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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可能是不如自己来?(4k)


这一刻的王承嗣,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青州也好,西南也罢,这两个地方,他不仅没留下半分美好回忆,反倒撞见了两样这辈子都不愿再回想的东西。

    其实单单撞见了也便罢了,甚至还能拿出来吹嘘几句,说自己亲眼见了传闻中的宝物。

    可关键是,那般宝贝在那般光景里,落到那般人物的手中,本身就藏着要命的门道——是真能让人丢了性命的门道!

    每每回想起来,他都浑身发寒,心头凉气直冒。

    就算如今决意重立大道,这份惊惧也没半分消减。毕竟从前是躲避因果,如今是规避劫数,看似不同,实则都是在刀尖上讨活,没多少本质区别。

    可他万万没想到,兜兜转转特意来了京都,怎么还是听见了这句话?

    再加上眼前这位老爷,分明和佛爷、道爷都相识

    王承嗣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勉强扯出一抹僵硬至极的微笑:

    “前辈,晚辈晚辈有件事想跟您说道说道!您听了,可千万别怪罪晚辈啊!”

    杜鸢眼底带笑,语气轻松:“我能怪你什么?尽管说便是!”

    见老爷这般表态,王承嗣才稍稍壮了壮胆子,就是自己的舌头却依旧打颤个不停:

    “额,前辈,实不相瞒,晚辈最近才发觉、发觉自己的眼力,其实压根没修行到家!当然,也不是全都不行,主要是.主要是这印章啊、玺钮啊之类的物件,晚辈、晚辈怕是看不了了!毕竟,总不能半瓶子醋晃荡,没学扎实就出来丢人现眼,您说是吧?”

    没人知道,他最拿手的便是辨印。天下各方印章,就没有他不认识的。

    这一点他祖师都不如他。

    再者便是刀剑,这方面,就连诸位师叔都自叹不如,也就师祖能压他一头。倒不是他不认得那些至兵,只是需要仔细辨别方能确认,而师祖只需扫一眼便能洞悉根底。

    毕竟在攻伐之物上,活的更久,见过更高天穹的师祖,天然就比他们这些后来人见识强。

    你只在各色古籍玉碟上见过的宝贝,人家搞不好不仅亲眼见过,甚至还亲自领教过呢!

    只是自那回见了那两位爷,还有他们手中的印之后,他便再也不敢轻易给人看这些东西了——他是真怕自己这破运气,再撞上些要命的物件来。

    但想了想,他又觉得或许没必要这么担惊受怕,毕竟好像也没别的能比得上的印了?

    大概?

    见他这般模样,杜鸢便知道他是被自己前两回给吓出心理阴影了。

    这让杜鸢有点惭愧,打算回头给他点补偿。

    小猫藏的酒挺多的,回头自己在拿一坛子给他吧。

    一边想着,杜鸢一边说道:

    “哦,放心,放心,不是玺印!是把剑!”

    一听这话,王承嗣冷汗尽去,春风瞬回。

    不是印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没想到居然还是自己第二擅长辨识之物!

    一想到这儿,腰杆儿都不由得直了起来。

    “前辈啊,实不相瞒啊,晚辈我第二,额不,晚辈我最擅长的就是辨认天下刀兵!尤其是刀剑两类!我不敢说我是此类之最,但绝对名列前茅,天下间能超过我的,不过一手之数!”

    见他这般表示,杜鸢都期待了起来。

    “既然王公子如此擅长,那我也就放心了!”

    “没错,前辈定可放心,就是不知前辈的要我看的究竟是什么啊?”

    王承嗣这一刻都分外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神兵利器,才能让这般高人握持,甚至还不知根底。

    一想到这儿,王承嗣突然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因为他想起来,这一幕依旧似曾相识。

    但因为杜鸢不仅仅是救了他这般简单,杜鸢于他相当于再造之恩,甚至,杜鸢还帮他拉回了小说家一脉的天倾!

    他不敢想象没有杜鸢,他和他们小说家一脉会是何等下场。

    所以他没法也不能拒绝。

    只能不停安慰自己,诸多名剑之中应该没有如那两位所拿一般叫人心慌意乱的了。

    随之便见杜鸢解下了腰间的老剑条,放在了桌子上说道:

    “那位前辈说他其实认识我这口剑,只是他觉得还是得让你来看看,说这算他对你的最后一个考校。”

    “所以,不知王公子可识得此剑为何?”

    自己这口梣究竟是什么来历,可谓是杜鸢最好奇的问题之一了。

    至于小猫她们两个的身份,杜鸢虽然没能证实,但经历这么多,其实隐约已经猜到了。

    说到此处,杜鸢颇为期待道:

    “我这口剑,来历应当十分不俗,所以还请王公子好好看看!”

    虽然自己的这口梣好与坏并不影响他的喜爱,但作为穿越者和少年人,杜鸢自然也希望自己的东西是一等一的好!

    听了这话,王承嗣愈发打起精神,认真端详起了这柄锈剑。

    锈蚀无比,全然不似神兵利器。

    可以说以常理而言,单单是这一点,便足以说明这口剑绝非神兵之列。

    须要知道神兵会生锈,天然就是一个笑话!

    可他不敢妄下断言。

    一来,能坐得上三教大位的前辈都称此剑不凡,断无看走眼的可能;二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唯一不可能的,便是“不可能”本身。

    可到底是什么剑,会如此离奇?

    他辨识刀兵虽有一手,却未达绝顶之境。

    天下名器,他几乎尽数认得,却无法像师祖那般一眼看穿其本质!

    此刻,他正凝神苦思,脑海中飞速翻阅着过往所学所见,试图从中寻得一丝线索。

    和此前一眼就认出那两方印来的时候,可谓差了许多。

    是人皇剑?不对,形制不对!且人皇剑好像断了?

    那难道是道祖的剑?不不不,还是不可能,先不说道祖佩剑应当挂在道家祖庭,被几位掌教真人看护。

    就是真流落在外了,也不能锈了还叫儒家大位拿着啊!

    打脸也不是这么打的!

    这到底什么剑啊?不会今天这一遭是不会再来一次了,但我刚夸出的海口,马上就要打脸了吧?

    冥思苦想之中,几乎否定了每一口名剑的王承嗣心头可谓焦急万分。

    不过也正是在这般时候,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既然是了得神兵,却又如此境况?

    想来必然遭逢大变乃至大劫!

    如此我应当去想那些历经不详的名剑,加上锈成这样,可能还得往古时乃至上古去找?

    有了一点思路之后,王承嗣脑海中确乎浮现出了好几个选择。

    可最终全都一一否决。

    一时之间,王承嗣怅然无比,难道自己真就这般不堪?

    别说报答大恩了,怎么还要漏大腚呢?

    当他眼角余光瞥见院外老树之时,王承嗣忽然灵光一现的问了杜鸢一句:

    “前辈,您这口剑上可有铭文?”

    杜鸢随之便将桌子上的老剑条翻面,露出了那个和两个好友所赠印章一般无二古拙的撰文。

    看清了剑身铭文的那一刻。

    王承嗣倏然瞪眼,随之变色。

    ‘居然真的是梣?!’

    上古有木,直通天庭,其名为梣,登之可成神!

    这是世间第一条登天之路,也曾是唯一一条登天之路。

    在梣木之后,才有建木、寻木之起,并作天路,可皆被曦神焚毁,只余周山。

    但这些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这.这和那两枚印有什么区别?

    不过,也难怪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毕竟这是比水火大战都早的浩劫了。

    那一战,所有古籍,皆只有四个大字——八荒陆沉!

    怔忡许久,王承嗣方才回神。

    不得不说,这一次,他比前两次强上太多了。

    只是在短暂的震撼之后,便恢复了过来不说,还强压着心头惊悸勉强坐在了旁边。

    就是下去的那一瞬间,不是腿部收力,而是直接瘫上去的。

    勉强扶住了椅子后,正想着如何给杜鸢说道的王承嗣,在转头看向杜鸢之时。

    恍惚间,他竟是觉得三位爷好似重叠在了一起。

    佛爷是,道爷是,老爷也还是。

    虽然片刻之后,三人便逐渐清晰分流,但这片刻的恍惚,却是叫他心头猛然惊醒!

    然后,他就惊醒错了方向.

    不对,这三位爷既然互相认识,且交情匪浅,如今佛爷在山,道爷在水,老爷更是持了梣木顶天

    加上三位如此特殊的身份和此前疑似自立门户的表现。

    难道真的不是对三教现状感到不满,欲要革新?

    可若不是,那就是就是

    王承嗣茫然看向杜鸢,继而张大了嘴巴——那就是要对三教祖师取而代之?!

    就算真的对三教现状感到不满,以他们的身份地位,革新也该是从内部做起,由上到下。

    哪里能这般自立门户的?

    自封西天,另起一宫.还有这位老爷更是疑似重立文脉。

    前两个还能说是分流,最后一个若是真的,那就真是对着干了。

    这一刻,王承嗣只感觉自己的喉舌在嘴门死命打转,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挣扎犹豫许久,他终究是没敢问杜鸢对至圣先师可是有什么不满。以至于要如此作为。

    一是怕想错了被打死,二是怕想对了被打死。

    但他更不敢就此带着一大家子人茫然等在原地,仍由天下风波推搡拍打,最后不知道死在那一朵浪花下面。

    嘴唇疯狂颤抖之下,他总算是憋出了一个不那么激进,却又分外合适的问题:

    “敢问前辈,对如来是何看法?”

    如来者,是佛教中对已觉悟者的尊称,意为“乘如实之道而来成正觉“,并非专指某一个体,而是一切佛陀的十大名号之一。

    不过这只是经学上的说法,实际上,如来一般都代指释教第一位开悟者,也就是.

    而对于这个问题,杜鸢却是恍惚一瞬。

    感觉自己梦回小西天!

    以至于又听见黄眉一边绑着个功德轮,一边对自己喊着什么‘信什么狗屁如来,不如我自己来!’

    然后叫自己一棍子敲死。

    端坐良久,杜鸢方才会心一笑,继而说道:

    “可能是不如自己来?!”

    此话一出,王承嗣:

    信如来,不如自己来???????

    这一刻的王承嗣,只觉得山呼海啸,天崩地裂,不外如是!

    天旋地转之中,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能听到这般大逆之言!

    但这不可怕,古往今来,狂徒无数,最后全做了他人笑柄。

    可今日不同啊!

    今日言此之人,当真有那个可能!

    既然如此,自己这个卡中间算什么?又该怎么办?

    是而下一刻,杜鸢便又瞧见王承嗣王公子,好似前两次一般从座椅之上,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瞪大双眼瞧了自己一眼后,便又是一句“噫——!”的,便直勾勾的栽倒下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王公子,杜鸢万般无奈的苦笑一句:

    “怎么回回都这样啊”

    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后,杜鸢系好老剑条,随之把等在外面的崔实录叫了进来。

    一经入内,便听见他惊呼道:

    “表哥?表哥你怎么了?!”

    杜鸢一边把王承嗣扶到椅子上,一边对着崔实录交代道:

    “放心,他没什么大碍,就是应该是被吓到了,你啊,回头等他醒了就算了,我这次也不交代他什么了,你回头就记得告诉他说,他啊,最好去一趟白玉桥前的酒肆一回。”

    上次交代一句,这家话好像就跑偏了,这一次还是什么都别说了吧。

    “哪儿有个老前辈,他应该见一见,当然,他也可以不去。至于具体如何,全看他自己,就说,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事,我们这些外人,只能插嘴到此!”

    崔实录听的一脸茫然,但既然是杜鸢的吩咐,他自然赶忙拱手道:

    “仙长放心,我一定把话原原本本的交代给表兄去!”

    见他好好记下了,杜鸢便点点头道:

    “既然如此,我也就先行告辞了。”

    “仙长慢走,我送送您。”

    带到一仙一人离去。

    留在原地的王承嗣恍惚间,好似回到了自己的山门。

    看着熟悉的一切,他迷迷糊糊的朝着祖师堂而去。

    在这儿,他没看见历代掌门的牌位,更没看到任何一个师兄弟,以及师父.

    这儿只有他的师祖一人。

    当他踏入祖师堂,他的师祖便是满脸复杂的看向了自己。

    双方沉默对视之中,只听得殿外啪嗒一声,他家祖师堂的牌位竟是摔了下来,砸了个稀趴烂。

    至此,二人愈发沉默至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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