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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血染船票的真相


遗忘集市破碎的拍卖场废墟,如同被巨兽啃噬后的残骸,在灰霾笼罩下散发着死寂。林烁跪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怀中空无一物,只有几缕林澄被强行扯断的乌黑发丝缠绕在他焦黑的手指间。日冕号冰冷的金色舰影早已消失在厚重的灰霾之后,留下的只有深入骨髓的绝望和焚尽一切的冰冷杀意。

“澄澄…”他低语着,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沫的味道。赫利俄斯最后那句“该回家了,我的女儿”如同毒蛇,在他脑海中反复噬咬。

“这笔交易…”他试图挤出那句习惯性的口头禅,却发现自己连自嘲的力气都没有。他失去了一切——妹妹被夺走,零号濒死,苏槿崩溃。而这一切的源头…他颤抖着,从贴身衣袋最深处,掏出了那张被他视作生命起点、也是唯一希望凭证的物件——那张染血的“零号烬艇”船票。

粗糙的纸板边缘磨损严重,暗褐色的干涸血迹如同丑陋的伤疤覆盖了大部分票面,掩盖了部分字迹。这是他五岁那年,在灰烬灾难爆发的实验室通风管里,看着那个穿防护服的科学家(赫利俄斯!)冲向培养舱时,从对方口袋滑落、被气浪卷到他眼前的“救命稻草”。它带他登上了零号,也带他走进了这个残酷的骗局!

怒火如同岩浆在冰冷的绝望下翻涌。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关于这一切阴谋起点的答案!他需要一个宣泄口!

林烁猛地站起身,无视身体的伤痛和疲惫,如同一个从地狱归来的复仇之魂,攥紧那张染血的船票,跌跌撞撞地冲回勉强泊靠在残骸边缘、如同垂死巨兽般的零号烬艇。

引擎室厚重的舱门紧闭着,隔绝了内外。林烁没有敲门,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撞了上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通道内回荡。

门没有开。

“苏槿!开门!”林烁嘶吼,用拳头疯狂砸着冰冷的金属门板,发出咚咚的巨响,“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他将染血的船票狠狠拍在门上的观察窗上,血迹在冰冷的金属上留下刺目的红痕。

门内一片死寂。过了许久,才传来苏槿极其沙哑、仿佛被砂轮磨过般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死气:“…滚开…别烦我…”

“别烦你?!”林烁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猛地一脚踹在门上,“你他妈告诉我别烦你?!看看这个!”他指着观察窗上的船票,声音因激动而扭曲,“这就是你守护的‘零号’!这就是我们一切的起点!那个在实验室里制造灰烬、把林澄推进培养舱的魔鬼!赫利俄斯!他的东西!他的船票!告诉我!他到底是谁?!这艘破船到底是什么?!叶然又是怎么回事?!回答我!!!”

门内再次陷入沉默。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仿佛里面的人已经死去。就在林烁以为苏槿不会再回应,准备用更暴烈的手段时,舱门内部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齿轮卡死的“咔哒”声。

厚重的舱门,缓缓向内侧滑开了一条缝隙。

浓烈的机油味、金属烧焦味和一股淡淡的、如同铁锈般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引擎室内光线昏暗,只有中央晶炉核心残余的暗红色光芒提供照明,映照着满地狼藉的零件和冷却液污渍。

苏槿背对着门口,蜷缩在晶炉冰冷的外壳旁。她身上那件原本干练的制服沾满了油污和暗红的血渍(有她自己的,也有之前喷溅的),凌乱不堪。她的头深深埋在臂弯里,身体微微颤抖,那头曾经利落的短发此刻如同枯草般杂乱。她腰间那把生锈的扳手掉落在脚边不远处的油污里。

她没有回头,只有极度沙哑、仿佛用尽最后力气挤出的声音传来:“…船票…给我…”

林烁毫不犹豫地将那张染血的船票从观察窗上扯下,从门缝塞了进去。船票飘落在苏槿脚边的油污中。

苏槿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晶炉暗淡的红光映照着她的侧脸——那曾经冷峻锐利的线条此刻只剩下枯槁和麻木,眼睛红肿,布满血丝,眼神空洞得仿佛失去了所有灵魂。她的目光落在油污中那张染血的船票上,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但很快又归于一片死寂的茫然。

她伸出没有戴机械义肢的左手(那只手同样沾满油污和干涸的血迹),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捡起了那张船票。粗糙的纸板,暗褐的血迹…她盯着它,眼神空洞,仿佛在看一件完全陌生的东西。

“深层…扫描…”她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扶着冰冷的晶炉外壳,极其吃力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如同一个提线木偶。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晶炉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布满灰尘的操作面板前。那是连接引擎最深层数据库的物理接口,通常只有维护核心时才会动用。

苏槿的手指在面板上颤抖着输入了一串极其复杂冗长的指令序列。每输入一个字符,都仿佛耗尽她一丝生命力。她的机械义肢无力地垂在身侧,上面密密麻麻刻满的“正”字,在昏暗的红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那是她为“维持叶然意识”而献祭的记忆次数,如今已成最残酷的讽刺。

“嗡…”

晶炉核心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内部残余的光芒开始有规律地脉动。一道幽蓝色的光束从操作面板上方射出,精准地笼罩了苏槿手中那张染血的船票。

复杂的分析数据如同瀑布般在面板旁边一块较小的、布满划痕的屏幕上飞速滚动。基因序列比对、血型分析、年代测定…冰冷的数字和图表在屏幕上跳跃。

林烁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屏幕,攥紧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扫描光束持续了十几秒,然后骤然熄灭。屏幕上的数据流停止,最终定格在一个极其简洁的界面上:

【物品溯源分析  -  完成】

目标:染血纤维物证(船票)

血液DNA匹配:  >99.999%

匹配对象:赫利俄斯(帝国空王,ID:  Alpha-01)

年代测定:灰烬黎明元年(灾难爆发日)*

赫利俄斯!

真的是他!

那个在录像带里将幼年林澄推入培养舱的科学家!那个制造了灰烬灾难的元凶!那个拥有99艘烬艇的空王!竟然是零号烬艇最初的船票持有者?!这艘船…最初的主人是他?!

林烁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愤怒让他几乎窒息。他猛地看向苏槿,想从她脸上看到同样的震惊和愤怒。

然而,苏槿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上“赫利俄斯”那个名字,以及后面的“ID:  Alpha-01”。她的脸上没有任何震惊,只有一种…死寂的、仿佛早已猜到的麻木?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似乎在重复那个ID。

就在这时!

晶炉核心的嗡鸣声陡然拔高了一个调!一阵极其微弱、仿佛信号不良的电流杂音从晶炉深处传来!紧接着,一个断断续续、仿佛从遥远时空跨越而来的、极其微弱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引擎室内响起,带着一种诀别的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赫…利俄斯…听得到吗…?…能量…失控…母体…暴走…来不及了…!…保护…容器…!叶然…重复…保护…‘容器’…!…坐标…已锁定…零号…权限…移交…给你…!…”

声音到这里变得极其模糊,夹杂着巨大的爆炸声和警报尖鸣。在最后湮灭的杂音中,那个女声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了一声清晰却微弱到极致的呼喊:

“…叶然…!…记住…!…保护她…哪怕…吃掉…我…!”

声音戛然而止,如同被利刃切断。引擎室内只剩下晶炉低沉的嗡鸣和死一般的寂静。

“哐当!”

苏槿手中那把染血的船票,无力地飘落在地。而她腰间那把一直作为精神支柱、象征着对叶然执念的生锈扳手,也终于彻底脱力,从松开的皮扣上滑落,重重砸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而空洞的回响,在死寂的引擎室内久久回荡。

苏槿的身体晃了晃,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她没有去捡扳手,也没有看地上的船票。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看向那嵌在晶炉核心、半张石化、随着林澄呼吸频率发光的叶然脸庞。她的眼神空洞得如同深渊,所有的痛苦、愤怒、执念、信仰…都在这一刻被那个尘封的录音彻底碾碎、焚烧殆尽。

她的嘴唇颤抖着,最终只吐出几个破碎的、带着无尽自嘲和冰冷绝望的音节:

“…原来…他才是…初代舰长…”

“…叶然…你让我…保护…的…‘容器’…就是…这样…被‘保护’的…?”

“…吃掉…你…?呵…呵呵呵…”  她发出一串低沉、嘶哑、如同夜枭悲鸣般的笑声,眼泪却无声地从空洞的眼眶中汹涌而出,混着脸上的油污和血渍,留下浑浊的痕迹。

林烁站在门口,看着眼前彻底崩溃的苏槿,听着那揭示着最黑暗真相的录音余音,再低头看看地上那张属于赫利俄斯的染血船票。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轰然贯通,拼凑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景:

赫利俄斯,初代零号舰长,灾难的制造者。

叶然,在灾难爆发时,为了保护某个“容器”(很可能就是最初的林澄或母体载体),自愿牺牲,被“吃掉”(献祭)给了零号引擎,成为了燃料的一部分!

而苏槿…她穷尽一生守护的“叶然意识”,不过是一具被嵌入引擎的石化残骸,一段被利用的谎言!

这笔交易…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用生命和灵魂献祭的、彻头彻尾的骗局!而他和林澄,不过是这漫长骗局中,最新、也最可悲的棋子。

冰冷的杀意,从未如此刻般纯粹而坚定。林烁弯腰,捡起了地上那张染血的船票,也捡起了苏槿脚边那把生锈的扳手。金属冰冷的触感传来,仿佛握住了复仇的权柄。

赫利俄斯…是时候…清算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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