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关闭的刹那，楼梯尽头的墙壁突然裂成蛛网状。黑色粘液中浮出的基因链突然绷直，最末端的  “最终实验体”  标签脱落，飘向顾晏辰的掌心。标签背面用银线绣着个  “顾”  字，针脚里嵌着的金色粉末，与苏晨机械心脏的核心材质完全相同。

“这是什么？”  苏晚的指尖刚触到标签，整面墙突然透明化。外面站着个穿黑色燕尾服的老人，左手戴着三枚戒指  ——  枫叶、蝴蝶、栀子花，正是顾家老爷子的标志性配饰。但他的右眼泛着金属光泽，眨眼时会露出串二进制代码。

“我的乖孙们，终于见面了。”  老人的声音从墙壁里渗出来，燕尾服下摆扫过的地面，立刻长出黑色的藤蔓，藤蔓上的花苞里裹着微型摄像头，“知道为什么  713  实验室建在顾氏大厦地下吗？因为整栋楼都是台巨型基因筛选仪。”

顾晏辰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的旧地图，标注  “顾家祖宅”  的位置，与  713  实验室的经纬度完全重合。苏晚则盯着老人胸前的怀表，表盖内侧的纹路与换体装置的操作面板完美吻合，“这怀表能控制时间流速，对不对？”  她的声音发颤，“你用它冻结了二十七个时空的双生体寿命。”

老人突然轻笑，右眼的代码变成血色：“不愧是我的血脉。但你们漏算了件事  ——  林淑芬当年偷换了实验样本。”  他抬手扯下自己的脸皮，露出的机械头骨上刻着  “顾七”，“我是顾家第七代克隆体，真正的老爷子早在  1998  年就成了实验室的第一具营养基。”

楼梯突然剧烈摇晃，地下三层的天花板降下无数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只手掌，掌心的疤痕组合起来是行字：“栀子花的根系，是用顾家历代主母的脊椎骨培育的。”  苏晚突然想起母亲留下的那株栀子花，花盆底的排水孔里总渗出红色液体。

“这位是顾九。”  顾七侧身让开，身后走出个穿白大褂的少女，眉眼像极了林淑芬，却在说话时露出尖利的犬齿，“她是用你母亲的基因和鲨鱼  DNA  融合的实验体，负责看守时空裂隙。”  顾九突然扑向苏晨，机械心脏在她掌心发出警报声，“你的核心藏着老爷子的意识备份！”

苏晨的眼睛突然变成红色屏幕，滚动的数据流里闪过行字：“时空锚点坐标：顾家祠堂第三块地砖。”  顾晏辰猛地想起童年时在祠堂摔碎的花瓶，瓶底刻着的  “713”  正是用这种红色颜料写的。

顾七突然抛出个青铜盒子，盒盖打开的瞬间，飞出无数只金属蝴蝶。每只蝴蝶的翅膀上都印着张人脸  ——  有王梅的女儿，有冰柜里的少女遗体，还有二十七个时空中不同年龄的顾晏辰与苏晚。“这些都是‘废弃品’的意识载体。”  他掂着怀表轻笑，“每只蝴蝶振翅三次，就能抽走你们一年的寿命。”

金属蝴蝶突然集体冲向苏晚，却在距她半尺处被道金光弹开。苏晚胸前的栀子花印记正在发烫，她低头发现那印记竟渗出金色液体，在地面汇成个阵法  ——  与  713  实验室的地基图纸上的阵法完全相同。“这是妈妈在我出生时种下的守护咒。”  她突然想起林淑芬日记里的插画，画中女子胸口的印记正渗出同样的金色液体。

顾九突然按住苏晨的后颈，机械心脏的核心突然弹出张芯片：“找到了！老爷子藏在这的‘时空重置程序’！”  芯片插入顾七的怀表时，整栋楼突然剧烈震颤。培养舱里的无数个  “他们”  同时睁眼，每个顾晏辰的掌心都浮现枫叶钥匙，每个苏晚的掌心都浮现蝴蝶钥匙。

“原来如此。”  顾晏辰突然抓住苏晚的手，两把钥匙在阵法中心重合，弹出的全息影像里，年轻的顾家老爷子正将枚芯片植入自己的心脏，“只要让所有时空的双生体同时启动钥匙，就能逆转寿命交换。”  影像里的老爷子转身时，露出的后颈胎记与苏晨的机械心脏完全吻合。

顾七的机械眼突然爆发出红光：“你们以为这是救赎？太天真了！”  他扯开燕尾服，胸口的皮肤下藏着个透明容器，里面漂浮的胎儿额角同时有枫叶与蝴蝶胎记，“这才是最终实验体  ——  用你们俩的基因融合的‘完美容器’，能同时承载所有时空的意识。”

黑色藤蔓突然缠住顾晏辰的脚踝，他低头看见藤蔓开出的黑色花朵里，嵌着无数细小的人脸  ——  都是被抽走寿命的顾家后代。“想救他们，就得把自己的意识注入完美容器。”  顾七的怀表突然飞向阵法中心，“今晚是血月与北斗七星交汇的时刻，错过这次，所有时空都会在明年  713  那天崩塌。”

苏晚突然指向顾九的白大褂口袋：“你藏着妈妈的最后录音！”  顾九慌忙去捂口袋，却被金属蝴蝶们围住。录音笔滚落的瞬间，林淑芬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完美容器的弱点是栀子花印记的金光，启动它需要双生体同时说出‘我们不是实验品’。”

顾七的机械臂突然刺穿顾九的胸膛，却在抽回时被金色液体腐蚀：“叛徒！”  他的怀表在阵法中心炸开，无数时间碎片飞散  ——  有顾晏辰坠楼前的最后一眼，有苏晚在电子厂藏年报的瞬间，还有林淑芬烧毁实验记录时的背影。

“我们不是实验品！”  顾晏辰与苏晚的声音在所有时空同时响起。阵法中心的完美容器突然裂开，里面的胎儿睁开眼，同时露出属于顾晏辰的冷漠与苏晚的温柔。黑色藤蔓瞬间枯萎，培养舱里的  “他们”  开始化作光点，融入现实世界的两人体内。

顾七的身体在金光中融化，临终前的机械眼映出幅画面：七百年前的顾家祠堂，位穿嫁衣的女子正将枚栀子花簪插进发髻，簪子的纹路与换体装置的启动键完全相同。“原来最早的实验体是她……”  苏晚的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变得透明。

外面的天空已经放晴，晨光里飘着无数金***。苏晨的机械心脏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核心处的  713  标志变成朵栀子花。顾晏辰握紧苏晚的手，发现两人掌心的钥匙印记正在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朵并蒂而生的花  ——  左边枫叶，右边蝴蝶，花芯嵌着  “713”。

“结束了？”  苏晚望着远处电子厂的烟囱，突然看见王梅抱着女儿的遗体站在晨光里，少女的指尖正开出朵真正的栀子花。

顾晏辰却盯着祠堂方向：“没结束。”  他口袋里的  “最终实验体”  标签突然发烫，背面的银线正在重组成新的字  ——“下一个血月，在顾家祖宅的地窖里，藏着能改写基因法则的‘母本’。”

远处的顾家祖宅屋顶，只黑色乌鸦突然叼起片枫叶，飞向  713  实验室的废墟。乌鸦的脚爪上，挂着枚微型芯片，上面刻着：“顾十，苏醒倒计时  365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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