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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怨气化柱,直冲斗牛


第263章  怨气化柱,直冲斗牛

    就这样车队继续前行,等到第三天之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城市的轮廓。

    这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城池,城墙高大,看上去比平阳城还要雄伟几分。

    「陈哥,前面就是永安城了,离平阳最近的一座大城!」侯恩精神一振,连忙说道,「咱们总算能找个地方歇歇脚了!」

    然而陈野却没有半分喜悦。

    因为在他的感知中,这座雄伟的城池内里却是一片死寂。

    没有丝毫人气的存在。

    果然,随著马车越来越近,众人也发现了不对劲。

    城墙之上空无一人,没有一个守城的士兵。

    城门大开著,就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幽深而可怖。

    「怎么回事?城门怎么开著?连个守卫都没有?」钱易疑惑地问道。

    侯恩也觉得心里发毛,「这城里————该不会也————。」

    他不敢再说下去了。

    马车在城门前停了下来。

    陈野睁开眼睛,掀开车帘,目光平静地看著眼前这座死城。

    「侯恩,钱易,你们两个带一队人进去看看。」

    「是!」

    二人虽然心中发怵,但对陈野的命令却不敢有丝毫违逆。

    他们点了二十名胆大的京营锐士,拔出腰间的长刀,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城门。

    片刻之后,侯恩脸色惨白的跑了出来。

    「陈哥!里面————里面全是死人!」

    对此陈野却是毫不慌乱,直接走下了马车。

    「走,进去瞧瞧!」

    白璎珞和夏凌双也紧随其后。

    一踏入城门,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恶臭便扑面而来,熏得人几欲作呕。

    城内的大街上到处都是倒毙的尸体,有衣衫槛褛的流民,也有穿著体面的富户,他们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在地上,脸上凝固著临死前的惊恐与绝望。

    街道两旁的店铺门户大开,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显然是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浩劫。

    天空被大片大片的乌鸦所笼罩,它们发出沙哑难听的叫声,肆无忌惮地在尺体上啄食著腐肉。

    「呕————」钱易再也忍不住,扶著墙壁大口地干呕起来。

    那些跟著进来的京营锐士虽然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卒,但在此刻也是一个个脸色发白,握著刀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陈野的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走在遍布尸骸的长街上,目光在尸体上一一扫过,随后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因为这些人的死状很奇怪。

    他们身上大多没有明显的伤口,不像是死于刀剑,更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陈郎,你看那边!」白璎珞忽然指著街道的尽头,声音里带著一丝凝重。

    众人顺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城市的中心是一座巨大的广场,那里聚集了更多的乌鸦,黑压压的一片,几乎将天空都遮蔽了。

    同时一股比别处浓烈十倍的血腥味正从那个方向传来。

    「过去看看。」陈野迈步朝著广场走去。

    越是靠近广场,那股血腥和尸臭味就越是浓烈,空气中甚至开始弥漫起一股令人心悸的怨气。

    当他们绕过最后一栋建筑,看清广场上的景象时,饶是陈野心性沉稳,瞳孔也不由得微微一缩。

    但见广场之上尸积如山。

    数以千计的尸体,无论男女老少,尽皆身首分离。

    他们的无头身体全都保持著一个姿势—那就是双膝跪地,上身前俯,仿佛在朝拜著什么。

    而在这些尸体的中央,被砍下来的头颅被堆成了一座京观,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一双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在无声控诉著这滔天的罪行O

    鲜血早已流干,将整个广场的地面都染成了暗红色。

    无数的苍蝇和蛆虫在尸山血海中蠕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

    「呕————哇————。」

    这一次连侯恩都忍不住了,扶著石柱吐得昏天黑地,感觉自己把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跟在后面的京营锐士们更是个个面无人色,双腿发软,有些人甚至连手中的刀都快握不住了。

    「魔鬼————这是魔鬼干的————。」一名年轻的士兵喃喃自语,眼神涣散,显然已然处在崩溃的边缘。

    钱易强忍著巨大的不适,拔出刀护在陈野身前,声音颤抖地说道:「陈哥,这————这地方太邪门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白璎珞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她自诩为玩弄人心的魔女,视凡人生死如草芥,可眼前这般将数千人当做牲畜一样宰杀,只为了一场邪恶祭祀的场面,还是让她感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恶了,而是一种对生命最极致的亵渎。

    然而陈野却仿佛没有听到钱易的话,也没有感受到周围那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氛。  

    他缓步走进广场,来到那座由头颅堆成的京观前,然后又看了看那些跪在地上的无头尸身。

    他们的排列看似杂乱,但若从高空俯瞰便能发现这分明是一个巨大而繁复的阵法图案。

    「以生魂为引,以怨气为料,以恐惧为火————好大的手笔。」陈野抬起头,声音平静地说道,随后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夏凌双。

    「夏凌双,你应该认识这个吧?」

    从进入广场开始,夏凌双的表情就没有任何变化,直到听到陈野的话她才抬起头来,随后那冰冷的眼神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顺从与恭敬。

    「这是戾魂宗的血魂祭灵阵,一种用来快速收集生魂和怨气的初级阵法。」

    白璎珞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然后死死盯著夏凌双,冷笑道:「初级阵法?用几千条人命布置的阵法在你们戾魂宗眼里竟然只是初级?你们这群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夏凌双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是看著陈野,继续解释道:「这个阵法本身威力不大,它的主要作用是作为一个引子,将恐惧与怨气汇集起来,为后续更大规模的阵法提供养料。」

    「而且哥哥,这只是一个开始。」夏凌双声音依旧平静,但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的真正目标是整个南河郡数百万的生魂。」

    此等宗门绝密却被夏凌双如此流畅自然的说了出来,全程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毕竟对于如今的夏凌双而言,什么戾魂宗特使,根本不及哥哥陈野来的重要。

    而如此惊人的消息也令陈野陷入到了沉思之中,直至片刻之后方才问道:

    所以戾魂宗内部到底是怎样的?」

    夏凌双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回答道:「哥哥,戾魂宗和其他魔宗一样,都是金字塔的构造。」

    「真正的高层人数很少。」

    「至于底层的弟子大部分都是炮灰,甚至不能算是人,随时都会被炼成幽魂,用来驱使。」

    陈野继续问:「那你作为圣使,地位如何?」

    「仅次于宗主。」夏凌双的回答简洁明了。

    「宗主。」

    陈野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所以他是什么样的人?修为如何?相貌怎样?」

    没想到夏凌双却摇了摇头,「哥哥,我虽然是圣使,和他接触的次数也算多,但我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

    「因为他平时都是以魂体的形态存在,相貌千变万化,就算看清了也没有意义。」

    这个回答让陈野有些意外,平时都以魂体形态存在,这不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老鬼吗。

    「那修为呢?」

    「很难说,毕竟各家宗门流派的等级评判标准不一样,并没有一个公认的说法。」

    「不过他对魂魄的研究已经到了一个很深的境界。」

    说到这,夏凌双的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后怕,「我曾亲眼见过他用几个残缺不全的魂魄拼凑出了一个全新的,拥有独立意识的魂体。」

    此话一出,连陈野的眼皮都跳了一下。

    拼凑魂魄?

    白璎珞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她主修的九幽秘典也涉及到神魂,但最多也就是魅惑、扰乱,与这种创造性的手段相比还是有些不太够看。

    「同时这次南河郡的大灾就是他在幕后主使。」夏凌双继续说道。

    「我怀疑他现在很可能就在郡城之中,亲自主持大阵。」

    「等到怨气和生魂积攒足够,他就会开启最终的大阵,将整个南河郡炼化。」

    听完夏凌双的这番话,陈野的心头也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预想过戾魂宗的计划会很疯狂,却没想到会疯狂到这种地步。

    更让他感到紧迫的是,那个神秘的戾魂宗宗主,一个能将残魂拼凑成独立意识的老鬼很可能就在郡城之中亲自主持这一切。

    那将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对手。

    所以他必须得加快速度了。

    陈野的目光从那座由头颅堆砌而成的京观上移开,落在了广场周围那些跪地而拜的无头尸身之上。

    「传我命令。」

    「在城中各处泼洒火油,日落之前,我要让这座永安城化为一片火海。」

    「是!」

    众人没有半分犹豫,立即开始执行这道冷酷的命令。

    与此同时,数百里之外的云州城。

    学宫,观星台。

    此台高达百丈,乃是整个云州城最高的建筑,由天外陨铁铸就,上面篆刻著密密麻麻的星辰轨迹图。

    一个身穿月白色儒衫,气质清冷的女子正负手立于台顶,仰望著天穹。

    正是从闭关中苏醒不久的学宫大儒,景昭宁。

    此刻的她眉头紧锁。

    三天前,夜观天象的景昭宁发现了代表著灾厄与杀伐的荧惑之星大放异彩,其光芒直指南河郡方向。

    等到今天她更是看到了一股由无尽怨气与死气汇聚而成的黑红色气柱从南河郡的方位冲天而起,其势之凶甚至染黑了半边天幕。

    「怨气化柱,直冲斗牛————这是屠戮了多少生灵才造就了如此惊天的业障?」  

    景昭宁喃喃自语,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忧虑与凝重。

    南河郡,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她不禁想起那个被女帝派去南河郡赈灾的年轻人。

    陈野。

    那个满身情孽,却又道心坚韧,甚至能撼动自己心境的浪荡子。

    以他的手段和心性,真的能应对如此滔天的浩劫吗?

    景昭宁的心中闪过一丝怀疑,看来南河郡的灾情远比朝廷预想的要严重得多。

    「是时候走一趟了。」

    景昭管宁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身为儒家大儒,秉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信念,自然不能坐视此等惨剧发生而无动于衷。

    而就在她准备动身之际,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师妹,稍安勿躁。」

    景昭宁回头看去,只见一位身材健硕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正是她的师兄颜夫子。

    「师兄,你怎么来了?」

    颜夫子走到她的身边,同样抬头看了一眼那不祥的天象,叹了口气:「这么大的动静我若是再感觉不到,这几十年圣贤书就真的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师兄,所以你的意思是————。」景昭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颜夫子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我是来提醒你,此次南河郡之行凶险异常,你看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此话何意?」景昭宁不解。

    就在这时,只见颜夫子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龟甲,递给了景昭宁。

    「这是我方才用易数推演的结果,你自己看吧。

    景昭宁接过龟甲,只见上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这些裂纹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卦象。

    当看清卦象的瞬间,饶是她心境沉稳,心头也不由得一颤。

    「这是————十死无生之局?!」

    日落时分,残阳如血。

    永安城内,数百名京营锐士面无表情地穿梭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将一桶桶火油泼洒在房屋、店铺,以及那些倒毙的尸骸之上。

    空气中弥漫著刺鼻的火油味,与那浓郁的血腥腐臭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更加诡异难闻的气味。

    当最后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消失,陈野平静的声音从城外传来。

    「点火。」

    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就绪的士兵同时将手中的火把扔了出去。

    轰—!

    火龙瞬间在城中各处肆虐而起,干燥的木质建筑和浸满火油的尸体成为了最好的燃料。

    不过眨眼间,整座永安城便化作了一片巨大的火海。

    熊熊的烈焰冲天而起,将夜空映照得一片通红。

    凄厉的风声在城中呼啸,仿佛是无数亡魂在火中的哀嚎。

    城外的众人静静看著这一幕,每个人的脸都被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

    而那股令人心悸的怨气与死气在烈焰的焚烧下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冰雪消融,渐渐变得稀薄。

    陈野站在马车旁,神情淡漠。

    在他的视野中,这座城市上空那片浓郁的黑红色气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就这样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清晨火势才渐渐平息下来。

    曾经雄伟的永安城,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废墟,只剩下残垣断壁还在冒著缕缕青烟。

    空气中弥漫著一股混杂著焦臭和草木灰烬的味道。

    虽然难闻,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怨气和死气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启程。」

    陈野没有再多看一眼,转身登上了马车。

    车队再次缓缓启动,绕过这片废墟,继续朝著东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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