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我--我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大声一点吧？大声一点好吗？”

    井上真理惠口中发出难以辨识的喃喃，再一次向前飞行，身子斜斜前倾、头部保持着射流的方向。

    砰！

    没有任何发力的预兆，只有被挤压而爆开的空气；在尖锐响声中吹开周遭的杂物。

    兜兜还在用手掌挡着她发出的光束：

    【动起来根本没有征兆，冲得还好快，好羡慕啊！看起来就很方便。】

    她扎起的头发已经燃着烧尽，好似戴着烟做的头盔；脸上的焦屑被甩向后方，五官全然无法分辨。不知井上真理惠是真的已经损失了听力、还是要回避兜兜提出来的问题。

    但那炽热爆燃的光束，确实在越缩越短；绽放在兜兜手心的热流之花、则愈发膨胀茁壮——

    高速飞行的井上真理惠，撞上了兜兜的手掌。

    轰：

    直到炽红的光芒熄灭，同样消失的还有井上真理惠的头颅。唯有焦炭碎落满地，以及失去头颅和手臂的身体、在地上滚落，激起翻腾的尘埃。

    在高温和碰撞之中，她只留下这些残片。

    “额啊？就这样死了吗？所以到底要干嘛啊这？”

    兜兜一时有些惊愕。这场面太过于莫名其妙，以至于连他都有些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哦？轮到我了吗？”

    目瞪口呆的兜兜抬起头，看见另一个井上真理惠、正跨出营业部的镜面。

    她歪着脑袋，视线扫过被热视线撕扯得七零八落的街道、和“上一个”井上真理惠还在冒烟的尸体；最后停留在兜兜身上：

    “嗯我用激光眼了，而且还没有什么效果。手臂整个断掉，是撕裂伤——被你扯掉了吗？果然近身战一点胜算都没有啊，估计太兴奋了。”

    “哈咯，你有玩尽兴吗？没有的话我们就继续吧？”

    她手一扬--指间出现的却不是金属餐叉，而是一支闪亮的钢笔。

    井上真理惠左右活动了两下下颚，接着弹去笔帽、像“上次”那样，由下至上用力捅进自己的口腔--

    “好痛好痛，啊.”

    井上真理惠用另一边手，松开头上的发绳。长发没有垂落，而是向上扬起，和周围的玻璃碎屑相同：这些透明闪光的碎块，如小行星带般环绕着她。

    她安静地飘浮起来，平移出营业厅；悬停在空中，血顺着下巴染红衣领。

    这次井上真理惠没有马上进攻，而是抬起了头，望向被城市遮去星光的夜空--身体逐渐开始颤抖，直到哆嗦一般摇摆：

    “好厉害好厉害！我、我飞起来了：而且天景天景的占据面积从来没有这么大你真的太棒了，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

    【哇靠，搞什么？怎么跟时间循环一样！】

    恍惚之间，兜兜都有些时光倒流般的熟悉感；对方说的话，和刚刚漂浮起来时几乎相同。

    但看着井上真理惠的视线方向，兜兜也意识到了其他之前没发觉的线索——她在天空中看见的异象，肯定和往日有所变改。

    【对喔，迷狂强度越高，好像在天上的东西看起来越怪？还是越大来着。】

    正如地上的那具死尸，她的迷狂也被大大增强了.

    但目前看来，迷狂的表现形式却是相同：

    “你从镜子里跑出来的？但是没有刚刚战斗的记忆。类似一个副本吗？克隆？喔，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肯定跟双面镜有关——

    兜兜想起之前简报里说，[双面镜网络]不是真正的网络：现在看来，或许是代表它没有“实时通讯”的能力

    【博士--哇，好久都没想起他来了。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博士那时候就说了好久，网络可以什么覆盖全球范围地实时通讯什么的。】

    【搞不懂这个[双面镜网络]到底是什么，但肯定时效性不好。】

    镜子里头的东西能跑到外面，这本身就太过于奇幻；其中还有某种更加复杂的玩意儿在运作。

    【不过刚刚跟上一个大姐撞在一块了，也没有大爆炸什么的：感觉[枪式起爆装置]不是说物理碰撞，也可能撞击的对象不该是这个超级白领大姐.】

——

    放平时，兜兜肯定对其中的原理好奇得不行、非要当场探个究竟。

    但.

    不对劲。

    她到底在做什么？亚欧邮政又到底要干什么？

    抛开战术层面的机制，兜兜倒是更好奇对方真正的战略目的。这种好奇几乎要沿着脊椎骨一路撞出天灵盖，在头顶散成烟花：

    “你大姐，你其实在拖延时间是吧？不是单单指现在的你，还有刚刚死掉这个。不然干嘛打不过我，还要缠着我打啊。”

    虽然眼前这位“新版本”的井上真理惠，通过观察上一位的尸体、得出了一些判断.

    “等等，镜子该不会还能钻出来人吧？你们不会要一个接一个地跑出来跟我打吧？我打完你，里头还会再跳出来一个？搞那种无限迭代吗——”

    但是真要一代接着一代，改变作战的思路与方针、学习成长到真正能和兜兜对抗的地步；那怕是天都亮了还没完，明天还上不上课了？

    井上真理惠忽地止住飞行，用小指抠了抠嘴角。她整张脸都在向下垂落，似乎满心沮丧：

    “啊，你看出来了啊.”

    “严格来说--从你今晚选择从亚欧邮政获得信息的时候，计划就已经开始了；我确实在拖延时间，我的任务就是这个。”

    “不过.嗯.如果你刚刚已经打腻了的话，我也可以跟你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反正解释也需要时间，工作的时候聊聊天也不错。而且就算你知道我在拖延你——可你也不知道，该去哪里阻止亚欧邮政的什么行动啊，对不？”

    她梳了把头发，满怀期望地盯着兜兜：

    “怎么样？是要打呢，还是我跟你解释一下，你来选吧：或者边打边聊就更好了！”

    兜兜拍拍手，抖掉上一位真理惠在掌中留下的残灰。不知怎地，今晚自己的感情起伏、好像比以前更加剧烈：

    “你好狡猾啊，这就是工作很久的大人吗？我现在跟你打，还要留手不能把你打死了--不然等等下一个出来，还得从头开始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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