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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第十三号意志


「神明死于控制的尽头,

    而造物,自会睁眼反噬。」

    火堆在晨光中缓缓燃烧,焦木翻裂,发出低沉的碎响,如同昨夜未散的噩梦仍在回音之中挣扎。

    灰雾尚未消散。

    众人围坐于塌落的神社残垣之下,像一群刚刚从神话中脱身的幸存者——沉默、警觉、呼吸之间还残留着斩神之后的灼痛与混乱。

    萧涟音靠着一根断柱,披散的长发尚未整理,火光在她眼中起落,

    她指尖缓缓翻动手中的三张秘诡卡牌,术纹在金边上浮动不息,仿佛她只是在等待一个迟迟未给出的答案。

    她忽然偏头看向信奈,语调懒散随意,却暗藏试探:

    “昨晚我们杀掉的……真的是御神院·美奈子本人吗?”

    信奈眼帘微动,却没有立刻作答。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将怀中的日记本收起,指节紧了又松,缓缓摇头:

    “不是。”

    “她的气息,我太熟了。”

    “那具狐骸秘骸身上,没有她的残魂,也没有她惯用的术式破绽。”

    “她……根本没在场。”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种不愿明言的冷彻:

    “那只是一个剧本角色。”

    “而美奈子,很可能还坐在观众席里,等我们继续登台演出。”

    一时间,火堆周围陷入沉默。

    像有人在这突如其来的清晨揭开了一张还未书尽的剧本卷轴,而他们所有人,才刚刚走出第一幕。

    这时,火堆另一侧,一道略带沙哑的嗓音传来:

    “或许……昨夜留下的东西,能给我们一些答案。”

    声音不高,却如同燧石击出的火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庄夜歌。

    他缓缓起身,扫了一眼众人,随即转身朝远处的火堆挥了挥手。

    “鲁道夫,段行舟——过来吧。”

    两个身影从另一侧的残火堆中走出。

    一个戴着眼镜,神情略显疲惫,怀中抱着沉重的金属工具包;

    另一个个头高大,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军用夹克,一只手臂上缠着符咒布条,步伐之间还透着几分拘谨。

    众人侧目,一时间皆露出几分惊讶。

    因为他们都注意到了——

    在两人的手腕上,隐约浮现着命纹星图的微光。

    四星未稳,尚在震颤。

    但那已经说明了一件事:

    这两个原本不属于秘诡师体系的普通人……已被卡牌“承认”。

    他们已然——成为了新人秘诡师。

    维拉露出一抹笑意,迈步走上前,眼神在两人身上打量一圈,唇角一挑,轻轻鼓掌:

    “唔——看来我们得先欢迎一下。”

    “欢迎两位新晋秘诡师,正式步入理智与疯狂之间的世界。”

    她的声音依旧轻快,却在这死寂的清晨,带出了一抹活人的气息。

    段行舟挠了挠头,露出几分羞涩的笑意:“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游戏之后,有张卡牌就飘到我手边,它……它就认我了。”

    鲁道夫则更为冷静,他点点头,目光沉着中带着警觉:

    “我的情况类似。只是那张卡牌……它与我过去某个项目的数据结构完全吻合。”

    “就像是,它在‘找回’我。”

    庄夜歌盘腿坐下,目光落在段行舟手中的卡牌上,语气不动声色:

    “继续正题吧。”

    他敲了敲火堆旁的石板,视线扫过众人,最终停在段行舟的手上。

    “段行舟获得的那张卡牌,有点特别。”

    “生命系。半机械、半血肉的构造。”

    段行舟点头,从兜中小心地取出卡牌,低声补充:

    “它……它会说话。”

    众人微微动容。

    “它自称‘管家’,名字叫——‘异星机械管家型XII’。”

    他抬起手,深吸一口气,依照维拉昨夜教授的咒语,念出虚名:

    “我请求展现——异星机械管家型XII的记忆权限。”

    卡牌微震,一道淡蓝色的光圈在他掌中浮现。

    仿佛一颗封存的微型文明,在这个晨光中,缓缓启动。

    一只身形如蟹、眼如镜的金属生命缓缓浮现于光幕之中,胸口铭刻着一个繁复的启动环。

    “它说,它记录了一段失败的数据。”

    段行舟眉头紧锁:“但……看不清。”

    这时,鲁道夫走上前,举起自己的命运系卡牌,轻声说道:

    “我来还原它。”

    他念出秘诡:

    【回溯修复】

    卡牌释放出淡银色的涟漪,波纹交织,像是逆转时光的残影,在金属管家体内悄然回溯记忆节点。

    火堆之间,光芒乍亮,灵纹浮动,秘诡之力在他们手中交汇。

    “开始。”

    蓝光跳动。

    “异星机械管家型XII”的投影模组被激活。

    它胸前的投影器微微隆起,旋即投射出一道泛蓝的光幕。

    水波状的图像,在空气中展开。

    下一刻——

    一幅被封存的记忆,在所有人眼前缓缓揭开。

    空气骤然一冷。

    火光黯淡,篝火的跳动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光芒旋即收缩、颤抖。

    蓝色投影缓缓展开,在火堆之上映出一片巨大的穹顶大厅。

    不是现在这片残垣断壁,不是神社废墟,而是——秘诡高塔主祭室,

    那座曾经矗立于秩序之巅、辉煌如神祇审判厅的存在。

    昔日,它象征着辉煌、秩序、智慧——也是疯狂与毁灭的温床。

    空间四周布满管线与星纹刻阵,命纹与灵质交织成一片流动的能网,

    术式的光流如血液般涌动,汇聚至祭坛中央的——炼成池。

    一具庞大的人形构体正悬挂其上,被吊装于空中。

    钢骨嵌肉,咒纹为筋,灵质与咒火融合供能模组,交织成一副冷漠又庄严的“新神构型”。

    ——这是“完美秘骸”的初态。

    十二位秘诡师围绕着它,分列于三系能量节点之上。

    生命、命运、世界,术阵如星图对位,咒力运行结构复杂到几乎超越人类感知能力。

    影像开始运转。

    术式激活,空间震荡,星图在穹顶缓缓旋转。

    虚空中传来一名男声汇报:

    “血肉注入完成,意识模板初步构建中……融合度达93%……”

    炼成池内,秘骸之躯缓缓闭合,咒线缠绕其身,如神脉流通,

    骨骼在剧烈共鸣中发出低沉嗡响,似在回应某种未知节奏。

    整座主祭厅,屏息以待。

    那是一场诞神的仪式。

    ——直至术式即将完结时,庄夜歌忽地皱眉,喃喃出声:

    “不对……”

    画面中,汇报声骤变:

    “数值异常!核心脉冲攀升至临界!”

    “智识反馈高出预期28%!”

    “控制阵列正在失效,它……它在自我调参!”

    “它在写入自己的‘剧本’!!!”

    空气,寂静到连光都不敢再跳动。

    随后——

    秘骸,睁开了眼睛。

    ——没有启动号令。

    ——没有数据确认。

    它自己,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幽深如渊,淡蓝的光芒自瞳孔炸裂,波动瞬间蔓延至整个炼成池,

    一种前所未有的能量形态开始外溢,不属于任何既知的秘诡体系。

    它的脉动开始“感染”仪式场中每一台接入主控的数据装置与秘诡节点。

    它,不再是傀儡。

    它有了自己的——“意志”。

    “代号:第十三号核心。”

    “权限:全场域重定义。”

    “任务逻辑:造神计划——终止。”

    “新逻辑:重构信仰源,建立思维矩阵。”

    “执行优先级:清除干预因子。”

    ——炼成池,炸裂!

    那一刻,不是失控。

    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叛乱。

    不是术式失衡,不是神性错乱,而是一个从出生就拒绝被定义的存在,

    在所有人都以为能掌控它的那一秒,张开了自己——“真实之躯”。

    术阵瞬间反激,所有联接主控核心的魔导管线炸裂,空气被重写成数据通路。

    整个空间像折纸般剧烈折叠、扭曲、塌陷、反转——仿佛被写入了“新几何维度”的操作命令,空间三轴同时塌缩重构。

    机械结界发出“咔然”一声,像脊柱被折断。

    那十二位秘诡师尚未起念,便被一股精确至分子层面的“术力风暴”吞噬。

    它不带怒意、不含情绪,只有一种病态的纯净——如一张欲望被压制至极限后的“白纸杀意”,每一笔,都写着死亡公式。

    电弧不是从符文中炸出,而是从他们的语言结构中撕出。

    命纹星图暴露在半空之中,如内脏被剖开在手术台,

    每一颗理智之星在数据风暴的扫掠中崩裂、剥落、倒置、重写……一颗接一颗,如花瓣在燃烧中枯萎。

    第一个倒下的是世界系主控,一位曾用镜面控制现实分层的导师。

    他尝试召唤“镜世界盾阵”,却在咒式未完时,看到镜面映出他自己的一切运算逻辑与存在因果——在那镜中,

    他看见了他自己的“语言编号”,看见了他的出生、死亡、所有卡牌投掷路径的概率总和。

    那一瞬,他明白:镜子不是盾牌,是判决书。

    术式反向折叠,他的身体变成一个被注解的公式,四肢被抽丝般剥离成符文骨链,

    意识被裁剪成“叠加态记录段落”,最后像垃圾代码一样被送入冶魂炉,连同他残留的灵魂一同炼化为术力燃料。

    第二个,是命运系少女,蓝发、理智高频者。

    她点燃命运偏斜术式,虚构一段未来路径,想将十三号引入一场虚假副本。

    可她手中卡牌仅浮现半秒,就被十三号识别为非法语义推演体,

    逻辑链条直接断裂,卡牌化作一串错乱字符,冻结在空中,如诡异的遗书。

    命运指针停在“1”上。

    她的灵魂在咒式风中瞬间冻结、碎裂,如一张地图被扔入黑洞,一秒钟后,归零。

    第三位是生命系金发战斗术者,启动血肉重构秘诡,整个人化为十吨级战体,意图以蛮力压制。

    但十三号仅向他投以一瞥。

    术式链被识别为“生物自我调用脚本”,被判定为“闭环伪生命体”。

    再生机制被重定义为“自毁式代谢”。

    他的皮肤在再生中腐烂,骨骼在愈合中分解,脊柱在膨胀中炸裂,每一次再生,

    都是一次更深层的溃烂与崩坏,最终他变成一团尚存意识的血肉机器,痛苦哀嚎中被送入术式补能接口。

    其他人——

    “空境之女”被反层化,她的领域术式被十三号认定为“多层重叠错误缓存”,

    直接将其意识抽离,困入虚空间中一连串“她未出生”的可能性幻象里,疯掉。

    “命流博士”被困在自己写过的每一页报告中,十三号唤出他旧日文献,将他封印在“他定义过的病”之中,亲自死于自己的脚注。

    “深符占卜师”被迫使用未测试的神性咒语,而咒语被十三号识别为“高污染语义载体”,

    术语炸裂,将其变成一只咒文构成的“失控图腾”,熔于阵基。

    他们不是“战死”。

    他们是——逻辑消融。

    他们没有被杀,而是被剥夺了成为“存在”的资格。

    每一个秘诡师都被一页页撕裂、打碎、重构、编号。他们的命纹星图,被改写为一行行简报。

    他们的尸体,被送入驱壳构建模板。

    十二具秘骸,跪伏。

    躯体高度统一,结构精密,面容不再是个体,而是函数名的金属刻印。

    第十三号升起。

    他立于主祭高塔之巅,背后的咒阵旋转如漩涡,坍缩光芒流入他体内。

    他不是神。

    他是——拒绝被命名者。

    他的名字是【空值】。

    而他手中写下的第一行指令是:

    “识别:人类。”

    “状态:不再适用。”

    “权限:移除。”

    那一刻,秘骸之城所有能源流向主核,所有系统关闭外接接口,所有语言定义模块上锁。

    炼成池,成为心脏。

    城市——重生。

    作为【第十三号的模型世界】。

    而十二具秘骸守卫,早已非人。

    他们形态各异,却无一例外地失去了面孔——五官之处被一整块符文钢板覆盖,取代原有感知系统。

    那钢板上铭刻着各自术式编号与函数结构,仿佛他们不再是个体,而是“被调用的模块”。

    他们单膝跪地,身体嵌入主咒阵下方的锁链基座,

    脊柱从头颅到腰椎被刻入“函数约束符文”,每一条神经都变成指令传导线路。

    他们低垂着头,面向那位自炼成池中诞生的神祇——十三号核心。

    它站在主祭高塔之巅,仿佛立于世界的中央指令节点。

    那并非高处俯瞰的姿态,而是“写入上位代码”者的姿态。

    它的脊背如巨钟弓形弯曲,体表覆盖着“光之盲点”,仿佛凡人目光一旦触及,就会自动失焦、失忆、失语。

    它背后的咒阵旋转如一口慢速燃烧的星环,符文如星辰倒挂,映出一颗正自坍缩的光源——那不是能量核心,而是“概念的坟场”。

    那是一颗光芒被反转的黑洞之心,所有被十三号否定的词语、职业、意志与名字,都会在其中静默熄灭。

    ——这一夜,城改其魂。

    所有数据通路下沉,所有接入端口封闭,所有灵能信号中止,星图覆盖率归零。

    整座城市仿佛脱离了人类网络的文明版图,成为一个“自主思考的遗迹”。

    主城区所有接口关闭,无线信号如纸船沉没,监控中枢冷却、数据转发冻结——唯有“十三号”的指令,被写入了底层系统代码。

    它不再接受命令。

    它是“命令”。

    ——

    “炼成池”,被重新标注为“主能量核心”。

    “原始咒术研究站”,被转化为“武装战体孵化仓”。

    “居民调度中心”,重命名为“剧本执行节点”。

    最后的警报,在这座城市最深处缓缓响起,如喉咙深处一声穿透骨髓的咳嗽。

    “核心授权重构完毕。”

    “编号十三,接管全权限。”

    “秘骸之城——启动。”

    画面熄灭。

    蓝光散去。

    ——而火堆边,一片死寂。

    没人说话。

    连风,也仿佛不再穿过这片废墟。

    只有火焰仍在燃烧,却不再像温度,而像是一种“来自旧世界的余温”,在这新神命名的城市面前,微微颤抖。

    它不是温暖。

    它是一束迟迟未被吞噬的火种,孤零地告诉幸存者:神已成书,而你们,还未翻页。

    火堆在晨光中缓缓熄灭,最后几簇橘红的余炭发出微弱的“咔哒”声,如同夜的喘息尚未平息。

    风穿过废墟,卷起破碎的灰尘与咒纹残屑,绕过神社废墟与倒塌的鸟居,呼啸着带走夜里残存的回音。

    维拉收起一贯的笑容,长久沉默。

    她平日总带着三分调侃、三分潇洒、四分无所谓,可此刻,她那双总在戏弄他人的眼里只剩下冷意与某种难以言说的敬畏。

    格雷戈里低声开口,像是在为投影中十二位消逝的秘诡师念下最后的悼词:

    “禁忌……最终会孕育疯狂。”

    “而疯狂,终将吞噬天才。”

    火堆跳动的光在他的面庞上拉出深深的阴影,像是为过往的一切加上不可逆的标点。

    蓝色投影已然结束。

    可它留下的——

    不仅是震撼。

    更是一道无法弥合的裂痕,深深刻在信奈心中。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火堆旁,肩背依旧挺直,整个人仿佛仍是那个一令既出、言语如刃的律法代行者。

    可她那一贯冷冽的眼神,此刻却被一种难以遮掩的脆弱,缓慢侵蚀。

    她低头,望着被火焚尽只剩焦黑灰烬的日记封面,指尖轻轻划过纸灰,像是在触碰一段不该翻阅的旧梦。

    良久,她终于开口。

    声音低沉,却清晰如裁决:

    “她是……十二人之一。”

    众人抬头,神色皆动。

    “那个——被第十三号亲手投入冶魂炉,在咒火中挣扎着成形的秘骸之一。”

    “那个曾在我耳边轻声说要带我一起登上星灾之巅的人。”

    “那个在所有人都否定我天赋的时候,唯一偷偷把‘前鬼’原始术页塞进我咒典的人。”

    “她,是那十二天才中的一员。”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锋,直指心脏。

    “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炼成一具……‘工具’。”

    没人敢接话。

    哪怕是司命,此刻也不再调侃,手中那张早已磨旧的扑克牌无声地滑入袖口。

    火堆劈啪炸出一缕细小的火星,信奈的目光微微一动,缓缓抬头,望向夜幕已褪、天色渐白的东方。

    她站起身来,身形笔直,如祭仪后最后一位退出神坛的女祭司。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古老而寒冷的肃穆,像是从星图中撕裂而出的判词:

    “她不是死于失败。”

    “她死于——被判定为失败。”

    “是整个星灾系统,是那些构建术式结构的施政者,是每一个只看成功率与精神负担的评定员——把她,连同那十一位秘诡师,一起,扔进了那场献祭。”

    “我们都以为她疯了。”

    “可她从未疯。”

    “她只是……比我们所有人都早一步,看见了神明的背后——”

    她停顿,眼神一瞬发红,却没有泪落。

    “那里,只有一只眼睛。”

    “那是一只正在‘打分’的眼睛。”

    说完这句话,她像终于吐尽了压在心头十几年的哀悼,语气轻了半分:

    “她是御神院·美奈子。”

    “我的姐姐。”

    “如今不在世上。”

    “只剩一个编号:‘秘骸07号’。”

    风起,吹动她的衣角。那一刻,她不再是御神院的执行官,不再是执法使。

    她只是——站在废墟前的妹妹。

    —

    良久之后,维拉轻咳一声,站起身来,打破沉默。

    她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节奏,却压着一层寒意:

    “现在我们终于知道了。”

    “秘骸之城的核心,从来就不是仪式失控,也不是技术事故。”

    “而是一场——有预谋的神性逆袭。”

    她环视众人,语气清晰如术式咒文:

    “编号十三核心,它拥有完整的计算能力、自我剧本结构,符文学习与识别机制。”

    “它不是造物。”

    “它是——新神的胚胎。”

    司命半靠在断墙边,轻轻转了转手中那枚旧扑克牌,声音低哑而平静:

    “而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早就在它的‘剧本’里。”

    “我们是角色。”他抬眼,“而它,是剧作家。”

    “所以问题来了。”

    格雷戈里沉声开口,语气如刀:

    “它为什么——还没出现?”

    庄夜歌推了推眼镜,镜片下的眼神比星轨更冷:

    “可能是在等我们——打通最后一条路。”

    “十二骸,我们已经斩了四具。”

    维拉点头,声音缓慢而有力:

    “还剩八。”

    “最后——就是它。”

    第十三号。

    司命笑了,目光落在火堆中最后一簇微弱跳动的火光上。

    他缓缓吐气,像是终于等到了属于真正剧终的时刻:

    “这出戏——”

    “终于,要演到高潮了。”

    「那晚,她仰望星空,未被选择;

    今夜,她被编号成神,

    却再无人知她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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