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记者来了,戏就该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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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在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骤然降临华都医院。
门诊大厅的大理石地面泛着冷光,倒映出穹顶上细密的金属格栅,脚踩上去,寒意顺着鞋底渗入骨髓。
金属扶手在朝阳斜照下拉出细长的影子,像刀刃划过地面。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与清晨湿气混合的清冽气味,夹杂着远处保洁车橡胶轮碾过地缝的“咯吱”声。
远处电梯“叮”一声轻响,两名身着深色风衣的男子缓步走出——金发微卷,肤色苍白,胸前悬挂的记者证上,银色柳叶刀标志在顶灯照射下如刀锋般锐利,反光在瓷砖上跳跃了一瞬。
*Lancet Global Health*,六个英文字母在反光塑料膜下清晰可辨,字迹边缘微微起翘,仿佛刚从长途飞行的信封中抽出。
一名护士低声惊呼:“是《柳叶刀》的特派记者……他们不是应该提前预约的吗?”声音压得极低,却像石子投入静湖,涟漪迅速扩散。
陪同而来的赵明远满脸红光,皮鞋踏在地砖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跳的节拍上。
他刻意挺直腰背,喉结滚动,声音洪亮地宣布:“今天,我们荣幸地迎来国际权威医学期刊的深度报道!主角,正是那位用一根针改写心脏术后管理规则的青年医生——林默!”
话音未落,空气仿佛凝固。
走廊尽头,一名正推着药车的实习医生手一抖,输液瓶撞上铁架,发出清脆的“当啷”声,玻璃震颤的余音在空旷中久久不散。
消息像电流般窜过每一层楼道,护士站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听筒被反复抓起又放下,指尖留下汗渍的印痕。
正在办公室翻阅病历的陆沉舟猛地抬头,指节“啪”地捏碎了手中的钢笔。
墨汁喷溅在纸面,顺着病历表格蜿蜒而下,像一道黑色的血痕,浸透“术后用药记录”一栏。
他脸色由红转白,再由青转铁灰,猛地掀翻椅子,皮鞋重重砸在地板上,如同战鼓擂动。
他冲进药房,一把揪住药房主任的衣领,布料在掌心摩擦出粗粝的触感,喉间滚出低吼:“谁放他们进来的!”
药房主任被勒得喘不过气,颈动脉在指压下剧烈跳动,慌忙挣脱:“陆主任……人家有科研处签批的正式函件,说是……从国际医学创新论坛的报道线索追来的……”
“科研处!”陆沉舟咬牙切齿,牙关咯咯作响,额角青筋暴起。
他退后两步,掏出手机,手指因愤怒而颤抖,按键几乎按穿:“立刻把所有SMN药品转移到B7仓库!外包装全部换成‘临床安慰剂组’标识!记住,是现在!”
药库深处,冷藏箱被无声开启,冷气扑面而来,带着金属与霜冻的气息。
一箱箱印着“SMN”字样的药瓶被粗暴塞进黑色防静电袋,塑料摩擦发出“沙沙”的闷响,如同蛇群爬行。
推车轮子压过水泥地缝,发出沉闷的滚动声,一路驶向地下锅炉房——那里,管道轰鸣,热气蒸腾,混杂着机油与焦炭的气味,像一座沉睡的巨兽腹腔,铁壁传来的震动让掌心发麻。
与此同时,林默正俯身在病床前。
他指尖轻触患者胸骨切口,触感微温而干燥,皮肤下组织愈合的张力透过指腹传来,缝合线整齐如琴弦,针脚间距精确到毫米。
听诊器贴上皮肤,心音规律有力,像远处传来的鼓点,透过金属传导至耳道,激起细微共鸣。
窗外阳光斜洒,映在他白大褂的袖口,泛出淡淡的蓝光,那是织物中荧光纤维的残留反应。
赵明远快步进来,压低声音,呼吸带着热气拂过林默耳际:“林默!《柳叶刀》的记者想拍你施针!这是国际舞台,你得露脸!”
林默未抬头,只轻轻摇头:“写谢医生吧。一个被宣判死刑的指挥家能重新听见银色的旋律,这才是真正的医学胜利。”
话音刚落,走廊传来拐杖点地的“笃、笃”声,节奏坚定,如同节拍器敲击命运的刻度。
谢文彬在众人搀扶下走入大厅,聚光灯自动亮起,将他苍白却挺拔的身影投在墙上,轮廓边缘泛着金边。
他面对镜头,喉结微动,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开,带着金属般的共鸣:“三个月前,医生说我只剩倒计时。是林医生,用一根针,一碗我叫不出名字的药,把我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他目光穿越人群,落在林默身上,“我不懂门户之见,我只知道——他救了我的命。”
现场寂静如真空,随即掌声如雷,夹杂着抽泣与低语,有人悄悄抹去眼角的湿润。
一名记者举手追问:“谢先生,您是否担心这种无法用现代科学解释的疗法,可能被质疑为‘伪科学’?作用机制是否有对照试验支持?”
谢文彬微笑:“伪科学?如果伪科学能让我在弥留之际的梦里,重新听见乐队奏响的银色光芒,那我宁愿,再信它一万次。”
科研处会议室,冷气开得很足,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嘶嘶”声,纸页在指尖翻动,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苏清雪站在会议桌前,指尖轻敲数据报表,目光冷静:“所有预后数据真实可查,谢文彬的免疫指标改善幅度达76%,这是事实。”
科研处长眉头紧锁,指节敲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沉重,像在权衡一场赌局。
良久,他抬头:“特批‘预研项目’,允许数据收集。但三个月内,必须提交机制模型与伦理审查报告。否则,立即中止。”
会议结束,苏清雪径直走向林默办公室。
门虚掩着,她听见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像春蚕食叶。
“记者想拍你施针,你愿意吗?”
林默抬头,窗外暮色已染红天际,霞光透过玻璃,在他瞳孔中点燃一簇火苗。
他摇头:“现在还不行。”顿了顿,目光深远,“但你可以告诉他们——在华都医院,有一群医生,正在用一种全新的方式,重新定义‘术后排斥反应’。”
苏清雪望着他侧脸,那一刻,她眼中的光,比晚霞更炽烈。
深夜,锅炉房。
陆沉舟躲在阴影里,冷汗浸透衬衫,黏腻地贴在背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与蒸汽的灼热。
他盯着那几箱药品,呼吸粗重,耳边是自己心跳的轰鸣。
原计划是转运至第三方医疗废料公司,可运输车迟迟未到。
对讲机只传来杂音,他一咬牙,决定亲自监督销毁流程。
正当他拖动箱子靠近炉口时,一道强光猛然刺来!
“干什么的!”保安的手电筒照亮他扭曲的脸,光束晃动,映出墙上颤抖的影子。
争执中,箱子被撞倒,玻璃瓶碎裂,刺鼻的化学气味瞬间弥漫——像是腐烂的杏仁混着金属锈味,呛得人喉咙发紧,眼角刺痛。
保安捂住口鼻,脸色骤变,毫不犹豫按下报警器。
尖锐的警铃划破夜空,回荡在楼宇之间,惊起几只栖息的夜鸟。
市药监局连夜抵达,采样封存,液体被装入深色试管,标签编号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初步检测无法确认成分,但批号比对显示:伪造。
陆沉舟被带走时,双手冰凉,指尖不停颤抖,警车蓝光在他脸上交替闪烁,如同审判的钟摆。
消息传回,副院长赵世坤在办公室摔了茶杯。
瓷片飞溅,割破地毯,茶水顺着墙面蜿蜒而下,像一道泪痕,留下褐色的印记。
他拨通电话,声音低沉:“立刻删掉官网所有相关报道,赵明远的朋友圈设为仅自己可见。封锁,必须彻底。”
然而,互联网从不遗忘。
伦敦,《柳叶刀》编辑部,电脑屏幕亮着同一张照片——林默低头施针的侧影,光晕从窗外洒落,宛如圣像。
专题标题已定稿:《来自东方的心脏守护者:一位中国实习生的医学革命》。
深夜,万籁俱寂。
林默立于天台,城市灯火如星河铺展,远处高架桥上的车流汇成金色丝线。
夜风微凉,吹动白大褂下摆,猎猎作响,衣角擦过栏杆,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一杯清茶递来,柳依依站在他身旁,声音轻如耳语:“他们想用手掌盖住太阳,可全世界都已经看见了光。”
林默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至心口,瓷壁的温度熨帖着掌心。
他轻笑:“我做这些,从来不是为了被看见。”目光投向药库方向,锐利如刀,“我是为了,不让下一个病人,死在那些‘合规’的毒药之下。”
话音落下,掌心金色纹路微光流转,如星河低语。
脑海深处,岐伯之声再度响起:“医者,非为争名夺利,而在破除沉疴障碍。”
千里之外,康瑞医药集团亚洲总部。
董事长办公室,灯光幽暗,唯有终端屏幕泛着冷蓝。
一份标注“最高紧急”的加密文件静静躺在桌上。
内容仅一行字:“华都项目暴露,建议启动‘危机响应协议Level-4’。”
他签字,指尖微顿,按下通讯终端的发送键。
数个加密信号瞬间射向未知终端。
电子屏幕上,时间同步锁定:**凌晨两点**。
夜色深沉,华都的宁静只是一种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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