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朝局震动,新旧
推荐阅读:万古神帝:唯我帝一 全职法师:双倍返还,牛马莫凡 朱棣:我家老四,是千古一帝? 高考觉醒失败?反手合体帝皇铠甲 去父留子的夫君竟想我为妾 神印王座:法神降世,魔潮破晓 斗罗,杀神归来,开局覆灭七宝 我以科举证长生 斗罗:我的召唤卡能摇封号斗罗 九龙夺嫡,我真不想当太子
戍天历10月15日开始,跟随戍帝亲征的爻军们铩羽而归。这并不是如山倒的溃败,而是一种高唱“敕勒歌”的无可奈何。
16日凌晨,位于中军营帐中的戍帝身着睡衣起身。他看着北边距离自己几里之外,轰日限部那儿的冲天煞气。
戍帝朝着案台走去,而常侍则早就展开卷轴地图。他的手指在镌刻各种地理符号的帛布上划着,突然停在自己连营外五里处。随着他凝视地图上轰日限扎营的地方,杀伐声灌入脑海中。
几个时辰后,他看到了南逃溃兵。虽然他派出亲卫过去询问,还没有传来消息,但是他知晓这又是一场失败罢了。
戍帝走到了本阵大营中,面对众多穿着铠甲的将士们冷静说道:“不要慌。”
戍帝自己克制住了自己的慌张,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询问将军:他们可靠的部队在哪儿?
虽然他希望此时拱卫在自己周围的兵越多越好,这是人类在危机中潜意识的决断,但是作为天子所继承的命格告诉他,帝王是不允许像凡人那样慌乱的。
于是乎,在戍帝主持下,进入营帐的将士们开始安静有分寸地叙述起当下情况。
戍帝身边兵家将领在进入营帐后,抓住了这个“在陛下面前提出意见”的机会,他们默契报出自己在当下可以调动的部曲规模,然后根据当下还能控制的军力情况,对戍帝谏言。
营帐中,戍帝端着镜子从善如流,将指挥权限逐一下放给了最有能力的人!因为他的镜子不仅仅是能照谏言者心中真实所想,还能看到其他人是否对此谏言持正面观点。
在兵家体系中,在数量过五千的大战中,当前沿发生混乱的时候,第一时间不是增加中心周围的守卫力量,而是尽可能地让预备队在混乱方向组成一道阻隔线,防止混乱扩大。
戍帝在这关键时刻,没有对军团错误地干扰,而是选择了放权。
于是乎,庞大而僵硬的军团壮士断腕,舍去东边轰日限部队的崩溃区,直接建立起了新的阵地,将溃兵和敌人的冲击挡住了。
数公里外昊军阵内,赵诚通过鸦人侦查到这一幕后,当即对部署做了调整。
他让麾下的轻骑兵待命,绕到大爻前营的后方扬尘鼓噪,作进攻状。
爻军戍帝本阵内,由于戍帝此时身边指挥系统尚在,在观察到了赵诚的迂回轻骑兵后,当即在后阵营帐中,升空一支纸鸾部队,这支纸鸾部队,踩着脚踏板,在背后两侧竹蜻蜓翅膀煽动下,腾空而起。
纸鸾部队一盏茶内抵达昊军骑兵头顶,对这些来袭敌军射出绑着燃烧物的火箭。
虽然火箭没有造成多少杀伤,但是爻军这边,本阵的部队,以及在本阵外乱跑的溃兵,看着这些“气势汹汹”仿佛要吞人的昊军骑兵,在火箭下狼狈的躲闪,也不再慌乱,那些先前被昊军冲散、被赶到这里的溃兵开始集结。
…鏖战开始…
三个时辰后,就在赵诚麾下先锋步卒五千人,距离大爻戍帝所在本阵两百步,而其余兵士组成的左右两翼也压制住爻军增援力量时,赵诚突击部队和戍帝中军接仗;双方的弓弩手互射第一轮后,双方甲士们开始列队相互贴杀。
甲士们能够感觉到头顶上己方弩箭刷刷的飞过。而对手的弩箭如同蜂雨般扑面而来,大家勉力把胳膊上绑着的铁包木盾举得高高的。
终于,在压抑的呼吸声中,近战部队相互交接了。这上万人的砍杀,血气冲霄。天上没有云彩,星日同辉,甚至能够看到一轮血月。
大约相互搏杀半个时辰后,随着部分兵线上的爻军队列节节败退、难以维系,与此同时后续冒出了黑烟,这些黑烟让阵前的爻军们不住地回首望去。
要知道,在这万人级别的交战中打到最焦灼的阶段,双方都憋着一口气时,负责指挥的大旗被夺,亦或是后阵不稳定,都是让前线血战士兵们意志动摇的要素。
爻军后方产生黑烟的原因:赵诚派出的一批龙马骑兵正在不断点燃火把朝着可燃物扔过去,他们的破坏并不大,但起到了“动摇爻军军心”的效果。
视角回到前线,在此形势危急时刻,戍帝没有走,所以大爻兵将们也稳住了。中军派出一个门下督,赶到各个战线上高呼“陛下仍然在,稳住,稳住”的口号。
视角来到昊军主阵地。赵诚看着此时仍然坚韧的爻军不禁感慨,而一旁跟随他的将士也被爻军如此坚韧感觉到动摇。
赵诚思索了片刻,仍然没有放弃,选准东南角,将自己麾下最后精锐预备队投上去。
在旗帜号令下,三队天庭龙弩手跑到前线。这些强大远射方阵朝着战线靠过来,正如一座冰山贴近泰坦尼克号一样充满压迫感。
爻军本阵这边,在天上飞的龙马骑士(爻军裨将)在看到昊军阵线后面的动向,于是乎匆忙的甩出令旗,试图通知地面上将领把后面弓手调上来
但是这位爻军裨将刚刚掏出旗子,身上就中了一箭。
射出这一箭的是赵诚的门下督,这三位门下督骑着昊天狮在天空徘徊,逮住了这个关键时候。他们拉弓射出几箭压制,于是乎让爻军这边调度慢了二十个呼吸。
对于大军调度来说,这“200ms”的延迟,已经造成了致命效果。昊军的天庭龙弩手们先一步到达了战场。
当龙弩手们的第一批箭雨扫过大爻后面预备队时,爻军后排弓手的大片惨叫让前线砍杀的甲士们在惊慌中,最后一口气泄出来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阵线率先崩溃。
二十个呼吸后,爻军弓手们也终于赶上来了,但是他们也仅仅是射击了一轮;较轻的箭矢打在龙弩手甲胄上弹开了,并没有在战场上造成有效压制,随着龙弩手们调整射击后,爻军第二轮射出弩箭时,气势落在了下风。
第三轮则是被压制。爻军弓手们看着袍泽的小腿和胸口被贯穿后,虽不是被吓得逃跑,但慌张下弓拉不满了,箭矢也都射不准了。
等到顶着盾的昊天龙卫长戟甲兵压上来时,大爻后方混乱更大了,随即大爻东南侧率先崩溃了,紧接着则是连锁溃逃。
…天命…
一个时辰后,赵诚看着爻军本阵在十公里外重新集结并且稳步撤退,叹了一口气。
刚刚那一战他打赢了,但是并没有全胜;昊军率先打崩了爻军左侧,但爻军中军两千人还稳稳地镇压住了半个时辰。
等到那两千结阵的精兵最终被弩箭射崩后,戍帝旗帜在后面三里地外赶来的生力军中重新树立起来,大爻不只是这一路五千军马,后面还有。
戍帝带来的各路藩镇兵马实在是太多了,精兵良将如云,在挨打的情况下,只要不一次被揍的解体,那么就不算完败。
爻军如同冬日寒冰,虽然下一把力气将其搅碎成了冰粥,但若是慢了一点,就会重新冻结上。赵诚现在已经歼灭不少爻军将领精锐部曲,但他已经撑的吃不下啦。
爻军以戍帝为中心的军阵现在再度集结,固然残余的士气让其没法继续再战了,但也不是昊军能够冲杀拿下的。
赵诚现在只能看着爻军结阵撤退。至于溃退的那些兵丁,也无法衔尾击杀。
至于赵诚这次进攻,已经是主动向前突击两次了,从一开始推平轰日限,到现在击溃戍帝本部一共是推进了五里地。现在再向前推进十里地,那就打不赢了。
《孙子兵法》云:卷起铠甲,轻装快跑,日夜不停,以加倍的速度兼程行进,奔袭百里去争利的话,那么,三军将领都可能被擒;精悍在前,疲弱在后,按通常规律,只有十分之一的人能到达。
赵诚现在虽然确定武飞在渤郡,但是从和浦娥的交流中得知,浱州有一个善于打突袭的将领。如果自己完全不留空档,在现在厮杀得非常疲惫的状态下继续憋着一口气追击。那么,那个浱州将领若是直接照抄赵奢的阏与之战的答案,突击至背后径道,断掉最后一条粮草带后,再以逸待劳,赵诚目前的赢局会急转而下,全盘皆输。
于是乎赵诚也决定全军撤退了,然而戍帝这儿也并不安稳,在赵诚走后,他的暗卫探查到麾下将军似乎是在密谋什么。
…战后余波…
戍帝亲征遭遇挫败后,导致升龙关以西的大爻领土并没有被夺回来。
这导致在山河社稷图上,北方原本大爻的色彩加速异化,开始变的五彩斑斓起来。各个州府官僚都开始上报境内的将门跋扈。
10月19日,消息传到了大爻朝堂上,让爻都上下剧震。自从两个月前武飞发起攻击,一路克定渤郡后,大爻朝大有伪昊不堪的论调。
十天前渤地传来消息,武飞是带着一支偏师做到连战连捷,而戍帝则是集结了北方的精锐,也该是澄宇清世了吧?但现在却打成这个样子?!
西边的战事和渤郡的战报几乎是同时传来。但爻都中的高门大阀所传言的都是“戍帝被困”的话题。
在那些心怀大局的朝中大佬眼里,眼下戍帝现在是什么情况?是头等大事。
胡须发白的老臣:“陛下那边能够撤回来,比谁都重要!”
朝会召开前,朝中稳重派系在在天宫下司徒老人家的府上开了一个小会,其中司空家中世子道:“渤敌现在民气沸腾,军中三战三捷,士气正旺,绝对不可能望风而降。所以苦一苦东市军,抽身向西,或向北,总之得发起进攻!这样伪昊就顾不得追击陛下了”
烛台旁,侍女们拿着剪刀将烛心剪掉,以便于灯火更加旺盛。
司马,司徒,司空意见统合,让兵部连夜草拟一道军令,旨意内容很简单,命令东市军立即拿下顾首关。
视角来到周王府周围,另一派野心家们,也在开始密谋。周王府内幕僚从宫中出来后,来到一些朝臣家中进行商量,预备在第二天的朝中庭议“搅动风云”。
君权神授下,统治者法理来自于虚拟的“至高”所定。而在东方,“天意难以揣测”。
新君只有上一任承载“天意”的君王认可才行,这样认可的最高优先级是“亲口钦定”,其次是根据储君原则。
大爻是家天下,在帝王家身边为其统治服务的辩经者们:整个天下是一家之财。
渤郡那边的战事,是这“君王家财产”的一部分,故在稳重派眼里,他们是可以舍去一部分来保住全局的。
对于周王幕僚们来说同样也如此;周王府一位幕僚,名速旺的:“若是周王能登临大宝,天下那些小家可以暂时舍去,日后再徐徐图之,到时调动天下兵马夺回。”
在野心家眼里现在的关键是:西边的战事中,戍帝到底还在没在?这决定着整个家产现在能不能合法地过户给周王。
自从渤王争储失败后,周王身边汇集的幕僚愈发活跃。大爻玉阶上能站着的人是有限的。并且自己能站上去之外,还不希望自己讨厌人站上去,要“众正盈朝”嘛。
说不好听的,随着周王储君位置稳了,这帮人迫不及待想要提前兑现自己先前的努力了。
旁白:东方古典王朝,哪怕君主心中对储君位置很明确,也要给储君扶持一个对手,其根本原因并不是君主讨厌嫡子,而是在储君身旁党阀们,在“无敌地等待上位”的过程中,会逼着储君极端。
此时此刻,这些周王身边投机分子们都是世家派来的,世家们在戍帝继位后先是有过一阵轻松快活日子,但随着戍帝对朝局把控的越来越有问题,世家们已经觉得戍帝不够“仁”,有些暴虐了。
第二天朝会庭议开始,在周王主持下,朝中各方势力在一开始抒发了忧国之心,表明自身“也是为了国家”的立场后,随后开始了决策上交锋。
有的朝臣论述应当立刻派兵,并且派出使者去昊国谈判。——这是周王派系收买的人,纯属是搅局的;要夸大局势糜烂程度,用来打击戍帝威望,他们甚至希望戍帝此战后销声匿迹,第二天周王就登基。
在朝中重臣训斥下,这波人被殿前武士叉出去后,随后第二批人则是试探性谏言:让周王立即检阅天下兵马。
对此朝中三公们相互望了望,随后抬头看了看这两个月“监国有方”的周王,目光中显然是说:“您心也忒急了吧?”
…大战之后,北国下雪了…
河洛郡内,戍帝的行驾落于此。甭管其他爻军多么狼狈,但是他的谱还是在。大雪掩盖地上疮痍。
戍帝在了解到藩镇们相互串联,当即命令藩镇立即返回驻地,让各个藩镇出五百士兵来护卫自己。
就在戍帝认为自己调配得当时,爻都中传来动静:朝中传来旨意,问罪藩镇们的此战失当。
爻都中传来这个讯息非常古怪,以至于戍帝一行人连忙离开了,没有让藩镇们护送。
刚刚经历过沙场的戍帝心力交瘁,显然是在强撑着病体。
尤其是戍帝听到爻都那边,周王身边人在爻都内兴风作浪的时候,则更是一团火冒了出来。
当戍帝听到自己身边内臣劝解自己去罗州的时候,他当即神经质地把这个内臣给打死,然后独自看着山河社稷图。
戍帝思索了一下后,还是做出判断颁布了旨意。先是让浱州方向的武撼峦带着军士来勤王保驾。而另一道旨意发往爻都,抢先一步嘉奖东市军。
放在几年前,他是不会下达这样命令的,武家不值得他拉拢,而是要打压控制。
武家在浱州盘踞,过于尾大不掉。
但现在局势突然变了,朝堂内有远比武家更大的威胁出现了。
现在尾大不掉的武家就变成了可以平衡的筹码。
戍帝深刻知道:现如今这个失控局面上,曾作为人质留在爻都的武飞是自己在这两年内极少数直接提拔上来的有用之才,他恰恰可以作为自己的抓手。
注:君王在危机情况下是可以和地方派交易,但君王只能和一个地方派交易。君王在不准备同地方派交易时,就需要压制过于强势的地方派。所以由防范转为倚重,这并不矛盾。清末慈禧和李糊裱匠就是这样的了关系。
武撼峦原本要让朝廷防备的实力,恰恰成为了让戍帝眼下能够安心交易的保障。
如果他去罗州就说不准了,当地的诸多世家可是贴近周王府内幕僚的,戍帝觉得自己去那儿,保不准会突然病逝!
几年前,武撼峦对周王的靠拢,只是热脸贴冷屁股。并且在周王身边是被世家势力们埋汰。
作为上一任宫廷斗争的胜利者,戍帝对权力相当敏感。如果不是现在军事上失利,导致相关连锁反应,朝中的那些野心家们根本没机会蹦跶。
…去爻都的旨意要比去浱州的快…
10月28日,炽热阳光撒在了爻都,在庭议后,城中各个权贵人家在相互走动,显然山雨欲来了。
虽然朝堂上诸多大人们在讨论渤地“诸事”时,都是一言带过。
但现在,在渤地功勋卓著的东市军,却是被各方势力此时暗暗地记住了。
由于周王身边党阀这几日在朝堂上过于躁动,那些稳重老臣感觉自己不做些什么,就要被安排了,于是乎他们将原本催促东市军北进的命令追了回来。
随后司马派去说客,要求东市军不要受到朝中情况影响,好好地在北边稳扎稳打。言语中是要求东市军做好成为稳定力量的准备。
周王吃相太难看,相较而言,东市军当年的声名狼藉,现在已经微不足道了。
稳重派们现在正在想尽一切办法迎戍帝回京,
然而戍帝回京也不能直接控制局势,需要调军入京,相对于调动外军入京。京中那些公卿们看了一圈后,最终确定还是东市军要稳妥。
而爻都的外戚和勋贵,诸如李家,木家这些家里面有人在东市军的,在纷乱朝局中都闭门不出,完全低调。回避了外界各方的拜访。
因为现在蹦得高的势力,都是脚跟没找到稳当地的;李家和木家都坐在“亏不了”的位置上,没必要跟风冒风险。
…不倒翁们…
李府上李老爷,正在让人鞭打那些不守规矩和外面人厮混的下人。这罕见的大动肝火,让全府上下噤若寒蝉。
这些下人们并不知道为什么慈眉善目的老爷发这么大火,而那个下人也不怎么清楚,平日能和大司徒府上下聊天,今日为什么不行。
只听得到,李老爷对周边下人们斥道:“今时不同往日,让你们低调,少同府外的人勾连。若是不听,就是这等下场。”
当然就在快要打死这个下人的时候,府门外传来了下人通报声音,宫里面来人了。
黄门走了进来,在全府中人面前宣旨,给了李家嘉奖,加封了一千石的俸禄,以及各种珠蕴之宝。
李家老爷苦笑着接过旨意,但是随后出门时脚崴了,不能入宫觐见了。
至于木府那位老爷,突然偶感风寒,额头高烧包着冰毛巾冷敷,苦着脸,面见宫里面派过来的太医。
太医号脉,一眼看出来,这老太爷的风寒病症不是什么吃坏肚子,亦不是脚蹬被子闹出来的,而是近来一曝十寒才憋出来的病;但是,这位太医知道这模棱两可的答案,是不可说的。于是乎抓了一副药,好生安抚了一下这位木老爷,回宫中复命。
而那位木家的大儿子则是追出来,送来一包金子作为太医辛苦费。非常关切地询问太医要怎么描述这个病症。太医表示:“这病我们会对周王说清楚,莫要担心。”
两个月后,戍帝回京后,这两个老滑头的病突然好了。
(本章完)
(https://www.shudi8.com/shu/738332/28375739.html)
1秒记住书帝吧:www.shudi8.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shudi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