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博弈!把自己送上绝路的皇后娘娘
“怎么不说话了?”
“是无话可说了吧。”
“朕的好皇后?”
“还要隐瞒吗?”
昭明帝声音不高,甚至比刚才更加平静,但却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棱,每一个字都冒着森然的寒气。
这些话,如同九天惊雷,在长孙皇后的头顶轰然炸响!
她整个人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连跪姿都无法维持,身子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那张原本挂满泪痕、凄楚动人的脸庞,瞬间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如纸,比御书房墙壁上悬挂的宣纸还要白上三分。
她瞳孔剧烈收缩,放大,再收缩,里面写满了极致的惊骇和无法掩饰的恐慌,仿佛看到了最恐怖的景象。
“臣妾……臣妾……”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像秋风中的枯叶,试图辩解,却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自己亲手挖就的语言陷阱里,任何说辞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漏洞百出。
刚才那声情并茂的哭诉,此刻变成了最辛辣的讽刺,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自己身上。
她甚至能感觉到屏风后似乎有一道目光,正冰冷地注视着她的狼狈与不堪。
昭明帝依旧维持着俯视的姿态,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对于结发妻子的复杂情愫,此刻也彻底消散,只剩下帝王审视罪臣的冰冷与洞彻。
他没有怒吼,没有斥责,只是用这种平静到令人窒息的目光,看着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土崩瓦解。
“说说吧。”
“你做了什么?”
“熾璋宮发生了什么?”
“还有……你把这两样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昭明帝淡淡开口。
长孙皇后思绪转动,不断分析着昭明帝的用意:为什么要问我熾璋宮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追问我把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如果老九是陛下的人,一切都是陛下授意的,他又何必来问我呢?
所以老九的话是真的……
他也是嫌犯之一,才敢肆无忌惮的出手,杀死那些太监宫女,以及宸察院的探子。
那我能不能将一切都推到他的身上?
不!
不行!
不能这么做!
一旦这么做,老九被抓回来,他肯定会咬死自己,将一切都说出来。
那就都完了。
所以我只能将计就计,顺着陛下的话说下去……
长孙皇后心念电转,瞬间权衡了所有利弊。
她身体微微佝偻,显出一种被重压摧垮的疲惫,用沙哑而带着泣音的声音开口,开始了她精心编排的“供述”:
“陛下,臣妾有罪……”
她先以认罪开头,姿态放到最低,“臣妾欺瞒了陛下,臣妾确实知道那两样东西的存在。”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昭明帝,眼中尽是痛苦和无奈:“可臣妾并非有意欺君!臣妾是被逼无奈啊!”
“说下去。”昭明帝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是国舅……是臣妾的兄长!”皇后像是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语气带着愤懑与“委屈”,“数月前,他也不知从何处得了那两样骇人之物,惊慌失措之下,竟偷偷带入宫中,苦苦哀求臣妾,说此物留在宫外必是灭门之祸,唯有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宫中,或有一线生机……”
她将主谋推给了国舅,并将动机从“谋逆”弱化为“闯祸后的恐慌藏匿”。
甚至就连太子伪造玉玺、龙袍这等谋逆之事,她都想一口气掩盖下来。
屏风后,周昕阳听闻此话,也是心头一惊,感叹长孙皇后的聪明才智:真是伶牙俐齿!
好厉害的皇后娘娘,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居然还想翻盘?
三言两语之下,竟然将太子的罪责都推了出去!
“这么说,玉玺、龙袍都是国舅做的,是他给太子做的?对吗?”昭明帝不见喜怒,看着长孙皇后。
“是……是的。”长孙皇后连忙点头,“他毕竟是臣妾一母同胞的兄长,臣妾当时真是鬼迷心窍,又惧又怕,一时糊涂,才答应帮他遮掩。”
“呵呵。”昭明帝呵呵一笑,语气冰冷,“继续,说下去。”
“朕在听。”
“至于熾璋宫之事……”长孙皇后说到这里,身体微微发抖,似乎回忆起了极大的恐怖,“那是一个黑衣人,他武功高强,心狠手辣……”
听到这里,周昕阳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他知道,这局稳了。
后面无论长孙皇后说什么,都没用了。
哪怕她说出真相,也攀咬不到他了。
因为长孙皇后已经失去了皇帝的信任。
从始至终,父皇都知道假玉玺、假龙袍的事情,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揭穿。
直到……太子昏头,非要造·反,才让父皇下定决心废太子,重整朝廷。
“那黑衣人……他……他逼问臣妾那两样东西的下落,臣妾誓死不说,他便将宫中的太监宫女尽数杀害!臣妾吓得魂飞魄散……后来,后来宸察院的人赶到,与那黑衣人搏杀,却也不敌,尽数罹难……”
长孙皇后将周昕阳的杀戮行为,全部归咎于那个“黑衣人”,彻底将周昕阳从这场血腥事件中摘了出来,同时也解释了自己为何能“幸存”。
“臣妾当时孤立无援,眼看就要遭其毒手……或许是动静太大,惊动了巡夜的侍卫,那黑衣人才匆忙遁走。”她编造了一个合理的结局,掩盖了周昕阳自行离开的事实。
“臣妾惊魂未定,又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一旦声张,无论东西是否找到,臣妾都难逃干系,甚至会连累太子……臣妾愚蠢,只想着遮掩过去,便强作镇定,不敢声张……”她再次强调是为了保护太子,试图博取一丝同情。
最后,她才回到昭明帝最关心的问题,也是她手中最后的筹码——藏匿地点。
她重重叩首,声音带着决绝的哭腔:“陛下,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乞求原谅。”
“那假玉玺就藏在大慈恩寺那尊纯金不动明王佛像腹内的暗格之中……”
“那假龙袍已被拆解,丝线织成了覆盖佛像的明黄幡帐……”
“臣妾愿以命谢罪,只求陛下……陛下明察,此事确与太子无关,他……他全然不知情啊!”
她终于吐露了秘密,但整个过程,她都死死咬定这是国舅主导的藏匿,她是被迫的帮凶,而太子是完全无辜的。
哪怕最终与国舅有所勾结,也是国舅的胁迫,而非自愿。
她伏在地上,肩膀耸动,泣不成声,等待着皇帝的最终裁决。
“呵……”
昭明帝喉间溢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彻骨的失望与讥讽。他垂眸看着伏在地上颤抖的身影,目光如看一场早已洞悉结局的拙劣戏码。
“朕的好皇后啊,”他缓缓摇头,每个字都像是淬了冰,“从头至尾,你这张嘴里,可曾吐露过一句真话?”
他向前踱了半步,明黄的袍角几乎要触到皇后低俯的额头,无形的威压如山倾覆:“为了太子,你当真是煞费苦心,机关算尽!就连那来历不明的黑衣人,你都能毫不犹豫地扣到已死的国舅头上……真是,难为你了。”
“陛下!臣妾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苍天可鉴啊!” 长孙皇后如同濒死的困兽,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神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急切和“恳切”,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昭明帝停下脚步,就那样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剥开她所有的伪装,直刺灵魂深处。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可辩驳的逻辑力量,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下:
“好一个‘句句属实’。”
“那你告诉朕——”
他微微倾身,目光锁死皇后骤然收缩的瞳孔,语气冰冷如铁:
“既然那黑衣人是国舅的人,是替你兄长来逼问、甚至灭口的……”
“他为何要自称是朕派去的人?”
“为何要口口声声说,是奉了朕的密旨前来问话?”
“嗯?”
最后一个上扬的尾音,如同最终审判的钟声,敲碎了所有虚妄的伪装。
“!!!”
长孙皇后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尖大小,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她脸上那强装出来的委屈、急切、乃至最后一丝血色,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她的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轻响,像是被人猝不及防地扼住了咽喉。
她猛地抬起头,一双因极度惊骇而几乎失焦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昭明帝那冰冷而洞悉一切的面容。
完了。
这是她脑海中唯一剩下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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