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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苏武又把江白打量一下,便是审视此人,苏武也知道这人许不是什么君子人物,但苏武看重这人一点,那就是满身的机灵劲。

    苏武开口了:“你带人过江去,只当是溃兵……”

    苏武就说到这里,再看那江白。

    江白立马就接:“末将知晓了,大王是要末将过江去汉阳散布诸般消息与话语?”

    苏武这回是真觉得江白能干好这件事,便点了头:“嗯,此时汉阳聚兵十数万,各地各部,必是混乱非常,想你总有几个熟悉之人,你便带着麾下溃兵,去投效也可,散到诸部去也行,只管看你手段了……”

    江白心中一喜,也是一松,不是什么刺王杀驾,再好不过,刺王杀驾之事,着实有些过于为难人了,风险也是极大。

    江白立马躬身一礼:“大王放心,此事不难,末将知道如何办好!”

    苏武点头:“那你速去!”

    江白一礼:“末将这就去准备!”

    苏武还是秉承的一个态度,虽然知道汉阳之军皆不能战,但还是要用上能用的所有手段,确保万无一失是其一,也是多救几个无辜的人命。

    江白自是真带着人渡水而去……

    苏武这边,也在等着渡汉水,汉阳就是汉水与长江交界之处的一个夹角,既能守汉水之口,也能守长江水道。

    汉阳有一支常驻军,就叫做汉阳军,这片地方就是一个军州,显然是军事要冲之地,历史上南宋抗金的时候,这里也曾发生激战。

    只是而今,这里更像是一个水陆码头,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物资集散之地,也是商业上的集中之地。

    天子会选地方,汉阳其实有钱有粮,能进能退,只是这支汉阳军,早已不是什么强军了,但军汉们大多又不穷,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码头上的那些装运搬卸之事,多被军汉们把持。

    而今这些军汉又被聚集起来,要去与燕贼死战。

    只道那江白能投何人?自就是投奔汉阳军的一个副总管,名叫党全。

    为何江白与党全相熟?道理很简单,汉水本就是水路要道,两人地盘相近,许多时候,军汉营生上的事情也就要多交流,一来二去,不熟都难。

    只管半日加一夜过去,再有一日,第二日夜里,江白也就见到党全。

    只听得江白一通来说,党全便是满脸惊骇:“燕王率数万精锐亲自攻你复州?”

    江白也是惊恐在脸:“是啊,那军汉如狼似虎啊,铁甲如林,健马不知几何,好似铺天盖地,冲杀上来,那真是杀人如砍瓜切菜,哪里能挡啊……唉……我自是降了,却也怕,连夜带着兄弟们又跑,那燕王只怕已经渡过汉水了,你是没见到,你若是见到了那般威势,怕是腿都要软……”

    党全也道:“我自也想得到,那燕王何许人也?党项被其灭国,契丹也胜他不得,女真更被他打得屁滚尿流,却是要我去与他死战,唉……”

    “谁要你去死战?”江白就问。

    “那个王渊,从西北来的那个王总管,如今他在汉阳管事,把我喊去,说汉阳是我的地盘,地形地貌皆熟悉,让我在此处扎寨守外,以为汉阳城池之犄角,当死战不退!如此,若是敌军攻城,我自从侧从后杀入敌阵……”

    党全摇着头说,满脸苦色。

    “唉……这……这可真是要送命啊……”江白自是为朋友担忧。

    “如今我是进退不得,进也是死,退亦是死!”党全还真是焦头烂额,他日子过得不差,有妻有妾,有儿有女,有宅有田,这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还真会上阵打仗,这汉阳之地,十代人都没打过仗了……

    便又是一语:“你说你说,天子没事,跑到咱荆湖来做什么?好端端的……啊!跑来作甚?他自己做的傻事,自己不去扛着,来折腾咱们作甚?”

    “是啊,好端端的日子,非要让咱们与燕王去打仗,这叫什么事!”江白立马也接。

    “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也不是我不想打,对不对?咱麾下兄弟,哪个愿意打仗?还是与燕王打。不是有消息在传吗?燕王来了,满朝文武都来了,相公们都来了,是迎天子回京,是要让天子下个罪己诏,做错了事情就要认,认了不就行了吗?”

    党全牢骚满腹,显然就是天子打破了他的美好生活。

    “要不,降了吧?我偷着来寻兄弟你,本是想着看看你有没有法子护着我,只等事情过去,咱再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是,没想到你也这么难,那咱就还是降了燕王罢了,燕王倒也不曾真把我苛待……”

    江白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如此一语。

    “降?我倒是想,却都不知往哪去降……”党全一语去。

    “那好说,那我回去就是,回去再寻燕王,我若说是来劝降兄弟你的,燕王当不会问我私自走脱之罪,说不定还有功劳,你也有功,兴许咱兄弟二人都得个赏!”

    江白来的时候,把情况想复杂想困难了,只以为天子在此,还有许多西北来的军汉军将,还有天子带的许多心腹官员,这军中管制,应该极为严格。

    所以刚到的时候,还不太敢直白。

    此时此刻才知道,哪里有什么管制可言……

    那还说什么,降就是!

    说得一部未战就降,那岂能不是大功劳?若是说得几部连连来降,那真说不定就是此战首功了,燕王待人,有口皆碑,功劳赏赐自不必说。

    “兄弟,那还想什么?你速回就是,我正愁没有门路与燕王说上话语,不论战是不战,咱与燕王好话在前,好话好说,燕王义气,便也不会真把我来为难!”

    党全之前也不是没有深入去想过这件事,只是真没有门路,整个汉阳,能走得到燕王门路的人,那是一个都没有。

    也不求其他,只求有命留下,安然度过眼前之事,功劳什么的,有最好,没有也行,但求能活,还能回到原来的生活里去。

    “那不多言,你写一封书信,盖上官印,我带着回去!”江白心中也大喜,这算是第一次为燕王奔走做成的事。

    “稍待!”党全当真去写,首鼠两端也好,两面三刀也罢,两面讨好也行,反正,真不愿舍命。

    那边,燕王自真在过汉水了,他自己先过来了,诸般军汉、马匹、后勤,还在慢慢一次一次的过,着实是船不够用。

    襄阳城水对岸,大军营寨之内,也起了一些小小骚乱。

    自从到得襄阳之地,最初见过燕王一面之后,诸多相公们好几日不见燕王之面了,许多军汉军将都知道燕王已经率兵直往东南而去,偏偏这些相公们还后知后觉,不知道这件事,自就是有意隐瞒。

    总是见不到正主,相公们自也要闹。

    这不就闹到了大帐面前来。

    吴用还得接待他们。

    也是荣国公钱忱在问:“燕王最近怎都不见我等,是有什么要事在忙吗?”

    钱忱心中有些猜测……但这话,是代表其他人问的。

    吴用点头:“自是如此啊……诸位勿要急切,已然到此处了,事情复杂,且待慢慢来做就是……”

    李邦彦已然开口:“你少说这些话语,今日就要见到燕王,躲着我们,这算什么事?”

    吴用斜眼一去,语气就硬了几分:“那李相公今日怕还真是见不到了!”

    “你这话是何意?我昔日也是堂堂宰相,而今里,在文官之中那也是魁首人物,家国大事,躲着避着,是何道理?”

    若是苏武当面,李邦彦倒也不敢如此,昔日苏武大殿丹陛之上杀耿南仲的场面,那着实是骇人,有心理阴影。

    但眼前吴用,李相公甚至都不知道此人全名,不是没听过,是没记住,吴用之辈,算个什么玩意?是哪个的门生?是哪年的进士?从哪里起的官职?

    吴用倒也不生气,只道:“李相公有所不知,大王此时,只怕已经过了汉水,离汉阳不远了!”

    “什么?”李邦彦当场一愣。

    连钱忱都一脸吃惊,满场顿时一片嗡嗡。

    就听李邦彦起身来说:“这是何道理啊?不是说好吗?让我们先去汉阳,让我等先去劝说陛下归京,如此这是什么局势?那燕王出尔反尔了?”

    说到出尔反尔,李邦彦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已然有想,这燕王不会是去开战的吧?

    这燕王不会已然就要夺权篡位了?

    钱忱此时,吃惊之后,却又心下平复几番,也开口:“诸位勿急,勿要着急,且听吴虞候细细说来就是……”

    吴用却道:“没什么细细要说的,我也不知大王如何谋划,我只管听令行事,而今天子在汉阳聚兵几十万之多,自不会轻易罢手,许我家大王所想,还是要给点颜色,否则天子岂能就范?如此一想,许就是我家大王觉得,还不到诸位相公出马的时候。”

    钱忱立马接道:“吴虞候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咱们这位官家,向来自负,乃至刚愎自用,诸位也不是不知晓,手握几十万大军在侧,咱们去说什么罪己诏,岂不就是去自找罪受,说不得咱们也成了逆贼,将咱们当场擒拿下狱……或者是……斩杀祭旗了去呢?诸位……是吧?”

    钱忱一语,倒是满场清净了不少。

    李邦彦却是来说:“再怎么说……燕王也当与我等商议一二才是吧……”

    最后一点挽尊之语,人总是下意识里要面子的……

    却是吴用忽然眉头一狞,看向李邦彦:“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家大王做什么事,还要与你商议?一个浪荡老汉,还要在我家大王帐前拿捏来去,真是不要那一张老面皮!”

    这话一去,满场个个抬头来看,目光一片惊讶不解。

    李邦彦甚至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辈子都没听过有人与他说这种话语,一时没反应过来,只问:“你说什么?”

    吴用眼角去瞟:“说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邦彦顿时火冒三丈,早已站起的身体,往前几步走到吴用面前,抬手去指:“你才算个什么东西,你是个什么东西?啊?你把你家大王叫来,且看他会不会与我这般说话!”

    也是秀才遇到了兵,有理说不清,直接骂人,他还真有些不太会,他是文雅人。

    吴用稍稍抬头:“朝堂上下,有德者,有才者,有之,而你,不过是个老而不死之辈,一生未立寸功,还身居高位,自以为能,却不过是天子身边一佞弄之贼。我辈,出则战阵杀敌,入则治军治政,沙场能胜,军政可安!”

    吴用,今日终于把心中之语说出来了,他其实羡慕嫉妒恨,羡慕这满朝文武,嫉妒这满朝文武,也恨这满朝文武。

    他今日为何敢说?

    只因为在燕王走的时候,他问了一语:若是这些相公们见不到大王,闹腾起来如何是好?

    他问这一语,便是不敢乱来,相公这个称谓,吴用打自心底里,还是有几分尊崇的。

    燕王在马背上,头都不回,只留一语:什么狗屁相公!

    然后,燕王走了。

    当时,吴用心中大骇,他不能想象,这个世界,这个大宋朝,会真的有人把相公们当个狗屁!

    是苏武这一语,把相公这个滤镜完全从他心底里打破了去,是苏武,壮了吴用的胆!

    所以,他今日才敢如此造次,这样一种爽快,那真好似银河泄地,好似大江奔流……

    只看那李邦彦气得胡子都撒开了左右,吴用更是来说:“苍髯老贼,皓首匹夫,自以为家国社稷缺你不得,便是你这般的人死尽了,家国社稷才能好!”

    吴用骂人,那自手到擒来,他不是文雅人。

    再看满场,目瞪口呆者无数,不免也有那种暗自窃喜之辈,李邦彦之辈,真就如吴用所言,德才全无,但真就能身居高位,其实也招人恨,只是旁人不敢言。

    “你你你!你好大胆子,你是几品的官衔?你穿个什么官衣?你好大的胆子,你藐视上官,你……狗仗人势,岂有此理,你这话语,今日在座皆是亲耳在听,岂不知,哪怕是换了天子,换了你家大王当天子,这天下,还能不要我等士大夫为官了不成?还能让你带着目不识丁的军汉去治理天下?”

    李邦彦真是气糊涂了,什么话都往外说了……

    便也是把自己当做所有人的代表。

    更也把满场众人说得个目瞪口呆,许多人,想过,但是不敢、或者不愿真去细想,只要不真想不细想,也就避开了许多事,少了许多心理上的负担。

    偏偏李邦彦,此时非要明着来说……

    钱忱连忙拦在李邦彦与吴用中间,开口来说:“万万不可如此胡言乱语啊,燕王所谋是对的,许该先打一仗,如此天子才会就范……没错没错,弄清楚就是了,回吧回吧,散了散了,安心等待几日就是……吴虞候,你也不该如此与一个老相公说话,唉……不该不该,燕王回来了,许真要治罪于你……”

    “走走走,散了散了……”钱忱已然在推李邦彦出帐去,众多相公们,自也皆是起身,出门去。

    吴用真也就不发作了,他何等知人情世故,便是知道钱忱也是在帮着他。

    只管看着众人出门去,吴用一时也陷入了某种沉思。

    便是那李邦彦的话语,这天下,换任何一个天子来,还能不要士大夫为官了?

    便是这士大夫这个词,吴用自己其实是够不上的,他就是一个乡村教书先生,够不上士大夫这种高级称谓。

    许他年少年轻的时候,还能够上一个词,士子。

    如今,他连士子这个词都够不上了。

    他就是一个读书读得不好的落魄识字之人。

    当然,这些不是他沉思之事,真正沉思的是来日大王登基,这满朝相公,想来依旧还是相公……

    也不是吴用在想什么其他办法,或者是他陡然觉醒了什么,他就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快,这朝堂都糜烂成什么样了?

    好似来日还是他们……

    心中着实不快!

    也无奈……他大概也知,燕王许也没办法吧……

    总不能真让目不识丁的军汉来行政,那不是说笑吗?

    此时此刻,汉阳城,来了两个人。

    一个人是枢密院副使刘延庆,一个人是监国的太子赵楷。

    这两人慢了好几日才到,原因简单,他们自不能从苏武京西襄阳方向来,他们走的淮南来,绕了路。

    见得两人,天子岂能爽快,只把太子上下一打量,就开始埋怨:“立你为储君,让你监国,是让你好好把守汴京城,汴京城百万之民,十数万之军,何以一日难守?何以你就这般弃城而走?”

    也想啊,便是昔日那不孝逆子赵桓,面对女真围城,也还坚持在城池之内,怎的他看得好好的赵楷,反而一日都守不住?

    赵楷早已泪流满面,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父皇,是那军将,是那军将通敌啊,那苏武一封书信,盖个枢密院使的印鉴,就把城门打开了,儿臣若是不走,此时岂不已然就是那苏武拿捏之人质……父皇恕罪啊!儿今日千里来此与父皇相聚,便是想着,无论如何,儿也当披坚执锐,站在父皇身前,为父皇征战厮杀!以命相搏,为父皇扫清逆贼!”

    这话,倒是让天子稍稍顺了气。

    一旁刘延庆也道:“陛下恕罪,太子所言,句句属实,实在是守门军汉苗傅通贼!”

    天子立马把目光转向了刘延庆,就是质问:“我儿来此,自是祖宗基业,上阵父子兵,你儿都从贼了,你何以还到朕眼前来?莫不是来为你儿子充当奸细内应?”

    刘延庆岂能不是跪在地上磕头:“老臣教子无方,老臣以命赎罪,老臣当死,死在阵前!”

    这话,说得自也好听。

    天子深深一口气去叹,左边看一看,右边看一看,满心是愁。

    便也是刚刚收到快马之信,种师中被围在襄阳城里来不了。

    便听天子一语就问:“你是枢密副使,你也是战阵军将之家,你也是战阵常胜,抬头来,朕问你!”

    刘延庆连忙抬头:“臣当一死,以报陛下之恩!”

    “眼前之局,该怎么谋划?在何处与贼决死?如何调拨?”天子真在问,也是此时此刻,赵佶才知道,指挥打仗,真没那么简单。

    也是头前天子与王渊有过一番交谈,说这么调拨,王渊说贼军不会来,说那么调拨,王渊也说贼军击侧翼……

    也说在这里埋伏敌军,王渊说,十万之军,藏不住,敌军游骑到处是。

    也说在那里铸坝引水,水淹三军……

    王渊说,汉江之水,拦截不住。

    天子只管说这么出那么来,这么搞那么去,一搞一搞,便可大胜……

    王渊只管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也会说为什么不行,说得还挺有道理。

    但当天子问王渊,计将安出。

    王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自也是天子立马明白,真正率领大军指挥打仗,靠王渊这般武夫,那还是不行,还得是靠种家这种相公,种相公却来不了……

    这不急死个人吗?

    眼前,刘延庆来了,刘延庆虽然也是军汉,但此辈,好似名声极大,似与种家相公差得不远……

    就看刘延庆答:“陛下,臣入城之时,只看得城北营寨连绵,定是极多的大军驻扎在此,此时要务,当是马上移师江夏,以大江为防,诱使那燕贼抛却骑兵之利,想方设法渡过大江,如此方有退敌之机!”

    天子顿时气怒:“胡说八道,朕数十万大军在此,只求决胜,那苏武不过数万之人,朕还要避他锋芒?若是传出去,岂不天下哗然,便是天下人还以为那逆贼占优,朕岌岌可危,如此岂能安天下人心?”

    天子也是懂得的……虽然懂得不多,但至少懂得天命这件事的具体展现方式,若是真的又退又躲,就怕让天下人误会了天命在改……

    “陛下,此兵法之道也……小不忍则乱大谋……”刘延庆自还要劝。

    “住口,休要胡言,朕看你,莫不真是内应奸细来的……”天子气不打一处来。

    就听门口禀报有声:“启禀陛下,军情!”

    “进来说!”天子情绪极差。

    “来报,汉阳之西北,已然出现贼军!有传言,是那燕贼苏武,亲自过汉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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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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