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黑得不见底，那三声回音还在岩壁间来回撞击，仿佛地底深处有东西在喘息。林羽没动，掌心贴着铅盒，不烫也不凉，却隐隐发颤，像握住了块会跳动的石头。

赵虎的枪始终举着，指节绷得发白：“它问你是谁，你打算怎么答？”

“不答。”林羽声音压得很低，“一开口，就进了它的局。”

沈明的笔悬在纸上，墨迹未落：“可它已经在跟你说话了。”

“那不是说话。”白泽闭着眼，掌中那块蓝晶裂痕更深，边缘爬出细密黑线，如同血丝蔓延，“是验货。它在比对频率，看我们是不是它要的那批信号。”

林羽忽然抬手，用铅盒底部敲击地面——三下，短、长、短。

没有回应。

系统浮出一行字：【信号未被接收，目标单位进入静默模式】。

“它关了？”赵虎皱眉。

“不是关。”林羽收起铅盒，“是它挪了。”

话音刚落，脚底猛然一震，整条通道像抽了筋般抖动起来。岩缝缓缓偏移，原本对称的岔道开始收拢，右边那条越缩越窄。

“它在动。”沈明快速记录，“不是复制，是改结构。”

“机关？”赵虎调转枪口，指向右侧。

“不止。”林羽盯着那条正在闭合的路，“是活的。”

震动加剧。左侧岩壁“咔”地裂开一道缝隙，金属摩擦声从中钻出，像是齿轮咬死。一道黑影从缝里滑出，贴地疾行，快得只剩残影。

“散！”林羽低吼。

三人瞬间分开，背靠岩壁。那黑影停在通道中央，人形，关节反弯，四肢细长得像刀，全身覆满灰黑色金属片，每动一下就发出“咔嗒”声。

“没攻击。”白泽盯着它，“在扫描。”

“别动。”林羽的声音几乎贴着地面，“它在测频。”

黑影缓缓转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圈凹槽环绕，像镜头在调焦。

系统猛地一震：【检测到非登记单位扫描，建议屏蔽生物信号】。

林羽屏住呼吸，指尖轻轻搭上铅盒。

那凹槽停住，对准他，短促“滴”了一声。

下一瞬，黑影猛然后退，钻回岩缝，消失不见。

“它认出你了？”赵虎问。

“不是认。”林羽摇头，“是确认我还活着。”

沈明翻动笔记：“第124条：移动机关具备生物识别功能，可能涉及血契。”

“血契？”赵虎冷笑，“那刚才为什么不动手？”

“它不是来杀人的。”林羽盯着那道闭合的裂缝，“是来验货的。”

话音未落，整条通道剧烈一震，岩缝尽数崩裂，数十道黑影从缝隙中滑出，列于两侧，围成半圆。

“这次不单了。”白泽嗓音发紧。

“拉开！”林羽低喝，“按呼吸节奏走，压住心率！”

三人迅速散开，背靠岩壁，呈三角站位。林羽居中，手按铅盒，系统不断跳出提示：【多单位扫描中，建议保持静默】。

黑影静止不动，缓缓移动，彼此间距固定，仿佛在搭建某种结构。

“它们在组网。”沈明轻声说，“要同步信号。”

“白泽，搅它。”林羽说。

白泽闭眼，蓝晶裂纹疯狂蔓延，一股无形波动荡开。空气微微扭曲，三具黑影动作迟滞了一瞬，随即恢复。

“只能拖两秒。”白泽咬牙，“它们防干扰。”

“够了。”林羽盯着它们的移动路线，“赵虎，准备防御，它们要动了。”

黑影群突然加速，呈扇形包抄而来。林羽抬手，铅盒底部磕地——三下，短、长、短。

所有黑影戛然止步。

系统弹出提示：【信号短暂同步，权限层级提升0.1%】。

“它听你的？”赵虎问。

“不是听。”林羽盯着最近的一具，“是记得这个节奏。”

“现在呢？”白泽问。

“现在——”林羽往前一步，“我们得让它忘。”

他再次敲击地面，节奏变了：长、短、长、短、短。

黑影顿时混乱，轨迹交错，两具撞在一起。

“它乱了！”沈明飞快记录，“频率突变，同步崩溃！”

“赵虎！”林羽吼道，“打前面那具的肩关节！”

赵虎抬枪，爆裂弹轰然射出，正中左肩。金属炸裂，那机关退了两步，却未倒下。

“防弹？”赵虎皱眉。

“不是防。”林羽蹲下，将铅盒贴地，“是它在重装。”

盒底触地瞬间，系统震动：【检测到地下信号流，频率与机关行动模式匹配】。

“它们不是独立的。”林羽抬头，“连着地下的。”

“你是说——”沈明一怔，“这通道本身就是机关？”

“不。”林羽站起身，“整座遗迹，都是它的一部分。”

黑影重新列阵，动作更整齐，仿佛接到了新指令。缓缓逼近，关节高频震颤，空气泛起波纹。

“要动手了。”赵虎端稳枪。

“等。”林羽盯着最前方那具的头部，“等它发声。”

“发声？”赵虎皱眉。

“它扫你时‘滴’过。”林羽说，“那是话。”

黑影群停下，最前一具抬起手，指向林羽，头部凹槽开始转动，发出一串声响：滴——嘀嘀——滴——

系统闪出文字：【接收到基础指令信号，内容：身份确认，货品状态，权限等级】。

“它问三件事。”林羽低声说，“我是谁，我带了什么，我有没有资格。”

“你怎么回？”白泽问。

“不回。”林羽举起铅盒，“我换问题。”

他用盒底敲地，节奏再变：短、短、长、长、短、长。

黑影集体震颤，头部凹槽疯狂旋转，发出刺耳杂音。

系统跳出提示：【信号篡改成功，目标单位进入逻辑混乱】。

“它们乱了！”沈明喊。

“赵虎！”林羽大吼，“打地缝！”

赵虎调转枪口，爆裂弹接连轰向岩缝。轰隆声炸响，地面剧烈震颤，几具黑影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走！”林羽抬手，“往右！信号源在左！”

三人刚要移动，地面骤然裂开，一根巨臂从地下猛然探出，横扫而来。

赵虎一把推开沈明，自己却被扫中肩膀，整个人撞上岩壁，枪脱手飞出。

林羽扑过去抓枪，指尖刚触到枪管，系统骤然炸响：【致命危险！信号源锁定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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