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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装备


夜雪新歇,院中晾着的辣椒与腊肉香气正浓。

    薛意推开堂门刹那,薛母正打出一张红中。

    母子四目相对,刹那间,薛母眼睛就红了。

    她先怔了片刻,随即泪流满面,薛意跪倒在地,才要磕头,便被薛母紧紧抱住,母子哭作一团。

    好一阵情绪宣泄后,薛母想起宋庭芳还在,赶忙收敛心神,洗了把脸,重新组织牌局。

    一整晚上,薛意都坐在薛母身边,看她打牌。

    牌局进行到子时,方才解散。

    宋庭芳像是有新手保护期,牌运极顺,大杀四方。

    若不是薛向见时间太晚,强行终止了牌局,看她的架势,总是要打个通宵的。

    临及散场,宋庭芳又说一人走夜路怕黑,听得薛向险些没摔倒。

    她听柳知微说过,宋庭芳三年前已是筑基大圆满,现在是何修为,不明。

    薛向知道宋庭芳这条大腿多粗,乐得柳知微和她亲近。

    腊月尾巴的日子,总是被年味塞满。

    越逼近大年三十,年味越浓。

    腊月二十九,薛家一家人在家熬年糕。

    晚饭后,全家上街,挑灯笼,买红纸,收集各种鞭炮。

    三十一早,小家伙便吵醒薛向。

    薛向一看窗外,银装素裹的院子,柳知微已经和宋庭芳裁好了红纸,正待挥毫。

    堂堂宋司尊似乎喜欢,不,简直是贪慕上了这种氛围。

    自那晚麻将散场后,根本不需要薛向招呼,每日和柳知微早早过来,一直在牌桌上杀到散场,才又央着柳知微和她一道归家。

    薛向对这样有实力,有势力的客人,自然是举双手欢迎的。

    中午,舅父宋元一家笑盈盈上门,提着果盒、酱菜,各种礼盒。

    薛向在绥阳镇厮混时,宋元在云梦城的行情便水涨船高。

    如今,薛向在迦南郡也打出一片天地,宋元在云梦城的行情更是看涨。

    便连新到任的云梦城令郭东升,也曾邀请过宋元饮茶。

    宋元做梦也没想过自己的人生能到达此种巅峰。

    所以,他也顾不得摆舅父尊严,主动赶来雍安,和薛家一家吃年饭。

    张氏对此,是千情万愿。

    如今,她恨不能将薛向的名字,弄个姓名贴贴在脑门上。

    毕竟,靠着个便宜外甥,她在云梦城内,赚足了优越感。

    至于,宋子杰和宋媛。

    前者在绥阳镇混得风生水起,后者在云梦报社找了个差事,做的也十分顺手。

    临及傍晚,薛宅已是红灯高挂,桌上满是热气腾腾的菜肴,香气交织着笑语。

    饭后,麻将桌前,准时聚拢。

    薛意坐在薛母边上观战。

    柳知微被宋庭芳拽着,就差当个暖手宝,陪她酣战长城内外。

    范友义安坐桌上,俊脸通红,勇赴三娘教子局。

    小晚,小适,宋媛围炉嗑着瓜子,吃着茶点。

    宋子杰交游广阔得很,人在雍安,竟还有局,吃完饭就撩了。

    只有薛向和宋元,贴在炉火边聊天。

    当然,主要是宋元说,薛向听。

    新鲜出炉的巡捕队宋队长,照例敦敦教诲外甥,传授着自己的为官之道。

    年三十一过,薛向就如上了弦的发条。

    尽管很多地方的关系,他人到不了,只能托人送去礼物,比如在州里的谢海涯,比如便宜座师冯京,比如云梦的董嘉存,他还是忙得够呛。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知道自己的住处,怎么会有这么从来没见过的人来登门拜年。

    未时三刻,他才送走最后一拨客人,感觉比和双翅鬼面猴猴王激战一场更累。

    申时一刻,薛向从魏央宅门前离开。

    正一堂上,魏央明帮暗毁,两人已经撕破脸。

    但魏央是他的座师,薛向身为儒生,无论如何都要维护师道尊严。

    他再不喜欢魏央,也得去拜年。

    好在,魏央似乎也不愿见他,让门子收了他的礼物,便打发他离开了。

    初二,薛向一大家子,赶至舅父宋元家拜年。

    似乎,运送薛向一家的马车,就是发令枪。

    马车才停稳,各方齐动,宋元家的门槛,几乎要被各路人马踏平。

    来者,有九分山的同僚,有绥阳镇的旧交,有照夜坞补习的同学……

    薛向甚至没找到机会,跟自己的铁杆信符寻四洲说上几句话。

    到了傍晚,孟德,周梦雨、魏文道等同年也杀到了。

    在云梦闹腾了好几天,薛向才终于脱身。

    年初七一过,冷翠峰正式开衙,但臃肿且迟缓的衙门机器,要开动起来,总有颇长的前奏。

    正一堂一战,第九堂从上到下,除了薛向外,就剩了两个没蹚浑水的副院尊。

    自王伯当以下,有仙符的官员,皆因做假证,被追毁出身以来文字,功名尽废。

    好在,第九堂暂时也就灵产清理室活儿最多,上面虽未及时派来萝卜占坑,但不影响第九堂的运转。

    初九这天,薛意在家再也待不住了,和薛母洒泪而别。

    十一这天,宋庭芳找了过来,通报了两件事。

    一,薛向央求的麻烦事儿,她已经打过招呼了,派了专人待命。

    二,她将要离开雍安,回到沧澜城,并希望带走柳知微,等她成功筑基,再送回。

    薛向自不会耽误柳知微前程,当然答应。

    说完正事儿,宋庭芳便即告辞,临出门时,告知薛向,柳知微去的时间可能有点长,让他有要给的东西,赶紧着给。

    薛向嘴上答应,实在不知道自己要给柳知微什么。

    蓦地,他想到在宋庭芳家中看到的那本和黄蓉有关的小说。

    莫非,宋师伯真的偷拿了知微姐姐的书?

    薛向细思,极恐。

    ………………

    冬雪未融,雍安城南的望楼阁中,炉火正旺。

    四壁挂着白鹿皮毯,厚重的帷幔隔绝了外头的寒风,室内只余檀香袅袅。

    沈衡端坐于上首,目光半垂,指间轻敲着紫檀几案。

    宁理一身素色长衫,眉目淡淡,却藏着不动声色的锋利。

    他们二人年纪差不多,都是各自家族的二代中的佼佼者。

    薛向大闹正一堂后,迦南郡内的世家,脸都被打肿了。

    以沈家为首的反薛向联盟,不再组织大规模的针对薛向的行动,但这口气却是咽不下。

    沈家派出了沈衡,宁家派出了宁理。

    他们二人牵头,在各大世家中奔走,协调,随时准备号集力量,对薛向来上致命一击。

    宁理缓缓抬眼,烛火映出他眼底一丝疲惫,“沈兄,你有没有想过,区区一个薛向,年纪不过弱冠,修为不过筑基边儿都没沾,我们各家联合,竟没拿下他,这不是咄咄怪事吗?

    说实话,便是结丹大能发难,我们这几家也断不会这么狼狈。”

    沈衡端着茶盏,手指轻轻摩挲盏口,神色一如既往地平淡。

    “宁兄有所不知。”

    他语声不疾不徐,“咱们与薛向的争斗,看似轰轰烈烈,实则一开始便注定失败。

    薛向拎着体制的快刀,一刀刀捅在咱们要害处,咱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宁理抬眸,“照这么说,任何一个当官的都能拿捏咱们,这不是笑话么?”

    “那他们也得学得来薛向。”

    沈衡道,“我翻过这家伙的资料,这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

    在绥阳镇,这家伙同样干的大刀阔斧,惊天动地。

    这是个不知低调为何物的家伙。

    或许,高调,才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总之,这是有个有能力,有实力,更有智慧的对手。

    你我必须打叠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

    “机会已至。”

    宁理点点头,“郡生的二次试炼将开,魔障之地将再度对外开放。

    上次试炼,大家都没携带物资,装备,薛向凭借文试魁首的成绩,在武备堂换了强力装备。

    这次,进入试炼区,郡生可自携装备。

    姓薛的说是江左薛家的人,其实就是个寒门素户,他能搞到什么装备?

    这次再入其中,必让姓薛的灰头土脸。”

    沈衡摇头,“宁兄只怕想简单了。”

    宁理皱眉,“此话怎讲?”

    沈衡伸出一根指头,“据我所知,他的根基在绥阳镇,弄出个联合商社如今已经颇具规模,尤其是绥阳渡的那片荒滩。

    原本一片废墟之地,倒让他做出好大一片锦绣文章。

    要置办装备,他纵然弄不起最好的,应当也不会太差。

    再有一点,他现在大权在握,和赵欢欢那贱人媾和,在清理灵产的顺序上大做文章。”

    宁理倒抽一口凉气,“这么说来,这小子还成了精了,就收拾不了了?”

    沈衡诡秘一笑,宁理哂道,“沈兄,有话说话,卖哪门子关子。

    咱们虽是两条腿走路,但为的是一桩事,你可不能藏着掖着。”

    沈衡笑道,“先说说你那边吧,魔障之地试炼的具体细则,打探得如何了?”

    宁理道,“此次中枢是非要一口吃成个胖子不行。

    咱们都知道,魔障之地,就是文脉崩坏之所,结合秽气,因此而诞成。

    而在文脉未崩之前,魔障之地都是文气氤氲之所,大能盘踞之地。

    如今,中枢借着开放魔障之地,又不停往外爆消息,时不时宣布在某某处,发现某某大能洞府。

    你说这是要干什么?”

    “无非是卖货郎的手段,要卖先夸。”

    “正是这个道理。”

    宁理道,“据准确消息,中枢这次是试炼与售卖一起干了。

    魔障之地按文秽之气的浓郁程度,分作浅层,中层和深层。

    对郡生来说,中层和深层太危险,只对他们开放浅层。

    对其他人开放中层和深层。”

    沈衡顿时来了精神,“此消息当真?”

    “板上钉钉。”

    宁理点头。

    沈衡道,“既如此,那就大有操作空间。

    只需遣一人,穿过浅层和中层的护阵,杀至浅层,击杀掉薛向,那万事大吉。

    薛向卒于试炼界,谁也不会细究。”

    宁理摆手,“想多了,千幻殿弄出的大阵,岂是说击穿就击穿的。

    何况,郡生入内,拿的是文箓戒,捏碎了就能传送出试炼界。

    即便派出的人真侥幸击穿护阵,进了浅层,薛向见势不妙,捏碎文箓戒,自能脱身。”

    沈衡皱眉,“如此说来,进试炼界弄他,毫无可能。”

    “那也未必。”

    宁理道,“郡生试炼成绩优异者,会被允许进入中层历险。

    而文箓戒中刻录的阵法,只能和浅层的护阵相呼应。

    已薛向的实力,他的成绩很难不优异。

    同样,以薛向的野心,他绝不会放入进入中层和深层区域的机会。

    到时候,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沈衡精神大震,“咱们怎么进那魔障之地?”

    宁理道,“中枢制作了大量界牌,计有上万枚,界牌对外发售。

    二百灵石一枚。”

    沈衡倒吸一口凉气,“中枢吃相也太难看了,如此一番操作,便能回收近二百万灵石。

    里面便是有再玄妙的先贤洞府,也不值二百万啊。

    何况,大家进入其中,必先剪灭魔怪,中枢等于是免费役使劳力,清理魔障之地。

    可谓一举多得。”

    宁理笑道,“沈兄可是要亲身进入魔障之地,亲自解决薛向?”

    “他还不配我亲自出手。”

    沈衡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我只怕他还没撑到魔障之地开放,就先完蛋了。”

    “嗯?”

    宁理眼睛亮了。

    ………………

    雍安的雪才化到半尺厚,冷翠峰上,来自州牧衙门的公文已经送到。

    第九堂的人事变化先一步下来了。

    王伯当因“做假证、扰乱文秩”罪名,被革去堂尊之位,充军千里,三年不得回郡。

    空悬了月余的堂尊之位,由州牧钦点的秦霄接掌,此人出身崇文阁,素有冷铁之名,脾气比王伯当更硬。

    一众空缺的副堂尊、院尊,也像雨后春笋般一一有了安排。

    新来的几人,不乏州里派下来的嫡系,也有本郡选拔的能吏,第九堂气象焕然一新。

    与此同时,州里给薛向的奖励也落了地。

    一纸诏文,先称赞其在灵产清理室的泼天功劳,又赞赏其发挥了无与伦比的榜样作用。

    “……特赏愿饼一块,委任为第九堂第三院代理院长,记大功一次。”

    冷翠峰外的廊道上,传宣的吏员一字一句地念出来,回声在山壁间回荡。

    吏员去后,薛向把玩了好一会儿愿饼,便将之放回仙符。

    对这个赏赐,他还是很满意的。

    代理第三院院尊,已经是他短时间内走到的极限高位了。

    毕竟,他才出任副院尊不满两个月,火箭般地拔擢,也得符合官场常例。

    薛向很看重这份奖励,等若是州里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他们很看重自己。

    至少,释放了这个信号。

    薛向正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孟德推门而入,神色带着几分郑重,“有客造访。”

    薛向抬眼,“谁?”

    孟德道,“云梦来的,一个老者,自称姓董,他说报了他的姓氏,你就会见。”

    薛向一惊,合上任命书,略一整理衣襟,便往会客室走去。

    推门入内,便见炉火正旺,室内暖意氤氲。

    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端坐在主位一侧,面如温玉,眉宇间带着经年商海搏浪的沉稳。

    正是嘉禾商行的老板,如今联合商社会首,董嘉存。

    “董老亲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薛向疾步上前,握住董嘉存大手,不让他还礼。

    “许久不见,薛小友风采更甚往昔,我心甚慰。”

    董嘉存微笑,目光落在薛向身上,似乎在打量,又似乎在确认什么。

    他是看着薛向成长起来的,即便薛向的每一步,他都亲见。

    他也万难置信,短短两年工夫,此人便飞鸟化凤,飞黄腾达。

    如今,薛向更在迦南郡虎啸山河,震动一方。

    董嘉存深觉自己向薛向靠拢,加入到联合商社中来,是一步妙棋。

    他更感激薛向,主动将会首之位让与自己。

    两人叙完旧谊,转上正题。

    董嘉存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香氤氲间,声音低沉而稳,“你我之间,就不见外了,有话我就直说。

    我收到确切消息,十天后,魔障之地开放。

    这次魔障之地,听说爆出来不少大能洞府,中枢……”

    董嘉存掌握的情况,薛向已经提前从赵欢欢处获得了。

    “……总之,各方势力为了那片魔地,都在大搞装备竞赛,丹药、符箓、兵刃、阵盘,市面上,有用的、没用的,真货、假货,统统都往外冒,机会难得。”

    董嘉存压低了声音,“咱们也不能干看着不是?”

    “董老的意思是?”

    “你也看到了,绥阳渡如今客商云集,船来船往,几乎是三日一小市,五日一大市。自你把那处弄得红火后,绥阳渡已经是迦南郡商路上的一等重地。

    咱们守着近水楼台,不能干看着。”

    董嘉存放下茶盏,“我已经把联合商社拍卖会举办的消息发出去了。

    这种行情,可遇不可求。若不趁机狠狠咬一口,将来只怕再等十年八年,也等不到这么肥的肉。”

    “我能做些什么?”

    薛向相信董嘉存过来,不是为了宣讲他的宏伟蓝图的。

    董嘉存苦笑一声,抬手抚了抚鬓角的白发,“我们要打响这第一锤,就得有能镇场的宝物。

    可眼下收上来的,全是些普通货色,没有压轴的宝贝,咱就打不响金字招牌。

    我问了一圈,想找人家勾兑几件宝物镇场,无人答应。

    一个个把重量级资源,压得死死的。

    小友如今的人脉、渠道,比我更宽得多。

    你有没有办法,不说多珍贵的,过得去的宝物,总要多弄上几瓶。”

    “能给现钱?”

    薛向含笑问道。

    董嘉存长眉挑起,“现在就是缺货不缺钱,有好货,到处疯抢。”

    “您看着玩意儿行不行?”

    薛向微微一笑,袖中一翻,掌心已多出一个精致的玉瓶,“此乃回元丹。”

    他将瓶塞拔开,药香立时如潮水般涌散开来,浓郁得仿佛能在空气里凝成一层雾。

    董嘉存鼻翼微动,整个人几乎是猛地坐直,眼睛瞪得像见了活龙。

    “回元丹?!这可是回补灵力的救命丹啊!你……你哪弄来的?”

    薛向不答,反而又从袖中取出第二只玉瓶。

    瓶身泛着温润的光泽,未启封,便有一股清幽之气透出,仿佛让人心神一清。

    “长春丹。”

    薛向淡淡道,“性命垂危之际,能吊一吊气,亦有滋补奇效。”

    董嘉存吸了口凉气,几乎要伸手去抢,“这……这都哪儿来的,结丹大能也得眼热这些宝贝啊。”

    薛向见他神情,唇角更是带了三分笑意。

    他又探手一翻,第三只玉瓶落在案上。瓶盖一开,乳白色的药香宛如甘露倾泻,温润清凉直沁心肺。

    “白玉丹。”

    薛向语气随意,像是在说一碗凉茶,“结丹大能闭关前常备之物,稳固境界,滋养丹田。”

    董嘉存已经说不出话了。

    这一连三件,任一件单独拿出来,都足以引得拍卖会场满座争夺。

    如今却像萝卜白菜一样,被薛向三下五除二地摆在自己眼前。

    董嘉存麻了,服了。

    以前,他不是没动过心思,想占联合商社的大股。

    如今一看,自己的境界还是低,太低。

    “用得上就行,我要现钱。”

    薛向含笑说道。

    他拿出来的这些丹药,是他假扮明德洞玄之主时,倪全文等一干结丹大佬送的。

    薛向的存货不少,暂时也用不完,置换一批给董嘉存,打开联合商社拍卖行的招牌,正合其时。

    何况,他也打算要搞装备了,正缺钱。

    董嘉存不来,他还想变卖一批呢。

    “当然是现钱。”

    董嘉存激动得不行,满屋子乱走丧,“有了这些,甭说广丰拍卖行,飞羽拍卖行也得眼红!”

    薛向端起茶盏,慢慢吹去浮沫,似漫不经心般问,“广丰拍卖行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们可是迦南最大的拍卖行。”

    董嘉存哼了一声,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怎会没有,广丰正上蹿下跳的厉害,还想扩张到绥阳渡去,被老夫联手掌印寺的那几位给挡了回去。”

    董嘉存放下茶杯,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忿,“广丰拍卖行背后,是几家世家大族联手撑腰。

    底蕴深厚得很,联合商社要成气候,广丰是必须要迈过去的坎。”

    会议室内,炉火渐旺,铜壶的水咕嘟作响。

    薛向捻着茶盏,话音不急不缓:“魔障之地将开,我也要得弄几样趁手的装备,看样子得往广丰商行走上一遭。”

    “这怎么能行?”

    董嘉存蹭地起身,“这不是资敌么?你要什么,列个单子,我帮你搞。”

    薛向摆手,“我就过去凑凑热闹,要什么还不一定呢。”

    “那也不成,咱混迹商海这些年,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董嘉存从袖中慢吞吞摸出一物,推到薛向面前。

    一张请帖,纸质细腻,边角覆着金箔,淡淡的灵光自纹路中流转。上头龙飞凤舞地写着四字:飞羽商行。

    薛向心中一动,指尖在帖面上轻轻一摩,似有寒光溢出。

    飞羽商行名列沧澜州前三,货源涵盖数州,不乏堪称传世的珍品。

    其拍卖会向来走会员制,没请帖,便是金山银山,也休想踏进一步。

    能往飞鱼商行走上一遭,此次行动的胜算又大了不少。

    ………………

    牡丹居内,暖香沉沉。

    赵欢欢倚在雕花檀木榻上,衣衫宽松,玉色轻纱半覆酥肩,薄得几乎能看清肌理的细腻光泽。

    她微微侧身,弯腰翻着一卷册页,腰肢的曲线在灯影下宛如春水般柔韧,胸前饱满的弧度撑起薄纱,几乎要将纽结挤开。

    薛向跨入门槛,视线与她交汇的刹那,仿佛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连空中雪花的寒意都被逼退。

    赵欢欢慢慢放下册卷,十指如葱,在檀木几案上轻轻一敲,胸前的风光随之轻颤,仿佛有意在挑动他的心神。

    “薛副院。”

    她娇声唤他,尾音拖得极长,宛如春日细雨般缠绵,“终于想起人家呢?您真好没良心,难为人家大过年的,都为你奔忙。”

    “这女人真是骚媚得不像话。”

    薛向暗暗心惊,俊面带笑,“我哪敢忘了赵宗主,家母晒的腊肠,给您弄了两根,别嫌少。”

    赵欢欢怔了怔,她还从没收到过这种礼物。

    礼物极轻,透着难言的亲近。

    她收了狐媚术,起身,敛容,双手接过,放到鼻尖轻轻一嗅,眼睛竟然红了。

    “你这又是哪一出?”

    “想起我母亲了,她在时,腌的腊肠也是这个味道。”

    “妈妈都是一个味道,温暖的味道。”

    薛向赶忙转移话题,“钱,收得怎样了?”

    赵欢欢微微一笑,“还是你们读书人脑子好使,这些年,我勾兑这样的活儿多了,就没见过你这么妥当的。

    义卖,亏您想得出来,几张字画,卖出了天价,旁人还说不出什么来。

    对了,那画儿谁画的,您能不能稍微认真点儿?弄点像样子的,做旧一下也行吧。

    不然,一幅画动辄卖上百灵石,抢钱也没这么快的。”

    “舍妹画的,她才十岁,练习画画已经好几年了。”

    “啊!”

    赵欢欢大吃一惊,笑得花枝乱颤,波涛如怒,“一起用饭吧,新得了一坛女儿红,酒是话媒人,饮上两杯,咱们就不至于聊得这么干瘪了。”

    说着,她挺了挺山峰。

    “改日吧。”

    薛向真扛不住赵欢欢这狐媚术,从来都是“酒是色媒人”,赵欢欢改了一字,反倒让空气里的暧昧昭然若揭。

    不待赵欢欢回应,薛向拔腿就走。

    “钱在联合商社的账上,暂时别动,等风头过了再说。”

    赵欢欢笑如檐下风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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