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岩壁裂缝边缘。湿冷的苔藓粘在手上，麻麻的。他没有缩手，反而用力按了下去。苔藓破碎，下面露出一道浅浅的印子，一看便知不是天然形成的，笔直规整，深浅一致。

“它在传导。”他小声说道。

沈明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手里拿着炭笔，本子摊开在膝盖上，纸页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他头也不抬地问道：“什么在传导？”

“能量。”林羽站起身，拍了拍手，“那蓝光并非发光物体，而是信号。我们之前听到的震动、看到的雾气涌动，都是能量输出的地方。这里才是能量输入的口子。”

赵虎终于动了，拔出刀，甩了甩手腕。刀在幽光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所以你要进去？”

“不是‘要’，是‘必须’。”林羽从背包里拿出一副战术手套，缓缓戴上，“白泽的伤是规则的反噬，规则的源头就在那洞里。”

沈明合上本子，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碎石。“我跟你进去。”

赵虎冷笑一声：“你们俩去送死，让我留下看着？”

“你留下。”林羽看着他，“不是信不过你，而是这洞不适合硬闯。我们得进行记录、分析，而非砍杀。”

赵虎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咧嘴一笑：“那你可别死在里面。”

林羽没有搭理他，转身朝裂缝走去。沈明紧紧跟在后面，脚步轻得如同踩在雪上。赵虎不再说话，将刀插回后背的刀鞘里，蹲在白泽旁边，手搭在枪柄上，眼睛死死盯着通道口。

裂缝比刚才更窄了，侧身时肩甲擦着岩壁，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空气变得又厚又重，有一股金属生锈和烂植物混合的味道。林羽每走一步，系统就在脑子里闪烁微弱的蓝光：【局部规则场增强，建议降低呼吸频率】。

走了十米，前面豁然变宽。

山洞呈穹顶状，大约有五米高，地上铺着一层灰白色的粉末，踩上去没有声音。洞壁上布满了符文，并非刻上去的，像是被高温灼烧后留下的印记，呈暗红色，一圈套一圈排成环形，向洞里面延伸。中间有个凸起的石台，表面布满裂纹，如同干涸的河床。

林羽停住脚步，抬手示意沈明别再往前走。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边框一闪一闪：【检测到高密度规则残片，有隐藏触发机制，危险等级：中度】。

“别碰任何东西。”他小声说道。

沈明已经打开本子，炭笔悬在纸上，手稳如磐石。他盯着最近的一组符文，眯着眼说：“这结构……像电路板。能量在这里分流、放大，再传出去。”

林羽点点头：“山谷里的怪物、黑雾、声波反噬，都是最终产生的反应。真正的控制中心就在这洞里。”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探测仪，放在地上。仪器嗡嗡响了两声，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串波动的曲线。林羽盯着数据，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劲。”他嘟囔着，“能量是双向流动的。不光往外输出，还在接收反馈信号。”

“反馈？”沈明抬起头，“谁在发信号？”

“不知道。”林羽关掉仪器，眼睛扫过石台，“但这些符文不是死物。它们在‘学习’。”

沈明的笔尖停住了。

林羽蹲下，手指离地面五厘米悬着。灰白粉末里有一道极细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过。他没有触碰，只是盯着看。系统又发出提示：【检测到微弱生物电场残留，来源未知】。

“有人来过。”他说。

沈明立刻翻本子，对照之前的记录：“我们之前没进来过，赵虎和白泽也没动过。除非……”

“除非是它自己动的。”林羽站起身，朝石台走去。

靠近石台的地方，符文更加密集，颜色也更深，几乎成了黑紫色。他绕着石台走了一圈，突然停住。

石台背面有个裂缝，大约两指宽，深不见底。裂缝边上符文的排列与其他地方不同——是倒着的。

林羽伸手到怀里，摸出一颗纽扣。就是之前藏在岩缝里以为丢了的那颗，在背包夹层里找到了。他把纽扣轻轻放进裂缝。

没有声音，也没有亮光。

可下一秒，整个山洞的符文都闪了一下，就像心跳一样。

沈明猛地抬起头，炭笔掉了。

林羽赶紧往后退三步，系统警报突然响起：【规则链激活！触发未知协议！危险等级：高度！】

洞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地面开始轻轻震动，不是从地下传来的，而是符文自身在震动，如同电流通过金属。灰白粉末慢慢飘起来，在空中连成一条条线，连接着符文和石台。

沈明赶紧往后退，靠在洞壁上，手撑着墙，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林羽盯着石台，系统界面疯狂刷新：【能量汇聚中……目标：未知实体……协议编号：R  -  7……权限验证中……】

突然，石台中间的裂缝里渗出一滴液体。

不是水，也不是血。

它呈半透明状，里面有光在转动，像液态的星云。滴下来没有声音，但山洞里的符文都暗了一下，就像在“呼吸”。

林羽的系统猛地一震：【检测到规则原质！禁止接触！】

他一把抓住沈明的胳膊，大喊：“退！”

两人急忙往后撤，脚踩在粉末上一点声音都没有。裂缝里的液体还在滴落，而且越滴越快，每滴一滴，符文就更亮一些。

快到洞口的时候，林羽突然停住。

他回头。

那滴液体落到地上没有散开，而是慢慢蠕动，像有生命一样，朝着石台底部的凹槽爬去。

更奇怪的是，它爬行的路线，和白泽伤口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沈明发现他停了下来，回头问道：“咋了？”

林羽没有说话。

他盯着那滴液体，系统界面最下面突然闪过一行很小的字：【信号源匹配度：83%……疑似宿主共鸣】。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袖口——那儿有一道早就干了的血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割伤留下的。

洞里，符文的光开始一明一暗地闪烁，像脉搏跳动。

那滴液体已经完全钻进石台底部的凹槽里。

石台震了一下。

不是那种剧烈的晃动，像是机器刚开始启动，就像沉睡的机器被注入了第一滴燃料。

林羽猛地拽着沈明往外跑。

裂缝外面，赵虎已经站起身，枪口对着洞口。

“出来！”他喊道。

两人冲出来的瞬间，林羽回身把一块大石头推到裂缝前，勉强挡住洞口。石台的震动透过岩壁传过来，持续不停。

沈明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说：“那东西……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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