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好好，既然你们不让蒂夫·罗杰斯在明天抵达【联邦最高法院】前出现任何的意外……那我就直接让他当众死在【联邦最高法院】的大门前好了。”

    “这样一来，就跟我无关了吧？”

    亚历山大·皮尔斯脸上的暴怒和扭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与狰狞。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戾笑，如同发现了猎物弱点的毒蛇，转过身，阴恻恻的对希特维尔吩咐道：

    “马上通知朗姆洛，取消‘清理计划’，让他们客气一点，将史蒂夫·罗杰斯直接带到我这里来，就说我要亲自跟他当面谈谈……”

    “还有，让【冬日战士】提前做好准备，明天……我要史蒂夫·罗杰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死在【联邦最高法院】的大门前！！”

    希特维尔听到这个命令，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那混乱而血腥的惊人一幕。

    不敢有丝毫迟疑，他连忙颤抖着应声道：“是，长官！我……我这就去办！”

    ……

    半个小时后，在布洛克·朗姆洛等一众特战队成员的押解下，美队来到了局长办公室，只不过等在里边的人并不是尼克·弗瑞，而是亚历山大·皮尔斯。

    “哦，队长，你终于来了。”

    看着被布洛克·朗姆洛动作粗暴地推搡进办公室中的美队，亚历山大·皮尔斯十分热情的率先从办公桌后站起身形。

    此时他的身上已然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还挂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歉意微笑。

    他绕过宽大的办公桌，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动作流畅而充满自信，仿佛一位正在家中等待迎接老朋友到来的主人，而非是面对一个被通缉的‘罪犯’。

    他主动伸出手，动作自然得仿佛美队手腕上那副刺眼的手铐根本不存在一般，面带微笑的主动自我介绍道：

    “罗杰斯队长，真是抱歉，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跟你见面……我是【安理会】的理事长亚历山大·皮尔斯，尼克·弗瑞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神盾局】暂时归我临时负责。”

    “长官，见到你我很荣幸。”

    美队用带着手铐的右手，礼节性地与对方轻轻握了一下，虽然嘴上说着‘荣幸’，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展现出丝毫的笑容。

    毕竟下令通缉他的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位看上去毫无架子的上位者。

    “不，队长，应该说是我的荣幸才对。”

    亚历山大·皮尔斯脸上的笑容在不经意间就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美队脸上表现出来的冷淡，同时朝着门口处的布洛克·朗姆洛等人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去门外等候。

    布洛克·朗姆洛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却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而是直接转身带着其他特战队的成员默默地退出门外，并轻轻带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亚历山大·皮尔斯这才转向美队，换上了一种充满怀旧的亲切感的语气说道：

    “队长，你可能不知道，我父亲在【二战】时期是【101空降师】的成员，他曾与你短暂的并肩作战过……当然，他可能只是无数仰望你背影的士兵之一。”

    接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办公桌旁的舒适沙发，“请坐，队长。”

    美队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眼前的情况，与他被捕时预想的严刑拷问或者是激烈对峙的场景有些大相径庭。

    之前在对他进行抓捕时，布洛克·朗姆洛差点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开枪崩了他，美队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杀意。

    可面前这个亲自下令抓捕他的男人，此刻表现出来的如沐春风的姿态，却令他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我错怪他了？

    还是说亚历山大·皮尔斯在玩什么把戏？

    一个个问题如同水底的气泡般，在他心中翻滚上浮，但却找不到答案，所以眼下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静观其变了。

    “队长，我想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为什么我要下令通缉你吧？”

    亚历山大·皮尔斯也在美队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膝上，摆出一副开诚布公的姿态。

    他脸上适时地装出一抹追忆的神色，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我跟弗瑞已经认识三十多年了，那时他还在中北美那边当【神盾局】下属分支机构的副局长……年轻，冲动，但也才华横溢。”

    “后来，他在一次极其危险，几乎被众人认为是不可能成功的人质解救行动中，凭借惊人的胆识和……嗯，一些不那么合规的手段，成功拯救了十几位当地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其中，就包括我的女儿。”

    他抬起眼，目光坦诚地看向美队，“所以，于公于私，我都欠他一个巨大的人情……后来，我就顺手推了他一把，让他接替了我的职务，成了【神盾局】的局长。”

    美队闻言，有些意外的看向亚历山大·皮尔斯。

    在此之前，他还真不知道对方竟然就是上一任【神盾局】局长，更不知道亚历山大·皮尔斯与尼克·弗瑞之间，还存在着这样一层深厚的私人关系。

    只是，难道这就是亚历山大·皮尔斯此刻表现出来的‘友善’态度的原因？

    对于这一点，美队深表怀疑？

    “别这样看着我。”似乎是察觉到了美队投来的异样目光，亚历山大·皮尔斯耸了耸肩，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知道这样的做法有些争议，提拔亲信嘛，总是难免惹人闲话……但直到今天，我依旧从未后悔过提拔弗瑞接替我的局长之位。”

    美队见状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然而，对面的亚历山大·皮尔斯却突然话锋一转，脸上的追忆神色瞬间被一种公事公办的严肃所取代，语气也变得锐利起来：“队长，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当街袭击尼克·弗瑞吗？”

    “长官，袭击弗瑞局长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美队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沉声解释道：“我当时正跟娜塔莎驾驶【昆式战机】前往国外执行任务，有完整的飞行记录和通讯日志可以证明……我根本不可能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华盛顿】的街头行凶。”

    “而且……”他刻意加重了语气，蓝色的眼眸直视亚历山大·皮尔斯，“我也完全没有理由会做那样的蠢事儿，弗瑞虽然不是我的朋友，但却是我信任的战友。”

    亚历山大·皮尔斯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这样回答。

    他的脸上既没有露出‘果然如此’的欣喜，也没有表现出‘证据确凿你还狡辩’的失望，而是一种深思熟虑的平静。

    他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抬手从身旁的茶几上拿起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封面印着‘绝密’字样的蓝色档案袋，动作舒缓地推至美队的面前。

    “其实，队长，从个人情感上，我也不相信你会干出那种背信弃义的事情……毕竟弗瑞此前不止一次在我面前称赞过你的品格。”

    亚历山大·皮尔斯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抬手在档案袋上敲了敲，“但是，法律和证据是不讲情感……不论是从现场多个角度路人拍到的，虽然模糊，但身形与你高度吻合的影像资料，还是我们的技术部门从袭击现场采集到的生物样本，都与你档案库中记录的【DNA】样本完全匹配……所有这些，都直接将矛头指向了你，罗杰斯队长。”

    亚历山大·皮尔斯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要穿透美队的眼睛，看到他的内心：

    “队长，我相信你应该明白，在如此确凿的证据链面前，这可不是简单一句‘我不在现场’就可以轻易解释得过去的！”

    “我们需要的是能够推翻这些铁证的有力证据，而不是……一句空泛的否认。”

    美队接过那份沉重的档案袋，指尖能感受到里面纸张传来冰冷的质感。

    他深吸一口气，从里面掏出文件。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袭击现场的一些照片……包括袭击过程中炸弹在地面上留下来的痕迹、满地破碎的玻璃、以及一个从不同角度拍摄到的持盾的模糊身影。

    后面则附着厚厚的技术分析报告，包括DNA比对结果，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匹配度99.99%！

    每一张照片，每一份数据，都像一把冰冷的锤子，正在一锤一锤的将‘凶手’的标签狠狠钉在他的身上。

    正如亚历山大·皮尔斯所说的那般，这份文件里所有的线索，所有的‘事实’，全都在指向一个无争的结论……他，史蒂夫·罗杰斯，就是那天当街袭击尼克·弗瑞的罪魁祸首。

    一股寒意顺着美队的脊椎向上爬升。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场陷害竟然如此精密，如此恶毒。

    沉吟片刻后，他重新将文件放回茶几上，抬起头，目光平静却坚定地看向亚历山大·皮尔斯说道：

    “长官，我知道，在找到真正的凶手、揭穿这个阴谋之前，我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彻底洗脱身上的罪名，反而会被视为狡辩……”

    “但相比于我个人被诬陷这件事，眼下还有另外两件事，我认为已经到了迫在眉睫，关乎无数人生死的地步！”

    然而，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对面的亚历山大·皮尔斯嘴角便勾起一丝了然的弧度，用一种饶有深意的语气，慢悠悠地打断了他：

    “队长，我想你要说的，应该是托尼·史塔克那个聪明过头的花花公子，最近搞出来的大麻烦【奥创】……以及尼克·弗瑞一直极力推动的，那个颇具争议的【洞察计划】吧？”

    美队闻言先是一愣，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对于亚历山大·皮尔斯知道【奥创】的存在并不感到意外，毕竟【神盾局】的情报网络十分庞大，再加上此前【奥创】疯狂抢劫了全球多个实验室，想必早已引起了各大组织的重点关注。

    更何况，不论是【鹰眼】，还是【黑寡妇】，全都是【神盾局】的高级特工。

    但对方直接地提到【洞察计划】，并且语气还如此平静，这让他不禁想到了之前在遭遇袭击时失踪的希特维尔。

    他有些不太确定的看向亚历山大·皮尔斯，试探性地问道：“看样子……希特维尔特工没有被那些袭击我的家伙灭口？并且他已经跟你详细汇报过那天在天台上发生的事情了？”

    他刻意强调了‘天台’和‘汇报’这两个词儿，准备借机观察亚历山大·皮尔斯的真实反应。

    亚历山大·皮尔斯脸上那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仿佛美队的话只是吹过湖面的一阵微风，未能在他面前掀起任何的涟漪。

    他直接跳过了这个问题，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双手一摊，做出一个爱莫能助的姿态，“队长，关于【奥创】，那是你们【复仇者联盟】……准确来说是托尼·史塔克亲手搞出来的大麻烦。”

    “说句不太客气的话，这是你们超级英雄们需要自己处理的‘家务事’，我想，不到万不得已，局势彻底失控的那一步，【神盾局】没有义务，也没有足够的理由站出来，动用宝贵的资源和权限，帮你们……嗯，擦屁鼓。”

    美队能够听得出来，对方的用词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轻蔑，但没办法，谁让‘祸’是他们惹出来的呢？

    “至于说【洞察计划】……”

    亚历山大·皮尔斯缓缓站起身形，没有再看美队，而是踱步到了对面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背对着美队，望着窗外繁华而秩序井然的景象，半边脸在透窗而入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仿佛将要开启一番推心置腹的感慨。

    “你知道吗？队长，我之所以一直赖在【安理会】理事长的位子上，顶着巨大的压力和非议，还没有退休回家颐养天年，并不是因为我贪图那点可怜的权力或者虚名……”

    “而是因为尼克·弗瑞他拜托我继续干下去……他说，只有我在这个位置上，才能更好地为【神盾局】未来的规划与发展，争取到更多的空间和资源。”

    “他之所以如此信任我，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我，并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友谊，而是因为我们两个从本质上来说很像……我们都是现实主义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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