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花之狩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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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与猎物的区别,在于谁在享受游戏。
而在灾域中,连命运也只是花粉的一部分。”
——《光蚀经·灾主附录·狂花篇》
灰色的天像被水洗过一样干净,却没有阳光。
广场是个被遗忘的舞台——四周的屋檐都像退场的观众,只有中央那座半埋在蔓藤里的雕像还努力保持着仪态。
风从远处卷来,带着花粉和旧日灰烬的味道,吹得石板缝里的玫瑰叶轻轻颤抖。
司命慢慢走上台阶,脚步在空旷处回响,声音被四面墙壁吞进去了又被风拉回。
他没有急着藏匿,也没有回头看身后的方向。
手伸进内兜,指尖摸到那枚熟悉的怀表——金属早已磨光,表面有一道细裂,却依旧在他掌心留着温度。
他掏出怀表,表盘的指针停在一个静止的数字上,如同某个早已定妥的赌注。
他看了一眼天空,嘴角弯起一抹笑,像是在和自己讲笑话:“这里,应该是最好的地方了吧,娜塔莎?”
声音很轻,却被空旷放大成回声。然后他把怀表合上,塞回胸口,淡然地站在被藤蔓半掩的雕像下,好像等待着某个重要的约会。
花海动了。她的声音先到——不在眼前,却又像贴在耳畔。
那声音柔软、优雅,带着一点儿玩味:“哦?命运之主,居然主动来广场等死?”
她现身时并不急促,玫瑰像潮水一样在她脚下簇拥生长。
白衣被血粉染得若有若无,裙摆在地面与花朵之间像是被绣成一片移动的花田。
她的笑,比花还要盛——美代子,噬血玫瑰,步步生出荆棘。
司命抬眼,笑意里有酒也有刀锋。“我不是来等死的。我只是想看看,这个游戏里有没有真正的‘神’。如果有的话,我想把祂的脸打烂。”
他说得轻松,就像在点一杯下午茶。
美代子前行了一步,玫瑰在她脚下翻卷,花瓣像是回应他的挑衅。
“赌注是什么?”她问,声音是一朵花开的速度。
“命。”司命答得毫不犹豫,字眼落下像掷出了一张底牌,“我的命。”
那答复像火种落进干草堆。
红风骤起,花粉在空气中翻滚,广场的天像被染红了半边。
蔓藤从地缝中拔起,花朵一圈一圈地向外延展开来,慢慢把视线和距离吞没:灾域在她脚下启门,一圈又一圈,把整个空旷的视野变成了她的花园。
美代子微笑着像在听一首好听的歌:“好一个豪赌。命运之主,你真会挑地方。”
她话里没有威胁,只有玩味;但那玩味足以让四周的玫瑰更热烈地吃风。
司命没有退,像赌桌上最后一个下注的人。
他把手臂一抬,从腰间抽出一摞扑克牌——那些牌被他用秘诡附能过,金属的边缘在铅灰的光里闪冷。
第一张牌在指缝间翻起,像银色的小刀。
他看到美代子脚下的花瓣迎着风抖动,像海面上的波纹。
“那就开始吧。”他把牌甩出,动作干净利落,像掷骰子,也像投掷最后的筹码。
扑克牌划过空气,带起一阵寒风,直切向花海。
花海回应。
无数玫瑰瓣像刀片从灾域中炸裂飞出,铺天盖地的瓣雨以看不见的秩序向司命压去。
广场上一霎那成了红色的雨幕,光线也被染得像新割开的肉。
他并不惊慌。脸上的笑越发讥诮,像是赌徒赢得了第一注下注的快感。
扑克牌在红雾里划出一道道白色轨迹,切断了几簇花瓣,却在更深的花浪前变成了脆弱的小船。
美代子步步逼近,每一步都让地面上更多的蔓藤昂首,每一步都让灾域里蕴含的吞噬力变得更实在。
“你真该换个发型,玫瑰小姐,”司命抛出第二张牌,声音里带着戏谑,
“那一圈圈花,看着你挺适合当披肩的。”
她轻笑,花瓣簇拥成一只巨大的花掌朝他推来:“你倒是大胆——敢赌我的餐桌,敢赌我的食物。来吃吧,命运之主。”
广场上,红光与灰影交织。风把他们的对话吹得拉长又碎裂。
两个人像两只选手在没有观众的赌场相对,赌注是生命,赌规由花与刀同时制定。
灾域的蕾,一圈又一圈,把视野包裹成一个巨大的血色碗;
在碗的中心,司命和美代子各自握住自己的筹码,互相凝视。
司命甩出第三张牌,牌在空中爆成一圈寒光,卡边的刃口闪出微光。
他把怀表按在胸口,像按下某个暗语。
美代子微微颔首,像在赏析一幕好戏,然后迈出一步,踏入那徙转成海的花浪中。
战斗的钟声既无也有,只剩下风、花与两个赌徒的呼吸。
司命嘴角的一抹笑,在花雨中被放大成嘲讽,也被折成了决绝。
风停了。
广场上的灰尘被吸进地缝,石砖抖动,裂缝里流出一丝红光。
那红光沿着地面爬行,像活物一样缠绕到雕像的脚边,又攀上花瓣。
下一秒,整个世界呼吸了一下。
地面塌陷,花从血里疯长,空气的湿度骤然攀升。
灰色的天被红潮吞没,天地的界线模糊成一体。
红海升起,半透明的花瓣如海浪叠起,
穹顶在高空缓缓合拢——像是有某种更高的意志,
正在关闭世界的门。
司命抬头,眯起眼,笑了一声:“场地不错。”
他的袖口微抖,
一叠银色扑克牌在指间翻飞。
空气里瞬间响起金属切割的呼啸,
扑克牌疾掠而出。
流光连成风暴,
银弧纵横,
每一张都带着命运系能量的符号,
如流星雨一般割裂空气。
花瓣被撕裂,飞散成火焰与灰烬,
花海掀起涟漪。
下一瞬,
那些破碎的花瓣在空中合拢,重生。
它们重新连接,
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地面涌出的花汁凝成新的花茎,
血液在花心里跳动。
司命轻吐口气:“不错,回血速度比我预想的快。”
远处,美代子微笑。
她脚下的玫瑰如潮汐翻滚,衬出她裙摆的光影。
那笑容温柔得近乎怜悯。
“那换个赌法吧。”
司命手指交错,虚空浮出一枚灰色符印。
空气一层层剥落。
数十张幻影面具悬在他身后,
表情或哭、或怒、或笑,
都发出刺耳的低鸣。
风暴骤起,风刃交织成乱流,
整片花海被割出一道裂口,
空气仿佛都被磨碎成了灰砂。
然而,
美代子抬起手。
指尖轻轻碰触一片被撕碎的花瓣。
那声音很轻,却在瞬间,将所有的风声都被吞没,只剩一阵甜腻的花香。
风暴消散,花瓣在香气中重新落地,化作新的花朵。
司命的笑意凝固,目光一沉。
“连空气都在帮你?”
“当然,”美代子温柔地说,“现在呼吸的每一口气,都是我的规则。”
司命舔了舔嘴角的血,笑得有点癫狂。
“那我就试试看,谎言能不能打碎花瓣。”
言谎成真·暗星破灭。
空气震荡。
他指尖划出一道裂痕,黑光从中涌出,天空仿佛被扯开一只瞳孔,重力在瞬间失衡。
花瓣、尘埃、光线、声音,全被吸入那黑洞中。
一股撕裂天地的力量席卷整个广场。
然而,仅仅两秒。
黑洞的边缘亮起红光,花瓣被吸入的同时化为光点,在虚空中旋转,绽放。
那黑洞坍缩、溃散,最后只留下了一朵巨大的玫瑰,悬在半空中。
司命低声:“连暗星都无效吗?”
他再度甩出几张纸牌,扑克牌燃烧,火焰莲花在他身前层层绽放。
裂世灾主·红莲焚界。
烈火沿着广场的裂缝向四面爆开,高温卷走空气,连天空都被烧成橘色。
火焰席卷美代子的身影,热浪把花瓣一层层焚成灰烬。
但等火焰退去时,她仍站在原地。
裙摆一尘不染,脚边的花又开了。
司命的手指微颤,掌心的扑克牌只剩最后几张。
“连地狱的火都烧不掉你这身裙子,真是服了。”
美代子伸出手,几根蔓藤从她掌心滑出,红色的汁液顺着藤蔓滴落,蔓藤在空中扭成蛇形,猛然袭来。
司命翻身躲避。
花蛇擦过他的腿,血溅。
疼痛和灼热在身体里炸开。
美代子的语调依旧温柔,像在对学生讲课。
“你的身法不错,但你的舞步太慢了。”她脚下的花瓣化作旋涡,
随她的步伐轻轻转动。
每一朵花都成了她的眼睛,看着司命的一切动作。
“可惜——”她低语,“在灾域里,你的技能都只是烟火。”
她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花海收缩,刹那间聚拢,无数花瓣骤然锋利,
如千百把刀刃在空中鸣响。
空气中充满了花瓣切割的声浪。
“舞会,”她低声笑着,裙摆翻飞,“才刚开始呢。”
司命踉跄着站稳,衣袖被刃气割裂,皮肤上满是细小的血线。
灰光从他眼底闪出,他抹去嘴角的血,笑声轻得像在讽刺命运。
“舞得真好看。”风掠过广场,灰与红交错,两个人影在花海的中心缠斗,一静一动,像被锁定在某个永不停止的瞬间。
天地失声,唯有玫瑰还在盛开。
风停了。
玫瑰花海彻底合拢,广场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个深红的圆形空间,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司命被缠在那颗“心”的中央。
无数玫瑰藤从四面八方卷来,层层叠叠地缠绕他的四肢。
每一次他挣扎,藤蔓的倒刺便更深地嵌入肉里。
血沿着刺尖渗出,在他身上开出一朵又一朵小花。
那花不是真花,而是他的血液在空气里凝结,绽放、凋谢、再绽放。
美代子从花海的深处走来。
她走得很慢,裙摆在地面划出圆弧,
那弧度优雅得像在跳一支缓慢的华尔兹。
她的眼睛亮着,那亮光不是怜悯,
而是画家看自己作品时的满足。
“你看起来比我想象中更……脆弱。”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安慰病人。
指尖滑过司命的脸,从他的下颚划到脖颈,
在那道被血染湿的伤口上停顿了一下,轻轻一抚。
那触感温柔,却比任何刀子都冷。
司命低下头,呼吸微乱。
他的手仍在挣扎,却已被紧紧束缚。
美代子抬起手,五指轻轻一合。
花海顿时像听到命令一样收缩。
藤蔓从背后猛然席卷,
尖刺破空,
几乎在一瞬间就要把司命整个人切成碎片。
“命运之主,别再动了。”
她的语气像情人低语,但下一秒,灰光从藤蔓间炸开。
【千面者·命运眷顾】
司命的身体骤然消失,花藤斩空,只割碎了一层影子。
灰影出现在她背后。
司命喘着气,抬手,扑克牌化为锋刃,横劈而下。
花瓣溅开,美代子侧身。
刃尖擦过她的发丝,却只削下一缕。
藤蔓又一次从地底暴起。
他再度瞬移,影子在花海间一闪而逝。
他每一次闪避,都会有新的藤蔓从不同方向扑来,
像无数条血蛇在舞。
他逃得快,可每一次擦身,都有倒刺割开他的皮肤。
鲜血沿着地面流淌,被花瓣吸收,化为新的藤芽。
扑克牌的碎片散落一地。
荒诞之星的在他背后闪烁,像呼吸一样微弱。
司命的肩膀起伏,风衣早已被鲜血浸透。
他抬起头,看向那海一样的花,声音低沉沙哑:“你还真喜欢……这种虐待狂的浪漫。”
美代子笑了,红眸里闪过一丝戏谑。
“浪漫?这是治愈。”
她伸手,花瓣在她掌心化为细线,顺着司命的伤口爬上去。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她靠近他,低语着,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
“连燃星的勇气都失去了么?”
花海的光一点点暗下。
她俯下身,声音几乎要淹没在花香里。
“命运之主,不过如此。”
司命闭上眼,呼吸平稳下来,嘴角的血迹被风吹干。
“……是吗?”
他微微抬头,灰色的眸子重新亮起。
怀表,在胸口轻轻震动。
“咔。”
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美代子的手一顿,眉头轻皱。
她看到司命伸出一只沾血的手,缓缓从风衣内掏出那枚旧怀表。
表盘的裂纹映着红光,像一只冷漠的眼睛。
司命笑了,那笑容疲惫,却透出一丝胜利的味道。
他看了一眼时间,轻声说道:“哦……我只是,没必要再死人身上浪费燃星而已。”
美代子的笑容凝固。
花瓣停止了颤动。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一寸寸收紧。
司命手里的怀表在红光中闪着冷色,滴答,指针微微一动。
灰光与红光在广场中央碰撞,空气扭曲成一圈圈水纹。
花海开始暴动,花瓣纷飞。
司命的身影在浪潮中逐渐被淹没,但那抹冷笑,依旧留在原地。
花的穹顶缓缓闭合。
风停,声绝。
广场,只剩下一阵的寂静。
在那寂静里,怀表的指针轻轻,跳动了一下。
滴答。
“猎手若沉迷于游戏,终将被命运狩猎。
花开终必落,唯时间不谢。”
——《子不语·灾花录·终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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