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布隆迪的遥远岩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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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之交,[网络推进分子]这个名词逐渐走入大众的视野。他们以一种近乎诡异的方式,影响着整个世界。
“阿萨勒湖的盐天使”、“活都市”、“天外巨像”、“恸哭龙”.近年来让读者们耳熟能详的惊人异闻,背后都离不开网络推进分子的无形推手。
但彼时谁也无法想象,这横跨两个世纪的巨大阴谋——竟然是从非洲的一个山洞里开始的。
——
摘自《超心理探索》2006年7月刊[网中之网:世纪末惊天迷局]。
——
1996年的8月末,[柴犬教授]、[虚数]和[爱丽丝五号]在刚果金着陆,乘着小巴入境卢旺达。随后南下,在夜色中徒步越过国境线,抵达了最终目的地:狭小且贫穷的非洲国家布隆迪。
在这里,他们租了一辆面包车代步。
土路仿佛永无尽头,几乎可以看见推着石块的西西弗斯。两侧起伏的山丘上、种满了香蕉树;土路两侧不时有骑着自行车、车后架上绑紧了香蕉的当地人,皮肤黑曜石似的发亮。
“还有七十公里。”
[柴犬教授]摇摇头,嘴唇上遍布干裂;满脸大胡子更是毛糙。他已经被土路的颠簸折磨得筋疲力竭、手指扣着方向盘上烂开的漆皮:那张严肃的脸,长得一点也不像狗。
[爱丽丝五号]还在呕吐,声音类似一头怪兽的嚎叫。纸袋已经快满了,眼镜镜片上盖满热气起出的雾。她抬起头,眼眶里干呕带来的泪水摇摇晃晃:
“教授.你别单手开车了晕车会不会.死人?”
[虚数]抱着膝盖,蹲在后座上、重心从脚掌到脚跟地前后摇晃。他满是粉刺痤疮的脸,涨得通红:
“不会,当然不会直接死掉。”
“但是你可能会脱水、会电解质失衡。自主神经系统紊乱,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的活动失衡了,说不定会诱发已经有的心脏疾病。加上头晕,你可以撞在手套箱上、然后--”
噔!
面包车又越过一个凸起的石丘,把虚数剩下的话都塞了回去。
“哇!”
爱丽丝五号两颊鼓胀起来,接着重新把头埋进呕吐袋里。
——
虽然已然结识了多年、但前天在刚果金沙萨的恩吉利国际机场,才是他们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
就像是笔友.见面之后,才发觉每个人的外貌都跟想象中似是而非;可他们的联系要比笔友更加紧密。
因为他们三个人,都是“高塔巫师会”的巫师——
虽然名字里带有“巫师”,可这却不是一个研究神秘学的组织。
事实上,高塔巫师会中的成员们,绝大多数都来自于加利福尼亚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斯坦福大学、犹他大学这四所高校。
研究员、教授、在读学士、硕士与博士——成员们还有另一个共同点,也是最重要的共同点:
在阿帕网计划被美国军方中止前,都曾通过各自学府的大型计算机、登入过那世界上首次出现的电子网络。
第二个世界:人造的世界,字符组成的链接与奇景。有时候,人的造物比人类本身更能代表人类。
于是,在阿帕网彻底停摆之后,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成了[链接复兴运动]的发起者和支持者--致力于重新推进网络的开发与利用。
而这些古里古怪、让人难解其意的代号,也曾是他们在阿帕网中为自己所起的昵称。
只是到了如今,“高塔巫师会”已经不只是一群书呆子为了丰富业余生活、一起跑跑奇幻游戏,而建立的休闲俱乐部了。
——
太阳亮到显得苍白,像烟头在天顶烫出的一个窟窿;目力所及之处,甚至都没有一团云朵。
爱丽丝五号摇下车窗,在土路飞散的沙尘里、对照着地图。她嘴角残留有胆汁的黄色光泽:
“我们.是不是.要迟到了?”
虚数仍旧蹲在座位上,把鞋带解开又系紧、接着打开换一种绳结:
“迟到又怎么样?巫师会现在就是个吉祥物,被拿来当靶子用。还说什么地位超然?也就听起来好听,最多骗骗其他那些人帮忙投票。”
高塔巫师会并非唯一想要推进网络发展的组织;只不过是最早、也是最有名的团体.而这便意味着很多。
就算是隐藏在书信和通讯中的网络推进分子们,资历也代表了地位、也能决定许多事物的走向。
虚数结束完一通抱怨,却没有得到同伴们的支持。他仍然气呼呼的:
“应该直接飞到布琼布拉首都机场--绕这么多路,反而让人起疑心。”
柴犬教授单手紧抓着方向盘,尽量绕开太过突兀的土石。满脸的胡须,把他面容遮成模糊的形状:
“巫师会被盯得太紧,没必要冒险;要是有人跟着,能甩开一点就甩开一点。”
“我们自己倒还好。要是不小心让几位[大蜘蛛]身份暴露,那种损失承担不了。”
虚数从鼻孔里出气,发出哼的一声:
“怕什么?FBI虽然盯着巫师会,但是怎么可能跟着我们一起出境?他们也不会肯把这烂摊子移交给CIA。”
“长老特地挑了我们几个边缘人来做巫师会的代表,不就是怕吸引到多余的注意力。”
“而且不是说了么,[大蜘蛛]们这次根本没到场;他们还要继续推进织网。真是好笑,我们连这些所谓的[蜘蛛],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都不知道——”
汽车又颠簸了一下,把他的话统统塞回了肚子里。
——
等爱丽丝五号又吐满半个袋子,三位巫师便到达了目的地。
十几辆汽车停在那里,有些是崭新的越野车,更多则是当地流行的皮卡:破破烂烂,漆皮斑驳。三三两两的人群凑在一起、有些指间还夹着点燃的香烟,脚下烟头半埋在砂石和垃圾里。
不同的人种、不同的年龄、甚至口中使用的语言也不尽相同;只有在参与交流的人群更多时,才会换成汉语或英语。
等待中的人群抬起头,望向从面包车上下来的三位新来者。
这些面孔巫师们有些见过,更多则全然陌生;可类似的神情却套在每一张脸上--
惶惑、不安、迷茫.
但这些情绪之所以产生,并非是因为巫师们的到来。
柴犬教授抬起胳膊:左手握紧拳头,右手则竖起食指、轻轻抵住拳头--组成像是希腊字母Φ般的手势。
身后的爱丽丝五号与虚数也一同举起了手,手势一般无二。
这算是网络推进分子们的通用手势。并非代表磁通量,而是同时指代了黄金分割、代码的1与0、以及信息整合论中的意识程度——
一个系统中的Φ越高,它的意识程度就越高:
无论你是一只推着粪球的屎壳郎、一条伸着舌头的狗、一个秘密结社的成员还是一堆电子计算机的连线。
对面的人们无言地抬起手,还以相同的手势——
有些人放下手、指向一旁:在那个方向的终点,是个嵌在岩壁里的洞穴。
柴犬教授、虚数和爱丽丝五号互相看了看,空气似乎变得很轻。
在洞窟里,挤满了蜷曲的人体:都是布隆迪的当地人。干瘦、黝黑、嘴唇开裂,四肢像是包着软塑料的细钢管;他们枕着矿泉水瓶、塑料布和石块,陷在沉眠里。
许多双被眼皮遮住的眼球在迅速地左右移动,鼾声起伏组合成微妙怪异的嗡鸣、好像有个苍蝇组成的唱诗班。
在最中间,是粗糙搭出来的、隆起一米多高的土台;盖着层洗刷得发白、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帆布。
土台上,坐着唯一一位没有陷入睡眠的当地人--不过也远远谈不上清醒。
她全身赤裸,肋骨暴凸、小腹凹陷;苍白皮肤上满是痤疮与瘢痕,发黄的卷发乱蓬蓬,像是大团的风滚草。抛开皮肤与发色,她有着明显的班图尼格罗人种特征。
本就发白的皮肤涂着一条又一条更亮的油彩,但被嘴角流下的涎水糊得乱七八糟,让她的下巴看起来仿佛是用黄宝石做出来的。
年纪是模糊的——或许是因为瘦削而显得年轻,可那股呆滞昏沉的模样、又多出现于午后醒来的阿兹海默症患者身上。
女人直愣愣地盯着岩窟顶端,口水啪嗒嗒地打着膝盖,眼白黄澄澄的:岩窟顶端那里画着某些变了形的英雄、怪物与神灵;但已经难以辨别清晰。
她那迷离的神态,无疑是摄入了过多致幻剂的结果——但并非专业的化学制剂,可能是当地巫医萨满制作的某种草药。
除去鼾声、大口的喘息与牙齿的摩擦异响之外,没有人说话。
柴犬教授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写下两个单词,展示给虚数与爱丽丝五号:
[白化病患者。化学幻觉。]
爱丽丝五号接过柴犬教授手中的钢笔、朝洞窟中央扬了扬下巴,落笔急切:
[就是她?]
钢笔在笔记本上狠狠戳出两个洞,又补上一个单词:
[母体?]
爱丽丝五号的呼吸像风箱一样,胸腔里冒出呼呼啦啦的痰音。
柴犬教授只是盯着那呆滞的女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虚数却抢过钢笔来,在爱丽丝五号写下的两个问题上涂满横线、在下方写下新的短句:
[三号母体。她是七位母体之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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