排了探子去老林坝查探,并未发现有大规模人员活动的踪迹。
或许,只是想多了吧。
阿格桑这样嘟哝着。
……
就在另一边,老林河上游。
水坝的一头。
宋言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长时间的等待,几乎都快要将他的耐性耗光,若不是今日得了阿格桑全军出击的情报,他都准备撤走了。
毕竟露宿野外的滋味,并不好受,明明天还有点凉,可那些该死的蚊子已经嗡嗡嗡的乱飞。
视线眺望着远方,河岸处敌营炊烟如林,辕门刁斗懒敲,全然不知闸楼础石间,铁锥凿孔已透坝髓。
漫长的等待,倒是给足了宋言在坝体中凿孔的时间,现如今一个个孔洞中,早已塞满一根根震天雷。
硝囊密裹桐油,引线暗接雷火。
抬眸望去,月朗星稀。
皎白的月光,在地面上拉出一个个长长的影子。
风很大,风掠过树梢,地上斑驳的影子便随之摇曳。
宋言身旁人并不多,唯有花怜月,洛天璇,外加一个身材臃肿的汉子,却是……阿巴鲁。
经过一番时日的折磨,阿巴鲁的身子已然瘦削了不少。
面色晦暗,苍白,皮肤龟裂,眼眶凹陷,一眼望去便满是憔悴,一双眼珠子中更是蕴满恐惧。
低头望去,但见裤腿之上满是干瘪的血痕。
阿巴鲁的招待规格,是完全按照马志峰来的,一日半寸。
几日下来,便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这还是阿巴鲁本钱较为雄厚,不然现在多半已经成了无根之人。
冷风吹过,阿巴鲁身子战栗着,视线看着下方的绵延数里的军营,看着成百上千的帐篷,阿巴鲁眸子里惧意更深,隐隐的,他似是猜到了什么:“你,你想做什么?”
声音干裂,嘶哑。
宋言笑笑,面容温和,配上纯白长衫,俨然浊世佳公子:“你很快就知道了。”
“你这个疯子,你就不怕伤了天和?”阿巴鲁咆哮着,目眦欲裂,下游,可全都是匈奴的勇士啊。
“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当真是讽刺。”宋言唇角勾起冷笑。
良久,宋言再次低吟出声:“便是伤了天和,我一人担着。”
言语间,随手一甩。
火把脱手而出。
嗤的一声,稳稳扎进了河坝中的一处缝隙,跃起的火苗恰好够上了垂落下来的引线。
滋啦。
一簇火星,顿时于百米坝体中间绽放。
旋即火星迅速分开,仿佛数十上百条火舌,迅速冲着左右两侧蔓延。
下一瞬……
骤见赤旗摇空,巨爆声裂,砲石击堰,声若奔雷!
坝体裂如蛛网,闷响似地牛翻身。
俄顷,万吨狂流破枷,静止的河水骤然坠落,裹挟闸木碎铁巨石喷涌而出,浪头窜起十三丈,直若白龙昂首噬天。
银白巨龙从山谷中奔腾而过,所到之处树木连根拔起,巨石如同玩具般被冲走。
轰隆隆隆!
轰隆隆隆!
下游处,正准备休息的阿格桑隐隐听到了沉闷的声音。
本以为是雷声,可抬首望天,却见苍穹万里无云。
就像是本能,下意识冲着前方,望去下一瞬就瞧见阿格桑一张还算俊朗的脸,霎时间扭曲成一团。
瞪大的眸子中,充斥着难以名状的恐惧和绝望。
“跑啊啊啊啊……”
霎时间,一声凄厉的嚎叫,撕裂夜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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