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郑板桥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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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马河粼光闪闪,空气中倘佯着几丝初秋的清凉。
电话嗡嗡的一震,林思成顺手接通:
“吴司长,会议通过了?谢谢吴司长……”
“啊,要参观?领导放心,我们肯定做好接待工作……”
“后天还有个协调会?好,我会准时参加……好的,吴司长再见……”
只说了三五句,等他挂了电话,王齐志转过头:“吴晖吴司长?”
“是的,说是昨天下午开的会,会议决定:文物局主持,协调地方考古机构联合发掘,同步组织专家实地指导。不过依旧以原勘探单位为核心……”
原勘探单位,不就指的是之前林思成临时组织的考古队?
王齐志点点头:这么多人折腾这么久,不就为了这个?
算是没出意外。
“那研究呢?”
“暂时还没做计划,说是要等文研院和故宫陶研所参观完研究中心和实验室再看。”
王齐志不以为意:不怕他们参观,就怕他们不来。
等看过研究中心和实验室,不敢说让每一位专家都心服口服,至少不会再有人质疑他们的研究能力。
如此一来,也算是达到了林思成的初步预期。
王齐志松了一口气:“要不要提前通知一下,早做准备?”
林思成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这是正式的学术参观,文物局这边肯定要给学校发函。而不管是研究中心还是实验室,不管参不参观,每天的活都得干,没什么可准备的。
像黄教授、田所、高队这边,通不通知都行。但不排除会走漏风声,把消息漏到山西那边。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索性不通知的好。
师生俩嘀咕了几句,三辆车停在了车场。楼顶上四个大字映入眼帘:昆仑饭店。
门童打开了车门,一行人进了大厅。
看了指引牌,林思成瞄了一眼。
共铸梦想,走向世界:西冷印社2008年京城专场艺术品拍卖会。
“专场?”林思成抬起头来,“叶表姐,你不是说,这儿是西冷的春拍吗?”
叶安宁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我……我记错了!”
林思成“呵”的一声:你是怕说了,我不来。
因为相对而言,专场的拍品要比春秋两季少很多,质量也要差很多。如果专程来趟京城,那肯定犯不上。
但如果凑巧碰上,那肯定会来看一看。就像这次:正好路过,时间也够。
迎宾来引路,一群人上了二楼。
两南两北,四座展厅,喧闹而又拥挤。
今天是预展期的最后一天,人格外的多,王齐志左右瞅了一圏:“字画古籍、文房篆刻、名家西画、当代艺术与雕塑……去哪一间?”
“先看字画吧!”赵修能回忆了一下,“我昨天看图册,这次专场名家作品挺多!”
“对对~”叶安宁猛点头,“看字画!”
林思成无可无不可,王齐志却瞪了她一眼。
你当她为什么硬拽着林思成看什么拍卖会?因为保利春拍的时候,她自动请缨到山西征集。结果光顾着跟林思成后面凑热闹,没完成任务。
要是秋拍再拉胯,她这个顾问助理还干不干了?
正好这次顺路来京城,就想拉林思成过来帮她看一看,看能不能凑个巧:比如这次在西冷流拍,但东西又不错,叶安宁就能趁机拉到保利秋拍。
别说,这样的挺多,基本各个拍卖会都有。
看了嘉宾证,几人进了大厅。
地方挺大,但东西更多:中间是方柜,两边是立柜,就连中间的隔墙上也挂满了字画。
字帖、对联、扇面、诗作、古画、手札、古籍册页,乃至字画初稿。
人也不少,熙熙攘攘,嘈嘈闹闹。
刚进门,叶安宁拉着林思成的袖子,来到了最中间的展柜。
但人太多,没挤进去。
林思成仰着脖子,但展柜前围的密不透风,他想瞄一眼都看不到。
“是啥东西!”
叶安宁一脸神秘:“先不告诉你,待会吓你一跳!”
“你画的画?”
“什么呀?”
叶安宁抿抿嘴,白了他一眼。
刚好有人离开,叶安宁拉着他的袖子挤了进去。
林思成瞅了瞅,一脸古怪。
厉害了,乾隆御笔?
底下有卡牌:
弘历(1711-1799)行书七言联。
绢本对联。
1748年作。
识文:岚来气挟蹛林远,涨落波奔沧海深。
款识:乾隆戊辰清和月上瀚。御笔。
钤印:干(朱)隆(朱)
再看估价,RMB: 380,000-450,000。
林思成暗暗一叹:如果是真迹,三十多万买一个字够不够?
叶安宁一脸期待:“怎么样?”
林思成端详了好一会:“你要拍?”
“我又不搞收藏?”叶安宁压低声音,“我是让你捡漏!”
林思成笑了笑。
乍一看:好家伙,乾隆御宝?再一看价格,保准倒吸一口凉气:才三四十万?
自然而然,就会冒出捡漏的念头。
但别奇怪,这样的情况每年都有。国内国外各大拍卖行,每年上拍的乾隆御笔差不多在一千件以上。有的时候,估价十多万的都有。
究其原因:伪作太多。
据故宫博物院统计,光是有据可查的,乾隆一生留下的书画真迹有四万多件。晚清到民国的仿作,则在十倍以上。
抛开仿作,就说这四万多件真迹:由翰林院词臣代笔的,占百分之七十以上。
四十万再加三万,这是多少?
重点在于,乾隆的笔力和画功都只是一般,字为程式化行书,画风平直,匠气过重。
说直白一点:没什么个人特色,词臣极容易仿笔。但因为用的是贡纸、贡墨、又是在乾隆时期创作,让现代鉴定的难度直线飙升。
所以,既便纸对、墨对、印对,但除非《石渠宝笈》著录,或有据可查是乾隆亲笔的重大历史题材,或留有后来名家顶级鉴藏印,其余一律归为代笔。
这三种,还不到乾隆所有作品中的千分之五,而这其中的百分之九十,都由各大博览机构珍藏。民间流传的,不足上千件。
像眼前这一种,就是三种之外的那种,所以才会标价三四十万。
其实真正的内行大都知道这个情况,有时候看质量不错,也会拍一两幅。但出价普遍不高,基本不会超过最高估价。
但怕就怕遇到外行或是半内行,以为捡了漏。一遇到这种,送拍方不请个托往上抬价,都对不起财神送上门的机会。
暗忖间,林思成又看了两眼:“可以拍,但别超过六十万!”
叶安宁怔住:“啊?”
意思是……这是代笔?
她低下头仔细看,一看就是好久。
林思成又提醒了一下:“钱维城!”
叶安宁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看不出来?
钱维城是乾隆十年状元,书法家,给乾隆代笔代了半辈子。
如果给乾隆代笔的词臣排个号,他的字画老师董邦达(乾隆时工部尚书)排第一,钱维城排第二。
所以极受乾隆宠信,历任礼、工、刑部侍郎,浙江学政等。死后乾隆赐尚书衔,谥文敏。
同时,钱维城还是清中时期的书法家,画家,在乾隆的收藏目录《石渠宝芨》中,收录的钱维城作品有一百六十多幅,可见乾隆皇帝对钱维城作品的赏识程度。
基于此,再以他“状元”、“高官”等身份的加成,以及这两方乾隆真印,林思成给这幅对联估价六十万,并不算高。
又瞅了几眼,叶安宁拿出笔,记在了小本本上。
三两下记好,她又指指旁边:“林思成,这一幅要不要看?”
林思成瞄了一眼,不知说点什么的好:康熙御宝?
与乾隆相比,康熙流传下来的作品稍少一些:抛开后世伪作,盖有真印的作品两万余幅。
这两万余幅中大都是书法类作品,而由词臣代笔的作品高达百分之八十五以上,比乾隆的代笔书法作品多一倍还多,每年上拍的有五六百幅。
而绝大部分,估价和成交价都在百万以下。原因很简单:代笔太多,康熙的笔迹又仿的是董其昌体,端庄工稳,但拘泥帖学,缺乏特色,词臣更容易仿,后世鉴定难度极高。
所以和乾隆一样:没有权威典籍著载、无关历史事件、装裱规格一般的,一律视为代笔。
再看这一幅,绢对:清代专供皇帝泼墨写字的描金云龙纹朱绢。
墨对:御贡徽墨。
印也对:渊鉴斋(白文)、康熙宸翰(朱文)、敕几清晏(朱文),均为康熙的书画印。
甚至是印泥也对:朱砂+艾绒+珍珠粉,专供御用。
但字不对。至少林思成能看的出来,这一幅绝对是代笔。
再看估价:500,000-800,000。
林思成又看了一下:“沈荃代笔,不过百万就能拍!”
叶安宁怔住,猛的俯下身:又是代笔?
钱维城是状元,沈荃则是探花。虽然官没做到钱维城那么高,但作品的艺术价值、并历史影响力,沈荃只高不低。
其性格刚直,敢于直谏,为官清廉,又工于书法,且独爱董体,所以极受康熙赏识。
史载,李光地御对,帝言:朕初学书,宗敬(沈宗敬,时任太仆寺卿)之父荃(沈荃)实侍,屡指陈得失,至今每作书,未尝不思荃之勤也。”
“凡御制碑版,及殿廷屏障,御座箴铭,辄命公(沈荃)书之。或自作大书,命题其后……”
这是其一,其二,无论是绢、还是印,以及装裱,这一幅都比乾隆的那幅要高一些,价格翻一倍,不算很高。
叶安宁又记在了本子上。
几个人继续往下看,但看的越多,林思成的表情越古怪。
刘墉的行书七言联:
御赐描银蜡笺,御赐徽墨,御赐的金泥(印泥)。
而且保存的贼好,崭崭如新。
但不用怀疑:后人仿的。
大致应该是嘉道时期创作,所以估价不高:100,000-120,000。
还有一幅左宗棠的行书七言联,估价稍高点,十一万。
还有一幅纪晓岚的行书七言联,估价和上一幅持平,同样十一万。
再之后,又是一幅李鸿章的楷书八言联,稍低点:估价八万。
还有曾国藩的一幅寿字帖,估价才三万。
扪心而论,如果是真迹,不论是左太保,还是李中堂的作品,或是曾总督,更或是纪学士,怎么也得翻个三四倍。
所以,看看就好。
再往下,显亲王(爱新觉罗·富绶,皇太极之孙,豪格之子,清代第一代显亲王)草书七言诗,成亲王(爱新觉罗·永瑆,乾隆第十一了)的行书七言诗,以及在康熙五五大寿时,恒亲王胤祺(康熙第五子)敬献的《万寿无疆赋》。
像这样的皇室子弟作品,比比皆是,估价都不高:从几万到十几万。
名家的也不少:恽寿平(清初六大家(含清四王)之一,明末清初著名花鸟画家)的《富贵满堂》(牡丹)、翁同龢的《三秋桂子》、赵之谦(清末书法家,与吴昌硕、任伯年齐名)的魏体八言联、黄易(清中时期著名画家,篆刻家)的山水图册。
这几件估价稍高点,大致都在三十到六十万之间,关键的是,全是真迹。
严格来说,2008年的古玩市场才将将踏入上升期,这几位的作品,以后均会有不同幅度上涨。
像恽寿平的这幅牡丹图,结构工整,设色艳丽,用笔含蓄,却又明丽简洁。不但是其最为擅长的花鸟图,还是其中晚年成熟之作。
看价格,估价才三十万到四十万,最多两年,就能涨一番。如果多放几年,到2013年左右,少说也值两三百万。
放在现在,也就值三四十万,如果买的话,谈不上捡漏,顶多算是投资。
但五年翻个七八倍,这利润已经相当可观了。虽然比不上搞研究项目、修复古瓷器来钱快,但对投资房地产、能源行业,这就是暴利……
转念间,林思成又看了一遍,确认无误才直起腰:“老师,赵师兄,这副牡丹图挺不错,要不要记一下,到时候试着拍一拍?”
王齐志不怎么懂画,直接就问:“能赚多少?”
林思成直接了当:“差不多两到三年,能翻一倍!”
“三年赚三十万?”王齐志撇了撇嘴:“还没学校给实验室的奖金多?”
林思成被噎了一下,哑口无言。
因为铜起源和BTA,两个项目学校总共奖励了五十万。王齐志做主:留十万当预备金,给朱开平和组员分了十万,剩下的三十万全给了林思成。
问题是,学校不可能年年都会给这么多奖金。
当然,如果换个角度:一年才赚十万,王齐志确实有点看不上眼。
再看赵修能,左顾右盼,不以为然,看来是也没看上眼。
林思成一指赵大:“伯恒,你记,没钱问我借!”
“好嘞师父!”赵大老老实实的记在了本子上。
又往前,看到一幅蒋廷锡(清代著名画家,康熙、雍正时重臣,时称左玉(张延玉)右锡)的《芙蓉鸳鸯图》,估价才六万到八万。
最多五年,这幅画至少翻二十倍。
林思成指了指:“仲安,你记!”
“好的师父!”
赵二也拿出笔,老老实实记在小本子上。
又往前走,到了立柜边,林思成顿了一下。
清四王?
一幅王原祁的《仿黄鹤山樵山水》,两幅王翚作品:《水村图》,《吴山积雪图》。
这几幅都是真迹,而且都是大篇幅,所以估价不低,三幅都是两百五十万到三百五十万。
放到现在,前两幅的价格大差不差。印象中,大致三四年后,差不多能翻一番。
最后一幅,估计能涨的更高。
先看画:构图严谨,远山近陂,配轩得宜,水墨设色自然浑成,一股苍茫浑厚的气机跃然纸上。
只看构图与笔意,就能断定是晚年成熟之作。不论是品相,还是意境,都比前两幅要高上不少。如果让林思成估个价,至少在四百万以上。
这是其一,其二是下面的款和跋:
上款一,作者管棆,清初著名诗人,未入仕时,与王式丹(康熙四十二年状元)、宫鸿历(熙四十五年殿试二甲十八名)、蒋廷锡共称“江左四才子”,雍正时官至刑部郎中。
上款二,陈豪,晚清名士,工诗文书法,擅绘山水,时人评其继奚冈、黄易之后为浙江画家之首。从同治到光绪,在鄂为官二十载,一直当的是县令。
上款三,徐宗浩,近现代著名书画家、收藏家。1952年11月被聘任为中央文史馆馆员。曾任东方绘画协会顾问、BJ古物陈列所顾问、中国书法研究社副主席。
曾与齐白石、于非闇、汪慎生、胡佩珩、溥毅斋、溥雪斋、关松房共同创作《普天同庆》绘画一轴,赠毛主席。
上款四:诸可权,官湖北知县,工山水兼及花卉。
上款五:吴熙曾,中国近现代著名山水画家,作品挂在大会堂。曾任京城画院副院长、第三届全国人大代表,同叶也是启功先生的绘画导师。
上款六:张伯驹,搞收藏的都知道:民国时期最大的收藏家,同时也是最大的文物贩子。当然,也保护了不少文物。
上款七:潘素,张伯驹夫人。
上款八:陶心如,江苏武进人。民国著名女画师,潘素的绘画老师。
上款九:惠同孝,中国近现代著名画家,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曾任京城画院院长。
这些是留了款,并盖了印的,还有只留印没题款的:高培兰,晚清官员。
秦仲文,现代画家。历任北平大学艺术学院、京华美术学院、北平艺专教授,解放后任BJ画院画师及院委。着有《中国绘画学史》。
蔡世松,嘉庆十六年进士,授编修,道光十三年由凤庐道升安徽按察使,道光十五年改顺天府尹,后任太仆寺少卿。
林林总总十二位:有清早,有清中,也有清晚,更包括民国、现代。既有书画家,又有官员,更不乏收藏家,鉴定家。而每一位,都非乏乏无名之辈。
什么叫递藏有序?
这就是。
比如刚才看过的乾隆和康熙御笔,那两幅上如果有这么多的款和印,别说五六十、七八十万,上千万都能抢破头。
林思成估计,这一幅画的价值,至少得在四百万的基础上翻一翻。
价值八九百万,估价才两百多万,到手后,当场就能赚个三四倍。
这才叫捡漏。
不过话说回来,这儿可是京城:名家云集,内行扎堆。随便来一个,都能认出这些款和印,继而推测出这幅画的价值。
但万一呢?
转着念头,林思成示意了一下,比了个手势。
叶安宁秒懂,在本子上写:王翚《吴山积雪图》,六百万。
记好后,几人又往下,但没走几步。赵修能停下指了指。
林思成仔细一瞅:一幅石涛的《诗书画卷》。
诗多,画少,一平方尺的画心,将将能做个扇面。
画的也极简单:两丛干枝,十数朵寒梅。
诗却极多,又是题,又是跋,林林总总七八首。
印也极多,大小十一方。既有石涛的铃印,也有后来的鉴藏印。
基本全是名家:《清道人》,即李瑞清,清末民初诗人、教育家、美术家、书法家。光绪时任江宁提学使,江苏布政使。
向迪琮,中国同盟会成员,民国时任SC省政府高级顾问,四川大学文学院中文系教授,四川大学工学院土木工程系教授、系主任。上世纪五十年代年任SH市文史研究馆研究员。
《石宴室主小鉨》,因为出现的少,这方印知道的人比较少,但主人却极有名:杨昭儁,民国时期篆刻家、收藏家,与齐白石、易大庵并称“湘中三铁笔”。
唐云,这位更有名,生前曾任上海中国画院院长、名誉院长。SH市美术家协会副秘书长、上海博物馆鉴定委员。
过几年,他的作品会被列入《1911年后已故书画名家限制出境名单》,禁止出境。
再看价格:一百五十万到一百八十万,林思成直接摇头。
因为画的太简单了,接近于潦草,甚至是有些敷衍。
哪怕这确实是石涛真迹,鉴藏者全是名家,甚至跋文中明确提到,是张大千装裱,也不值这么多。
即向迪琮题诗并附了一幅水仙画之后:右石涛师所作墨楳水仙及自书题画诗共三幅,大千道兄装璜成卷,属题,因赋此解题水僊幅。
所以,并非所有的名家真迹都值钱,哪怕同样递藏有序。
看赵大和赵二眼睛放光,蠢蠢欲动,林思成提醒了一声:“别眼热!”
两兄弟立马收回了目光。
几人继续往前看,走到一副《竹石图》前,林思成停下脚步。
郑燮,《修竹清石图》。
台签上好长的一串:
著录:《中国古代书画图目》、《宋元明清中国古代书画选集(五)》、《扬州八家画选》、《郑板桥书画艺术》、《郑板桥年谱》、《明清中国画大师研究丛书》。
但再看估计:六万到八万?
郑板桥的作品,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之前和叶表姐闲聊时还提到过:2006年《修竹图》,同样是纸本立轴,比这幅稍大点,差不多十四平尺,中贸圣佳春拍拍了六百七十九万。
才过了两年,同样的题材,内容区别不是很大的一幅,直接降到了零头?
而且还被这么多权威著录收录过?
没这么扯淡的。
转了下念头,林思成仔细看画:竹叶以浓墨点染,竹竿以淡墨勾勒,浓淡相宜,相映成趣。
说实话,画的挺不错,构图新颖,笔墨简练,笔画虽少,意境却深远。
再看字:糅合楷、隶、行、草,字形如乱石铺街,看似散漫,却暗含章法。
唯有一点:字与画不是很协调。
看竹杆,劲如钢鞭,看竹叶,如利剑出鞘,尽显凌厉。但看字:乱倒是乱了,也确实是郑板桥的“六分半体”,但过于柔,远没有郑板桥作品中独有的“瘦劲孤高”“豪气凌云”的意味。
说人话:仿的,画仿的挺好,字仿的一般。以西冷印社的底蕴,不至于看不出这是仿品。
估计是看画仿的不错,才给了六到八万的估价……
正胡乱猜忖着,叶安宁捅了他一下:“2003年,知名拍卖行两百六十万拍出去的,第二年送到佳士得,佳士得不要,说是赝品。后来又送到故宫,鉴定是光绪时的仿作,并且明确确定,真迹在上博……”
“买家闹了半年,拍卖行只说是和送拍方协调,但一直协调,却没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出了主意,从那以后,但凡大型拍卖会,卖家就送拍,预展期间还会请媒体采访。同时价格一降再降,从两百多万降到了现在这么多……
一群人,跟听故事一样。
不退是吧,我恶心死你……买主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干的。
他压根就没想卖,只是为了恶心人,等于这价格就是胡乱标的。而且都现场直播了,谁会买?
王齐志一脸古怪:“那当初第一家,是怎么签定的?”
“不知道!”叶安宁摇摇,“听说事后抓了好几个评估师!”
好几个……啧,还是窝案?
王齐志压低声音:“哪一家?”
叶安宁吐了两个字。
林思成顿然明了:这一家不止一次这么干,以前干过,以后还会继续干,后世都快被人捶烂了。
但不算奇怪,基本各拍卖公司都有这样的现象,包括眼下的这一家,以及叶安宁上班的那一家。
相比较而言,后面两家算是要稍好一点,至少没有那么明目张胆。
大致看了看,几人又往前。没过几个展柜,林思成又停了下来。
又是郑板桥?
瞅了两眼,他瞳孔“倏”的一缩:这一幅,怎么看着像是真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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