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宋大官人
推荐阅读:只想躺尸的我被迫修仙 猎魔人:我有一只红葫芦 战锤:刚统一帝国,你说是40K 天子宁有种 人在诸天,寄生成道 都重生了还混娱乐圈? 我的神级词条都刷满了 三国:王业不偏安 维度乐园,我是召唤系使徒 华娱浪子,怎么被天仙改造了?
王保与许显纯虽然是同乡,但是向来不对付。
说实在的以前自己虽然靠着撒泼打滚,挨打吃白食填饱肚子。
可王保觉得自己也比许显纯仗着他是县尉小舅子的身份,聚集几个泼皮喜欢欺负人收保护费强多了!
许显纯追到别县求着宋煊收下他。
主要也是许显纯发现自己仰仗的武艺屁都不是。
全都是那些泼皮夸赞出来的。
他受了刺激。
没脸在家乡待着了。
许显纯本以为自己是打遍周遭无敌手。
听他姐夫的话,就等着朝廷开武举,然后去考试呢。
结果本县之人都是看着他姐夫的面子。
许显纯再加上遇到宋煊,一脚就给他干趴下了。
直接打的他怀疑人生。
后续才明白自己就是个井底之蛙。
原来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如今许显纯一丁点都不带猖狂的,可是老实的很。
宋煊倒是无所谓。
愿意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以说,许显纯这个大宋第一个武状元。
目前是宋煊团队当中,武艺最拿不出手的那个。
王保哼了一声:
“我自是要跟随十二哥儿去县衙为他挡刀子,县衙里的狗东西是什么德行,你应该比我清楚。”
许显纯脸色微变。
打人不打脸。
骂人不揭短。
他顿了顿也是仰头道:
“我现在去当禁军没什么兴趣,正是因为我了解县衙的勾当。”
“天下乌鸦一般黑,所以我更是应该呆在十二哥儿身边,给他提个醒。”
宋煊瞧着二人:
“你们可都想好喽。”
“早点进禁军熬资历,又有我岳父差人照顾一二,将来兴许就能当个将军之类的。”
他们之间的层级差距太大。
用不着大宋全国军事一把手曹利用亲自照顾,随便找人打个招呼就成。
“我早就想好了。”
王保毫不迟疑的道:
“当禁军也没什么意思。”
“我这辈子生是十二哥儿的人,死是十二哥儿的鬼!”
“我也想好了。”
宋煊点点头,随即指着王珪道:
“你不用表态,该去禁军历练历练,这么好的身手,跟我身边亏大了。”
“将来还怎么建功西北,扬名立万?”
王珪嘿嘿笑着。
他一直都想要当禁军。
若是为了义气,他可以晚点加入禁军。
反正以自己的身体能力以及宋煊的关系,什么时候进禁军,那都是一句话的事。
“我都是听十二哥的。”王珪应了一声。
宋煊轻微颔首:
“那你就是去禁军熬资历,将来有机会外放,兴许能领军立下战功。”
众人继续往前走着。
此时不少人家的门上都挂起了艾草。
准备过端午了。
“官人,改天我们去看龙舟比赛吧。”
“哦,去哪看?”
宋煊倒是来了兴许。
他只在张择端的画作当中见过。
那是在天津博物馆,画上的款写着张择端呈进。
但是许多学者分析是伪作,是南宋画家的早期作品。
曹清摇说了官方组织的便是在金明池。
皇家的园林。
也就是宋煊去过的琼林宴所在地。
这种场合一般都是皇家邀请。
曹家是可以列席的。
大宋皇室许多时候都是愿意与大臣们好好拉拢关系,举办各种宴会的。
民间组织的便是在汴河内。
相比于皇家组织的,民间的更为刺激,也更好看。
“行,到时候我们去看一看。”
宋煊说话间,就到了以前居住的地方。
王保过去敲门还是曹家老仆在那里守着。
他笑着邀请姑爷进来。
屋子已经重新整过了,挂上了许多红色的灯笼。
曹利用没有退订。
张耆也不会来收房。
宋煊一个状元郎住在这里,那也是一份善缘。
曹家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婚事事宜。
所以就等着宋煊夫妇来了。
然后在此处成亲。
曹利用也是趁机向他的关系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的好女婿。
毕竟平日里大家聚在一块。
那是非常惹眼的,容易被弹劾结党。
但是婚宴上,大家聚一聚,那没没什么值得弹劾的。
于是老曹广泛发帖,招呼大家都来瞧瞧他“小曹家”连中三元的好女婿。
这也是大宋头一个状元与武将家族结亲。
可谓是打破了状元只给宰相当女婿的“优良传统”。
从长远上看,大宋皇帝也是乐意见到这种事的。
要不然宰相们那也是世代富贵了,难免会形成新的门阀世家,导致尾大不掉。
宋煊在老家成过亲了,故而此时也是轻车熟路。
东京城百姓前阵子见证了三尾相公的婚礼,那叫一个奢华。
今日三元相公的婚礼也是不逞多让。
范仲淹这次特意观察了。
那些在街上抢到喜钱的百姓,倒是美滋滋的花出去。
甚至听还听有些百姓说要把钱串成串,给自家孩子挂在腰间,沾一沾文曲星的气运。
对于这种略显“迷信”的说辞,范仲淹也是认同的。
谁不愿意有一个好兆头啊?
曹利用嫁闺女。
不说武将圈子,纵然是文官圈子,那也是来庆贺一番的。
宋煊陪着曹利用先是认识了一下族人。
其中最为有前途的后辈便是侄儿曹汭。
宋煊听着曹汭如此傻逼的话语,嘴里喷出来的酒气。
属实是仗着曹利用的关系,喝点酒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的狗东西。
曹利用觉得曹汭没有分清楚大小王。
他还以为宋煊事看上曹家的关系才会选择结亲,于是按下侄儿曹汭,让他继续喝着。
曹利用拉着宋煊往前走:
“我这侄儿有勇无谋,职位也就在这里晃悠了,将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那可太危险了。”
宋煊面色凝重的道:
“此人若是日日都向今日这般饮酒,很容易被人算计,然后牵连岳父的,进而牵连到我们。”
毕竟亲侄子这层关系。
亲情绑定可太深了。
曹汭在军中能有今日的地位。
那就是曹利用一手促成的。
曹利用并不是怀疑女婿的判断,只是有些不自信的问道:
“当真有如此严重?”
“如今正席还没有开始,他便喝了如此多的酒,在外担任兵马监押,没有人能够管得了他的。”
曹汭可是一路的统兵官,大宋目前总共才十五路。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职位,驻扎在河北,又很难有战事发生。
他连训练士卒都不怎么训练。
每日闲暇的很,不喝酒享乐又能干什么?
曹利用轻微颔首:
“此事我会尽快找人探查一二的。”
“嗯。”
宋煊应了一声:
“调查清楚后,把他扔到西北去吧。”
“西北?”
曹利用可是清楚目前西北是有点危险的,三五年内必然会发生战事。
“战死,总比做错事坑死咱们,要好上许多。”
宋煊端着酒杯道:
“况且他这种有勇无谋的,在西北那片地方也不一定会死,能打是优点,怕的就是连打都不敢打。”
曹利用没有立即应声,他只是点点头。
“况且先前分析西北,若是曹家也能起到带头作用,也能在朝廷当中博的一个好名声。”
“我担忧他会不答应。”
“岳父使个激将法就成。”
宋煊觉得把侄子提拔到这个位置上,现在轮到他做贡献反馈一二,这都不答应,更说不过去了。
“行。”
说话间宋煊就被曹利用引到一帮武将子弟面前。
大家其实也不是头一次见面。
范详与石家妹子成婚的时候,就见到过。
此时有曹利用代为引荐,自是纷纷询问着一些话。
大家都说难得与连中三元的人喝酒,今日必须要不醉不归。
大宋第一个连中三元的人死了,第二个王曾不跟他们玩。
第三个宋庠那是皇太后的人,大家也很识趣,不去找他。
唯有宋煊,娶了武将家的女儿,那必然是咱们这个圈子里的。
宋煊倒是来者不拒,可是话题就被引到了他们也想要找宋煊这样的女婿。
特别是最重要的问题,宋煊身边还有没有同窗好友没成亲的,希望宋煊给牵线搭桥。
宋煊直接把自己的好朋友张方平给推出来了。
大宋探花,人长得也好。
关键是过目不忘。
这个本事别人学都学不来,只能靠着天赋继承。
万一将来生个外孙外孙女也有如此天赋。
那可就是赚到了。
一听这话,曹家人(曹彬家族)先坐不住了,连忙过去询问张方平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其余人见到曹家如此鸡贼,哪肯落后?
谁还有心思要与宋煊这个新郎官拼酒啊?
张方平是与宋绶、范仲淹、晏殊等人坐在一起。
以前宋绶就十分看重张方平,拿他当自己半个儿子看。
可惜自己没有女儿,要不然真的招他为婿了。
就在他们说话间,便有曹家人主动过来询问张方平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张方平听着曹家人自报家门,眉梢一喜。
你们终于准备花心思来抢我这个女婿了吗?
说实在的,张方平还是蛮羡慕范详与宋煊二人的。
自己与他们二人一样,全都是家里没有什么助力。
找个有钱有势的岳父,对于自己今后的仕途,也是极为有帮助的。
宋绶瞧着曹家人刚走,又来了王家。
他刚想劝的话又咽了回去。
宋绶瞥了一眼范仲淹,见他安心吃菜。
范仲淹对于这种事都习惯了。
他去拜访自己的岳父,还听岳父说十分可惜,没有让宋煊成为他的连襟。
要不然总是听着岳父说可惜之类的话,在应天书院当这么长时间的院长,也不想着给你小姨子找个良婿。
手里那么多“王炸”,你真是教书教糊涂了。
不知道往自家搂点好东西。
也不是让你贪污钱财,就是你小姨子未曾婚配,当姐夫的如何能不想着她点?
平白让别人都给抢走了!
毕竟在范仲淹岳父看来,应天书院学子霸榜,范仲淹更是依靠他的学子们打响了自己的名声,就该给牵线搭桥,介绍一二佳婿。
范仲淹尴尬不已,就没打算在岳父家里住,出来租房自己住了。
其实范仲淹也没有预料到这届考生会爆发如此高的成绩。
他顶多是知道宋煊连中三元的可能性最大。
而曹利用早就与宋煊定下了婚约,如何能抢人家女婿呢!
但是这种事在东京城的人看来,抢女婿大战,是十分正常的事。
晏殊则是饶有兴趣的听着,还端着碗,一副吃瓜的模样。
宋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连中三尾与武将家族接亲也就罢了,范详的家世自己是清楚的。
用一句家徒四壁都算是夸他了。
这小子来应天书院求学,那也是因为同伴想来考,怕自己一个人不安全,给他点钱一起陪着来的。
结果正主没考上,范详压着最后一名考上了。
宋绶对于范详与巨富的石家结亲,是举双手双脚都赞成的。
如此一来,就解决了范详许多后顾之忧,能够让他专心扑在工作上,不会因为些许蝇头小利就做了错事。
至于连中三元的宋煊与曹利用家结亲,二人相识于宋煊微末之时,那个时候曹利用就有这个想法。
所以宋煊敢于直接拒绝当朝宰相的联姻。
其实宋绶觉得宋煊那般聪慧之人,如何能看不出吕夷简在朝中结党之事呢?
远离吕夷简也是一件好事。
可在宋绶看来,张方平不一样啊!
整个应天书院所有学子加在一起,在宋绶心中都比不过张方平的。
所以此时宋绶心中是极为着急的。
他十分担忧张方平被这帮武将忽悠过去,也是娶了他们的女儿孙女之类的。
堂堂探花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如何能与武将家族成亲呢?
宋煊他脑瓜子活泛,将来用不着靠着岳父家的势力,也能靠自己走到宰相的那个位置。
但是张方平不同,他是个实诚人呐!
张方平很容易被武将家族耽误的。
官场不是科举场,寻常人站稳脚跟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若是想要更进一步,那必须有贵人提携!
这帮东京城的武将子弟,都等着别人提携呢。
他们哪有什么权力去提携张方平这么一个后进之辈啊?
他们想要招张方平为女婿,大多是想要蹭张方平这个进士的光,帮助他们家族恢复昔日荣光。
这可能吗?
大宋立国七十多年了,武将怎么可能会再次抬头呢?
如今开国的那些将领,有几个子弟是担任过高官?
瞧瞧石家。
孙子都落到给皇帝御酒当库管的地步了。
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三尾相公搞如此大的婚礼排场。
无非就是想要让官家注意石家吗?
否则石元孙的下一代,他们连当看御酒的小头头都当不了的!
整个大宋,也就是如今的殿前都虞候、步军副都指挥使王德用官职最高。
他爹是王超,在澶渊之盟拉垮不听指挥的那个军头。
有了石家、曹家的先例,没有给这些武将太多选择的机会。
探花就在眼前,谁抓住谁就赚到了。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货了。
下一届进士们,没有被宋煊影响,铁定是选择文官集团的岳父加入进去呐。
谁还鸟他们这群“武将”?
“多谢看重小子,待到领了官身后,我定然抽出时间上门拜访。”
张方平也是极为客气的道:
“在娶妻这方面,我也是与我十二哥一样的,都是要娶一个自己看的顺眼的姑娘。”
“毕竟是要同枕共眠一辈子,死后还要同穴。”
“我张方平不愿意为了权势就随意成亲,还望勿要见怪!”
“无妨,无妨。”
王家人听到这种话,却是脸上带着笑:
“张探花到时候只需要在门口自报姓名,我定会把全家族适龄的小娘子全都叫来,请张探花好好看一眼。”
宋煊这位状元郎,拒绝宰相吕夷简的联姻,就是说对曹利用的女儿一见钟情。
如此性情之人,怎能不让人相信?
果然当状元之人,看女人的眼光就是不一样。
“多谢。”
张方平客气的道谢。
然后排着队的武将家族纷纷派人前来与张方平沟通,就连边将杨文广也是舔着脸来了。
甭管成不成的,反正机会必须得抓一波。
要不然根本就没有成的希望。
宋煊的婚礼已经全都成了这帮武将集团的招亲现场。
如此行为,更是惹得前来参加的文臣不快。
大宋状元郎被武将家族撬走了,如今连探花都惦记上了,当真是不要碧莲。
于是也有文臣开始过来说亲,搞得宋绶根本就没有说话的空隙。
张方平的婚事,他是想要操心操心的。
宋煊笑呵呵的瞧着人山人海被包围的张方平,想必他应该很是享受此刻。
晏殊不愧是神童,他也已经听腻了。
总体而言,文官们还是要脸的。
听着张方平那样说,是有些上脸的。
毕竟谁愿意自己的女儿被人公然挑选啊?
大家都是体面人!
哪怕你偷偷的呢!
哪能当众宣扬出来的?
“呦,这不是宋子吗?”
晏殊阴阳怪气的笑道:
“你不想被灌酒,那张方平被围想必就是出自宋子的手段吧?”
“哈哈哈。”
宋煊把手里的小银酒杯一饮而尽:
“张大郎十分羡慕我与范详,所以趁着今日的场合,我就与来宾说了一说。”
“那这些武将家族,可不是跟猫见了老鼠一样的兴奋吗?”
“哪里顾得上灌我这个新郎的酒啊?”
宋煊的应天四句经过发酵。
在东京城也形成了一定的宣传规模。
特别是还没有中举的读书人,对宋煊极为推崇。
宋子也是有人喊出来了,但是没有人会认的。
朝廷更不会认。
大宋立国这多年,出了如此多的大儒。
又有哪个人被称为“子”一样的圣人了?
没有!
但是当了官的读书人,认为宋煊说的不过是四句空话罢了。
独有的没有经历过官场污染的“美好认知”。
若是等他在官场上浸染个三五年的,大家都认为宋煊这四句话说都说不出来。
晏殊也不是讥讽。
而是觉得宋煊在进一步为自己造声势,不过是让其余人相信罢了。
他相信宋煊自己个都不相信自己说的那四句话能够实现的。
“你小子今后该不会真的想要走圣人那条路吧?”
晏殊也往自己嘴里灌了口酒。
宋煊给自己倒酒,也给晏殊倒酒:
“晏相公,你是了解我的,我公开说的话,能有几分是假呢?”
“一分吧。”
晏殊瞧着不远处的热闹:
“九分真一分假,才会让人相信十成十都是真的,你小子最会骗人了。”
“不过是小子初入官场的自保罢了。”
宋煊也是脸上带着笑:
“毕竟我可是得罪了不少高官啊。”
“他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如何能不针对我?”
晏殊颔首。
此事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陈氏兄弟搞出那么大的事,殿试的案子直接因为没有证据证人,就成了无头案。
没有人关心了。
如此冷处置,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
“宋十二,东京城的水太深了,要想长久的安稳下去,你也不要学人家去结党。”
晏殊十分郑重的告诫道:
“这是犯忌讳的事,否则纵然你有天大的才能,都没机会施展出来的,反而会抑郁不得志过一辈的。”
“有人会与我结党吗?”
宋煊指了指晏殊:
“晏知府本就是个独来独往之人,不屑的如此。”
“范院长他会与我结党吗?”
“他更是一个正人君子。”
宋煊摊了摊手:
“至于我与武将结党,那你更是侮辱我了,我也信不过他们能成事啊。”
“啧啧啧。”
晏殊是不相信宋煊所说的全部话的。
他是了解宋煊的。
这小子心里的主意多着呢。
不过晏殊觉得宋煊评价自己与范仲淹还是十分公允的。
朝廷当中,他们二人独来独往,也不结党。
宋煊喝了口酒,其实这种情况,也不好。
范仲淹是晏殊举荐的,而自己又是范仲淹的学生,同时又是被晏殊点为的解元。
这种关系,就算不结党,大家也会多生出心来照顾人的。
在别人看来,你们就是在结党啊!
不过宋煊也不着急搞什么结党之类的。
毕竟大家如今都是低品级的官员,结党用处也不大,反倒容易被针对。
就在热闹之际,皇帝身边的宦官来了。
张茂则嘴里说着恭贺的话,便是把皇帝赵祯准备的礼物摆了出来。
皇帝的贴身宦官,代表皇帝来恭贺状元郎新婚,其余人自是伸长脖子看。
因为就算是权贵子弟成亲,皇帝都不一定送礼的。
你什么身份啊?
“看样子官家对宋状元看的很重。”
副枢密使夏竦在心中做出了判断。
毕竟石家嫁妹子,三尾相公范详,这两家结合,皇帝也没有送礼啊。
张茂则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官家赐状元郎虢州澄泥砚(北宋四大名砚之一),刻“天圣御赐”款;配李廷珪墨(南唐贡墨,存世极少)。”
“《太平御览》一卷。”
“龙凤团茶二饼。”
宋煊冲着皇宫方向道谢,亲手接过盘子。
赵祯为人简朴,并没有送太贵重的东西。
他这些都是从库房里拿出来的。
宋煊请张茂则带人留下来吃饭,喝个喜酒,然后再走。
张茂则也是不好拒绝,连忙应下来。
吕夷简摸着胡须,倒是没多言语。
但是他也能猜得出来官家对于宋煊的喜爱之情。
在他的印象当中,这可是官家第一次在别人大婚的时候,送贺礼。
以前都从来没有过的。
吕夷简可以感觉到,官家是真的想要亲政的迫切心思。
可是目前来看,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可能性。
晏殊摸着胡须,思索着官家送给宋煊此等贺礼的含义。
皇帝一出手,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总归会给人无限的遐想。
“官家都给宋状元送贺礼!”
折继宣瞠目结舌,他在边疆长大,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皇帝竟然会给臣子送礼的。
杨文广示意自己的大表哥别言语:
“大哥,这里人多嘴杂,你别什么话都往外说,容易犯忌讳。”
折继宣却是不管不顾:“状元郎能得到官家如此厚爱,那其实探花郎也不差是不是?”
“嗯。”
杨文广可是十分清楚大宋的政策,进士就是升官最快的途径,比荫补的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其实我觉得我妹妹长得也十分的漂亮。”
折继宣本来一点都不心动,甚至十分鄙视他们这帮禁军子弟,如此谄媚一个进士。
他们不就是会读点书吗?
说话拐弯的很。
宋煊一个状元说了那么多屁话,最终不就是让自己当探子吗?
他就该说探子俩字,还得让自己去猜,最终请教姨母去。
现在折继宣只认为自己没见识,就应该随大流。
当时表弟过去的时候,自己也该跟过去。
万一探花郎喜欢自己那个舞刀弄枪的妹妹呢?
党项女子尚武,平时不受拘束,也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
西夏是有女子军队的。
折继宣就是担心探花郎的身子骨太弱,不够自家妹妹折腾的。
但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还是牺牲一下探花郎吧。
折继宣直接走了过去找张方平去了。
宋煊端着盘子回到房间,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官人,官家差人送贺礼来了?”
曹清摇从床上坐起来。
她都已经听见宦官那独有的嗓音了。
“嗯。”
宋煊应了一声,然后抬手检查砚台以及贡墨
皇帝派人送来贺礼。
不会单纯的来送贺礼。
砚台与贡墨,宋煊没看出来什么。
大概也是有寓意的。
只不过不那么明显。
宋煊放下后,又捡起那本太平御览看,扉页有皇帝的亲笔题词。
黼黻文章(府浮读音)。
四个字。
这句是出自荀子。
本意是指皇帝礼服上的华丽刺绣。
但是强调善言比华服更加珍贵。
宋煊倒是明白这个太平御览的意思,就是希望自己以后多给他提意见。
在宋煊看来,完全没有问题。
只不过他有些想笑,那些意见自己敢提,不知道仁宗他有没有胆量执行下去。
宋煊又拿起贡茶瞧了瞧,饼面上有私印。
他仔细辨认事景佑两个字。
拆字来解释,就是祈求上天保佑国家平安之类的意思。
宋煊思考了好一会,会不会是他选定的年号啊?
毕竟天圣是刘娥选出来的,大宋有两个圣人。
赵祯这个皇帝想要亲政的心思,已经暗戳戳的表现出来了。
宋煊让曹清摇把茶饼收好了。
这玩意不能让外人知晓,至于其两个器物,别人看也看不出来。
曹清摇连连点头,毕竟官家所赐的贺礼,那必须要珍藏起来的。
将来万一天子来了兴致,询问旧物,当臣子的最好能够拿出来,表示自己一直都在珍藏。
这种玩意一般都是“意义”比实用的作用大。
宋煊收拾好东西后,便直接出去继续迎客。
张方平已经麻了,连党项人都想要嫁妹妹。
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搞的宋绶十分生气。
宾客渐渐散去,宋煊让人打包剩饭剩菜,送到东京城的城东城西两个悲田院去。
嘉祐年间,才改名为福田院。
这是从唐代设立在长安洛阳二京设立的悲田园。
主要是唐武宗灭佛把没收的寺院田产作为赈灾的开支来源,负责收养鳏寡孤独的老年人与孤儿。
范仲淹倒是没有着急走,他瞧着宋煊跟着曹利用送宾客,便站在那里。
有些话他想要与宋煊说。
宋煊送走人后,笑呵呵的道:
“范院长,还等着吃夜宵呢?”
“倒也不是不行。”
范仲淹脸上带着笑,先是告知了自己住宿所在地的地址。
方便大家今后相互往来。
“你那个借读费的法子,张夫子已经与我说过了。”
范仲淹脸上带着笑:
“我觉得很好,当日范详大婚,你说的话对我很有启发,以前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这方面。”
“此次你大婚,我特意先去打听了一下,你说的对。”
婚事都是曹利用一手操办的,采购的物资也不会少。
倒是这种桌椅都是可以租赁的。
毕竟东京城的富贵人家很多,动不动就举办各种宴席。
这一套专门应对他们挣钱的商路,是有着不小的利益的。
“攥在手里的不叫钱,花出去的才叫钱,钱得如水一样流动起来。”
范仲淹很快乐,因为他觉得自己学习到了新的知识,这有利于他对大宋提出改革的方向。
“范院长,今后还是要多经历一下商业买卖,兴许到时候你被骗了,就有更多感悟了。”
听着宋煊的话,范仲淹啊了一声。
“还得被骗?”
“在商言商,商战总是要勾心斗角的。”
“这都是你今后的经验。”
“否则我凭什么把别人的钱赚到自己的口袋里,而不是被我的竞争对手给挣走?”
范仲淹本来想要跟宋煊炫耀一下自己增长见识的快乐,结果又被宋煊抛出来的问题给砸住了。
因为老范是真的想要改革大宋,不想大宋背负着强国的名声,却日渐衰落下去。
到时候走向灭亡,最终苦的还是天下百姓。
就如同宋煊所作词一样,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一样。
“好,我今后会多花时间关注商业问题的。”
宋煊点点头,送范仲淹出门:
“东京城正是因为商业发达才会聚集如此多的人口,比地方上更容易被人骗,见到许多商业手段,院长可要好好观摩。”
“一定。”
范仲淹走了之后,张方平早就躺在厢房内,一时间有些脑子累。
纵然今日来的人很多,但是他全都记住了。
其实张方平不想记住的,可偏偏没办法。
脑子就给强行记下来了。
想忘掉都很难的。
宋煊倒是没有同情张方平,他且得纠结去呢。
不像自己,今夜依旧可以握着小娘子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宋煊便去了吏部,领取官服。
至于官印是在这一任开封知县的手里,等宋煊前去交接呢。
张士逊也是分管吏部。
吏部官员从上到下,都是来瞧一瞧宋煊这只“猴”!
先不说大宋最年轻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光是他进京怒斥宗室子赵允迪,喝骂开封府尹陈尧咨。
如此强悍之事,就能让众人看出来,他不是一个好惹之人。
这些吏部的官员都在猜测,宋煊能够在开封知县这个位置上干多久?
毕竟他顶着状元郎的名头,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数。
张士逊已经超过六十岁了,他招呼宋煊过来坐一会喝喝茶。
倒是也不着急去县衙交接。
曹利用也是给张士逊发请帖来着,只不过张士逊年纪大了,喝了两口酒便走了。
待到回家之后,才听儿子说连皇帝都赐给宋煊贺礼。
探花郎张方平被众人哄抢当女婿的两件事。
张士逊没有抢到宋煊这个女婿,对于张方平也是极为惦记的。
虽说同姓不要轻易成亲,容易把祖宗攀到一个人头上去。
但话又说回来了,只要出了五服那就没事。
张士逊老家是湖北的,张方平是河南的,双方百年内很难有什么亲戚关系。
“宋状元,我请你歇会倒也不是公事。”
宋煊可是觉得自己与副宰相之间没有什么公事很正常。
毕竟自己只是个七品小官。
在东京城,算不得什么。
“哦,那可太好了。”
宋煊嘿嘿一笑:
“我也不想刚上任,就直接干活。”
“哈哈哈。”
张士逊夸赞道:“状元郎当真是风趣的很。”
二人又扯了会闲篇,张士逊才询问:
“不知道张探花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听到这里,宋煊才明白张士逊的目的所在。
他想了想笑道:“张相公倒是问错人了。”
“我们关系虽然好,但是一直都忙于科举考试,否则也不会如此年轻就考中进士,这种话题倒是没有仔细聊过。”
“张大郎他性子较为腼腆,当初我们被吕乐简带去逛青楼,他都不敢光明正大的看那些姑娘。”
宋煊说了一大堆,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搞得张士逊很是无奈。
毕竟张方平这个探花郎,那也是有极大的价值的。
张士逊希望自己能够为女儿取得一些先机。
自家女儿是符合大宋士大夫的审美的,但是出了宋煊这么一个异类,搞得张士逊都不自信了。
他非常害怕张方平被宋煊给影响了。
“张相公,您该忙忙,我奔着开封知县去了,正好交接,免得耽误人家的行程。”
“好,自去吧。”
宋煊出了衙门便带着左右护法王保许显纯,直奔开封县衙而去。
今日新官上任,宋煊倒是也张扬的很。
他骑着马,两个随从骑着驴,还是财大气粗的石家给的呢。
开封县衙。
宋煊勒住缰绳,瞥了一眼牌匾,倒是斑驳的很。
两侧立着“肃静”“回避”的牌匾,但是漆皮剥落,露出现任知县名字的刮痕。
待到正式交接后,上面会出现新的刮痕,把宋煊的名字给刻上去。
门口的对联是按照宋太宗赵匡义所写的。
“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用心良苦,但收效甚微。
至于一旁的冤鼓,痕迹很明显,鼓槌也是油亮油亮的,一瞧就经常有人来盘。
帮鼓槌上上人油。
宋煊还没下马,便有人连忙上前行礼。
虽然他们不认识宋煊的脸,但是他身上穿的官服,他么可是太熟悉了。
再加上早就传闻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要来担任知县,年轻的很。
听说这位宋状元长得面容俊俏,又极为雄壮。
今日一看。
果然如此。
“小人见过宋大官人。”
宋煊双手背后。
任命书则是由跟在身后半步的王保给举着。
“带本官去见张知县。”宋煊瞥了他一眼:
“本官今日要与他交接。”
“是。”
看门的连忙给宋煊引路,旁人不清楚是谁。
但是他们一瞧宋煊的官服,便立马行礼,口称宋大官人,表示对这位新官的尊重。
整个县衙,能称得上官员的也就是五个职位:知县、县丞、主簿、县尉、司法参军。
其余六曹胥吏,都是没有品级的。
先敬罗衣后敬人。
就算宋煊没有掏出自己的任命书,让他们检查。
可光是这一身衣服就足以让他们全都俯首行礼。
这便是权力的象征。
宋煊目前只不过是一个七品小官,但是在这个县衙里,他便是真正的土皇帝。
“张大官人,宋大官人到了。”
看门人禀告里一声。
正在房间里躺床上休息的原知县张揆一下子就坐起来了:
“快请宋状元进来。”
(本章完)
(https://www.shudi8.com/shu/742088/28375582.html)
1秒记住书帝吧:www.shudi8.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shudi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