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乾隆鉴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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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男人并不老,三十出头,风华正茂。
女人也很漂亮,五官精致,明媚动人。
再看眉眼,就感觉,这两人越看越像?
转念间,叶安宁哼了一声:“林思成,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卢梦,哪都好,就是长了一张嘴。”
女孩瞪了叶安宁一眼,又冲林思成笑了一下:“我和安宁开玩笑习惯了,你别介意。这是我哥……”
说着,男人伸出了手,脸上带着几分矜持:“卢真!”
林思成伸手握了握:“林思成!”
就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林思成也能看的出来,叶安宁和这位同学的关系还行,也认识同学她哥哥。
但十有八九,两人有过过节,不然以叶表姐的涵养,不至于一上来就骂人是“土狗”。
稍一寒喧,双方分开,叶安宁鼓着包子脸:“我上学的时候一直住在舅舅家,我爸我妈又忙,从没来过学校看过我,来也是舅舅和舅妈来。我也不怎么爱花钱,久而久之,同学就以为我是单亲,更或者是孤儿……”
“但别人都只是猜,不会说。唯有卢梦,嘴上没把门的……有一次我和她逛商场,他哥来接她,喝的醉醺醺的,一见面就说:卢梦,你和没爹没妈的孩子玩什么?”
林思成一脸古怪:不是……叶公主,你这是什么古早剧情,扮猪吃虎,鱼龙白服?
大学四年了,同学竟然都不知道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老师没打他?”
“那年舅舅刚调到宝鸡,我就没顾上告状,后来卢梦给我道了歉,我就给忘了。但今天一碰到,我就想了起来……”
叶安宁一脸不愤,“林思成,你没感觉到吗,那人看我和你的时候,那种眼神?”
林思成看了看叶安宁,又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棉T恤,休闲裤,运动鞋,确实不像很有钱的样子。
但自己去文物局找领导,在文研院做讲座,不也是这样的装扮?
再想想之前的那一声笑声,以及兄妹俩打量自己和叶安宁,特别是哥哥的表情?
他又抬起双手瞅了瞅:连着出了三个月野外,回来后天天接触文物和化学药剂,皮肤能好了才怪。
怎么看,自己都好像是搬砖的。
“叶表姐,你同学家里是做什么的?”
“在京城开典当行,有时也会搞一下拍卖!”
既有关系又有钱,资产没上亿,也应该有几千万。
再联想一下自己现在的模样和叶表姐的身份……啧,能拍短剧了?
“哪天去他们店里看看,给你报仇。”
“唏,你哪有时间?”
两人嘀嘀咕咕,都没当回事。
卢真却气的不行:为了装斯文人,他硬是忍着没发作。但回过头越想越气:什么时候,被人骂过土狗?
“你那位同学姓叶对吧,现在在哪上班?”
“听说跟她舅舅去了西京。”
“本事不大,心眼小的跟针尖一样?”卢真低头看了看,“你哥哪里土了?”
“谁让你说人家没爸没妈的?”卢梦不以为然,“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本事,万一那男孩是个富二代呢?”
“啥,富二代?”
卢真“呵”的一声,“你看他的脸和胳膊,是不是格外的黑?但脖子里却很白。你再看他的手,又是皴又是裂,谁家二代是这样的?”
卢梦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注意?
但大夏天的,除了工地上搬砖,再干什么能晒成这样,皴成这样?
再想想刚才:几万钱的古砚台,依旧觉得贵……
“那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捡漏啊?你那位同学不也学的是文保吗?”
卢真格外笃定,“你信不信,他们找的肯定是那种估价几千,甚至是无底价起拍的东西……”
“这样……能赚到钱?”
“赚钱?赔点儿倒是有可能……”
话还没说完,卢真顿了一下,脸上浮出几丝古怪。
不远,就隔着两个柜台,林思成和叶安宁弯着腰,正在看柜子里的物件。
仔细再看,正好是展厅的角落,那一块儿,全是卢真所说的“估价几千”,更或是无底价起拍的东西。
诡异的笑了一下,卢真走了过去。
卢梦后知后觉,伸手去拉,却没来得及。
一奶同胞,卢梦不要太了解:她哥看着随和,温文尔雅,其实肚量不大,也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好说话。
再说了,温吞水的性子,也开不了典当行。
她叹口气,跟在后面……
两人正看的认真,听到身后有动静,下意识的直起腰。
卢真笑了笑:“好巧?”
叶安宁眯住眼睛:展厅就这么大,转个圈就能碰到,有什么巧不巧的?
这人摆明是气自己骂他“土狗”,估计越想越气,来找茬的?
她正要说什么,林思成点了点柜台:“确实挺巧,两位要不要一起看?”
咦,这小子挺上道?
卢真点点头:“好,正好我也懂一点!”
说着,他伸着脖子瞅了瞅,“咦”的一声:“明代铜蟾蜍水注,这东西好!”
“是吗?”林思成回身瞅了一眼,“我也觉得挺好!”
“当然好,明代文震亨《长物志》载:水注之古铜玉者,具有避邪、蟾蜍、天鸡、鹿、半身鸬鹚杓、金雁壶诸式滴子者皆为佳。
有铜铸眠牛,以牧童骑牛作注管者,最俗。陶者官、哥、白定、方圆立瓜、卧瓜、双桃、莲房、蒂、茄、壶诸式,宣窑有五彩桃注、石榴、双瓜、双鸳诸式,俱不如铜者为雅。”
“你看标签,是不是明代铜蟾蜍水注?再看器形,工整对称,稳重端庄。再看刻工,眼是眼,点是点,栩栩如生……再看包浆,干爽、均匀……啧,估价才八千?”
林思成瞄了他一眼:之前看着挺稳重,竟然是个话唠?
他点点头:“好,我记上,明天试着拍一下?”
“啊,你也要拍?”卢真装模做样,“卢梦,你也记上!”
卢梦欲言又止,叶安宁则暗暗冷笑:关公门前耍大刀!
林思成刚还跟她讲:蟾蜍背上这么多疙瘩,无论是大小还是间距,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一样。
而且通体无毛刺,这种工艺别说明代,哪怕放到现代,用手工也雕不出来。
说简单点:激光雕的!
几人往前,卢真顿了一下,指着柜台:“卢梦你看?”
卢梦瞅了一眼:一樽金色的小印,约摸指甲盖大小。
再看标签:汉·金制桥钮印。
印文:发弩。
重量:18g。
RMB: 8,000-15,000。
卢真装模做样的给卢梦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好东西,赶快记上。
卢梦稍一犹豫,点了点头。
林思成瞅了瞅,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何为发弩?
《汉官仪》:发弩官,秩六百石。
尹湾汉墓简牍:东海郡设发弩一人,佐一人。
说直白点:汉代郡下管理弩兵的武官,约摸如今的县武装部长。
而在汉代,能资格用金印的有哪些?列候、三公、大将军。
两千石的九卿才用银印,六百石的郡武官敢用金印,三族被夷九次都不够。
再说说汉印有多贵:
“关内侯印”金龟钮,2006年香港苏富比拍了七千四百万,之后到2023年香港嘉德拍卖,拍了一亿九。
“骑督印(郡武官,掌骑兵,与发弩平级,秩六百石)”铜龟钮,2009年巴黎邦瀚斯拍了六千两百万。
“部曲将印(汉代私人武装,部曲家将)”铜瓦钮,东京中央2021年拍了两千四百万。
但有一点,这个官是私官,并非官府封的,印是私印,所以才这么低。
甚至于,汉代时为保密军令和文书内容,用官印给信封封口的泥封,一枚都要好几百万:
“御史大夫”,西安相家巷出土,同样是西冷印社拍的,2019年拍了七百八十二万。
“齐铁官印”,嘉德2022年拍了四百三十六万。
“琅琊尉丞”,保利拍的,2023年拍了一千两百万。
大致长这样:
所以,先不说这方金印有没有逾制,但凡是真汉印,起步一个亿。
八千?把印拿出来当场印个拓片,估计都不够……
林思成点点头:“好,我记上!”
自以为得计,卢真背过身,朝着卢梦挤了挤眼睛。
卢梦瞪了他一眼,牵住叶安宁的手,又支了支下巴:“男朋友?”
叶安宁面无表情:“我舅舅的学生!”
不可能。
大学四年,从没见叶安宁和男生走这么近过。
卢梦又打量了几眼:“看着比我们小好多,在读大学吧?现在放假,他是不是在勤工俭学?”
勤什么工,搬砖?
怕笑出声,叶安宁依旧板着脸:“差不多!”
在山西的时候,林思成不但有工资,还挺高。
回来后做研究,目的还是复原工艺卖专利。要说林思成是勤工俭学,也不算错。
卢梦信以为真,眼中闪过几丝古怪:长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好,为什么非要找个穷大学生?
但再想想大学时期,她又释然:要动歪心思,叶安宁早动了。
所以,都这么可怜了,再不能让卢真坑她们……
转念间,几个人边走边看。只要见到价格不太高,东西还不错的,卢真就会自言自语:
“晚明楠木制双龙戏珠帖盒?敢刻龙纹,至少也是藩王一级,咦,才八千?”
“清中紫檀六角笔筒……木质这么硬,颜色这么深,包浆这么亮,真品无疑……一万块,不贵!”
“宋代黄钟翁挂件……宋玉,估价才九千?”
“清代张叔未款紫檀刻诗文镇纸,又是紫檀?这个也不贵,才刚过万……”
说到一半,卢真顿了一下,眉头微皱,做思索状。
林思成一看就知道,他是感觉张叔末这个名字很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也不怪他想不起来,此人原名张汝林,后改名张廷济,号叔末、说舟、未亭、作田、竹田、兰亭亭长、眉寿老人、海岳庵门下弟子,浙江嘉兴新篁人等等等等。
叔末,只是他众多名号中的一个。
为嘉庆三年解元,累试礼部不中后隐居于乡。家中为嘉兴巨富,也是江南一带有名的文玩商,张延济工诗词,精金石考据之学,收藏鼎彝、碑版及书、画极多。
嘉道时期,浙江一带盛传:前有项元汴,今有张延济。
再看这方镇纸:形制古雅,雕工精巧,刻的极好。
再看铭文:芾皇恐蒙劳神…天恩旷荡尽赖恩芘愧惕……仿的是宋代米芾致楚州长官书扎《捕蝗帖》。
字也写的不差,再看估价,一万五。
真实价值肯定比这个要高,林思成点了一下头:“叶表姐,这个可以拍一下!”
看叶安宁拿出小本子记在了上面,卢真眼睛一亮:想拍是吧,我给你抬抬价。
继续往前,卢真又指了指两方印章:“清代鹿目石雕松鹿闲章,刻的真不错……咦,又是一方汉印?”
林思成也跟着瞅了瞅。
松鹿章确实刻的挺不错,两侧有边款:须眉皆碧,辛已仲春石痴篆。印文为:须眉皆碧。
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是什么名家,也到不了清代,顶多民国后期。
再者是寿山石,一万到两万的估价,不算高也不算低。
再看汉印,铜龟钮印,印文为:虎步司马。
汉代压根就没这个官,三国时曹魏设“虎步都尉司马”,缩减为虎步司马时,已是司马昭死后的三国末,西晋初。
这是其一,其二,故宫有一模一样的一方
再看估价:四万?
林思成暗暗一叹:如果是真品,后面加三个零都买不到。
但别说,仿的挺真:规格对,尺寸也对,包括龟壳的背纹、脖子与腿之间的肉褶,几乎全是一比一。
十有八九,是从故宫拓的蜡膜,然后用机器铸的。
瞅了两眼,他继续往前,叶安宁紧随其后。
但两兄妹并没有跟上来,而是留在了原地。
叶安宁一脸狐疑:“他俩什么情况?”
“一方汉印。”
叶安宁惊了一下:“啊?”
她光顾着咬牙发狠:卢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敢坑林思成?
肯定坑不到,所以林思成肯定不会生气,但她越想越气,尽琢磨怎么坑回去,所以压根没注意什么汉印。
“什么印?”
林思成言简意赅:“龟钮铜钮,铭文‘虎步司马’!”
叶安宁双眼一亮:龟钮铜印,虎步司马……故宫不就有一方?
这一方要是真的,她敢啃着吃了。
回过头,卢真像是在给谁打电话。
肯定在向谁请教?
叶安宁计上心来:“那印估价多少?”
“四万到六万!”
“真不真?”
林思成想了想:“挺真!”
“哈哈……”
叶安宁笑了一声:连林思成都说挺真,那仿真度至少在百分之八九十。
她想到怎么坑回去的办法了。
正暗暗琢磨着,林思成突地一停,叶安宁差点撞上去。
定眼一看,林思成瞅着柜子里的几方印。
一方白玉兽钮,一方寿山石马钮,都不大,高约三公分,宽约两公分。
再看签签:清·白玉兽钮闲章及寿山石马钮闲章一组二件。
印文:壹点斋、太平人瑞。
RMB: 10,000-20,000。
叶安宁回忆了一下,感觉没什么印象。
旁边还有一组,大小和前一组差不多,不过是四方:两方玉印,一枚玛瑙,一枚寿山石。
再看标签:
清·各式闲章一组四件
印文:取云、用之则行。
RMB:无底价。
叶安宁又努力回忆:“取云、用则行之,没什么印象?”
林思成点点头:“我也没印象。”
叶安宁又低下头:“材质都只算一般,刻工好像也一般,也就玛瑙的稍好点……咦,这是什么,感觉挺卡通,像是鸳鸯……第一次见这样的钮?”
林思成又点头:“确实挺少见!”
叶安宁略带狐疑:“那你看这么认真?”
林思成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材质确实一般:第一方是和田玉的点墨玉,比起白玉,青玉,价格要低的多。且墨点分散,忽浓忽淡,这种都是论斤卖。
第二种是四川白玉,土泌忒重,玉已经被染成了土红色。
第四方直接成了寿山石。
唯有中间红玛瑙的那一方好一些。
材质为南红玛瑙,放在现代,价值只是一般。但在古代,这种以色为界,上部纯色,下部夹白的,有个特定的名称:俏色缠丝玛瑙。
从唐到清,皆视为玉中极品,一旦发现,一律进贡,民间少有流传。
比如这一件:
说完材质,然后再说雕工:其余三件的工艺都只是一般,但这一件:鸟羽为浅浮雕,印侧饰纹则改为减地浮雕,刀工连贯流畅,凸起弧面圆润,线条层次分明,抛光柔和自然。
如果总结一下:雕工细、精而薄、底子平、线条直……寥寥几笔,入化传神。
说简单一点,这种刻工,已经到了反璞归真,大巧不工的程度。乍一看感觉一般,实则千难万难。
所以林思成越看,越感觉这是乾隆时期内务府玉作坊的乾隆工。
反过来再看这只鸟,如果这方印确实是出自内务府,以印材为上红、中粉、下白来推测:上为朱雀,中为赤火,下为白云。
所是,很可能不是鸭子,而是朱雀鸟。
但问题是,看台签上印文的说明,又感觉不太像?
因为只要是送到内务府玉作坊刻的章,必会将原料与设计图样呈皇帝御览。所谓取云,本身没什么来历,取“停云”、“休云”都比这个有意义。
“用则行之”,出自《论语·述而》,全文为“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意思是你用我我就上,你不用我我就老实待着。
以清朝历代皇帝的尿性,不可能引用这种颇具消极意味的古谚刻章,贬斥的意为又太重,也不可能赐给大臣。
如果是被贬官的雅士自刻的闲章,倒是有那么几分可能。
一时间,林思成也不好判断,正仔细琢磨,身后传来脚步声。
两兄妹并肩而来,乍一看,依旧和之前一样。但不论是林思成还是叶安宁,都能看出卢真眼底掩饰不住的那丝兴奋。
不是……这哥们,真当那方龟钮铜印是汉印了?
下意识,林思成回过头,看了看叶安宁。
叶安宁隐晦的瞪了他一下,意思是你少管闲事。
完了。
少一点,也得被叶表姐坑个几万,十几万几十万也说不准。
正转念间,卢真凑了过来。
“看什么呢,清代闲章?啧,几方都挺不错?”
仔细瞅了一眼,卢真略带揶揄:“无底价起拍,肯定能捡个漏!”
林思成点点头:“我也觉得!”
卢真愣了一下,眼神又古怪起来:材质一般,刻的更一般,印文也没什么来历,你能捡什么漏?
但他要去求证那方龟钮汉印的来历,暂空没功夫坑叶安宁林思成,只是笑着回了一句:“对,肯定捡漏!”
话没说完,他又急匆匆的往外走:“卢梦,走了!”
“你先去开车!”
回了一句,看他出了展厅,卢梦拉住叶安宁的手:“安宁,我哥心眼不大,你们别上当!”
叶安宁怔了一下,只是点了点头。
又拍了拍叶安宁的手,卢梦也出了展厅。
林思成看着她的背影:“你这同学对你不错!”
“还行!”叶安宁点点头,“但她是她,她哥是她哥!”
看来是坑定了?
坑就坑吧,开典当行的,也不在乎那几万十几万。
转着念头,林思成转过头,琢磨那方印。看了一会,他又招招手:“你好经理,能不能上手看看!”
“当然!”
回了一句,工作人员拿来钥匙,打开了卡锁。
随后,一组四方闲章,整整齐齐的摆在林思成面前。
搅屎棍不在,林思成也懒得装模作样,直接拿起了那方朱雀印。
刚一入手,他心中一动:这触感,这细腻程度,典型的清代宫廷苏州工。
再看印文,他先是一怔愣:这哪里是取云,分明是“丛云”。
别说他,随便找个懂金石篆文的外行过来,也能认得出来。
按理来说,西冷印社以篆刻起家,一百年的老字号,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才对?
正狐疑着,林思成的眼皮止不住的跳了两下。
丛云……丛云……
夭寿了,这是乾隆专在书画上留印的鉴藏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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