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跌跌撞撞冲出通道，瘫在岩台上。赵虎靠壁喘息，沈明立刻蹲身检查白泽伤口。林羽蹲下去查看白泽伤势时，指尖刚碰到他手臂的伤口，脑子里就炸开一行字：幻能载体裂了，能量反噬伤了神经，施法超过0.3秒就得完蛋。旁边还有乱码晃悠，像是被人拿橡皮反复擦过似的。他没吭声，撕下衣角叠了叠，按在沈明正在撒药粉的伤口上——使劲勒紧。

白泽咬着皮带，没喊出声。额角青筋跳了两下，又平复下去。

赵虎坐在旁边，离着五步远。肩上的伤就随便包扎了一下，刀却攥得死紧，刀尖深深戳进岩缝里。他身子往前探着，眼睛警惕地扫过通道口。那黑雾还在涌动，像在喘气似的，一起一伏。林羽盯着雾气，手忽然摸进衣袋，掏出一片带血的石片，轻轻搁在雾边上。雾气一碰上石片，竟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随即又恢复原状。

系统又跳了出来：检测到能量共振，建议隔离观察。

他赶紧把石片收了回来，塞进岩缝阴影里，用碎石盖住，  动作快得连沈明都没看见。

“这雾……还在动。”沈明声音低沉，手悬在白泽伤口上方，没敢碰。他眉头紧锁，眼睛却盯着伤口边缘——一圈极细的纹路，呈灰白色，像是用什么东西刻上去的，不像是伤口该有的样子。

林羽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两人视线交汇，没说话，却都明白了。

“先不管这个。”林羽站起身，声音压得极低，“赵虎，守好这里。我们得查看一下周围。”

赵虎抬眼：“你去哪儿？”

“转一圈。这地方不能待太久。”

“白泽怎么办？”

“死不了。”林羽说，“我们不动，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你。”

赵虎没说话，过了两秒，点了点头，把刀握得更紧了。

林羽沿着岩台边走，步子又轻又碎。鞋尖落地前都得先扒拉扒拉碎石子。地面看着结实，有些石板踩上去却发出空洞的声响，像是被挖过。他不敢使劲踩，只用前脚掌点着地，如同踩在薄冰上一般。系统时不时蹦出来一句：局部规则干扰源未清除干净，危险等级：中度。意识角落里，黄乎乎的光闪着，不刺眼，却格外磨人。

东北角岩壁裂了道缝，宽不到三十公分，深不见底。他刚走近，系统突然震动了一下：非自然光源，能量频率与山谷初始规则波动一致，匹配度68%。

光从缝里透出来，幽蓝幽蓝的，一闪一闪，像在喘气似的。

他退了两步，绕到侧面，捡了块碎石扔进去。没听见落地声，蓝光却闪了一下，仿佛被惊动了。

“有反应。”他自言自语道。

回到岩台，沈明正低头收拾药包，动作很慢，手有些抖。林羽蹲在他旁边，没提蓝光的事，只问：“白泽怎么样？”

“血止住了，那纹路……在扩散。”沈明抬起头，“你看见了？”

林羽点点头。

“不是刀子划的伤。”沈明声音发飘，“像是规则……在留下印记。”

林羽没接话，转头看向赵虎：“我们得进去看看。”

“谁？”

“我和沈明。”

赵虎嗤笑一声：“疯了？白泽都这样了，还去招惹那东西？”

“不是招惹。”林羽说，“是弄清楚情况。那光不是碰巧出现的，和山谷的节奏对得上。之前我们用声音控制怪物，结果反被攻击，说明规则在变化。找到源头，说不定能猜到它怎么变。”

“那也不能现在去！”

“等天黑更麻烦。”林羽盯着他，“你留下，看着他们。半小时，我们回来。”

赵虎看了他五秒，终于松开刀柄：“半小时。超一秒，我就带人走。”

林羽没再说什么，站起来冲沈明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往裂缝走去。

裂缝比看着要窄，得侧着身子才能通过。岩壁湿漉漉的，透着凉意。指尖划过去，会留下一道浅印子。越往里走，蓝光越亮，空气里飘着细小的光点，像是被搅起来的星星碎屑。系统又提示：检测到规则残片信号，强度微弱，无法解析。

走了十来米，前方豁然开阔。

一个山洞半掩着，洞口堵着藤蔓和碎石，蓝光从岩壁间渗出来，照亮了上面的刻痕——不是字也不是符号，就是些凹槽，看着像是某种机器留下的痕迹。

林羽在离洞口三米远的地方停下。

系统没有再出声。

他摸出一颗纽扣，是之前衣服上掉的，没在意，现在倒成了记号。弯腰将其塞进洞口右边的石缝里，塞得挺严实，怕掉出来。

“干嘛呢？”沈明问。

“留个记号。”林羽直起身，“规则要是变了，下次来，说不定就没了——或者，被人挪走了。”

沈明没再问，盯着洞里，忽然说：“这些刻痕……不是胡乱刻的。间距一样，越来越浅，像……像电线。”

林羽点头：“能量通道。但这不是关键。”

“那什么是？”

“谁在使用它。”

两人都沉默了。蓝光在脸上晃动，像水波纹一般。

“回去吧。”林羽说，“这儿不能久待。”

往回走时，赵虎还在老地方，刀没离手。白泽闭着眼，呼吸匀实，可胳膊上缠的布又洇开一片红。沈明过去蹲下查看，突然伸手，轻轻碰了碰白泽肩膀的皮肤。

纹路真的扩散了，从灰白变成淡青色，像血管在肉里生长。

林羽站在岩台边上，望着通道那头。黑雾退了大半，可地上血迹旁边，那片带血的石片不见了。他记得明明藏在石缝阴影里的。

现在，那里只剩下一道浅印子。

他没说话，手插进衣袋，攥住那颗备用纽扣。冰凉的金属硌着手心，像是在倒计时。

沈明走到他旁边，声音轻得像蚊子哼：“白泽的伤口……在吸东西。”

林羽望向山洞那边，蓝光还在闪烁，一下一下，很慢，却渐渐的，和他手心的脉搏对上了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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