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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我怎么更进一步


太原。

    天气炎热,陈绍先是跟大虎他们耍了一会枪棒,出了一身的汗。

    干脆就沐浴一番,在后院的凉亭下,身穿轻衫,头戴方巾,宛若一士子,坐在圈椅中翻阅军报。

    今日的军报中,还夹杂着几封书信。

    “人心浮动啊!”

    陈绍看着手里的书信,一大半都是手下劝自己上进的。

    自己一个藩镇头子,怎么上进?

    你们不妨把话说明白点!

    如今定难军上上下下,都参与到这场大战中来了,自然也全都感觉到了压力。

    此时只有两条路,要么放弃所有,回到西北圈地自盟,当西夏二世。

    要么再进一步,扩张地盘,夺取物资来供给战争,跟他娘的女真鞑子拼到底。

    已经打到这个地步,谁也不愿意就此作罢。大家跟着你搞前程来了,已经付出了很多性命,岂有退的道理。

    而且你真撤了,搞不好就是千古罪人。

    西北这地方,是不怕死人的,以前宋夏交战,天天死人,比现在还要艰难。

    那时候打仗只能是保命,如今打仗,搞不好可以封侯。

    西北兵强马壮,陈绍自己只是个节帅,很多将官已经封无可封。

    人心躁动也就情有可原了。

    对此陈绍没有压制,也不敢压制,否则真不一定怎么着呢。

    至于这次战争。

    陈绍的意思已经很清楚,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完颜宗望舒舒服服带着赔款回去。

    实在不行,就逼着宋廷集合人手打一仗。

    东京附近,如今聚集的兵马越来越多了,有王禀的环庆军、杨可世的胜捷军、姚古的熙和军、秦凤军,折家军、种家军、宗泽的河北义军、汴梁的都门新军

    林林总总加起来十几万,要是算上各地北上的厢军、府兵,可能都超二十万了。

    这么多人,至少在人数上,已经碾压宗望的人马还有郭药师的常胜军。

    打赢了之后,说不定还能趁势把燕山府收回来。宋人在燕山府失去了民心不假,但是金兵比宋人也强不到哪去,算上从辽人手里夺来那一次,他们也已经三次屠燕了。

    惟一可虑的是宗望南下之后,几乎是所向披靡,根本没有敌手。

    这让陈绍怀疑宋军还敢不敢打。

    此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动静,一群小丫鬟往来穿梭,大包小件的往里倒腾,她们本来年纪就小,没有多少力气。

    此时更是累的面红耳赤的,几个婆子力气大,但是资历也高,就在一旁指挥着她们干。

    “干什么呢?”陈绍好奇地问道。

    一个婆子擦了擦汗,走过来说道:“是梅夫人的家里,送来一些夫人在家中用惯了的器物。”

    “谁送来的?”

    “说是李教授亲自送来的。”

    陈绍一听,放下手里的军报,“李唐臣康复了,怎么不来通报。”

    婆子讪笑一声,心道这里忙前忙后,在您跟前倒腾,不就是为了提醒这一下么。

    陈绍招了招手,道:“把他请进来吧。”

    不一会,李唐臣就笑着走了进来。

    陈绍伸手道:“坐。”

    李唐臣知道他素来规矩不大,和下属很亲厚,便不客气地坐下。

    “身子都好利索了?”

    李唐臣今日来给女儿送东西,本就是为了提醒陈绍,自己都好的差不多了,赶紧安排职务吧。

    再迟怕是没啥好位置了。

    他赶紧说道:“已经无碍了。”

    陈绍点头说道:“此番遇刺,也算是提了个醒,今后咱们都要小心些。”

    李唐臣点了点头,瞧见桌上一堆文书,便笑着说道:“节帅如此繁忙,我等愚钝之人,不能为节帅分忧,实在是惭愧。”

    陈绍笑道:“那你就帮我参谋参谋吧。”

    李唐臣当即坐直了身子,聚精会神。

    陈绍把如今的局势说了一遍,并且表达了自己的意图。

    李唐臣马上说道:“节帅,如今朝中有很多河东籍的官员,他们的家人都在河东,属下倒是能联络一些。就由他们在朝中为节帅发声如何?”

    大宋养着很多闲官,他们平日里是没事做,但是在朝会时候表达意见,还是很好用的。

    陈绍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点头道:“这些河东籍的官员,能帮咱们说话么?”

    李唐臣点了点头,“都是自己人”

    陈绍顿时明白了,这位说都是自己人,那就大差不差。

    河东最高学府肯定是太原府学,而李唐臣一直是管理执掌太原府学的。

    他们的家人宗族在河东,实际上已经和自己的利益一致了。

    这确实填补了自己在朝中没有喉舌的空白。

    陈绍心情大好,当即许诺李唐臣为河东的议政,就如同魏礼在定难军的位置一样。

    河东大小事务,由他们提出解决方案,供陈绍挑选,陈绍定下决策,再由他们去实施。

    李唐臣心中激动,但是面色依然笑吟吟的十分淡定,起身拜谢。

    “事不宜迟,你回去之后,马上派人联络河东官员,只要是能和咱们一条心的,让他们在朝中,一定要反对议和!”

    “谁敢议和,就往死里弹劾,将他搞倒、搞臭!”

    议和这种事,本身就容易挨骂,再有这么一群诚心找事的,估计会劝退很多跃跃欲试的议和派。

    文劝的事安排好了,武劝也不能落下。

    陈绍又派人去汴梁,知会郭浩,只要见到女真使者,可以先斩后奏。

    广源堂的人,也可以挑动百姓,沿途攻击大宋派出的议和使团。

    他宗泽能用这一招,自己为何不能用。

    李唐臣起身告辞。

    来时是带着小心思来的,走的时候,却是陈绍亲自送出去的。

    还执手相谈甚欢。

    见到这一幕的,都知道他要高升了。

    回到宅中,陈绍依然十分乐呵,他在汴梁确实没有多少人可用。

    因为汴梁没有西北籍的官员

    先不说西北籍的士子学业如何,就是真学的不错,那也是在兴庆府给西夏做官。

    河东可不一样!

    陈绍做事,从来都很注重师出有名,所以有一群能为他说话的,就显得格外重要。

    很多时候,谁声音大,谁就有理。

    想到李唐臣立下如此大功,陈绍顺路就来到李玉梅院子。

    院子里摆着一些家具,都是刚刚换出来的。

    李玉梅正在收拾新搬来的东西,她也没想到自己地位这么高,父亲竟然亲自来给她送。

    又听说陈绍亲自将父亲送了出去,李玉梅心情格外的好,殷勤地服侍陈绍更衣。

    房中新增了一方桃木圆桌,配着四个桃木圆凳,墙边一张乌木雕花大床,垂挂着紫罗锦帐,帐内茵席齐整,枕衾成双。

    床前正对着圆镜梳妆台,台面上铅朱膏粉、唇丹花露,十来个大小瓶盒,香气馥郁。

    陈绍好奇地摆弄着这些珠粉瓶罐,在她脸上捏了捏,调笑道:“小蹄子这一身雪白皮肉保养起来可是不易,瞧这瓶瓶罐罐的,难为你能分得清记得住。”

    “保养得宜才配得上伺候老爷,不然怎么敢进咱府上!”李玉梅笑嘻嘻地说道。

    这小妮子性子明媚大胆,陈绍还蛮喜欢的,把她拽到怀里说道:“我那夫人不在,你和采薇在河东,要多多替我接待一些官员夫人。”

    “只要老爷不嫌弃我们就好。”

    这李玉梅是学府教授的千金,生的又美丽,在太原素来有艳名,多少清贵官宦人家,巴不得能娶到这样的女子。

    只是陈绍如今地位特殊,他们家才愿意送女儿来做妾。

——

    陈绍在府上做出两个决定之后,很快就有了波澜。

    首先就是汴梁朝中,原本官员们都闲散在家,只要饿不着就行,也顾不上享受东京风华了。

    但是突然一夜之间,就有很多人冒出来,言辞激烈地抨击议和。

    说主和派的妥协政策会导致金兵得寸进尺,比如割地、赔款只会让敌人更嚣张;

    而且议和违背儒家的“夷夏之辨”,丧失民族气节;

    割地会让百姓流离失所,赔款让百姓赋税加重,属于是伤自己的子民,来讨好异族。

    他们说的全是大道理,无从辩驳。

    很快有心人就发现,这些言辞激烈突然冒出来的官员,基本都有一个共同点——河东籍。

    人家这些河东籍官员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老子们就是有后台了。

    几十万定难军呢,谁敢多言一句?

    而且在他们开始发言之后,河东那边,各个州府也是提拔了一大批官员。

    全都是这些人的亲眷,顶替了原本大宋安排的外地官员。

    多事之秋,他们也不敢据理力争,毕竟在河东陈绍的话,已经比圣旨管用了。

    赵桓嘴上打着哈哈,朝会不发一言,但是私下依然在暗中与金人和谈。

    他刚从赵佶那里,学会了讲价,这让他压力顿减。赵佶也没想到,自己快五十了,还能教子成材呢。

    以前这傻X是真打算按照完颜宗望开价给的。

    朝会时候,都会忍不住在那出神算账,也算是古来罕有的珍稀物种、极品皇帝了。

    因为完颜宗望也没有想到他是个傻子,属于是漫天要价,心中根本没想过大宋会给这么多。

    朝中突然多了这么多主战派,还都是以前闲散的官员,李纲他们想不发现都难。

    如今吴敏升任了门下侍郎,和李纲一起主持朝政。

    再加上一个智囊宇文虚中,三人聚在讲政堂内,商议如今的局面。

    本来李纲是在外主持战局的,但是组织打了几场之后,李纲也发现自己确实不是那块料。

    就保奏王禀为前敌指挥,回到汴梁,专心处理朝堂上的事务。

    王禀能受到这番重用,心中对李纲很是感激涕零。

    因为他是童贯一手提拔起来的,按理说童贯落得如此下场,又是李纲他们一力促成的,王禀的官就该做到头了才对。

    按照大宋的惯例,此时他应该被解除兵权,踢到某个偏远州府做防御使一类的官,然后再等着继续被贬。

    不过李纲确实还算是有识人之明,看得出王禀是个人才,有带兵的能力,而且本性其实很忠良。

    所以他大力举荐,保住了王禀,如今正是李纲权柄最重的时候,而且事关外围战事,没有人敢插嘴。

    此时插嘴,是要负责任的,更多的官员,其实更倾向于和赵佶一样,一点都不想操心这国家大事,混过这段时间再说。

    赵桓除了自己私下偷偷坚持议和之外,其他的大抵都听他们三个的。

    耿南仲走了之后,和东华宫关系最紧密的,就是他们三人外加一个内侍省的邵成章了。

    三人一般会在议政堂,商议大事,偶尔也叫其他人来。

    出主意的是宇文虚中,做决断的是李纲,吴敏近来稍微有些不满,但一直隐忍不发。

    这些被蔡京压制十几年的旧党士大夫,对于权力有种变态的渴望。

    “此番陈绍鼓动,这些官员便纷纷为其发声,虽然主战是好事,但也看得出来,他们已经被陈绍控制,不得不防。”

    吴敏的声音有些疲惫,这些日子他真的很忙,调度东京外围诸路兵马的辎重,并非是一件易事。

    最重要的是,还要运送粮草去河北,支援宗泽。

    如今要通过大名府那边,从东边输送粮草,经常被金兵截获。

    幸亏他们人不多,还能勉强供给河北义军。

    大名府一带的军头,尤其是杨可世,经常截留。

    “陈绍是一直反对议和的”李纲试图说服自己,信任这陈绍是个忠臣。

    他要是真忠臣,局势就好多了。

    可惜,就算是想骗自己,都很难骗到。

    如今的陈绍,羽翼已成,真的会忠心大宋么?

    当年曹操,确实有忠心大汉的想法,至少是曾经有过。

    但是当他羽翼已成,他真敢放弃一切权力,做大汉的忠臣,那么他死后家族就必然覆灭了。

    李纲叹了口气,干脆不再想这些事,如今最大的敌人依然是女真鞑子。

    陈绍或许是包藏祸心,但是女真鞑子,则已经真刀真枪地在杀戮大宋百姓。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这两边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但是事实是,他们全都十分克制,一直没有放开手脚决战。

    显然这两边的决策者,都不是傻子.

    “要不要对这些河东籍的官员.”

    一直没有说话的宇文虚中,赶紧制止了吴敏继续说下去,摆手道:“他们本也没有什么危害,还能让我们听得到陈绍的诉求,若是将这些人的嘴堵上,陈绍心中想的什么,咱们更无从得知了,只能靠猜。”

    “有了这些官员,我们也多了一条和陈绍联络的渠道。”

    李纲点头道:“不错,这些官员并无实权,无须动手。”

    宇文虚中看向吴敏,张口问道:“近来城外驻扎的郭浩所部,有何动作?”

    “还算安稳。”

    宇文虚中叹了口气,说道:“我和陈绍打过交道,此人做事向来周全,他既然如此反对议和,就不可能只鼓动河东官员在朝中发声。”

    “你的意思是?”

    “我怕这郭浩,也是他的手段之一啊。”

    李纲深吸一口气,“绝对不能让他们进驻汴梁。”

    尽管这些人马进了汴梁城,并不会对皇城造成多大的威胁,因为汴梁有都门新军,足以压制他们。

    但就怕他们铤而走险,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你管还是不管。

    真管了之后,定难军会不会以此为理由,兵发汴梁。

    这千头万绪的事,实在是叫人心力交瘁,他们效命的大宋被折腾的太厉害。

    到此时已经是羸弱不堪,想要弥补真就得靠天时地利人和。

    李纲自忖还算是心硬如铁,意志坚定的,仍旧时常会感到绝望,甚至有放弃的想法。

    他想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难!”

    李纲说完之后,其他两人也对视苦笑一声。

    谁说不是呢。

    前面那上皇和一众近臣,把国家折腾成这个样子,将大宋百十年来的积累,全部挥霍享受一空。

    丢下这么烂摊子给自己。

    吴敏发狠说道:“可恨蔡京、梁师成之辈,依旧逍遥,怎叫人不生恨!”

    “前者官家斩了童贯,所获千万,要是能把这几个巨贪蠹虫给宰了,说不定就能挽救局势。”

    李纲对这个十分赞同,先前弄死了童贯,也给了他们信心。

    “为今之计,最紧要的就是此事!”李纲说道:“我听说那蔡攸已经逃了,可惜!可恨!”

    宇文虚中本来不想说,但是见他们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啧了一声,“先前陈绍曾数次上书,要朝廷斩了蔡攸,比杀童贯的言辞还激烈。”

    “此番蔡京却以看望蔡鞗的名义,将他送往西北蔡京爱子之心,如今已经人尽皆知,说他是送蔡攸去送死,显然不可能。”

    李纲瞪了瞪眼,说道:“你是说蔡京和陈绍私下联手了?”

    “应该是看看陈绍杀不杀蔡攸就知道了。”宇文虚中说道:“若是陈绍不杀蔡攸,多半是蔡京许了他什么条件。”

    “蔡京这老贼,果然该死!”

——

    蔡攸出京时候,车队足足有七八里路那么长,奴仆如云。

    护送他的家将骑在马上,也是威风凛凛。

    虽然是在相对安全的开封府西边,蔡攸依然担心女真兵来了,催促手下人快速前进。

    好在汴梁附近,官道平整宽阔,十分好走。

    他们一路向西,到了孟州已经是七天之后,车马这才转道向北。

    结果一进河东地界,就被一群大兵围住。

    为首的人骑在马上,甲胄鲜明,军袍一看就是银州兵。

    “哪个是蔡攸?”

    “你们是何人?”蔡府家将喝问道。

    他们在汴梁都横着走,此时还没转换过身份来,依然觉得高人一等。

    银州的这名武官,当头就是一鞭子,“哪个是蔡攸!”

    蔡攸的马车,在队伍的最中间,穷极壮丽,十分豪奢。

    前后十来辆,都是他的妻妾,还有一辆是五弟蔡鞗的家眷,去西平府看望蔡鞗的。

    车轮用海南黄花梨,车身用紫檀木,车身上的银饰镂空雕花,有缠枝莲、云纹等,车帘用苏绣青缦,帘边缀珍珠流苏。

    听到前面的动静,蔡攸不满地掀开帘子,正好出来透透气。

    “是谁在拦路!”

    “回禀相公,是一群大头兵。”

    蔡攸顿时有些心虚,来时他爹警告过他,说一定要低调,尤其是到了西北。

    可自己不是还没到么。

    这时候,被打的鼻青脸肿,脸上挂着一道血痕的家将,带着一队骑兵赶了过来。

    为首武官也不用问,人群中一眼就确定了谁是蔡攸,勒住缰绳道:“这就是蔡攸?”

    那家将慌忙点头生怕再挨打。

    “拿下!”

    蔡攸一听,赶紧骂道:“大胆贼配军,你要造反么!”

    看清这些人的旗号之后,蔡攸马上道:“我是你们节帅请到西北做客的!”

    “节帅有令,你们先不用去西平府了,带到太原见他。”

    蔡攸呵呵一笑,“知道我是你们节帅座上客,还敢无礼,没见他都要请我去太原么!”

    “对不住了,我们节帅还说了,见到你之后先打一顿,而且路上每隔三天都要再打一顿。”

    蔡攸刚想骂人,只听炸雷一般的响声,在他头顶响起。

    紧接着,就是一鞭子下来,疼痛感瞬间弥漫全身,然他痛苦不堪,哇的一声惨叫起来。

    他这一辈子,就是来享福的,根本没受过哪怕一点罪。

    此时怎能忍受这样一鞭子,嚎叫一声之后,登时晕死过去。

    那武官叫了一声不好,“这人怎地如此不经打,不会打死了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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