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斩杀文官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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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之际,晴空万里。
河东路,汾州与西河之间,灵武军正在休整。
陈绍坐在河边的草地,看着两岸的良田,十分开心,今年雨水多也不是没有好处。
虽然很多地方被汛情所害,但是也有大丰收的。
定难军的地盘上,今年春天就新开垦出许多良田,再过一两个月,就是秋收。
而河东因为有了自己的庇护,大军扼守住云中府诸州,使得女真西路军无法南下,所以他们的这些良田也能顺利收割。
至少接下来一段时间,陈绍是不用担心了,勒勒裤腰带能打一年,再跟大宋要一点,能打两三年。
女真鞑子,真能跟自己耗两三年么,这一股子灭辽的锐气被打断之后,跟自己僵持起来,他们是不占优势的。
如今自己已经算是给大宋减少了一半的压力了。
他们完全不用再担心河东,只需要集中力量,应对河北——燕山防线的敌人即可。
幽云十六州,至少‘云’这一半,陈绍是给他们守住了。
陈绍这一路走的不快,甚至不如他的兵马推进战线快。
因为他这一路,也是很讲究的,并非是闷着头赶路。
他要给商队开辟出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让他们可以顺利运送辎重。
如今地方上,除了一些实在没有节操,或者投机性极强的文臣改换门庭、投入定难军之中,大多数士大夫们还只是隐忍。
尤其是地方上的文官,很多人依然抱定了大宋文贵武贱那一套,碰上这样的人,陈绍也没有办法,只能是躲着点。
给他的商队画出一标记,若是能绕就绕过去,不能的话,自己再想办法。
就比如这汾州和西河,有着宽阔平整的官道,交通极其便利。
若是能从这里走,不知道要省下多少人力物力。
偏偏汾州府知州蒋丞,就是个死硬派,非但不准备让商队过去,甚至灵武军也需要出示枢密院的文碟。
陈绍干脆就在这里驻扎下来,盘算着怎么把这人搞定。
不过他也想过,总会遇到这种人,毕竟大宋在民间,还算是有点号召力的。
陈绍也试过上奏让朝廷下旨,但是他们一直耗着,也不拒绝,也不下令。
想到自己灭夏之后的功劳,能拖半年再封赏,那这次呢?
十万大军在外征战,我能等你半年么?
断粮三天,都要出大事。
吴璘带着几个亲卫走了过来,见到节帅坐在那里,神情还算平和,不禁有些敬佩。
他还以为陈绍会暴怒,甚至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其实在陈绍眼里,事情很操蛋,但完全都在预料当中。
甚至,比自己预料的,来的还晚了一些。
要是没有货出来恶心人,那还是大宋么?
“节帅,那蒋丞还是有些胆色的,已经答应前来营中赴宴。”
陈绍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似笑非笑地说道:“他可能觉得自己很有气节,说不定此刻,正在衙署内孤芳自赏呢。”
陈绍心底冷笑,要不是自己派兵,此刻河东早就沦为完颜宗翰的狩猎场。
他围困太原二百多天没打下来不假,但也不妨碍他分兵,把河东其他地方霍霍了个遍。
历史上金兵在宋境内的暴行,比对待辽人还要凶残。
——
汾州城,知州衙署内。
蒋丞对着镜子,整理着仪容,他伸开手,几个皂吏上前,帮他系好玉带。
观察支使刘宇拧着眉,忧心说道:“府尊,真要去营中赴宴么?”
“为何不去!”蒋丞冷笑一声,“我还怕他不成!”
刘宇心里暗道,你不怕是因为不信他会动手,可你怎么就敢笃定一个手握十万大兵的人,不敢对你动手啊。
万一惹恼了他,自己这群人也跟着倒楣,那可如何是好。
说句不好听的,汾州那点兵马,济得什么事?
蒋丞瞧见他长吁短叹,满面愁容,不禁皱起眉头,训斥道:“我们这些人,读的是圣贤书,遇事岂能畏惧怯弱。陈绍不遵王命,领兵进入河东,其心可诛!”
“如今竟然还想从汾州过境,你我之辈,合该当面训斥,教他为人臣的道理。”
刘宇不敢和他顶撞,心里却早就骂娘,就你清高,你装什么呢,等到了军营你被剁成肉臊子的时候,我保准给你喝个彩!
“走!随我一起去赴宴,我倒要看看,他陈绍敢不敢摆鸿门宴!”
自从灵武军驻扎在汾河附近,周围的百姓刚开始还有点害怕,走路也都躲着他们。
但是后来发现,这些兵军纪很好。
灵武军,应该是陈绍手下,军纪最好的兵马了。
慢慢的就有些孩童,在附近观看,满营的旌旗招展,瞧上去就让人觉得凛然有威。
一些精锐骑兵,外着锦袍,内披甲胄,下裹战裙,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骑着马在营中驱驰,也让孩童们瞧得津津有味。
远处城门打开,蒋丞牵着一匹马,只带了三五随从,背着手而来。
在他身后,是一脸苦色的观察支使、判官、录世参军等汾州官员。
他们心底恨不得把蒋丞祖宗十八代骂一个遍,看着灵武军大营,更是惶恐不已。
偏偏那蒋丞还在装相。
他们和蒋丞不一样,蒋丞是进士出身,而且名次靠前,朝中也有关系,他还有去汴梁的机会。
自己这些人的履历和出身,只能是在汾州终老了,安安稳稳比什么不好。
如今他们也只能寄希望于陈绍不是个残暴的人了。
之所以如此惶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大家都不了解陈绍,这人的所作所为,被朝廷捂得太严实了。
大家只知道西夏被童宣帅布置的战术和人马给灭掉了,如今的节度使是陈绍,十分年轻。
直到这次他出兵云中府,瞬间拿下失去两百年的云内诸州,这才名声大噪。
人们也才意识到,原来在西北,大宋还有这么强的人马。
西军虽然素来有善战、能战之名,与这些更西边的兵马比,还是差了很多。
蒋丞确实是自我感觉十分好,他走在最前面,看着眼前的中军大营,依然是丝毫不惧。
武人而已。
灵武军的步军全部披甲,手持如林长矛,站得笔直。
骑军每一指挥,都是一色的马匹,营中旗幡林立,煞气腾腾。
蒋丞就从这些兵马中,穿行而过,来到中军大帐。
有人掀开帘子,让他们全部走了进去。
帐中上首,坐着一个年轻人,正捏着一份军报看的仔细。
这就是陈绍?
蒋丞第一眼,只觉得他有些过分年轻了,也就是弱冠之年吧,真能镇得住西北的将兵悍将?
他心中暗暗点头,难怪朝廷没有大肆封赏此人,多半那些功劳全是西军或者童贯的。
童贯伐辽封王,西军又是朝廷裁撤对象,都不能再行封赏。
这才抬举起一个陈绍来。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但是见到陈绍一直没有抬头,蒋丞觉得有些生气,自己视千军万马如儿戏,昂然向前,孤身入营,如此风度,都快把自己感动坏了,他凭什么不看一眼。
蒋丞轻咳一声,提醒陈绍自己来了。
陈绍看着朱令灵的军报,燕山府开战第一天,竟然就丢了檀州。
这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古北口的鞑子,其实并非女真东路军主力,他们都打得如此拉胯。
那平卢方向的完颜宗望主力,又该如何来抵挡?
此时听到蒋丞的咳嗽声,抬眼瞧见他在那装模作样,陈绍满肚子的怒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帐下何人?”
“汾州知州蒋丞!”蒋丞不卑不亢,朗声回道。
“见了本帅,为何不拜?”
蒋丞怔了一下,怒道:“我乃崇宁四年进士!”
帐中随军宣抚判官许进冷笑道:“你既然是进士,难道没读过本朝的《仪制令》,难道不知见了三品上官,在节堂外要庭中跪拜,在节堂内要拱手躬身么!”
大宋虽然有仪制令,但是官场上,大家都是自己人,一般是不行这一套的。
见了面,顶多拱拱手就算了,尤其是文官中,更是有这样的风气。
童贯当初任陕西宣抚使的时候,倒是十分严明,但是对西军诸将格外宽容。
蒋丞气的说不出话来,自己要是跪拜了,辛辛苦苦维持而来的风采,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可若是不跪不拜,又确实有这个法度,虽然大家都不遵守。
按照大宋的仪制令,故意违礼(如路遇不避、公参不至)可被高阶官以“僭越”、“不逊”弹劾,轻则罚俸申斥,重则贬黜罢官。
见他还敢犹豫,正中许进下怀,他呵斥道:“来啊,将这无礼之人,拖出去节堂外,叫他先行跪拜才得进帐。”
“你敢!”
亲兵不由分说,把蒋丞拖了出去,他依然在大叫:“我乃崇宁四年进士!东华门外唱名!谁敢拽我!”
砰砰两脚之后,帐外的蒋丞顿时张大了嘴,喊不出声音,双膝一软不受控制跪在地上。
他确实是个硬骨头,此时依然面目狰狞,想要起身。
亲兵更不和他客气,整个定难军心中,也窝着一股子火。
他们按着蒋丞的头,在地上跪拜三次,周围的汾州官员,全都吓得不敢说话。
没想到知州不是装的,他是真这么有种,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亲兵又把他拽了进来,陈绍这才放下手里的军报,说道:“蒋丞,女真南下,国土沦丧,你岂不闻燕山府赤地千里,檀州百姓十不存一。若非我收伏云中府,河东早就沦为一样下场。”
“偏你还自命清高,不识大体,阻碍我运粮队伍。若是耽搁了前线战事,你几颗脑袋够砍的。”
蒋丞梗着脖子刚要说话,被亲兵捏着下巴,不让他打断陈绍。
“好在如今还未酿成大错,否则杀你一万次,也难以抵消前线损失。”
陈绍是真的很恼火,河北战事打的太烂了。
让他在河东的布局,也会受到影响,这一切都是大宋这殿君臣无能所致。
河北!
哪一朝不是武力担当,唯独在此时,被大宋祸祸的如此羸弱。
照这个打法,用不了多久,完颜宗望又要兵围开封府了。
偏偏眼前这个鸟人,还在这跟自己装清高。
我管你是不是真清高,阻拦粮秣辎重,影响前线战局,早就罪该万死了。
“我且问你,汾州能不能放行?”
蒋丞怒目圆瞪,盯着陈绍,说不出话来。
“拖到汾河边,斩首示众!”
陈绍说完,蒋丞此刻胸中一颗心越跳越快,口干舌燥之下,终于失去了硬顶的勇气。
真的会死?
他不敢置信,自己可是进士出身,东华门唱名的好男儿。
大宋最清贵的不就是自己这批人么,怎么还会死,他肯定不敢!
帐中陈绍的亲卫,哪有一点犹豫,别说你是个进士,就是那大宋的赵官家,节帅让我们砍,弟兄们也不带犹豫的。
他们虽然是汉人,但原本就大多是西夏的子民
刘宇等汾州幕僚官吏,纷纷拜倒在地:“求节帅饶命!”
“我只杀蒋丞,与你们何干,速速回到城中,维系城中秩序。等我的护粮队前来,会暂时接管城防。”
蒋丞知道自己真的会死以后,浑身瑟瑟而抖,有如风中落叶,早就没有了刚才的硬气。
说到底,他只是笃定自己的身份清贵,陈绍不敢杀他而已。
哪有人真不怕死的。
而且自己的日子,过得是如此舒坦,哪能说死就死呢!
他想要求饶,都没有了机会,一群人将他拖出节堂,离陈绍越来越远。
终于,在远离大帐百步的时候蒋丞再也坚持不住了,他涕泪横流,大声呼喊:“饶命,饶了我,别杀我!”
“别杀我!”
蒋丞浑身没了骨头一样,身子软趴趴的,尤其是双腿,完全站不住,只能被亲卫一左一右拖着。
他转动脑袋,满脸惊惶,左右哀求,“拜托为我传话,就说我愿意配合,我都配合!”
亲卫一言不发,将他拽到营外,挥刀劈下,不一会儿提着首级去回报。
陈绍看着地图,叹了口气,对许进和吴璘等人说道:“我刚收到消息,檀州丢了,蓟州也丢了。”
“蓟州也丢了!”许进不敢置信,问道:“常胜军如此不堪一击么?”
陈绍说道:“常胜军的郭药师降金了。”
这算是意料当中的事,大宋把张觉的脑袋砍下来,送给金国的时候,陈绍就知道郭药师要投降。
他和张觉是好友,而且都是大辽汉人军头,岂能不物伤其类。
而且燕山府宋军的实力,别人不知道,他郭药师还能看不清么。
郭药师带着常胜军降金之后,调转马头,直取渔阳、三河、潞县,几天时间就打到了燕京城外。
而古北口的女真人,更是兵贵神速,从檀州南下,席卷密云、顺州、怀柔、行唐.
许进喃喃道:“若是郭药师降金,那燕山府此刻,已经是女真人的囊中之物了。”
陈绍道:“大宋砍掉的,不只是张觉的脑袋,也是所有辽地汉人的忠心。”
本来就对大宋成见很深的辽地汉人豪强,恐怕永远都不会把大宋,作为他们效忠的对象了。
吴璘俯身在地图上,手指顺着燕山府往下,“河北呢,河北兵马还没顶上?”
陈绍冷笑一声,“朝廷派出了蔡攸,在河北备战,他趁机横征暴敛,屡次激起民怨。最严重的一次,直接被流民围住,仓皇逃到了大名府。”
河北本身就被蔡攸祸害的一团糟。
别说支援燕山府,它自己都像是一个火药桶,随时会爆炸。
许进和吴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错愕和疑惑。
他们不懂,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大宋还有蔡攸这种官员。
即使你爹是蔡京,即使你从官家当端王时候就与他交好,即使你官职很大
可是这天下,就没有你在乎的事、没有你不敢闯的祸了么?
陈绍在汾州斩杀了蒋丞。
要是放在以前,早就震惊天下,让士林群起而攻之了。
但是这次却如同投了一颗石子进湖中,没荡起什么涟漪。
因为河北战事太糜烂了,朝廷连发几道圣旨,调陈绍率兵去河北御敌。
官职更是玩了命地加,许诺他打退女真之后,直接封国公。
对此,陈绍使起了大宋惯用的招数,将此事拖了起来。
眼下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赶紧打通商队的运输路线,避免云内诸州的兵马物资短缺。
局势到了眼下的地步,只能是帮优不帮劣了。
灵武军真投入到河北战场,脱离了定难军的体系,恐怕也没有什么作用。
就跟历史上种师中,带着最后的西军去河东,一战而全军覆没一样。
因为汾州蒋丞的事,陈绍接下来的路途,就顺利了很多。
他成功在九月,到达了太原。
太原王禀,亲自出来迎接,他满脸苍灰疲惫之色,同样还有掩不住的焦虑。
两人曾在童贯帐下,短暂地共事过,那时候陈绍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小人。
此时,却身背天下之望
看着王禀,陈绍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王禀选择留下,是跟自己一样判断对了局势,不想去送死。
还是说贪生怕死,不敢去河北。
根据自己收集的大宋伐辽时候的军报来看,大概率是前者。
既然如此,那这王禀就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而且还很有脑子。
见陈绍等人,骑马赶来,他麾下的大军果然是甲胄整齐,盔甲鲜明,人人顶盔带甲,神色坚毅,目光冷硬。
卷起卷起滚滚铁流,朝着太原城赶来。
他一眼就看出,这支兵马十分善战,而且意志如钢似铁,极难被击溃。
此时,心中苦闷至极的王禀,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在马背上,朝着陈绍拱了拱手。
王禀是河东河北第一将,官职、官位,都和陈绍差不多。
陈绍也叉手回礼。
两人骑着马,彼此靠近之后,王禀根本就不提汾州的事,恳切地说道:“陈帅为国为民,昼夜行军,叫人好生钦佩!如今燕山府沦丧,河北告急,唯有陈帅和麾下虎贲,能够拯救大宋于水火之中了!”
“你咋不去?”
陈绍没有被他的彩虹屁迷惑,直接开口反问。
王禀一时语噎.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绝对是正确的,但是人家陈绍也可以这么想啊。
在自己帐中,被小将岳飞置疑的时候,王禀还有底气与他争辩,说自己是问心无愧。
可是面对陈绍的反问,他是真的无言以对。
自己才是河东河北第一将,总揽河北河东防御事,陈绍是云中府宣抚使,他的职责是宣抚云内诸州。
自己让陈绍去河北,其实把自己应该做的,强加到陈绍身上。
“环庆军在伐辽时候遭受重创,而河东太原新军,才刚刚招募.我此时去了河北,只怕除了徒增伤亡外,毫无用处。”
陈绍冷哼了一声,懒得理会。
大宋此时,除了自己的定难军之外,其他没有一个能打的。
南宋那些猛将精兵,都是在靖康年间被杀戮一番之后,从战火中淬炼出来的。
所以陈绍如今,也顾不上其他人了,唯有保住自己,才是保住了抗金的底牌。
眼看王禀没得反驳,陈绍也没有痛打落水狗,说道:“我能守住云内诸州,已经是殊为不易,分兵只能是白白把弟兄们填进去。”
“而且,我走之后,云中府的辎重谁来供应。若是云中府也丢了,大宋又该如何?”
陈绍的话有理有节,很多时候,他都是一个很讲理的人。
做事也尽量要做到师出有名。
这样一来,看似是麻烦了一点,实际上未来能省很多事。
两人就在马背上议事,谁也没有下马的意思。
尤其是王禀,此时他心乱如麻,河东新军才刚刚招募,环庆军上下,都没有征战的意志。
河北局势的若是崩盘,自己只能是率兵去京畿附近勤王,到时候恐怕朝廷会怪罪下来,自己绝对不会好过。
可是自己又能如何呢?
难道带着如今的兵马,前去送死么?
那样岂不是更加助涨了女真鞑子的兵威士气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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